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大炎二十七

第八章 战事

“臣，苍梧，叩见尊……”

“别行礼了，自己把桌子前面的文书拿上，在旁边找个座位坐下看着去。”

听到这番话，刚刚弯腰弯到一半的苍梧不由得脸上流露出来尴尬，有些悻悻然的把放在昊天桌子外侧的文书取走，随后便自己找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们都退下吧，就留朕和东华两人在这里。”昊天头也不抬，依旧还是审视着自己桌上的文件便批示着边说道。

随即，留在垣煜殿的那些服侍的人员和负责殿内仪仗的郎官便鱼贯而出，而这一系列的嘈杂并没有影响到昊天和苍梧二人，这两位一个在批示着自己桌子上的文件，另一个则是在看着那份战报，仿佛这个屋子里的一切与他们毫无关系。紧接着，一道结界笼罩在了二人所在的房间。

过了一段时间，昊天把现在在自己手头上的这些文件批复完毕，便伸个懒腰放松下自己。随后便站起来看了眼坐在一旁看着那一份厚厚的战报的苍梧，看见他离看完着东西还有一段时间后，他便自顾自的泡了一壶茶，配着摆放在一边的点心边吃边喝了起来。

一段时间后，苍梧长长谈了口气，将手上的文书收起来，摆放到了一边。大量的信息不由使得他用手去扶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发先昊天在看着他，便赶忙起身要行礼，却被这位举手示意打断了动作。

“看完了，虽然这次叫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事，但恰巧战报来了，你也要过来。那就让你看下，说说现在战况的看法吧。”

苍梧听到这话后，还是先拱手行礼了一番，然后说道：“此番战果，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颇为出乎意料了，臣开战前虽估计是要至少十个月，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可若是结合臣过去的一些被否认的激进观点，那如今的情况也倒是有些在意料之中的。”

“哦？我都没有想到太一这次可以打的这么快，半年就完成了出征前估计要一年多的作战目标。怎么到你嘴里，反倒是成为的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说来听听。”

此时要换成他人，肯定是连这种对白说都不敢去说，跟别提听到这番话了。而苍梧反倒是表现出来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倒是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了。只见这位先是走到了挂在暖阁墙上的军用地图处，拿起放在一边的杆子，一边指着东国方向，一边说道：“首先，臣在对东国的情报还是有着错误，估计的还是太保守了。本以为前些日子发生的‘享久之乱’虽对尊氏一脉有影响，却没有想到‘享久之乱’使得整个东国尊氏一脉几乎受到了近千年以来最为惨重的打击，仅仅是作为主干部队的‘府将’水平下降之恐怖简直就是断崖般，连炎国丰安城里的禁军都不见得会弱于他们。更不要提各道的‘参技’了，东征军对他们简直就是降维打击。更是印证了臣最开始对东国的判断——他们的基层方面在‘享久之乱’之前，已经几近崩溃了，这就导致其动员，后勤，参谋等各个方面就是个瞎子，从这方面看击垮他们，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确实，在之前的会议上，苍梧曾经也大胆的提出了东国尊氏在基层上的薄弱，只不过那种说法听起来确实有些大胆，参加会议的各位反倒是不敢相信。并且当时依照苍梧的那个分析法分析了下昆吾，反倒是把在座的那些家伙吓出了一身冷汗。也就是那时候整个昆吾开始了一系列的改革，而通过东国的分析道后来在众人眼里也倒是有些建议改革的意味，可苍梧没能想到，东国确确实实就是自己当初分析下来的那番纸糊的样子。

某种程度上，这也确实是苍梧要负担的责任，作为改革的提出方和重要执行者，他负责的情报方面几乎进行了重组式的改革，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次战争是这个重组部门关于战争方面的第一次实践，难免会按照保守的观点去进行判断。

紧接着，苍梧又将杆头指向了东国边境地区，接着说：“另一方面，则是枢辅果真可谓是当时第一流的名将，当时发现这番情形时，果断选择将东征军内的主力精锐机动军队集结起来，便通过高机动性直接使得其根本就无法集结主力，并且亲自率领最为精锐且机动性最高的部队对敌方指挥方面进行了打击，使得敌军简直变成了一团散沙。又加上多次演练下来的后勤军队，保证了军队的供给和对降兵有良好的处置，随后也就基本上和武装游行一般了。臣也只想了这一点东西，愚钝蒙昧，望尊上恕臣。”

“不错，分析的确实有道理。也确实是你能够分析出来的，既从根本，又有临场，你也是才刚看完战报，能有条理，又没白话的说出来关于这场战争现状的这些观点，又何以称之‘愚钝’二字？你可知，原本这场战争，你是必然要参加的。”

听闻这话，苍梧赶忙要跪下，可刚跪到一半身子却下不去分毫，而想把身子起来些也是丝毫不能动弹。不用想，此时昊天正是在盯着他，这种威压使得苍梧脑子里直接就浮现出来了那种让人害怕的眼神。

这种情况持续的几分钟后，只听见昊天鼻子长出一口气，苍梧身上的威严才消除了。这也倒使得他不由打了个踉跄，勉强才稳住身体，又重新站了起来，微垂着头，不敢再去言语了。

“苍梧，那时你为何要去庇护那闹到这里来的那几个昆吾人，满朝之人，只有你东华青方帝君一人在那里奔走呼号，好不英雄啊！那时正好改革，也就没有再去管你。上次让喾馗去你那里，你装死。后来叫议论东征将领，你从众，什么意思？”

苍梧缓缓地抬起脑袋，看向了昊天，眼里面已然没有刚才的那种惶恐与恭敬，眼睛里已然平静如水。他看着昊天，说道：“尊上，你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跟着你吗？”

“你，喾馗和太一还有另外的几位是最早一起跟我走的。现在回想，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活着的，就剩我们四个了。提起这事，又要追忆思人吗？”

“怎么会呢，我是知道您想要做什么，跟了你这么多年，连这再看不出来的话，也就是瞎了这双眼睛。是啊，这世间在您眼里只剩下这一条路吧，您何时变成了这样呢？不，不是，是你一开始就这样子的。是我之前的一厢情愿反倒使得尊上是误解了我。我到现在都还相信，我们的存在，我们的一生，绝不仅仅是为了等待到一个那种可悲的结局——将那所谓的，可笑的拥有了自己意识，却发现结局是把自己所用尽一生所知道的，了解到，热爱的，憎恶的一切都被剥夺掉，全都如同前一日的梦境般消散。而自己的意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记忆也就像那炙热的阳光下的泡沫，缓缓的被那名为死亡的光芒消散掉，我们的一切也就如同那被蒸发掉的泡沫一般在这世界上无影无踪。”

“那不然呢，难道不是这样的结局吗？所谓的来生转世不过是一些哄骗小孩的谎言，神灵仙子也不过是些自大者的狂悖。我们的结局不就是这样的吗，早早的就被名为‘命运’的丝线牢牢困在了那里，不存在有一丝一毫的侥幸。我知道我将要消失在这世间，我也早就接受了。可是，我还有些东西想去看见，我还有些东西想要去接触。所以，我要去倾尽一切，去看看这广袤无垠的宇域，去走到自己哪怕是以性命位代价才能到达的地方，从千年前望向天际，望向那遥远的星河开始，我就像这么做，死，也要去尝试这件事情。”

听完昊天的话语，看着他自从神战结束以来从未流露出的那种热切的表情去看向天空的，苍梧还是低下了头，他不想流露出来自己现在的样子，淡淡的说：“所以，你便变的越来越冷血了，不，在更多的方面你就是个机器，对吧。可你在面对我们，面对我们这些老朋友时，你还是一个人，一个有着人性的人，所以我不相信，我不会相信我来到这世间就是为了那样的结局。我要努力的活着，我要找到其他的答案。我是人，人性告诉我我畏惧死亡，人性告诉我除了死去可能，可能还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随后，他抬起了自己的脑袋，用自己那炯炯的目光看向昊天道：“我为什么要庇护他？很简单，我不想，也不愿意去为了自己所一直定下来的目标去否认一个为了去将与我们一样的人从那地狱般虐杀的光景里拯救出来的人。是的，我知道这样令人作呕的地方不仅仅只有一处，我也无法去将这般情景的事物一一根除，这是人性恶所必然产生的，否认了他就是否认了我自己的存在。我可以被认为是虚伪，是伪善，是那种可笑的自我满足。可我还是认为，这种事情发生了，而我又是可以决定这些受害者的命运的时候我绝不能去只为了政治，只为了可以获得资源而去否认我内心所认为是对的，那，就不是我了。所以我会为了他们奔走呼号，我会为他们去辩护。我做不到去为了理想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投入进去，我还是一个在你眼里的弱者，我也无法做到像你和太一一般强大，我做不到，我只是我。”

昊天安静的看着苍梧阐述着自己，静静的听着他说的这一切。是的，这种话在建立这个当世最为强大的国家后他根本就没有听过，哪怕是在他们一起同行时，一起在那场千年前的大战时也没有听到过如此程度的呼喊。千年以来这种各样的事情使得苍梧这头骆驼只差一根稻草就要被压死，这次的质问使得那压死的的稻草终于落了下来，他扛不住了，他那被封存以久的情绪突然间倾泻了出来，被他转化为话语倾泻了出来，这也是昊天第一次见到如此的苍梧。

“如果不是我，你会这样说出来吗？”

“不会，要是像那些自已为是的家伙，我可能要么跑了，要么，早就死了吧。”

大殿陷入了沉默，即使是一根针掉下的声音也会被二人听的一清二楚，可两人就保持着一站一坐的样子。时间渐渐流逝，这沉默也一直持续着，渐渐的让人难以忍受。最终，昊天还是打破了沉默，他说道：“我该说什么呢？你还和当年一样，还有着自我，这很好，功名利禄，太多认识的家伙已经陷进去了，你还有着，挺好。太一他大概率会选择跟着我走，他跟倾向于从他人手中接受东西，去接受道理。如果我输了，可能留着的阁臣就剩下你了，我想，你还有可能带着昆吾一脉生存下去。”

“天下还有可以与你抗衡的吗？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倒是后远走时，留点东西或者直接把我扔到另一个地方去就行了。”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总有些不安，或许，会输吧。要是真输了，希望你可以活着，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去着宇域看看，也算是帮我了却心愿了。”

“对不住，刚才还是没有控制住。尊上，东国之事，也快平息了，下一步，就是海族了。”

昊天也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淡淡道：“东华，准备开始开始拉特兰的事情，同时传令枢辅，海族之事，便按当时所定为之。”

东国 原城京

       作为世上唯一几个从诸神初兴直至现今都未被攻占的城市，这里留存着那时自喻为神灵的家伙们的狂妄与自大。远远望去，这座城市会使人想到那个著名漫画家的代表作——天空之城。只不过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座天空之城并不是漂浮在天上，而是被一棵与这座宏伟的城市所不匹配大小的树蔓支撑着。长蔓上刻画着许许多多古朴的符号，它们在不断闪耀着，而这座比丰安城还要大十倍的城市就这样矗立在世间。

        此时，在那漂浮的巨岛或树蔓旁边却有着些小点在不断移动着，定睛一看，你会发现这些小点竟然是一个个骑马的骑士，他们环绕着这里，像是老农发现了一棵柿子树，正在绕着树考虑如何把这柿子打下了。而在不远处的山上，却有一群人在修筑营垒。而在那山的山顶处，有着几人在眺望这里。

       “将军，原城京已经算是被围起来了。属下是在是没有想到，这百万之众，竟然被我们几千骑兵给围住了。”

        “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几十个骑兵都可以追着近十万人跑，我们只要大张旗鼓些，围个百万人口的城也不是不可以的。我告诉城里的话你们传进去了吗？”

         “已经派人传进去了，要么投降，否则，屠之。”

          “好，就等里面回话吧”太一拎起缰绳，跃马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