永州战役：何腾蛟为数不多的胜仗

实际上在攻克湖广之后，少量清军已经侵入了广西，并且拿下了全州。双方自此之后一直在广西和湖南一带僵持，直到1648年年初，清朝南昌守将金声桓反正，不久，广东的李成栋也竖起了反清复明的旗帜。广东江西二地发生大的变故，在湖广的三王清军不得不重新北上，防止反正明军北攻，只在广西全州以及湖广等地留下了少量清军留守。

这对于龟缩西南的明军来说，无异于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4月15日，刘承胤旧部陈友龙在靖州发动反清起义，攻克靖州，4月17日，陈友龙部明军攻黎平，4月18日，堵胤锡马进忠等人由湘西九溪卫、永定卫出发，于4月24日攻克常德。何腾蛟也由桂林出发，于5月27日进逼全州，清广西巡抚李懋祖（李成梁曾孙）、总兵余世忠二人弃城逃亡永州，西南明军开始大规模反攻，湖广百姓割去金钱鼠尾，裹网巾，以白布裹头，对清方占据的据点群起而攻之，擒杀清朝官吏，以迎接南明军队，线缙在奏报中说“惟是王兵退后，贼势愈张，非独常德一府失陷，而湖南、湖北百姓尽裹网巾，白布缠头，擒杀县佐，逼夺印信，公文阻隔，音信不通，大有可虑者。伏乞上、叔父摄政王垂念已辟之疆宇，速敕该部，早遣骁将，亟图收拾，庶不致蔓延无已也”可见湖广清廷官吏的惊惶不安。

接下来明军就开始进攻宝庆，我在看《南明史》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南明史中说，八月初五日，陈友龙军攻克宝庆，后何腾蛟指使郝摇旗在靖州偷袭陈友龙，陈友龙率领残兵败将逃往广西，宝庆被清军总兵张国柱、参将魏守职重新占领，而何腾蛟于11月攻克永州之后，才再次攻破宝庆。

但实际上根据清偏沅巡抚线缙的奏报“于本月初五日卯时，不意突有北路张先壁，伪阁部、翰林唐、姚二贼，西路陈友龙，南路何腾蛟、赵伪伯、刘副将，邀杀塘拨，各统马步贼兵不计其数，漫山塞野蜂拥齐来，并各处叛民，哄随助贼，火铳大炮，安设攻打”可见，在八月初五攻打宝庆的不只是陈友龙，还有何腾蛟节制的张先璧，赵印选等人，何、陈二人还是协同作战过的。

所以咱们可以理一下何部明军作战的路线，攻克全州之后，何腾蛟、张先璧、曹志建、赵印选部直驱宝庆府也就是今天的湖南邵阳汇合陈友龙一起攻克城池，随后调过头来围攻永州，陈友龙部继续北上作战，可能在这一过程中，何腾蛟陈友龙二者已经取得了联系。

前面说过，明军攻克全州之后清广西巡抚李懋祖、总兵余世忠，退入永州据守，何腾蛟、张先壁、曹志建、胡一清等数万之众把永州包围得如同铁桶一般，胡一清在文明铺设伏，击溃清出城之兵，从八月份一直打到11月份，大大小小的战斗打了40多次，余、李二人的清军被打死打伤了一多半，参考后来顺治八年的定制，广西巡抚的标兵是1500人，而一个总兵的手下兵力约是在3000人到5000人之间，再加上永州城自身的守军，永州之战清军的总兵力应该在五六千人左右，而曹、何、赵、张各部明军的数量有数万人。

双方打了三个月，清军损失过半，永州城内的境况也愈发糟糕，粮食已经快吃完了，救兵更是不可能，最具战斗力的三王兵马此时正在武昌，为应对明军的反攻，湖广各地的清朝的文官武将早已是焦头烂额，根本不可能凑出一只足以打跑何腾蛟的援军。永州城内的清军伤亡过半，拼掉一个就少一个，粮食也是越吃越少，明军日复一日地攻城。

所以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之下，城内的清军官兵开始捉人为食，城内人心惶惶，都愿意出城投降。但清巡抚李懋祖，总兵余世忠二人始终负隅顽抗，城内士兵百姓开始悄悄地从城中溜出，逃到何腾蛟的军营之中投降，到11月份，城内清军的数量已经下降到1000多人。

11月1号，清军开始崩溃，明军竖起云梯登上城墙，清军全军覆没，李懋祖被当场捉住，后被处以死刑，余世忠带领亲信逃出城外，慌不择路，连人带马翻进河里淹死，部属亲兵全部被消灭，明军士兵把他的尸体捞出，取下他的首级和李懋祖首级一起送往广西的永历朝廷报捷，永州之战以明军的胜利告终。

明军冲入城中，在城中搜杀残余的清军，并且占领了李懋祖的衙门，钱澄之在《所知录》中写了明军占领衙门之后搜出的东西，那真的是让人有一种看恐怖片的感觉，但区别是：恐怖片是人拍出来的，而这里却是真实的历史。

这莫过于最为悲哀之处。

关于这场战斗可以评价一下：其实这一仗是真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像李云龙在亮剑中说的那样，你以优势兵力打败了兵力劣势的敌人其实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吹捧的，而那这一结论首先建立在双方的武器火力都处于同一水平这一基础之上。何腾蛟围攻永州之战，随同作战的这几个明军将领的兵力之前咱们都谈过：每人都有出动上万人的能力，而永州守军往多里说有五六千人，但如果往少里说，甚至有可能只有3000到4000人，因为之前陈友龙攻取的宝庆，还有1646年李过所围攻的荆州这两个地方都只有3000人，永州的守军没有理由比这两个地方更多，因为三王汉军兵力已经北移，而且这些守军很有可能在一年之前还是何腾蛟的部下。也难怪顾诚先生在《南明史》中恶评何腾蛟部的战斗力。

咱们看地图就能看出来，何腾蛟5月27日攻克全州，8月5日会同陈友龙等人攻克宝庆，11月攻克永州，前后快五个月的时间，而湖南清军的兵力又相当单薄，所以能打成这样，确实有些墨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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