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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舞蹈——人类退场之后的空无王位

2019-04-21 23:23 作者:屋顶现视研  | 我要投稿


作者↑B站昵称:芳草进大门

正文

在lain的凝视之中,有什么消失了,消失在现实的基准线之上。在纯粹的光芒与物质的交汇之中,还有那被肢解的碎片在那看不见的地方舞蹈。那些构成存在的目光投射在表象的表象之上,建构了在血色的骨头之下被牟定的形式,在那根本找不到的财富之中迷失了自身的广袤。机器在运动,上帝在言说,他们抽去了自身的外在形式,作为某种超视觉场域,在不知道什么地点的地方再一次让lain出现。我们看到的真的是lain,是那个少女吗?我们看的见她吗?她真的存在吗?她在哪里存在呢?她不存在,她在真实与虚构之间,在消失的将要存在和在场之间。我们的目光投射在屏幕之上,lain同时在她不可能存在的地方看着我们,也同时在我们看得到的地方并且应当看到我们的地方——于那里看着我们,所以在看与被看的关系之中,lain消失在第一重目光之中,而反倒在一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再一次出现。lain的看,把我们带入到一个表象的现实之中,于是在看之中被建构的lain在目光的回返之中带来了现实之中被看到的东西,被lain带回到lain自身。我们对于lain的看掩盖了我们被看的本质,在被看的现实回归之后,lain就将根本不是lain的东西带入lain之中,lain成为在解释之中的本体论空白。

lain的看

在《lain》之中,作为概念统一体和作为概念之实体性的lain乃是绝对之自我分裂。那是个有爱的女孩,她爱爱丽丝,她想成为的是一个实体的规定性。而在连线世界,lain乃是信息的神灵,是四方田千沙在概念之中追求的完美和自我的统一快感,是英利政美作为神灵的信仰者。在《lain》之中,集体的信息无意识成为了现实世界的神灵,这个神灵就是lain,就是那个少女,就是一,那个我们人类主体梦寐以求的一,那个我们得不到却一直追求,却早已经被在场之无限所否定的轮回而规定的有限的痛苦。lain是信息的统一,是互联网的神,或者说就是人类。

‍‍‍在《lain》之中,人被扭曲了,被符号了,不是真的人,而是魔鬼!不是真的地面,是血迹!不是真的头颅,是木偶!不是真的少女,是怪物!不是真的游戏,是杀戮!不是真的神灵,是触手!一切在lain之中全部被视觉所消逝了,在lain的到场之后,世界不是世界了,而是分裂了,一切都坏掉了!


扭曲的,符号的人

lain看不到这个世界,她看到的是这个世界在消逝,到哪里去了呢?到了连线世界,连线世界已经统治了现实世界,这个肉体的世界被世界的精神再一次切割过去,在悲惨的磁感线圈之中跳舞……

拜倒的人们

人不过是在社会之中突然出现的构成物,在自身肉体生物的组织形式终于摆脱了它外在直接的自然性之后,信息就成为在中介化过程之中重要的一换,lain不是只在网络之中才存在的神,只不过网络的存在让其真的本现而已。在信息化越来越严重的过程之后,人的具体性被符号和数字的普遍性所代替,被科学的认识所中介化,对于技术的依赖,反过来摧毁了人类作为世界黑夜的本质,我们俯首称臣,双手举着,拜倒在神灵的奥秘之下,在家政学的治理之中,我们只是一个不得要领的仓鼠,一个看着白发女巫而不知道自身言说的坦白个体,在这永恒的黑夜之中取消了自身的意志的独立性,换来了一个一——lain

英利政美只有一个信仰者,他的骑士团被杀光了,但是还有lain存在,是他让lain在现实之中永有自己的肉体,只要有lain一个信仰者,信息之中的神灵,在世界尽头等着你的神灵就会在那终焉的话语之中宣判这世界的末日。有一个lain就足够了,因为她就是人类的谎言,是人类存在的本质。

在广场上,在人群中,在街道上,在家中,在这里,在那里,lain在任何地方,她在任何地方——看着你,那极度悲悯的眼神,伤痛中带着无限性的孤独和在场的罪恶。闺蜜之间的亲密谈话——她看着,迷途于没有星空的大都市之中的异化人群——他看着,在那极乐的绽放与生命的起源时刻,在黑色的空洞被填补的时候——她仍然看着。lain是不合时宜的,是不存在的,但恰恰因为她不存在,她才可以到处存在。lain在世界之中穿行着,我们被看,我们去看。

爱丽丝在幻想的快乐之中享受着禁止的极乐,

禁断的爱

那不被允许的爱,那禁忌的爱,那跨越了律令的爱,那人类的原初罪恶。只在青春期的性爱幻想之中被承认。保持这个秘密——嘘——嘘,这是我的秘密,这是爱丽丝的秘密,是被神所爱的女人的秘密,那甜蜜的秘密,绝不能被知道,那禁断,那迷乱,不被承认的恶,在光芒之下,闲言碎语,还是那错误的迷狂,都不再来了。手中拿着邪恶的花朵,轻轻地用手握住,藏之揶之,才能歌之乐之。然而那个恶魔——lain,那个在黑暗之中狂笑的恶魔,穿着神灵的衣服和皮囊,像一个小丑一样在笑,变成符号,变成扭曲——爱,信息,伦理,极乐,欢愉——否定的利剑刺穿了爱丽丝的身体,永恒的痛苦歌颂着人类文明的胜利。lain手一挥,那秘密就从决对的隰匿之中,在壘觥的空无之中被盛满了光辉与文明。

道德是一切,在lain面前,人没有隐秘。lain就是一个心灵的向导,面对网络我们自我屈服,在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着屈尊的膜拜,在信息的洪流之中,耶稣回来了——他从十字架之上跳下来,解构了自己的荒谬,炼金术的巫师被驱赶,原初的战争被遗忘——在这满是繁华与富贵之中,却是那干涸的血迹和凄凉的白骨被人遗忘在那伟大的财富之中,神的秩序在思想的起源之处被规定,我们只是把自己赤身裸体地带到lain面前去观看——像爱丽丝那样。


灵魂被技术抽取的姐姐,最后成了一个可怕的巨脑怪物

然而lain是神吗?不是的,听——怦,怦……——爱丽丝颤抖着看着lain,用自己的手,好像纤细的莲叶与花瓣在淡淡清静的池塘之中划过,突然有那苍鹰发出远古的召唤,迷途的人儿在沙漠中寻找蛇的踪迹,震天的凤銮翥飞腾升,高山的怪物暗中嗥鸣——怦,怦……生命的恬淡在少女间的亲密无间之中被撕开了不可弥合的伤口,在大地上歌唱的乐队重现开始了伟大的仪式,醉酒的人,失去灵魂的人,提着生命的宝剑,立起旌旗在那荒漠之中——怦,怦……

爱的声音,你听


lain那作为神灵的孤独的看

爱丽丝是上帝给我们的慰藉,是一个赠与我们的礼物,她是广袤,是伟大,是救赎,是lain的爱的对象,是一个达不到的对象,lain只能看着她,但却不能真的爱她,真的喜欢她,最后只能茕茕孑立的望着爱丽丝和她的爱人走去,自己孤独的站在桥上,踽踽独行——“爱丽丝,我们随时都在相见!”

注释

这里,我的解读其实是福柯在《词与物》之中对于《宫娥》的著名解读为方法论基础的,这里我没有太多涉及所谓“超视觉场域”的概念。这是我的概念,这当然不是为了说明我比福柯高明,我们不可以说有一些微小的创新,就是超越了在某个时期的思想家。这只是阅读的必然,只是在阅读之中所必然产生的创伤,一种阅读理解的不可能性,阅读是不可能的,理解是创伤的,是有空洞的,文本之间就好像毛衣一样,在话语与话语之间的线条中,弥漫着空无的黑洞,它们还期待着解释的填补,还期待着被放在光明的灯光下,被手术刀横纵切割,在解释之后,只有干涸的血迹,只有主体消逝之后看不到的暴力。

这里我们需要从传统的物理目光之中逃离出来,德勒兹在解释福柯的时候说过,在福柯那里,对于《宫娥》的解释,根本是一个螺旋的光学反射的构成。我们需要一些想象,一些除了死亡的物象和表象之外的思考,一些超出这个世界的思考,这不是物象的目光,不是表象出物的目光,不是把事物远离我们的逻各斯中心主义,而是存在论的构成。是一个诗学的空间,也就是创造学的空间。pomsis在希腊文之中就是创造的意思,所谓诗就是创造,是那看不到边界的游荡,是有距离的,有声音的,有寥寥的风声,有旷达的田野,有幾离着诸多奔跑的野兽的自然。路易斯认为,每一个词语都居住着一个他,一个我们无法言说他是什么的无言之美,一个世界,一个词,居住着星空,大海,沙滩,居住着孩子们的玩闹,居住着上帝的闪耀透过苍穹的神秘闪现出点点的星光,这是说不出的美。朱光潜先生在《无言之美》这篇小文章之中说,美恰恰是无言的,是无以言表的,是那广袤,是说不出的极限,康德把这样的惊讶称为崇高,那是面向理性的崇高,不过也许应当反过来,那是理性自身的畏惧,是面对无限的畏惧,是说不出的畏惧,这就是一种美学的创造,一种图表,一种语言,一种表象达不到的力量,这也是所谓的目光到来是,也是所谓上帝抽取了自身外在形式的含义,是血色骨头的含义。

所谓财富,不是物质的财富,其实财富就是根本不存在的危险,一种只有在泰然让之,在吸纳天地之灵气,废食五谷,蜉蝣于天地之间才得到的无持,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寻求,一定是一种在镜像之中的迷失。

法国技术哲学家斯蒂格勒看来,由外在的储存信息的技术工具对于人类记忆的接管,导致了全球性的智力无产阶级,全世界将会成为在技术哲学家古兰所谓的技术矢量场里被完全塑造的,无法反抗的大写的一,在这篇文章里,我把连线世界的lain指认为这个一。在网络之中,所有人的意识将会因为地域的被抹去而彻底统一。


所谓无限性是阿那克西曼德的一个重要概念,而所谓轮回则是在阿那克西美尼的审判之宣言之中宣告了存在者存在的秘密。

这里,所谓奥秘,oikonomia这个词原先是对于家庭的治理,在复杂的基督教发展之后,它称为带有某种神的责任,一种我们不得不承担的治理世界的责任,一种对于世界的把握的必要。也就是所谓家政学(economic)的管理,这个economic就变成了后来亚当斯密的经济学用语,而上帝的秩序,则变成了在市场逻辑之中的客观发展规律,变成了自然的政策(economiy of nature),天国的治理(guovermentecomiqued unroyanume)变成了自然秩序(ordre nature plus avatagenux),这就是一种隐秘的交叠。

阿甘本在《国外与荣耀》之中,讨论了作为大写王权的权力实际是从神的秩序那里来的,王权本身是个空无,这也是我的标题空无王位的含义。

所谓坦白个体,是福柯从《性史》开始发现的一种主体的构成方式,即自我解释学,福柯说过“西方人在很长时间之内已经完全是坦白的动物”

仓鼠是亚历山大的一个比喻,面对神灵,我们就好像在一间屋子里面的仓鼠,只是偶尔伟大的神明会给予的恩惠,我们需要去掌握它,也就是神恩。

所谓白发女巫是在仪式之中的主权者,她主导着人类构成的秘密,女巫不是真实的存在。格西安曾经在《必须保卫贞洁》之中,论述了我们进入神圣的途径,实际上,这里在存在论上存在着一个看不到的女巫在那里指着魔法棍让你如何。

所谓炼金术的巫师被驱赶,原初的战争被遗忘,这里仍然不是一个实在的事件。炼金术的巫师表达了这样的状态,在古希腊语里面,技艺就是tekhe,就是实现物之energia,即从pomsis来让作品(ergon)在其外观(eidos)之下敞开,在physis(自然)之中涌现向entelechia,或者说某种to telos(边界)。炼金术的魔法,是physis自身的改变,不是一种荒唐的幻觉。而所谓原初的战争,海德格尔在《形而上学导论》之中说:“分裂与斗争为一切在场者之母。它让一切破晓,让某物显现为神明,一些显现为人,一些为奴隶,另一些则是奴隶。”这就是所谓的polemos(撕裂),所谓的polemos也是sammelung,就是所谓的采集,也就是logos,事物在这种撕裂之中展开,这就是所谓战争,也就是所谓“das ins denken noch unbwaltigt uberwaltigende anwesen”,也就是思的对象,存在。

所谓沙漠和蛇是一个神学的故事,这里蛇在古代有一种轮回的含义,是一种经常出现的神秘印迹。

所谓在大地上唱歌的乐队是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之中描绘的那种生命意志,酒神精神,狄奥尼索斯的力量的体现,是生命在大地上的奔流,具体请看《悲剧的诞生》。

本文感觉用的文学修辞很多,其实很多人会觉得这是我在装,但是真的不是这样,其实我认为对于这篇文章,大家不用去思索到底说了什么,也千万不要咬文嚼字,就像叶圣陶先生说的,驱谴你的想象,把那种场景想象出来,就可以阅读到什么,我这个作者已经死了,剩下的看你们了,我会作为观众一起和你们观看。


润色:子厚

校对:伦勃朗

编者按:

理解理解。不过《lain》本身也是一部很神奇的作品。本文是下文的注释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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