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邵年】《秋枫红》

  0807贺文，立秋，久违地来一些无脑小甜文。

  剧情分割：1-2节，刚在一起时的羞涩。3节，0807后台。

  0.

  其实吻落成茧，某些时刻真的红得像秋枫。

  一些不为人知的吻，一些感触彼此呼吸的时刻。

 

  1.

  “你是要亲我吗？”

  被邵浩帆问这么一句就慌不择路了，林哲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都谈上恋爱了还跟个稚气高中生似的，赶忙狠狠摇头，想跟刚才盯着邵浩帆嘴唇看的自己撇清关系。

  林哲宇怕邵浩帆追问，说是要去练琴，转身走了，再明显不过的逃跑。

  表白那天理应是接吻的时机，说完喜欢后对望着，如此在对方眼底确认心意，心愈来愈无法平静，气氛一到，该是抱在一起贴紧双唇。

  但他俩没有，抱是抱了，也只是抱了，林哲宇很懊恼这一点。

  要是没人突然开门进来，也就成全了那一对在对视里渐靠近的唇，林哲宇当时甚至已能在来回碰撞分不清彼此的呼吸之间，感触到邵浩帆的柔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林哲宇只好反复提醒自己以后要记得锁门。

  谁不想与爱人亲密呢？那之后林哲宇也尝试过，他就在邵浩帆的注视里，贴近他面庞。林哲宇认为邵浩帆一定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视线太直白地锁定了目标，林哲宇心里道一句这人真是哪都生得好看，眼神对恋人本就藏不住事，更别说是刚在一起爱恋比夏夜蝉鸣还热烈的他们。

  咫尺间，欲碰的唇分明没人打扰，却被邵浩帆一扭头给躲开了。这还不算，邵浩帆声音闷闷地说句要去练琴，起身就走了，溜得飞快，林哲宇连挽留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呢，就被一个人留在原地，攒了股委屈劲。

  是不喜欢亲吻吗，还是被吓到了？林哲宇猜来猜去，想着要是他不愿意就算了吧，可邵浩帆的唇又总在心里浮现，覆雨的荷花尖，看过去粉得不算明显，倒是多几分水嫩，一触到定是不忍放开的柔软。对恋人哪能清心寡欲，欲念无法完全抑制，于是远望，对在乎的人就下意识小心翼翼，生性体贴的某湾湾男孩就更是如此，只敢远望。

  爱你是做过最不经意的事，什么时候开始一颗心成了你喜好的备忘录，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你出神，脑中翻涌一些须在夜里才能容得下的大胆画面，到底是什么时候？全然不知，要不是被邵浩帆问那一句，林哲宇还真没点自觉。

  排练室里现在回荡的声响异常沉闷，这吉他弹得跟弦断了似的无力，又不是什么新手了，只是抱着吉他的人心不在这儿，连着弦音也一起没精神了。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林哲宇满心懊恼，怎么就被发现了，他没心思具体分析自己意图到底有多明显，感到逃来这里多时了这脸还是烫。抱着琴，没想弹什么，林哲宇只是不敢回房间，欲望胸膛里正翻涌，他怕自己再忍不下去，况且他真的已到了难以克制的程度，藏不住的视线是证明。他现在也是羞于面对邵浩帆的，好像一个对视都能成为质问——你是想亲我吗？

  湾湾男孩细腻的心来回捣鼓那句话，如把咀嚼一块硬糖到粒粒糖渣那般反复。趁着夜里无人，才敢说出谁都了然的答案，多悄声，那时心跳比话语更响亮。

  “是啊，好想好想。”

  你说他想不想让你听到这些回答，要是想，为什么现在才敢说呢？要是不想，为什么说的时候，他眼前总浮现你面容，希望你就在那儿呢？爱人真是件好矛盾的事呀，林哲宇在口是心非的漩涡里待久了，思绪都揪在一块，什么都想不清楚，唯独要吻邵浩帆这个念头在乱麻中尤为明显。

  “浩帆，真的好想喔。”

  嘀嘀咕咕，有些委屈，有些渴求，要有尾巴就在低垂，要有兽耳便耷拉，是如大型犬般的沮丧。

  

 

  2.

  邵浩帆想林哲宇应该睡熟了，他这才敢坐起身，光脚踩在地上，如夜里猫借足下肉垫隐匿声迹，他悄然接近林哲宇的床位。

  站在床旁，夜里就那么点从窗外投进来的光，邵浩帆实则看不清楚林哲宇的脸。但他认为林哲宇睡了，他如此希望着，像个小偷，想要一些得以行窃的条件。不要被发现，邵浩帆心里想着，被发现的结果不是被逮捕他也承受不起，要做的事只是想想自己的脸就开始发烫，真被发现怕不是心跳会突破极限。

  千万不要被发现，邵浩帆在心里拟了个双手合十的祈祷姿态。之后就坐在了林哲宇的床上，他控制着力道，努力不让这不结实的床板发出些会吵醒人的声响。廉价的木板床是不适宜做坏事的，总有些动静，那嘎吱作响，会伴着心跳声、身体晃动着交叠的节奏，是最聒噪的起哄者，令谁心脏不安地狂跳，不安里藏了兴奋。

  此刻，这嘎吱的起哄声，因邵浩帆逐渐朝林哲宇倾落的身体而起。

  一直都惦记着，一个该落却悬的吻，邵浩帆该惦记的，他该是和林哲宇一样，都对恋人的唇有欲念。第一次是被打扰，第二次邵浩帆就怪罪自己的闪躲——当林哲宇越靠越近，邵浩帆能够抑制慌张表现在脸上，却无法阻拦它在心里乱窜，有时候真不知平静神色下藏着怎样一只小鹿。大脑放空的刹那，等反应过来已经扭开了头，他想这是自己在心跳过快时的下意识躲闪，赶忙起身从这尴尬局面中逃离。逃到无人地，意识到自己是因为太过喜欢才会是这反应，邵浩帆那羞涩就又深一分，双手捧着脸，嘟囔一声“好烫”。第三次是鼓起勇气了才问林哲宇那句话，怎么就把人给吓跑了，听他说一声练琴，邵浩帆心里嘀咕玩音乐的是不是都只剩这个借口。

  恋爱里的人既是胆小鬼又有一颗爱冒险的心，比如明明都暗中以视线在对方唇上流连，却偏偏别扭到现在的两人；再比如设想了多少次与恋人亲密的邵浩帆，现在真将自己的大胆想法付诸实践，他仍是心中藏小鹿。

  俯下身，邵浩帆闯进林哲宇的气息中，真是怀疑会不会就顺势连他的梦也一起闯入。邵浩帆只敢轻轻地一碰，他怕吵醒林哲宇，自己的心跳声已够聒噪。男人的嘴唇不会太柔软，可邵浩帆为这简单的碰触感到美好，爱恋浸润了认知，是件太奇妙的事，就像他人只看到邵浩帆是个性格有棱角的人，林哲宇却说他的恋人是漂亮的六面体。

  自己吻了他，自己真的在夜的掩护里，梦的缝隙间偷吻了他，蜻蜓离水的时候邵浩帆有些不可置信。刚才相贴的唇仍近在咫尺，邵浩帆没有一刻不留恋，但他不敢再将自己的欲望倾倒其上，他怕自己再碰触就无法利落抽身，他怕蜻蜓再轻点就会坠入水中溺亡。

  “晚安。”

  所以邵浩帆只是轻声说着就要起身，梦中也有晚安吻，他想到这儿不由得轻笑了下，在寂静夜里像微动的风铃。

  “浩帆？”

  呼唤飘进耳中，邵浩帆差点以为身处梦中的是自己，但那声音他听得真切。林哲宇醒着这个事实惊得他连忙坐起身来，因接吻而飘然的头脑瞬间清醒了，邵浩帆认识到自己刚才做了多羞人的事，下意识拔腿就要逃。

  事不过三，这回林哲宇拉着邵浩帆的手就把他给拽住了，然后也坐起来。两个人面对面，林哲宇在微弱的光里也能隐约见眼前这张脸上的红，生得白的人脸红起来总特别明显。

  “亲我？”

  此话一出，邵浩帆低下头，缩了缩手想让自己的手腕从林哲宇掌中抽离出来，他感到肌肤相贴的地方都烫得过分了，林哲宇反倒握得更紧。

  “那之前为什么躲开？”

  一连串询问砸过来，邵浩帆更想缩进地缝里了，哪能有什么回答，这幅眼神忽闪的模样，让人更想逗他，勾起林哲宇的坏心。明知他是羞恼了，林哲宇却偏是逼近了他，邵浩帆当然不想乖乖被抓到，一个靠后一个靠前，两人同步挪着身体，不一会儿邵浩帆就退无可退，林哲宇与他，床角上演审讯戏码。

  只是这审讯也温柔过头，声音轻也就罢，林哲宇还要双手捧着“小偷”的脸，看了好一番透粉脸颊才开口：

  “我们浩帆害羞喔？”

  “没有。”

  “那说说为什么躲开，讨厌我？”

  “不是。”

  好像嘴里只懂得说出些否认似的，邵浩帆在林哲宇掌中偏过头去，不敢面对林哲宇那直白的目光了，大眼睛总有法子让一颗心跳得更快。明明是躲闪林哲宇却感到邵浩帆在蹭他的手心，手和心都像被小鹿示好般轻顶。

  “也对，要是讨厌我的话……”

  林哲宇靠上前，贴着额头，博一个半强迫的对视，邵浩帆在他眼里看到笑意，在眸子里像夜幕中跳跃的星星。林哲宇不知道邵浩帆觉得他眼中藏星光，就像邵浩帆不知道林哲宇认为他自己才是遇见了星光，是羞得想藏进夜里的星星呀。

  “怎么还来偷袭我啊？”

  林哲宇看面前的人被自己说得越发羞赧了，借着月光看眼前人，捕捉到邵浩帆睫毛微颤，几缕光恰巧落在上头，稍不留神会以为他抖落了月霜。邵浩帆的脸早就烫得不能再烫了，现在一听这话却还是感到身体极速升温，更想从林哲宇双臂的环绕中挣脱开来。他动作大起来，嘴上也想说些反驳的话，这些在下一秒就全成了无用的抵抗，林哲宇一个彻底的俯身就压下所有。

  林哲宇轻碰一下，随后就只是在近距离下注视邵浩帆，并未继续下去。那说是亲吻更像是试探，邵浩帆也不知是不是被亲懵了，想要推开林哲宇的手静静搭在他肩上，一些唱反调的话也暂时是说不出了，就迎着林哲宇的视线眨了眨眼。

   好无辜的模样，无辜在狩猎中是诱饵，在情人间是爱欲的催化剂，邵浩帆能清晰地听到林哲宇吞咽的声音，望了眼他上下滑动的喉结，更加紧张，触碰的欲望却也更盛，无论是触碰何处的欲望。

  “继续……”

  “什么？”

  不知道林哲宇是还在使坏逗他，还是真的没听清，毕竟邵浩帆说这话声音真是没法儿高起来。他锤了林哲宇肩膀一下，要他再说一遍真的会羞愤欲死，他又偏偏想要林哲宇听清楚，并且给予回应。

  “你说清——”

  指尖点在唇上，邵浩帆一时间没有出声，也没敢看林哲宇，不知这人目光现在有多危险，他一个小动作就将林哲宇推到理智的边缘。

  “这里，”指腹在上下摩擦，稍不留神就会误入唇间，“怎么不继续？”

  林哲宇不得不承认，从偷亲到现在的言行举止，邵浩帆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一个事实——自己一点都不擅长对恋人忍耐。转瞬便错开指尖，下落、着陆，再到迷恋，是时候紧贴相似又特别的柔软，是时候有个真正的吻。

  没人生来就懂得如何接吻，但有份热烈生来就属于爱人之间，循着本能要索求彼此、深入彼此。唇刚开始还反复起落，让热息散溢，覆在脸上作别样的抚摸，到最后邵浩帆双手主动勾上了林哲宇的颈，唇了无间隙地紧贴，就尽情感触对方温度，听气息一场越发粗重的交织。

  为何与你交缠就叫吻，必须得叫吻，而不是灵肉之间与灵无关的相触，因为是爱人，爱人的别称无非就是特例。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可放眼望去不都是翠绿吗？哲学家细细辨别才得出真理。世界真大，放眼望去是茫茫人海，却总有那么个存在，引你深深注视，成为那个特殊的唯一，这才知真理不假，世上每份存在皆是缤纷，只是我们的注视只落于在乎的人身上。

  于是与你才有吻，与你才有抱拥，那一份满溢胸膛的温热，你是否就如莱布尼茨的叶子，让我懂得独一无二的含义。

  “这下……”

  林哲宇抵着邵浩帆额头，他在昏暗的月光里隐约望见邵浩帆的唇，想来自己也和他狼狈得差不多，荷花尖被爱人一描摹就用色更深。对自己作品太满意，林哲宇欢欣到要笑着说一句调侃话。

  “我们扯平了。”

  邵浩帆气没喘匀，蜻蜓点水和落水翻搅哪能相比，他一边抿了抿红肿的唇一边在心里嘀咕扯什么平，你这分明是加倍奉还。于是邵浩帆扯着林哲宇的衣领要来次真正的扯平，他没理由拒绝恋人的孩子气与胜负欲，这夏末的邀约，就再次倒在一起模糊了躯体的界限。

  3.

  八月七，慢歌里掀起全场躁动，舞台结束了也仍人声鼎沸，无人得知台后林哲宇先其他人一步拽着邵浩帆进了无人的房间，化妆间还是休息间还是杂物间，谁在乎呢？勾人心弦的是在秋初也仍有盛夏般炽热的他们。

  反锁声响起，邵浩帆跌坐在椅子上，身体紧绷贴着靠背，林哲宇很快压上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臂膀环绕间抵住他额头。是谁想看一番惊慌失措，却被先发制人，邵浩帆一只手攀上来，捧着林哲宇脸颊，拇指指腹刻意擦过嘴角，抬眸钳住林哲宇视线时，眼里带点欲拒还迎，主动开口道：

  “要吻我吗？”

  察觉林哲宇听到这话呼吸都像是停滞了一拍，邵浩帆勾起嘴角，那股得意劲让他更想撩拨林哲宇，他笑着压低声音。

  “不然刚才怎么贴那么近？现在也——”

  话语被截断，瞬间就掉进林哲宇深深的吻里，邵浩帆倒感觉不到慌张，只是种得逞了的玩趣。得意忘形是要遭教训的，情欲填满身体的缝隙，呼吸找不到方法，渐渐缺氧是不是种温柔的惩罚，林哲宇像是要成为邵浩帆的氧气那般用力、迫切。

  对啊，是要吻你，谁知道他在众人面前，在舞台上时有多想吻你。林哲宇真以为自己在彩排时就将情绪都安排好，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波澜不惊，怎么就禁不住靠近，再靠近，直到呼吸足以交织，织出了一个隔空却越过万物的吻。是否天气热过了头，是否距离太没有分寸，让贴近的人啊耳根红透，昭示那快要突破阈值的心跳。

  怎么近距离对你歌唱就是无法忍耐，想来是因为曾有过一次情不自禁，往后就难以淡忘那种心潮，每次新的靠近对我俩总有种熟悉在，台下人的惊叫浪潮，也在提醒着我，曾以言语之外的方式说过我爱你。

  你该换个问题，林哲宇的吻渐放缓，他心里复述那句话，直至抵着邵浩帆额头对他道出。

  “你该换个问题，浩帆。”

  林哲宇蹭蹭邵浩帆的鼻尖，好似撒娇、依恋。

  “换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是如何忍着不吻你。”

  面对面，气息在轻抚，思绪散溢其中，听见了，碰触了彼此呼吸，刹那像是又被带回到舞台之上，真是靠太近，欲吻未吻之时，这是不是灵肉之间，与肉无关的吻。

  下巴上忽地有温热触感，林哲宇心头一惊，却已来不及阻止邵浩帆，他吻得像片秋叶，在林哲宇身躯上轻柔地下落，今日立秋，原真是到了落叶时节。

  “那我呢？你知道我到底是怎样忍住的吗？”

  唇舌在脖颈上胡闹，话都说得含糊，林哲宇勉强听清，但将邵浩帆压在化妆台上教训的克制与兴奋之间，他暂时分不出神去回应。

  邵浩帆本就在吻中情动，听林哲宇用低哑的嗓音说那些，心中就更散起一些奇妙的涟漪，他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等反应过来就已经如潜意识中那样与林哲宇贴近。有触碰的欲望是一种爱的特征，爱欲交融成一个吻，邵浩帆落在林哲宇喉结上，感到对方因自己而微颤，就更不愿放开。偏爱那一处，邵浩帆双手陷在林哲宇发间吻得更狠，那凸起总是惹眼，你欲望的外露，一滑动就勾得两个人的心都愈发狂热。

  尽兴后邵浩帆抬头喘息，林哲宇望他眼里意乱情迷得热烈，简直不输秋里一瞬就红遍了山的枫林。刚想俯身入枫林，就听门外杂乱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敲门声，林哲宇只好起身作罢。

  “回酒店就好好收拾你。”

  林哲宇面向化妆台，镜中映出他脖子上那处显眼的痕迹，还真是秋枫红。他明白邵浩帆是故意的，和某些他让邵浩帆不得不穿上高领的时刻一样，是故意的，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邵浩帆的笑声。

  “好看不？”

  “别人看到怎么办？”

  一条毛巾落在林哲宇头上，他笑出声来，心里想某人跟着他打篮球怎么准心都练好了，他扯下邵浩帆丢过来的毛巾拿来擦汗，身后的人像是还没玩够，把敲门声当摆设。

  “你要怎么‘收拾’我？”

  林哲宇笑着答非所问，转身去应付门外。

  “我俩该换张床了，每次那动静，好像巴不得别人知道我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