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地狱九天》(20)决心 冒险 长篇小说

第二十章:决心
有小马碰到了她。一阵轻微的颤抖背叛了她自我麻痹的意识。她不想被碰到,不想被提醒起这个世界还在她的周围,所以她又蜷缩了一点来让自己和外界隔离开。即使在她自己的脑海里,她这辈子的头一次,她内心的争论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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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饵迟疑了下。打扰到她让他感到很难过,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他想跑,想逃离开这些可怕的新的小马们和公主们,还有其他不管是什么的东西然后躲到附近某个黑暗并且安全的地方。她们说她们不会伤害他这点无关紧要,因为暮光可以保护他。她可以让事情回到正轨。但是她现在不在了。在落进对能人们做出像那样事情的河里后,她或许永远不在了。虽然她把水吐了出来。但是他不能就这么把她留在这里,独自一马。她是他的全部。最后,他坐在了她的旁边。他把头靠在一条腿上,希望这里没有小马注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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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某个又小又滑的东西爬到她的旁边并且坐下的时候,暮光又颤抖了下。或许她的某一部分猜到了是谁,但是她现在不想去做点什么,所以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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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不知道的是,塞拉斯提亚正在往下看着她,陷入如何拯救她的绝望困境中。负罪感在撕扯着她。她本该预料到的!应该是她被索贝克抓住!暮光或许会失去那条腿,并且塞拉斯提亚甚至都不能让那个女孩允许其他小马看看她的腿!她一只蹄子接一只蹄子地来回踱步。她应该把她摇醒吗?还是那样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姐姐。”
她往旁边看到了露娜正在看着她。
“和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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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
“是的,塞拉斯提亚。过来,这边。”
露娜用一只翅膀抓住塞拉斯提亚然后拽了拽。
“不!我得—她需要—”
“现在我们的小马会处理的。我们必须谈谈。单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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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斯提亚挣扎着,但是露娜表示她甚至都还没用力。
事情都比她想的更糟并且更好。暮光和塞拉斯提亚都活着,这点很好,但是一匹紧张过度,另一匹支离破碎。塞拉斯提亚不再是曾经的她了。事实上,这对姐妹都不是了。她们可以战斗,她们可以鼓舞和领导,但是小马利亚的公主们不擅长于诸如急救,或者搭帐篷,或者给小马们提供单纯的,基本的安心,安心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心于这个世界不会随时随地崩塌这类‘平凡’的工作。尽管经常有理由表明这个世界确实就要崩塌了。她们的小马们擅长于这类事,所以露娜让他们做了。不管怎么说,没必要让士兵们看到塞拉斯提亚变成这样。对士气不好。并且在塔尔塔罗斯士气同样重要。
露娜带着她的姐姐离开了她们的小马的视线,然后在她们周围丢出了一个隐私保护魔法。
“好了。”她说。
“我们没时间来做这个!她需要—”
露娜摇了摇她的头。
“她需要你,是的,但是你现在这样帮不了她。你必须首先照顾好自己。老天在上,姐姐,你在崩溃!和我说话。”
塞拉斯提亚以惊马的速度丢弃了故作冷静的外表。她扑向露娜。
“她会死的!那么多次!如果她走错一步!我,我—这是,这全是我的错,露娜!”
露娜回应了她的拥抱。
“我能非常自信的告诉你那不是你的错,塞拉斯提亚。”
“我甚至都没让她做好准备,露娜!我本该告诉她,但是我没有!我一直在做错!当该冷静的时候我却变的疯狂,当该保护她的时候”塞拉斯提亚咽了口口水,“我却放下了戒备!我一直在做错,并—并且我有次差点亲手杀了她!然后……如果我告诉她该多好!我杀—杀了一些东西,一些血腥猎犬,在她的面前。她逃离了我,露娜!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我甚至比—比它们还坏,我—”
塞拉斯提亚呜咽着,抽抽搭搭地说着。露娜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看到她这样了。她轻拍着她姐姐的后背,上前一步,把一只蹄子放在嘴边轻柔地发出嘘声让塞拉斯提亚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已经尽了全力来帮她。”
“还不—*抽鼻子*够!”
“你已经尽力了,塞拉斯提亚。振作起来。你知道塔尔塔罗斯从不公平战斗。它很聪明,并且狡猾,而且耐心。它从不疑惑。它从不疲劳。并且在这里你只是匹小马。你不能永远保持警惕。但是你做了你所能做的。暮光还活着。她会挺过来的,并且她因此会变的更强大。”
一度,她们就这么安静地拥抱着对方,露娜成为了让塞拉斯提亚可以稳住自己的坚固基石,通常是塞拉斯提亚扮演这个角色。大姐姐,如此等等。但是在某些时候,所有小马都需要帮助。并且就露娜对塞拉斯提亚的了解,她看出她内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她让这份负罪感将她生生吞噬。
“你听到她说的了,露娜。她在放弃!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露娜猛地摇了摇塞拉斯提亚的头来打断她的话。
“我不想听这个!她还没屈服!并且她绝不会屈服!她现在只是在自我怀疑,但是她会挺过来的!”
她的姐姐不愿看着她。露娜感到一阵强烈地担忧。这里真的对她们做了如此可怕的事吗?她拒绝掉这份担忧。
“塞拉斯提亚。”露娜用双蹄捧起她的姐姐的脸。“她没屈服。”
塞拉斯提亚抽着鼻子,但是最终直视了露娜坚定的眼神。她点了点头,一点点。
“说出来,塞拉斯提亚。我要听到这些话。”
开始很犹豫,但是随着慢慢找回自信心,塞拉斯提亚了说出来。“她没屈服。”
露娜点了点头。
“她吓坏了。她受伤了。但是你的学生很坚强。这点你自己已经确定了。我们会看到她回家。现在我在这里,我们同心协力,我们绝不会让塔尔塔罗斯在她身上得逞。你相信我吗,姐姐?告诉我你相信。”
塞拉斯提亚抽了下鼻子,但是站地更高了。“是的。是的,你是对的。谢谢你,露娜”
露娜只是点点头。她没让塞拉斯提亚离开。
“你们分开过?”
塞拉斯提亚点点头,眼睛再次看向其他地方。露娜把她的思绪引导了回来。
“她独自一马在那里有多长时间?”
“几天,我想。她不愿意和我多讲,但是那很糟。就如你所见的。”
“确实。但是没关系,我们会看到这一切过去的。”
“是的。”塞拉斯提亚点了点头,眼神再次坚定起来。“我们会的。”
“这才是我知道的塞拉斯提亚。啊!说到那个,我给你带了礼物!这应该可以让你振作起来。”
露娜伸进她不断变幻的袍子里的众多褶边中的一个。蹄子没少带一点戏剧性地往外甩出,拔出一点点尖锐的,发光的金属。拔了好几次才把整个东西拔出来。这对姐妹都没对这个戏剧性的动作发出议论。露娜有时候就是这么做事的。
当她终于把它拔出来的时候,露娜极其满足地把这个巨大宏伟的剑刃插进了地下。
“你喜欢吗?”
塞拉斯提亚冲了过去。她的剑。她急切的冲向她,几百磅的身体毫不费力地飞了过去。
“呼佩瑞亚……”
这个词犹如叹气般地被说出来。塞拉斯提亚用她的脸颊轻抚着剑刃一边的平面,随着她与她自己一部分的重逢,一阵可以看得出来的宽心涌遍她的全身。她的剑积极地发出爱意的光芒。露娜让她们好好享受着这一刻。
“我试着把宙斯盾也带来,但是你知道他的脾气的。”
“是的,谢谢你,露娜,谢谢你。”
“你准备好‘回归’了吗?”
“是的。”她抖了抖自己。“在我们走之前,我能问件事吗?”
“好的。”
“老天在上,你为什么把更多的小马带来了?”
“哈!”露娜大笑说。“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男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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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公主很明显地边斗嘴边大步走向她们的小马们,尽管言辞有点激烈,但不知怎么的的,她们看上去吵的很开心。
“他们是自愿的,塞拉斯提亚!他们不顾个马风险的行为是对你的赞扬。并且我就知道我会用到额外的眼线。”
“那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露娜!小马们在这里命悬一线!”
“当然!是你的!还有暮光的!这就是我告诉他们的!我应该通过坚称我们的护卫没能力(活下来)来羞辱他们吗?”
“我才没那么说!”
那些护卫们面面相觑,这场争论飘过飞马和夜骐们,一点没受到种族差异这点小事的影响,它听上去像是场老掉牙的争论,事实上,它确实有点能让小马们安心。当然,能让小马安心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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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听到周围的声音。小马们在周围安静地快速移动声,她们中间的交谈声。她没去听。目前她唯一注意的感官是她没法用言语描述的东西。这种感官不是视觉,但是她一直往那方面想。或许是因为在视觉方面她了解的最多。这更像是一种她对自己魔法的那种模糊的感觉。摸不太清,闻不太透。她知道她周围有小马。并且,奇怪的是,她知道她们就在附近。不是她的附近,不是用距离描述的那种附近(尽管她们确实在距离上很近),但是是在情感方面的附近。她们分享着情感方面的纽带。在某些方面来说,这种感官是新出现的,但是她仍然能清晰并且强烈的感觉到。其中一匹,从其余小马中分离出来,直接与她建立了纽带。胆怯,但是比表面看上去更容易适应。其余的,很相似,但是没那么害怕,同样与她建立了纽带。她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纽带的。她试着无视它们。
一匹小马在某些时候躺在了她的身边,躺在了她的身后,很大而且温暖并且很近。她用一只翅膀裹着她,暮光也无视了那个。
这匹小马同样和她有着纽带,比其他的要强烈的多。并且更困惑。
暮光不想去想这个。她从脑海里推开了。
还有一匹小马躺在了暮光的头的附近,相对于另一匹的温暖,这匹更冷一点,但是也感觉很舒适。她用平静的声音对其他小马说话。暮光没听那些词。只听声音。这匹同样和她有着纽带,也和其他小马有着纽带,但是是用一种暮光想不出的方式。其他小马中的一些回应了。她希望她们能停下来,但是慢慢的,逐渐的,外面世界的东西开始以自己的方式进入了暮光的思维。
小马们的问题在于她们是天生的拥抱者。把她们放在一片空地上,她们会立即被吸引到一起。群体意识在幼驹时期最强烈,但是这种意识绝不会消失,它带来了一个对于靠近其他小马能感到舒适的单纯的潜意识。它是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另一个甚至都不需要是匹小马。举例来说,地精马也可以,或者甚至是一只友好的蜘蛛。还有一对公主,好吧,还有什么比那个更能让女孩感到安全的?还有,当然,这里还有暮光自己要克服的好奇心。那种好奇心真是该死的不依不饶。
某匹小马开始梳理她的鬃毛。用传统的老式方法,用嘴唇和舌头还有牙齿。这感觉很棒,不管是谁做的,暮光自己都不愿让她停下。她的小小群体发出的声音继续着,把她包围在一个被很多小马包裹从而感到安全的愉悦幻觉中。她试着从这份幻觉中分离开来,但是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她的呼吸,急促而又慌乱,开始慢了下来。她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锁住自己心扉的大门逐渐开始打开。她或许甚至小睡了一会。
时间在流逝,尽管暮光没太注意。她的感官,那些普通的感官,慢慢地回来了,声音和气味还有感觉缓慢地移动了进来,以它们自己缓慢的步伐进入了暮光的意识并且重新获得了焦点。大部分感官都很好,但是有某些东西一起进来了,她现在真的不想处理这个新的感官,她的身体轻轻地动了下但是感觉更加糟糕。
一个特别的声响从她前面传来。是一个说话声。温柔并且清冷,抚慰。她听到某匹小马回应了,并且辨认出是诱饵的安静的语调。
这个清冷的声音再次说话了。暮光的一只耳朵条件反射地转向它。
“我试试,”诱饵说。“呣,暮光?”
“嗯?”
“这位女士让我问你是否醒了,这样她就可以检查你的腿。”
“呣……不要。走开。”
暮光试着转过身去,但是每一点小小的移动都能引起疼痛。更加疼痛,越来越痛,然后发疯般的疼痛直到,最终……
暮光的眼睛眨着睁开了。她抬起她的头,盖住头的翅膀折回了原位。她睡眼惺忪地看着周围。
“我的腿……?”
随着暮光说着话,之前那点细微缓慢的不适一下子爆发成了间歇性地真正的疼痛。
“嘎,啊呜!
暮光试着跑,就好像她可以简单的离开让她疼痛的东西。一只翅膀裹住她的同时一个说话声传来。那个声音充满镇定,平静,和无情般地坚定。
“嘘。好了,慢点来,暮光。不要试着移动。
“公主?怎么会……”
暮光往下看去。她的腿一团糟,布满了干燥的血液和撕裂的皮肤,并且老天在上,太疼了!她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睡着的!?她想她应该恐慌,但是她的感官很缓慢并且很困惑,所以她只是盯着腿看。
“躺着别动,暮光,并且,请小心你的剑,它真的锋利极了。”
在水下和之后发生的事,还有其他所有事的记忆不受欢迎地溢进了暮光的大脑。但是她不记得有任何剑。
“呣?”
她的眼睛随着塞拉斯提亚看去,然后暮光最终看到了她们在说的东西。她只是盯着它看,看了很长时间。
某匹小马清了清嗓子。
暮光的眼睛滑向那位说话者。那把“剑”的一端也做了相同的动作。露娜。她笑了。
“我们可以过会儿谈论那个”她说,示意向那个指向她的东西(剑)。“但是现在,暮光闪闪,这是响尾蛇,还有她的助手,简洁。我想让她看看你的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什么?额,当然。”
暮光恍惚地把腿伸给她,她当然还在做梦。但是接下来的一点时间把她的想法给纠正了过来。
“这样疼的很吗?我的女士?”响尾蛇抓住她的腿然后慢慢地拉直。
随着她的腿的伸展开来,暮光忍着不尖叫出来,她说的只有“是的。”那把剑,那把塞拉斯提亚认为是她的剑,猛地将它的一端对准那匹夜骐。这把剑刃在考量那匹夜骐的时候,一阵信息涌进暮光的大脑。从这里到那里的距离,它能穿过去的速度,她的皮肤和肌肉的预估强度系数。捅穿或者切割她的最佳的的部位来让她停下—
暮光艰难地拉开那些想法。然后有一对翅膀紧紧地将她裹住。
“没事的。它不会做你任何不想让它做的事,暮光。”说话的声音从她的后面传来。是塞拉斯提亚。“你只是需要小小点。”
“这是什么?”暮光问道。
“这是你的剑,亲爱的,”露娜说。暮光模糊地记起她之前那么说过。
暮光知道它们是什么。她在博物馆里看到过一些。剑是一种武器,一种细长的,锋利的小块金属。它们是当小马们还处于战争年代的时候的遗物。只有能很好控制他们魔法的独角兽才能操作这些东西,即使是那样,它也不太好控制。又薄又锋利的物品用魔法不太好抓住,所以更好的剑被造出来了,在末端有一个剑柄以便抓取。飞马用一种类似的东西,被称为长矛,装在特制的马鞍上,但是它们是很笨重的东西,基本上用于编队作战或者正式的决斗。作用单一基本不能用于一对一的战斗。陆马一点不在乎武器,他们发现其他部落恼火于他们更大的体积,使用板甲的蹄击就可以足够作为武器了。就如她所听说的。在来这里之前,暮光很难相信那些东西是真的。
它真的是那个东西吗?一把剑?
“为什么它……”暮光想不到办法来结束她的思考,所以她索性不想了。
“是的,好吧,它是一种表达,我想。表达你的存在,暮光。”塞拉斯提亚再次说。“表达你的意愿。”
“什么?”
“它是你将要从今天开始一直要操作的武器。比其他任何武器都强大,用你的灵魂铸造而成!”露娜宣布道,带着夸张的戏剧性。然后她更随意地加了一句“它很漂亮。它有名字了吗?”
同时,眼镜蛇,非常专业地忽视了这些谈话。她把水倒在了暮光的腿上,将它冲洗干净来更好地检查伤口。
“她,”暮光说,随着眼镜蛇的检查畏缩了下。“洞察。”她停下然后眨了眨眼睛,惊讶于回答来的这么容易。惊讶于这个名字一直就在她的脑海里。
“哈!真是太完美了!锋利,透彻,直达要害。她很适合你。”
眼镜蛇倒了点东西到她腿上,一种碰到破皮就起泡泡的东西。她轻轻地擦洗了伤口,将它们更深一步清洁。疼的要命。
暮光再次看向她们讨论的东西,但是这次更仔细了。只要能帮她不去想眼镜蛇对她的腿做的不管什么恐怖的事就行。
她看着一把淡紫色水晶长剑。它转向她,然后向一侧倾斜,这样她或许就可以更好地观察。她观察着,随着它的移动,暮光惊讶地把嘴巴慢慢地张开了。她没用魔法拿着它。没有魔法光晕让它漂浮起来。它为她旋转起来,就在她想要它那么做的时候。它在空中跳起舞蹈,用暮光想象的某些复杂模式运动着。它完全按照她想的来做,就好像它知道她的想法。不。那不对。那把剑就是她的想法。部分的,不管怎么说。
她可以发誓那把剑正在为她沾沾自喜,只是一点点。
“她想要什么?还有,为什么,我是说……”
它不仅仅是把剑,事实上,它是颗星星,六角星。它的剑刃只是一个比其他角延伸的更长的角。它有第二颗星星,小一点,从第一个星星中间分展开来,让这把剑总共有12个指向。这个小一点的星星是干净的浅白色。还有5个更多类似的星星,但是更小,旋转在两个大星星的周围。她的可爱标记……
“啊,我想你会发现它想要的非常简单,”露娜说。“随便问问她吧。”
暮光照做了。答案在她问的同时就出来了。看上去洞察想要的就是切割东西。来执行她的意图。来变的有用。她一直给暮光传输信息。威胁目标的范围,速度,评估,还有她能解决它们的概率。准确来说,没有思想,并且也不是简单的数字。只是……信息。就好像在她的脑袋里有个私人秘书,一个有着特殊兴趣领域的秘书。尽管如此,持续的信息流并没有强制侵入或者压进她的大脑,因为准确来说,洞察并不是一个被分离开的存在。她就是暮光,尽管对着这个世界有着不同的了解。洞察是她的意愿,就像塞拉斯提亚说的,意愿的一种形式。露娜称她为一个武器,但是……
“等会儿再担心那个。这是属于你的盛大时刻,暮光!”露娜宣布道。“我们最终都会诞下我们自己的武器,但是你诞下的速度太快了!我真为你感到自豪!请容我!?”
暮光不太确定露娜在请求什么,但是在她回答之前,月亮公主伸出一点点魔法来触摸洞察,试着抓住她。老实来说,暮光不确定她们中的哪一个,洞察或者她自己,畏缩了下,但是这把剑猛的移动和旋转,切割起魔法,把这个魔法切成了碎片,字面上来说。
但是……但是魔法不是物理的存在,没有物理形态。你不可能切割一个魔法!
对于惊讶到暮光,洞察看上去感到极其高兴。
“哈!我猜不愿意!顽强的小东西,不是吗?”露娜向前伸长脖子,赞赏起这个年轻的新进的剑。“但是看这里!我的礼貌哪里去了?请允许我介绍至暗黑夜之千闪裂片!”
露娜转过身然后摆了个皇家造型,华丽地完全张开她的翅膀。几十把剑刃就是千闪……额,带着非常长名字的剑用绚丽夺目的方式把自己展示出来。
暮光盯向这些奇怪的剑刃组成的阵列。把这个金属和魔法的奇观称之为‘剑’看上去简直是种侮辱。它一点不像暮光在那些布满灰尘的老旧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小块废金属。它包含的太多了,并且没有两片是一样的。她们安静的漂浮着,毫不费力地悬浮排列在露娜翅膀的主羽上。她们几乎看上去就像羽毛,高雅并且轻薄而且飘逸,但是即使不去尝试,暮光也知道她们坚不可摧,并且锋利地致命。仍然,在她的想法里有着触摸她们的欲望,只是为了证明她们是真的存在。她不能准确地数出她们的数量。或许,就像她们的女主人,这个武器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分类。洞察同样没法数出她们,并且暮光不明白的是,她们之间好像有着一点小摩擦。洞察阐明:她们两个先前打斗过。洞察现在知道她无法切割裂片,并且那点她不能接受。还有一件事。她在那场战斗中被彻底打败了。
还有,至暗黑夜之千闪裂片就像打流鼻涕的小孩一样打了她。
“你或许可以把她想成裂片,”露娜咧嘴笑着说,欣赏着暮光对裂片的仰慕。
“额,当然,呣。诞下?”
“正是如此!”露娜收起了她的小小表演然后转过身来面对暮光。“她们是我本身的传达,所以那就是我们这么称呼的原因。不要在这方面想的太多。塞拉斯提亚!”她用一只蹄子戳了戳另一匹小马。“把你的展示出来!”
“额,好的。”
暮光和塞拉斯提亚看着对方的眼睛。塞拉斯提亚笑了,但是看上去有点紧张,事实上,她看上去有点羞涩,暮光猜不出什么原因。展示出你的剑应该是件很尴尬的事吗?露娜看上去不这么想。塞拉斯提亚在担心暮光不会被惊艳到?
“这是呼佩瑞亚。”
暮光的嘴差点被惊的掉下来。这个东西巨大无比。不同于裂片的精美和致命的高雅,呼佩瑞亚流露出的是纯粹的,无敌的宏伟。她几乎没有一点装饰,相反,她用简单的设计来展现出她的美丽。她是把剑,别无其他。在她的中间是个小块的把手,由和塞拉斯提亚穿的所有东西一样的黄金构成。几英寸的护边从把手向两边延伸至剑刃,但是除了那个,呼佩瑞亚完全就是闪亮的钢铁和闪耀的剑刃。纯粹,壮丽的表露。她巨大无比,比塞拉斯提亚本身还高,好几个蹄子的宽度,虽然她或许是把剑,无所多余,但是她同样肯定也是无所缺少。她看上去可以把一座山劈成两半。
这把剑漂浮在空中,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能指望阻止她。她用一个简单的,充满敬意的倾斜来知会洞察。暮光可以发誓她感到洞察脸红了。
露娜对着暮光嘴巴大张的敬畏发出傻笑,转了转她的眼睛。她低声嘟哝了些什么。暮光不确定,但是她想到可能会是。
“大号女王。”
不管提及的是塞拉斯提亚还是暮光或是呼佩瑞亚本身,她都没有马上显露出来。
洞察,作为她来说,悬浮地靠近暮光,或许感觉有点缺乏信心,感觉被这些明显比她强大的多的存在所征服。暮光知道这种感觉。
“公主?这次或许会感觉有点奇怪。”响尾蛇说。
“什么?额,当然。”
随着一系列高音地啾啾声,还有一阵轻微的,奇怪的疼痛迸发在暮光的腿上。她畏缩了下,但是,让她感到安心的是,多亏了这个新的互动,她们的剑之间不怎么尴尬,但是确实是很困惑的时刻终于结束了。
“那是什么?”
“抱歉,殿下。我只是得用超声波探测下您的腿。如果弄疼了您,我道歉。”
啊,对的。夜骐会那么做。这就是她们能在晚上飞行的原因。暮光从没想到过将超声波感应用于医疗上。但是她现在想到了。洞察很容易就学会了。带着一阵轻微地嗡嗡声,她共鸣起来,然后暮光简短地听到了她自己身体内部的回响。这很怪诞。但是那能用于很多方面。她可以查找出病人身体的异常,或者得知一个建筑物看不见的部分……或者以合适的频率震动来把装甲和骨头爆成灰……
“没,”暮光咽了一口口水,“事。”
“你发现了什么?”塞拉斯提亚问道。
眼镜蛇在回答前看向露娜。这位公主点了点头。
“骨头断了,我的女士。段成了两截。”她指向暮光刚好在膝盖下面的部位。“这里。”她指向暮光踝关节上面的某个地方。“还有这里。它……”她再次看向露娜,公主示意她继续。“很糟,公主。我们得把您送到真正的医生那里去。我现在能给您弄副夹板,但是—”
暮光往下看着她的腿。皮肤裂开并且肿胀了起来。上面还有大块并且丑陋的翘起的皮肉,但是仍然。看上去还没糟糕到那份上。
洞察破灭了她的幻想,让她的脑袋里充满了她不想知道的残酷的信息。这把剑的行为没有恶意,她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她提供信息,并且信息本身并不邪恶。但它肯定会让马不高兴。暮光再次闭上眼睛,强忍住泪水。她问了一个她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会变成瘸子吗?”
“不会!不会,公主。我只是匹医护马,但我不认为会变成那样。我们需要给您找个真正的医生,一匹能做真正手术的独角兽。现在,我们得用夹板固定起来。俏皮!给我拿点纱布,还有—”
眼镜蛇在撒谎。她不知道,但是洞察知道。所有的症状都在这里。骨头的两端都碎了。粉碎性骨折是骨折中最糟糕的,并且暮光的骨头碎了两个地方。这不可能完全治好,即使她们能用某种方法把她现在送到医院,让某匹天才的外科医生给她做手术。她也绝不可能变的和以前一样。她的下半辈子都会在痛苦中度过,如果她能活下来的话……
“用我们来带的万能药,”露娜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把全部都用上,然后给她的腿绑上绷带。我们会处理余下的问题。”
暮光想她已经跌入马生的谷底了,事情不能变的更糟糕了,但是不知怎么的,疼痛伴随一生的这种想法让这一切的感觉变得如此真实,没有其他方式能做到这样了。她试着现实点。失去一条腿没那么糟,不是吗?她还有三条。并且她甚至没有真正的失去一条腿。当然,从现在开始,她得跛着走路了,但是……除非它感染了,它确实已经感染了,她拖延了那么长时间才治疗……
但是不管怎么说!一点小小的疼痛总比死了好,是吧?之前她相当确定她要死了,不止一次,并且她都挺过来了,是吧?那就是进步,真的。
但是痛苦不会停止的,是吗?这会永远让她受折磨。或许如果她只要(当时死掉)……是最好的结果。
她一直在努力。她真的一直在努力。但是不起作用。这些黑暗的想法一直在偷偷溜进她的大脑,并且暮光看上去再也无法找到面对它们的办法了。她无法记起为什么她要如此努力地抗争,为什么当重伤残疾降临到她头上的时候还要继续挣扎?她该如何对抗整个世界?
“不要费心了,”她听到自己说。
“你说什么,暮光?”
“无所谓了。”
空气中出现了一阵很长时间的安静。或许她们在交换眼神,暮光没看到。她在盯着她的那条被毁掉的腿,盯着地面上被冲淡的鲜血,盯着她伤口上慢慢渗出的液体。没有比自己流淌的生命中的鲜红更加艳丽的色彩了,暮光想。
“暮光。看着我。”
当她没反应的时候,暮光感到一个蹄子放在了她的下巴上。它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的眼睛面对塞拉斯提亚充满紧张的紫罗兰色眼睛。
“我们会成功的,暮光。”
她的语气坚定,毫不动摇。这本该很让暮光感到安心。在其他任何一天,这样都会让让暮光充满自信。但是这次有些事情不对。所有事情都不对……
“你会好起来的!你听的我说的了吗?”
暮光什么也没说。塞拉斯提亚的面容上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她感到很难过。她不想让她不高兴,但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她甚至该不该说。让她坚持下去这点看上去几乎很残忍。得到更多痛苦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不停下来。
远方传来一阵敲钟声。一阵轻柔的,悲恸的呻吟穿过空气。所有的头都转向声源。但是暮光没有,塞拉斯提亚也没有。
“不,”塞拉斯提亚说。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整个表情,都闭的紧紧的,就好像她可以靠纯粹的意志推开这份难过。呼佩瑞亚飞向空中,焦虑不安。塞拉斯提亚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可怕的东西发出颤抖。“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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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在我旁边组成长队!跪下,并且保持敬意,你们将要看到的是个葬礼队伍。你们不会受到伤害,但是千万不要做任何冒犯的举动!明白了吗!?”一阵‘收到’回应了露娜吼出的命令。她又更加温柔地一点说,“放轻松点,姐姐。没什么好怕的。”
塞拉斯提亚用看得见的努力振作了自己。她把暮光放在路边,然后在那里坐了下来。她看上去很害怕。她看上去很愤怒。或者处在两者之间。她的话简短生硬,但是迅速变的温柔起来。
“会没事的,暮光。这个队伍可能会另马不安,但是就如露娜所说的。保持敬意,不要做出冒犯的举动,你会没事的。明白了吗?”
“暮光闪闪是匹成年母马了,塞拉斯提亚。她能照顾好自己。并且,”她走到暮光另一侧。她引起了暮光的注意,露娜对她眨了眨眼,然后用一只翅膀轻轻触碰了她。“不管怎么样,她不会想要他提供的东西的。有太多的东西在等着她回家,她现在不会放弃的。”
“是的。当然!你是对的,露娜。毕竟,她有如此多的朋友要团聚,”塞拉斯提亚说,接起一个暮光不明白的话题。她慢慢地从一位公主看向另一位。
“她的家人当然会想她在哪里,”露娜接着说。“每匹好母马都会留下爱的轨迹。如果再也看不到那些的话,那就太丢马了。”
“我,额,是的。并且没有她的话,她的图书馆怎么办?”
她们在干什么?
在任何一匹小马开口之前,一片浓雾向小马的队列和她们的公主们滚来。它把一切都笼罩在了寒冷的蓝白色面纱里。只过了几秒钟,暮光就看不到道路的另一段了。之前的钟声再次敲响了,在雾里显得浑厚并且空洞。悲伤,哭泣的哀号声慢慢爬进充满浓雾的空气中。没有尖叫声。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哀悼。
某个矮小并且骨瘦嶙峋的东西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到了她的身边,待在了她和塞拉斯提亚中间。但并不是真正的在中间。他只是匹额外的小马。
暮光往下看去。诱饵害怕地抬头看向她,她在他身上放上一只翅膀,希望自己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眼睛转回向那团浓雾。
暮光看到的这个队伍中第一个东西是一匹单独的小马,鬼魅并且飘渺。一匹天马。她慢慢地走着,翅膀盖着她的眼睛。尽管看不见的脸上露出了泪痕,但是她也没表现的很戏剧化。她没有向黑暗中咆哮,没有哀叹她的命运,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她只是在哭泣,平静并且深邃。她的后面还跟着更多。一对陆马,她们的鬃毛垂落在她们的眼睛上,随着她们的行走,源源不断地泪水从她们弄脏的头发上滴落。又有三匹跟在她们后面,里面包含着每个小马部落的一名成员。其中一匹,是独角兽,高昂着他的头,但是他,同样的,也在哭泣。他们都在哭泣。
更多的跟在后面。数十,几十。或许几百。很多都在悲痛,就和第一匹一样。他们用另马难以忘怀的方式哭泣着,或者哀号着,或者只是走着,沉默着,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他们不全是小马。随着更多的到来,哀悼者的种族也越来越多。格里芬伴随在牛的旁边走在路边,还有米诺陶和怪物和其他暮光甚至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并不是所有的行者都在哀悼,至少不是用暮光知道的方式。一些只是在瞪着眼,遥望前方。一些事实上在笑,眼睛空洞地漫游向前方,带着暮光发现自己极其嫉妒的盲目的平和。他们当中极少的一些看向她,他们看着她的同时,她也在看着他们。他们的眼睛里空无一物。没有疼痛,没有害怕。只有对他们周围世界的接受。她不想长时间地看着这些眼睛,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
其中一个,是匹陆马,在塞拉斯提亚面前停了下来。她的嘴唇动了下,但是暮光什么都没听到。塞拉斯提亚点了点头,说了什么作为回答。暮光没听见。塞拉斯提亚看上去含着眼泪,但是那匹幽灵小马发出了微笑,又说了点什么,然后继续走了下去。在露娜面前同样也有几个停下的,但是全都是在暮光无法穿透的安静中。她没有问起这个。
在这个奇怪仪式的主人最终到达前,暮光无法说出她在这里坐着看了多长时间。就像在塔尔塔罗斯的很多事情一样,这个可能持续到永久,或者马上就会结束。
作为一匹公马,他是雄壮的代表。高大,强壮的肌肉,一袭皮毛犹如夜晚般那么黑暗和附有光泽,举止中带有皇家风范。他穿着一套精致的仪式盔甲,如同它的古老一般充满华丽。它用黑色的金属从他的脖子一直覆盖到小腿,同时让他巨大的翅膀露了出来。只有一样东西破坏了他的完美:他没有头。
所以。无头鬼马是真的。那些传说都是真的。暮光内心的一部分被这个事实深深冒犯了(她不信这些)。
一组小马们跟着他。他们有六个,每两个都来自于不同的小马部落。每匹都犹如虚空般漆黑,但是他们在浓雾中的光线中闪烁着光芒。他们,同样,没有头。他们拉着一个巨大的马车,它的轮子慢慢地碾压着道路上的泥土。在车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朴实无华的棺材。暮光知道有小马躺在里面,但是她看不到是谁。这很重要。她知道这很重要。但是她不敢伸长脖子去看,还没到时候。相反,她转头看向这个队伍的首领。
他在暮光面前慢慢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尽他所能的,在没有头的情况下。这些抬棺者跟着他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盯向前方。浓雾从无头鬼马脖子的断口处倾泻出来,让脖子里面的东西变的模糊。暮光觉得这样或许最好,直到她意识到她在吸入这些东西。
“塞拉斯提亚公主,”他缓慢庄重地说道,轻轻地鞠了个躬,涌出更多的雾。“还有露娜公主。”他又鞠了次躬。他的声音在昏暗中发出回响。“这是我的荣幸,一如既往的。”
啊,等下。他确实有头。被一个钩子固定在他的马鞍上。它的眼睛用坟墓般的宁静看着他们。
“杜尔拉汗,”塞拉斯提亚知会道。她看上去准备要说更多的话,但是这匹黑色的,没有头的马抢先说了。
“我不敢相信能碰见您,我的女士。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他轻轻地转过他的身体,这样他的与身体分离的头就可以只看着暮光了。他有一只角。他曾经是匹天角兽。
“暮光闪闪,”她不假思索地说。
“啊,谢谢你。‘见到一位新的公主确实是件稀奇的事’。对于落入塔尔塔罗斯,我向您表示慰问。它对您怎么样,如果我可以问的话。”
“杜尔拉汗,停下!”这个充满浓雾的世界随着塞拉斯提亚猛冲进她们中间被点燃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只管给我走!”
出现了一阵长时间的安静。暮光认为这团雾可能变的更浓了。
“恐怕我认为那不对,塞拉斯提亚。”
“她不是你的,你不能带走她!”
“我不会带走任何不是自愿的东西。现在,恐怕我必须得把您送到其他地方了,这样我和暮光闪闪公主就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话了。”
“什么?你敢—”
一阵浓雾滚过塞拉斯提亚,然后,只带着充满愤怒的火光,塞拉斯提亚消失了。每匹小马都消失了。现在只剩暮光和杜尔拉汗。
“我很抱歉,公主。塞拉斯提亚公主不赏识我的工作,但是我想您会赏识的。”
暮光起初什么也没说。但是她大声叫唤了,在她自己的头脑里,并且洞察回应了。她在这里,那值得安慰。杜尔拉汗的眼睛盯着这把剑,但是他看上去漠不关心。
队伍在他们周围继续前进着,说不出数量的生物缓慢地继续向前,在平静中抽泣或者哀号着。
“所以。那么你的工作是什么?”
“在我回答之前,我会再问一次。塔尔塔罗斯对您怎么样,我的女士。”
暮光往下看着她的腿。她用尾巴把自己裹了起来。
“它很可怕。”
“啊。”
他们在很长时间内都没再说过话。暮光不认为他们必须得说。这只是个简单的交谈,但是她在杜尔拉汗身上感到了真正的同情。他明白。
“我希望我能说您受到的折磨相当独特,”他说,发出了回响。“但是恐怕我得说在这里这很普遍。”
“是的,我知道。”
另一阵长时间的安静。
“你想要什么,杜尔拉汗?”
“平和。”
暮光皱起了眉头。
“什么?”
“这是我提供给您的东西,暮光闪闪。你有过很好的生活。我从您身上看出来了。但是最近的时间,或许,向您展示了快乐是件多么脆弱的事情。您已经颤抖到了您的每寸纤维里。您已经知道了您的经历或许是个例外,基于你对这个世界规则的看法。我说的对吗”
暮光把自己裹的更紧了。
“生活以这种方式进行不是你的错,暮光闪闪。改变这样的事情已经超越了我们中最强大存在的能力。”
即使是现在,她还在努力。
“那不对。塞拉斯提亚公主和露娜公主做到了。她们让小马利亚变的更好。”
“说的好。但是她们是如何达成那点的?”
暮光没说话,尽管她觉得她知道他会把话题引到什么地方。
“她们移除了她们觉得不良的元素。来让小马利亚的生活变的更美好—”
“她们让塔尔塔罗斯的所有东西变的更糟,”暮光脱口而出。“是的,好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来给你提供一个折中的方式。这一切痛苦的结束。一个结局。并且一个让你的不幸变得更有意义的机会。”他大步走向马车然后从里面举出一个华丽的大酒杯,将这个酒杯包裹在魔法里。
“我不明白。”
他走向她,在距她几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把这个高脚杯放在一个容易够到的地方。
“非常,非常少的来到塔尔塔罗斯的生物能逃脱。你已经和它战斗过了,并且战斗的不错,但是最终,你的抵抗会变得毫无意义,会变成更强烈的折磨。你的同伴们给你最好的祝福,但是他们可能会缺少你的力量。你会看着他们倒下,扔掉他们自己的生命,来想着帮助你吗?你会抓住他们的牺牲赋予你的一点点希望吗?希望是种残酷的瘾症,暮光闪闪。它会在每个转角偷偷溜进你的大脑,只有在你可能会再次被拖下去的时候,它才会让你浮上来。并且这里总是会有更多把你拖下去的地方。”杜尔拉汗让那个想法更进一步渗入暮光的大脑。“但是你可以完全摆脱那些。喝了这个,然后它就会终结在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你会解脱于疑惑,解脱于责任,解脱于你全部可怕的痛苦。你可以加入我们,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的故事会变成一个永恒的鼓舞,一座关于生命和死亡的悲剧的丰碑。或者你可以走自己的路,就和之前很多生物做的一样。但是这个决定完全取决于你,而不是取决于残酷的,变幻莫测的命运,或者塔尔塔罗斯的诡计。”
“它是死亡,暮光。它是屈服。”
她开始看向她的后面。露娜?
“安静,杜尔拉汗。我不是我姐姐。我不会干预。我只是希望帮助她明白。”
杜尔拉汗很明显有了顾虑,但是他轻轻地鞠了个躬然后允许月亮公主留了下来。
“死亡只是我提供的一个词,是的。屈服,尽管……不。我会称它为接受。”
“我……”暮光开始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一个鼓舞?一个丰碑?”
“加入这个队伍。和我们一起行走,直到一切终结。不管怎样,所有看到我们的生物的想法都改变了。死亡的视界能鼓舞出对生活的更艰苦的奋斗。”暮光认为他可能差点在这句话上笑了。“另外,还有其他很多东西。作为缪斯比作为英雄所能取得的满足要多的多。”
暮光的视线离开了他,看向这个无尽的队伍。
“他们看上去不是非常满足,杜尔拉汗。”
“他们在他们的悲痛中找到了平和,”露娜说。“尽管第一次的匆匆一瞥看不出来。但是一旦了解后,那种感觉能变的……”露娜闭上她的眼睛,寻找能描述的词语。“微妙。”她看着这群吊唁者,眼神从未离开。暮光转向她,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某种像渴望一样的东西。“他们有故事,暮光。所有的。他们会告诉你,如果你问的话。”
杜尔拉汗点点了他的无头的脖子,但是这回是露娜在说。
“你在这里成就的可以如此之多。你的故事会点燃鼓舞整代小马的烽火。你可以改变整个世界!你有这种决心,暮光!但是你必须愿意为这个放弃一切。”露娜的眼神找到了她,然后留在了她的身上。
“额。”
暮光想到了她在家里的朋友们。如果她没回去的话,她们会做什么?她们内心会受到折磨,很显然。她们很可能会因为内疚而感到巨大的痛苦,永远不知道她身上发什么了什么,或许甚至会想这是她们的错。但是她们终究会放开。那就是小马们。你不能坐在那里哭一辈子。她想到了她的家人,妈妈和爸爸还有闪亮盔甲和音韵。她们会做同样的事。这会严重伤害到她们一阵子,然后她们就放开了。还有塞拉斯提亚和露娜,也一样。这不是她们头一回失去某匹小马了。塞拉斯提亚自己说过。她们周围的所有小马都会死去。她们会继续活着。
暮光伸出蹄子,用魔法拿起那个酒杯。她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的液体纯净的完美。它没有任何味道。只有忘却,她的忘却。
不行。
她把杯子切成了两半,让它的毒药洒在了土里。她甚至都没给自己时间来担心杜尔拉汗会对这个举动做什么。她只是转身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开。
随着她的行走,她听到一阵空洞的大笑。她几乎在愤怒,对他愤怒,愤怒于他在这个该死的时刻的出现,在她虚弱的时候,并且厚颜无耻地提供这样的东西就像在帮她的忙。愤怒于自己甚至考虑过接受这样的东西。并且再次愤怒于他说对了一件事:这个小小的‘视界’确实鼓舞了她,鼓舞了她勃然大怒!
“你怎么想,小东西。”
暮光猛的转身。
“生活对你非常不公平,诱饵,从一开始……”
暮光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你离他远点!”
杜尔拉汗怎么敢对他说话!就好像这个孩子担心的还不够多似的!但是在她的内心,暮光知道她不是真正地在发怒。她在害怕。极度害怕诱饵会说同意。
因为他的生活确实不公平。
并且她把他带离了他曾经知道的所有东西。
并且从那以后她所做的就是把他放入到了更多的危险当中。
所以她冲了过去,随着这片浓雾翻滚进来,她正在被推开的远离他,她意识到她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感到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