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ything But The Gala
庆典风波

原文地址：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304836/anything-but-the-gala

作者：Ponibius

译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5979

译者：ponyma

简介：由赛蕾丝蒂娅主持万马奔腾庆典的传统已延续数百年之久了——每一年她都对这项工作烦心不已。如今，她的妹妹回到了她的身边，赛蕾丝蒂娅满心希望可以与之共同承担这份痛苦的皇室职责。但可惜露娜对庆典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致。

第一章 意见分歧

CR 1001

“露娜（Luna），介意替我主持今年的庆典（Gala）吗？”赛蕾丝蒂娅（Celestia）问道，这句看似普普通通的提问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着实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嗯？”我花了些许功夫才回过神考量这个问题。在我姐开口前，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西蹄训练场上正在相互较量的两位年轻军官吸引住了。

赛蕾丝蒂娅会意地笑了笑。“是不是看得挺开心？”

“嗯，没错。”在我们进行小马国军校的皇室检阅途中，我姐费了些功夫安排了几场军事演练，对此我确实需要向她表达谢意。此时我们正坐在露天看台上俯视着整片训练场，还有一小撮军校学生聚在一起为场中搏斗的小马们呐喊助威。不过出于对公主的尊重，他们都被我们的卫兵隔开了一段距离。

自打从月球回来后我便失望地发现：那些原本在比武场上充满骄傲、斗志昂扬、相互较量着胆识与气魄的勇士们变得泯然于众——我一度怀疑是我姐在从中作梗。她从未真正享受过观赏武斗比赛的乐趣，因为以她的审美来看那过于蛮横粗鲁，而连续执政一千年的统治者的品味自然会潜移默化地改变很多事。尽管如此，安排这些表演显然是为了顾及到我的兴趣，即便那只是对往昔盛景的苍白模仿。

“我很享受眼下这一切。”我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场上两位使用翼刃进行着有来有往、花里胡哨对决的战士们身上，“至少比打高尔夫好多了。”

赛蕾丝蒂娅的笑容多了几分戏谑。“你不喜欢只是因为你总是输给我。”

“那仅仅是因为汝练高尔夫的时间比我多了不少。”我反驳道。关于我不断把球打飞到场外的回忆不怎么美好。事实证明，天角兽的神力与这项运动的相性十分糟糕。至于我姐，当然了，在经过那么多年的不断练习下技术早已炉火纯青。就好比她在其他大多数事上也同样完美无缺。对此我没有一丝嫉妒，只是稍稍有些不爽。

不过在我不小心将球击飞砸到某位小马脑袋上时，我多多少少从中得到了些许乐趣。事实上，上述蹲在灌木丛中悒悒不欢的小马是一位名为迅印（Speedy Press）的报刊记者。他曾撰写过几篇刻薄无礼的文章，咬定我正以某种方式慢慢侵蚀着小马国。因此，这算得上是一次令我心情愉悦的小意外。

“或许过段时间我们可以再来切磋一下？”

“否决，我对此毫无兴致。”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一想到又要穿那些稀奇古怪、难受至极的衣服就来气。”

她无奈地叹口气。“你只不过是不喜欢格子衫罢了。”

“因为格子衫配色实在太丑了。”说真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坚持让我们在各种场合下都要穿得如此正式。打球的服饰略有不同，不过我还是感觉裤子硌得慌。“汝知道我有多讨厌格子衫。”

“这点我自然清楚。”赛蕾丝蒂娅一脸不悦地说道，“另外我也发现你又在用‘汝’（thou）这种说法了。”

“我都明白，老姐。”我嘟哝着，“尔（thee）就不能在我私下场合使用这种语癖时别冲我叨叨吗？”缇娅一直把我当成她的小妹妹来看待，这点让我很恼火。打个比方就是，她认为还有必要告诫我别吃太多糖或是注意就寝时间。“我很怀念‘汝’这种措辞，它能很好地将居高者与平民区别开来。”

‘汝’也同其他事物一样逐渐淡出时代潮流，实属令我惋惜。我怀念那段用皇家音量施号发令，战士们身着战甲蹄持利刃的时光，而不是当下花里胡哨西装礼服的烂俗潮流。

我姐用缓慢而又极富耐心的语调开了口，每当她认为我要像小孩子闹脾气那样干些蠢事时便会用这种语气。“我真的希望你能慢慢适应过来，露娜。但你依然坚持使用古语的话只会让那变得更加困难，单靠你那倔脾气也没法把‘汝’带回到当今社会。”

一丝顽劣的微笑浮现在我的脸上。“但我能颁布皇家法令让它重现于世，并责令学校予以教授。”

“你才没那胆儿呢。”尽管语气凌厉，她也同我一样乐了起来。

“宣告这样的法令可能会让几位政客心脏病发作。”我非常严肃地说道，“更别说那些家长们，我很可能会被随之而来的举报信给活埋了。”

“这种事我一定不能让它发生。”缇娅同样用装模作样的严肃语气回应道。

“嗯。”我把注意力转回场上那两个决斗的士兵上。那匹橙色雄驹似乎已经完成了演出单上他的所有招式项目，此刻他只是竭力躲避着雌驹的攻击。

“话说回来，关于庆典的事，”赛蕾丝蒂娅说，“我在想…….”

她的话被我的喝彩声打断了，“漂亮！”天蓝色的雌驹老练地将她对手的翼刃朝上锁住，并用自己的翅翼把他掀翻在地。接着她用翼刃抵住了雄驹的喉咙，裁判立刻叫停了比赛。我跺着蹄子欢呼起来。“完美的演出！”我转向一旁的西蹄训练场总指挥——斯丹达奥德（Standard Order）准将，用魔法递给他一个钱包。“准将，请替我将这五百元转交给那位年轻的女士，告诉她我们对她的翼刃功夫非常满意。”

斯丹达接过钱包行了个礼。“当然，殿下。其实您不必破费，能为公主们表演对这些训练兵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我对他的劝止不屑一顾。“这是给那些为我们服务的小马们的皇室特权津贴。”

“了解。”他取过钱，“我会如实转告她。”

“辛苦了。”我说。

“露娜…..”赛蕾丝蒂娅用一种我再熟悉不过的语调开口道。

“有什么问题吗？”我紧紧盯着训练场，对我姐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早已明了。那么也就不必再来什么客套话了。

“我很不赞成你为这种事乱发奖金的做法。”她微笑着向那两位正在行礼的士兵颔首示意，即便遇上不顺心的事，她总能保持彬彬有礼的形象。

“姐，这是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其中自然也包括犒劳那些我欣赏的小马。”我也照她的样子冲着那一对士兵笑了笑。他俩的演出已经落幕，正离开训练场为下一出表演腾出位置。“即便是为了迎合我的嗜好而互相斗殴的小马。”

缇娅陷入沉思，期间一直保持着她那安之若素的神情。“只要金额不过分，倒也无妨。毕竟皇家方面确实调拨了些许资金。”

“我自有分寸。”一抹狡黠的笑容浮上我的嘴角，“事实上，在离开千年之后，我并没有讨要那些本该归属于我的东西。”

这番话让我姐有了些许动摇，小到几乎无法察觉。我立刻后悔了。这种玩笑有时可以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只是有时。

好在她很快便恢复过来，诙谐地说道：“你当时可是在休假，露娜。我可不会为正在受罚的坏孩子准备零花钱。”

“我想也是。”我咕哝着。

可能是察觉到了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缇娅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那么现在，在下一轮表演开始前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庆典的事。”

“啥事？”我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下一场是我期待已久的两队团体战比赛，因此不管她想和我聊些什么，我只想尽快结束。

此时缇娅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了。“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替我主持今年的万马奔腾大庆典？”

这个问题另我眉头一蹙。“说说看，为何要将此事嘱托于我？通常汝不是挺乐意主持这类事务的嘛。”事实上，这种隆重的宴会她总是比我积极得多。她化身为交际花游走在小马之间，与他们侃侃而谈。我在处理这类事务上从未像她那般雍容雅致，总感觉自己只是在苍白地模仿她的举止。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她在这个请求背后别有用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姐的笑容愈发和蔼可亲。“我认为主持这项全年最隆重的社交活动能将你的名誉推向更好的层面。小马们会接触你、了解你，认同你担任我这千百年来一直在做的一项事务。毕竟我们同为小马国的统治者，在大多数事上都应表现得毫无二致。”

我托着下巴思索片刻。一方面来说，她的话不无道理。接触一下小马国的上流阶层对皇室来说百利无害，而庆典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从另一方面想，我不希望成为我姐姐的复制品。自从我回归以来一直在做的事之一就是向子民们树立我独有的君主形象。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总是被拿来与姐姐比较的话我会很不爽。因此我需要脱颖而出，塑造我独有的形象。那会花费很长时间，而我不希望在这期间做出令我的子民失望的举措。因此，我为是否要接办庆典而犹豫不决。

“我会考虑的，姐。”我说。“如果能给我些时间斟酌一下，我将感激不尽。”离庆典还有几个月时间，所以我可以好好权衡一下利弊——也许可以和我的顾问团讨论一番。

“当然了，露娜。”当她开口时，我猛然察觉到一丝紧张的气息。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在某些方面得罪了她，不过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的请求合情合理，也并无出格的言论。或许那只是我的错觉吧。“不过别拖太久，我这确实是为了你好。”

我微笑着回应了她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团队战即将打响，我将注意力转回训练场上，“不过现在，先享受比赛吧。”

赛蕾丝蒂娅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至少世界上还有一匹小马会喜欢这种比赛。”

 

 

我环顾整个会议室，观察着顾问们的反应。“那么，在正式宣布布里兹是需要特殊保护的濒危物种前，还有谁需要补充的吗？”

“真头疼。”我的农业顾问——胡萝卜沙拉（Carrot Salad）揉着脑袋说道。当我们在细数上世纪布里兹数量急剧下降的详情时，他的懊恼之情便一览无遗了。“劳烦谁再提醒我一下，以前是哪个蠢货认为帮一群布里兹从它们故乡山谷迁徙到别处生活是个好主意的？”

不难理解胡萝卜沙拉的言下之意。当脱离了布里兹们赖以生存的如世外桃源般的山谷后，它们几乎不可能存活。超出了一定的温度范围的情况下就可能因中暑或失温而死亡；稍强一点的微风都会它们一筹莫展；另外，由于自身毫无防卫能力，这使得它们很容易成为大多数肉食鸟类、猫科动物，以及狡猾的雪貂和某些会散发让它们无法拒绝的香气的食肉植物的猎食对象。

“这种好心的蠢货可不少。”我的兽医顾问——柔心（Tender Heart）说道，随后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不过那早已成为往事。不幸的是，由于它们过于可爱，小马们往往很乐于倾囊相助，尤其是那些会被恻隐之心影响正常理性思考的家伙。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兽医中就有不少过分溺爱这些生物而提供了过度帮助的小马。”

我的天气管理顾问——微风（Sky Breeze）扶着前额嘟哝着。“很好，如果连兽医都不知道如何提供适当援助的话我也不必操那个心了……”

微风叹了口气，将几张纸摞在一起。“要知道，想创造出适宜它们采花粉的理想天气环境可不容易。”

“尽管如此，”我试图将讨论话题拉回正轨，“正是我们造成了他们如今的困境，何况布里兹们也向我们寻求了帮助，这些庇护所理应继续运行下去。对于这点各位有什么异议吗？”我的顾问们悉数表示认同。“那就这么定了。”

我与顾问们进行了一次漫长而不怎么愉快的会谈，但这也是政府机构运作的关键。尽管小马们可能认为我和我姐是做出最终决断的最高执政官，但事实上大多数决策都是在类似这样的小型会议上推定出的。夜光大臣（Grand Vizier Night Light）【1】兴味索然地扫视着眼前的清单。“今晚所讨论的议题就是这些。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商议的吗，或者我们就此休会？当然了，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

“有件事是皇姐向我提出的，我想在此与各位商榷一下。”当然了，当我提及赛蕾丝蒂娅时每位小马都重新燃起了兴致。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都在我姐姐蹄下工作，他们的忠诚也体现出了这点。获取他们的忠诚心也是我一直在努力的目标。但我不禁感慨，想要感受到在我名义下的小马们能凿凿切切地为我工作可能还要一两代的时间。

“哦？”夜光问。“愿闻其详。”

“她向我提出了让我来替她主持今年庆典的请求。”我说道，“她认为这可以帮助我与我的子民们联系在一起。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令我惊讶的是，我的顾问们并未立刻作出回应。这很不寻常，因为每当提出一个议题，总有小马会立刻跳出来作出些颇具主观色彩的说辞——要么那恰好是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要么是希望通过营造活跃的顾问团氛围给我留下好印象。然而现在，我面前一片死寂。就如同一群被逮住干坏事的孩子们，正在面临一个要求他们对偷吃饼干的行为作出回答的家长。

“怎么？”我稍作提醒，并将不悦的情绪融入到了声音中。

在我身旁的这几位小马都是经验丰富的政治家与公务员，因此他们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想法。尽管如此，几双眼睛还是齐刷刷地瞟向了夜光的方向。作为国家的大臣，他是我和我姐姐最器重的官员。这也意味着当他拥有宽泛权利的同时，也需要肩负某些义务，例如向他的君主传达一些负面消息。

夜光自然是感受到了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确定没有谁会挺身而出替他犯这个险时，他不得已只能履行他的皇家职责。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小心谨慎地说道：“没错，代替尊姐主持这次晚会确实可能帮助你提高威信，以及在上层社会的地位。”

虽然我相信他的诚心，但我还是感觉他在试图劝止我。“我感觉你话里有话。”

“没错，可是……”夜光的视线向他的同伴们那儿飘去，结果无一对他显现出援助之意。“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有些自负，但我猜你并不会乐于主持庆典。”

这使我不由扬起眉毛，这听起来不像是从我的高级顾问口中得出的结论。“是这样吗？你为何这么认为？”。

“因为尊姐似乎不怎么喜欢庆典。”他不情愿地说道。

这着实令我颇感震惊。“此话怎讲？我姐她一向对聚会狂欢来者不拒。”当然了，这也是因为她决不会错过享用更多甜食的机会。

“也只是大多数聚会。”夜光嗫嚅地说道，“但万马奔腾庆典绝不在其中。”他缓缓的叹了口气，仿佛一位带着必死之心即将坠入深渊的勇士。“你要明白，她并不是讨厌庆典本身，而是对她在庆典上所要做的事疾首蹙额。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她都必须在宫殿入口的楼梯顶，连续几个小时就这么站着，与来宾握握蹄再闲谈几句。这便是她整晚的任务，没有社交活动，没有跳舞，更没法去逛摊铺。说白了，她对此厌恶至极。”

“我明白了。”这下算是知道为啥要我揽这活了。我亲爱的皇姐很乐意在类似的活动上与小马们板谈，但若是不停与小马们机械式地问候便会意兴阑珊。至少如果我被安排了类似的工作后也会这么认为。于是乎，她试图将她不愉快的职责推卸给我，希望开创我替她主持庆典先例，让她从这项苦闷的任务中获得解脱。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的顾问们扭扭捏捏不愿开口。他们发现自己忽然陷入了遵从两位君主互相矛盾意愿的尴尬处境。对于这几位资深国家公务员来说，那感觉像是被两只饥肠辘辘的巨龙前后夹击，而自己身上还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烧烤酱。

“她的不满之情已经到了每年都会试图破坏庆典的地步。”夜光说道。

“真的？”这个消息勾起了我的兴趣。以我的经验来看，只要她想，我姐可以变得相当油滑，但采取极端的破坏行为就另当别论了。“她做了些啥？”

“基本上每年不尽相同。”夜光的语调中多了几分底气，似乎是放下了心理包袱。“例如几年前，她把两位分别来自弗里波特（Freeport）和韦斯特马奇（Westmarch）的国家代表请到了庆典现场，当时他们正在对糖的关税问题争得不可开交。长话短说，他们最终在庆典上陷入了一场食物大战中。另外他们也，嗯——”他清了清嗓子，显得有些尴尬，“——也将其他来宾卷入其中。您也知道某些小马对糖价问题有多上心。”

“没错。”我对此深有体会。考虑到小马国甜食党和需要进口糖的企业数量，糖的价格与供应量绝不是个小问题。不过我倒也挺想知道这些顾问中哪几位也被卷入了上述的食物大战中，是否由于羞耻心而不愿承认自己当晚的罪责。

微风笑了。“我还记得我的第一次参加庆典时发生过松鼠大暴走。”

柔心揉着两侧太阳穴。“谁能想到坎特洛特皇家大学的校园里会有那么多松鼠？”她颤着声说，“数不胜数。”

夜光点点头。“还有一次，殿下她坚持让我的妻子在庆典上跳一支舞。”

我歪着头。“这听起来不算糟。”我见过微光（Twilight Velvet），她看上去并不差。我不明白让一匹小马跳舞怎么会毁掉庆典。

“我很爱我的妻子，但她的舞蹈糟糕透顶，这算是某种家族遗传吧。”夜光长叹了一口气，“在我们的婚礼上，我在与她共舞时弄断了一条腿。当然了，只是个意外。”

我皱了皱眉。这样他们洞房时估计不怎么好受。“庆典当天她在哪跳的舞？”

夜光的笑容凝固了。“那天之后我们不得不将宫殿的西翼重建一番。”

我花了好一会来消化这个信息。“怎么可能？一匹小马的舞再怎么糟糕也不至于毁了宫殿的一部分吧？！”

“我们……也没法准确推断原因。”夜光搪塞道，“没有任何一位皇家工程师能真正解释清发生了什么。有些认为，我妻子是不小心碰到了宫殿中某个隐藏的结构弱点，或者是她的舞过于不堪入目，以至于触犯了宫殿的神灵，将自身的一部分摧毁以示抗议。解释万别千差，但结果已然如此。”

我已经耐不住好奇心想见识一下微光的舞技有多糟。仅管那让我想起了回归后学到的新谚语，关于猫、好奇心以及两者相遇的后果。

“夜光，别忘了你女儿和她的朋友们在上个庆典上弄得那些烂摊子。”胡萝卜沙拉笑着说道。顿时，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现在他们在讲述过去庆典上发生的事时显得轻松了不少。

夜光尴尬地笑了笑。“恐怕暮暮的伙伴们并没有适应庆典的标准。”

“呵，没事的夜光。”微风安慰道，“看在她们拯救过小马国的份上，我想我们应该可以稍微谅解她们一次。”

看着小马们谈论历年庆典上发生的灾殃时我又不禁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我姐一直在试图毁掉庆典，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参加呢？”

我的顾问们都一脸困惑地看向我，将好像完全不理解刚刚的问题。他们面面相觑，接着又看向我，在我盯着他们许久后，夜光再次回答了我的问题。“怎么说呢，我想这已经是庆典的一部分了。自我们出生以来便一直如此，多多少少算得上是一个传统吧。”

柔心点头表示同意。“更别说庆典是每年最隆重的社交活动，每一匹小马都会到场。这无关于是否会发生兽群大暴走、魔法灾害或是外星入侵什么的，如果你不去刻意留意的话。”

“我懂了。”由于活了不少年头，我很清楚传统和习俗是如何逐渐根植于社会之中。无论一件事看上去有多么荒谬甚至与世事背道而行，一旦持续做了一个世纪，它也会靠着自己积攒下的势头沿袭下去。甚至当小马试图终结它时会引发不安。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最最根本的问题。“既然我姐那么痛恨庆典，那为什么她还要继续主持下去呢？”

“这恐怕我也解释不了。”夜光耸耸肩说道，“我曾在一次庆典策划会议上询问过她，但她告诉我安排就是如此，接着她又给了我一个神神秘秘的微笑，我想你对那肯定不陌生。”

“确实。”考虑到我姐几乎无时不刻都在微笑，通常想得知她在想什么的话只能靠区分她微笑的细微不同。夜光所指的微笑正是她不想详细讨论某个话题时用的微笑。靠这种神秘与智慧色彩的气质打消对方的疑虑。这种微笑很难应付。

“那么，嗯…”柔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们把该说的都说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言下之意便是在问我会不会向我姐打小报告，关于她的几个非常信任的忠臣背着她告诉了我一些她本不想让我知晓的事情，至少在我决定主持庆典之前。

我向顾问们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哦，请放心，我姐的事我自有分寸。”

 

 

“那么露娜，考虑过主持今年庆典的事了吗？”我姐在毁灭者达格斯（Daggoth the Destroyer）扑向她时问道。缇娅用传送闪到一旁，那恶魔狠狠撞上了装满卷心菜的推车。

“你真觉得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我指着达格斯的方向问，后者正忙着抖掉身上粘附的碎片。自从上周这个恶魔设法通过宇宙中的数个裂缝穿越到物质世界以来已经吓到好几个当地村民了。考虑到我和我姐还不打算把王位交给一个啥都干不成的家伙，我们决定给它点教训。因此，我们与恶魔相持着，诱导它来到一处已经疏散完居民的卷心菜农场。这样的话，当我们搏斗时也不会伤及无辜。

至于达格斯，这个恶魔确实是个令马毛骨悚然的生物。它像钻石犬那样弓着腰，尽管它比任何犬类都要大三倍，它的前肢布满厚实紧致的肌肉，牵动着顶端长而锋利的尖爪。厚厚的褐色鳞片覆盖在皮毛上，且它突袭的速度如蛇一般。

缇娅施展魔法向达格斯扔个火球，火球击中恶魔的胸口将其掀翻在地。“我几天前就想问你了，但要么是没想起来，要么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虽然这确实解释了为什么我姐会在这个时候发问，但我倒是认为更像是她希望我在分心时答应替她主持庆典。就似乎她一直在找寻时机。永生会改变我们对时间的观念，时间不再是为了完成想完成之事所要分秒必惜之物，而是变成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所要考虑到的因素与资源。

我紧盯着眼前的恶魔，装出我被分心的样子开口道：“老实说我还没怎么考虑，皇家职务让我在过去几周里忙得不可开交。”事实上，将答复延后也是替我自身着想，拖到刚好够我主持庆典的准备工作所要的时间。至少今年应当如此，毕竟考虑到我姐有多痛恨这项活动，我可不想步她的后尘。

“别想得太复杂。”缇娅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就是个派对。”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达格斯便怒吼了起来，声音相当有威慑力。“你是打算在和毁灭者达格斯的交战过程中和我谈啥派对的事！？”

我姐笑了，嘴角带有几分恶作剧的意味。“确实，万马奔腾大庆典是一年中最为隆重的社交活动。息妹与我经常会像这样处理多件事务，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原谅。”她托着下巴做了个思索的动作，“我们在交谈时将您排除在外确实有失礼数。这样如何，如果您停止目前的暴乱行为，我很乐意将您列入庆典名单。如有需要，您甚至可以带上您的配偶、友人或是家庭成员中的一位与您共同前来赴宴。”

我隐约感到，我姐邀请恶魔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毁掉庆典。这倒是很符合我从顾问那儿听来的说辞。

达格斯气得发抖。“我对派对没有兴趣！我是来主宰一切的！”

“你确定吗？”缇娅恬言柔舌道，“我们不妨坐下来，佐着蛋糕品着茶再好好谈谈。我相信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达格斯绝不妥协。”他吼道，“我把你开膛破肚，品尝你的心肝脾肾！”

我姐的角冉起日辉。“三百二十七次。”她说道，笑容愈发灿烂。

达格斯一脸困惑。“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和我姐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领意会。达格斯不过是一连串被击溃的敌人中的一个，而我们在合作击败来敌上也练习了不少。“这是我姐喜欢玩的一个游戏。”我解释道，“我们几个世纪来也听到过数不胜数的粗口，她一直在记录某几句特定的脏话被分别说过几次。”

“这算是我的兴趣爱好。”缇娅轻柔地说道，我们注视着眼前的恶魔缓缓地绕着圈，“我得做些什么来维持战斗的趣味性，一旦你揍过数百个恶魔后打斗就变得有点嗯……无趣。”

“我一点都不无趣！”达格斯用拳头猛击地面，狠狠地瞪着她，“小马国将在我的恶魔之力下湮灭。”

“九百一十二。”我姐冷冷地说道。

“惧畏我吧！”达格斯用一种异于其体型的速度袭向我姐，亮出爪子，打算撕碎她。

“一千六百三十。”她说着，在恶魔的爪击来得及够到她前一面转送到一旁。爪子挥了个空，恶魔由于惯性向前踉跄了一下。正如我们所料，我们的挑衅行为激怒了这个自大的恶魔，让他漏出了破绽。

机不可失，我化为一团蓝靛色的星云疾驰而去。在达格斯恢复平衡之前，我在他身旁恢复原型，用后蹄猛得一尥。我的一只蹄子触及了他的下巴，冲击力将恶魔掀飞起来，撞向谷仓中。一定有什么东西止住了他，因为里面一片骚乱，不过更多的是达格斯的怒吼声。

我一边留意着恶魔重回战场，一边向缇娅抛出了一个问题。“汝已经记到一千次了？我离开前还只有七百。”

“我可没闲着，”她说，“老实说，这种活我还留了不少给你，你一直比我更喜爱干这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有几次汝还称我为暴君。”我揶揄道。

“那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达格斯的怒吼与卷心菜农场谷仓中的骚动丝毫没有打扰到我们俩姐妹的交谈。“相信我，我这一千年来独自解决掉一个又一个的怪物，这才发现我有多怀念有你帮助的时光。”

听到她这般称赞我，我感到些许自豪。从她那儿获得赞赏的感觉很不错，尤其是有别于她的优点。“你终于发现了我在击溃小马国来敌上的天赋了？”

“露娜，你没必要沽名钓誉，”她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如果你真——”

她的话被打断了，达格斯砸穿谷仓走出来，忽视了侧壁上本有一个完全切合他体型的大洞。“你惹恼了达格斯！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九百七十八。”缇娅嘀咕道。“不，我认为那是不可能的。老实说我不知道您哪来的自信口出狂言。”

我上下打量着恶魔，估测着他的实力“嗯…以我的判断，这最多只是个中等恶魔，甚至根本不必麻烦我们特地来跑一趟。”为了守卫我的子民们，我和不少下界生物掐过架，因此也有相当充足的经验。我原以为能碰上一个更棘手的敌人能让我和我姐恣意去打，结果事与愿违，但总有一天更大的挑战会出现。希望如此吧。

我姐也花了些许时间观察达格斯。“我也同意。”

“我才不是什么中等！”达格斯跺了下脚，将附近一辆推车踹飞，砸穿附近农舍的墙，他那受损的自尊心这才得以平复。“我乃毁灭者达格斯，我将成为你们的梦魇。”

“一千三百二十九。”缇娅说道。

我不小心笑出了声。“‘毁灭者’？这甚至算不上独创的称谓。汝就没法给自个整一个更好的名号吗？我发誓，基本隔几十年就会有个自称‘毁灭者’的家伙出现。”达格斯张开口，显然想对该称谓的原创性为自己进行辩护，不过我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让他闭嘴。“我保证，这种称呼早就烂大街了。我来举个例子，缇娅，上世纪你解决掉了多少个毁灭者？”

她托着腮帮子思索片刻。回忆一整个世纪发生的事会需要花些时间，这也是永生带来的困扰之一，海量的信息在你的大脑中等待筛选。“两到三个，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耸耸肩，“不过可能不止这些。” 缇娅的话有一半是想帮恶魔开脱。“我记得有一只叫苦痛之王费索利克（Phythoric the Painmaster）的凶兽，不过后来证明他只是个受虐狂，想受到我的蹂躏。”她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个疯子，他在小马国追了我好几年，想让我惩罚他。”

“汝后来是怎么解决这事的？”我问。

“他最终意识到我永远不会迎合他的嗜好，于是把注意力转到我身边一个不怎么和善的大法师上。”我姐说道，“挨了一发光炮……好吧，总之他后来就再也没出现了。”

“确实是个可怜蛋。”达格斯似乎快要七窍生烟了，似乎继续对这恶魔使激将法很有效，被愤怒支配的敌人很少能发挥出全部实力。此外，我很乐意欣赏他扭曲的表情。“当然了，这些喽啰完全比不上那些我们遇到的更为强大的敌人。还记得那条被黑晶王（Sombra）意志所控制想要焚毁水晶帝国的龙吗？那才算得上一场鏖战。我们花了多少夜以继日的搏斗才迫使他一瘸一拐地溜回自己的老窝。”

“呵，那多少算是愉快的一周，”缇娅说道，“而且当时银鳞安金特姆（Argentium the Runescaled）也来帮了一把。”

我姐与几个世纪来的余烬复仇者（nemesis of Ember）交友无疑是明智之举。在对付一条龙王时能获得另一条龙王的帮助无疑是举足轻重的，尤其是对手还是被注入黑晶王邪恶灵魂的存在。

“那之后一整个月我都腰酸背痛的。”我伸展着翅膀回忆道，“哦！记得Xnzgth’xjnnz-xrthv吗？这名字那怪胎确实当之无愧。”我明白我的发音不太标准，但这并不奇怪，毕竟这是由一个长着仨深渊巨口，并且每张大嘴中还长有好几根须状舌头的家伙说出来的。

“呵，没错。那可真是个长相别致的小东西。”我姐说道，“真的，它甚至还称不上是个恶魔，但至少有一打卫兵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开始鬼哭狼嚎了。”

“我——我也能让小马感到不适。”达格斯踌躇地说道，“我也打败过龙。”

“多大个龙？”我问。

“非常非常大的龙！”达格斯挺起了胸膛，但缺乏自信的语气坏了他装腔作势的企图。“喝！我可是相当强大可怖的恶魔，我将吞噬一切就像……就像……呃……惧畏我吧！”显然，达格斯已经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其自身也是。他无疑已经习惯迫害深渊中较弱的阶级，所以当被他人嘲弄时才会显得如此不知所措，这比在战斗中击败这位深渊领主更为有效。

“我相信你已经尽力了，”缇娅的语气中带有几分傲慢，“但老实说，我们只是打算浪费些时间等你累趴下好把你捆起来。”

“什么！？”达格斯说。

我点点头。“我们来这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翘掉一次会议。另外，我也希望来场有趣的搏斗来活动活动身子，这当然比参加又一个有关大坝建设的会议有意思多了。”去年我们出席了一个又一个关于为博尔登河（Boulder River）修建大坝的会议，讨论了诸多如大坝本体设计、对野生动物的影响、地质条件等等问题，以及其他上百件需要审查批准的事。不间断的任务很快就变得枯燥起来，虽然这对治理体系来说是必须的，但就是很烦。

“是啊，”缇娅赞同道，“或者就是写文案，也就稍微好那么一点。但现在我便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舒展下翅膀。”

达格斯亮出他的利齿。“我可比文案麻烦多了！”

“从汝的话便可知汝显然并未处理过此类工作。”想到桌上那堆待我回去审阅的文件时翼尖不禁颤抖了一下。“相信我，处理文案可比对付尔麻烦多了。统领国家可比征服它要难，我打赌，即便你成功击败了我们，主宰了小马国，你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达格斯终于失去了耐心，向我飞扑过来。可悲的是，他还没走多远就被我姐角上迸发的光束击中胸口。冲击力使得他摔回谷仓，谷仓内部在法术的威力下爆炸了，燃烧的碎片四处横飞。部分墙壁轰然倒塌，喷出浓烟与余烬。我留了个心，由于此地沦为战场，要确保农场的拥有者获得相应的补偿。我绝不会让我的臣民因这种事而蒙受损失，如果这家农场主聪明点，拿到了他应得的怪物来袭保险，那这可算是一笔飞来横财。

看到达格斯不会很快冲谷仓燃烧的残骸中蹦出来，我姐冲我笑了笑。仅管缇娅经常被誉为象棋大师，但她的战斗风格往往更倾向于彻底压制对手。当然了，当你拥有日之力的襄助时这并不难。“那么露娜，趁在他休息的这段时间，你决定好要不要主办庆典了吗？”

我翻了下白眼，看来我姐是铁了心向我追问到底了，通常她会表现得更委婉些。“姐，从汝上一次提起这个问题后我可一直在忙着和恶魔战斗啊。”

“你现在不就有功夫考虑了嘛。”她笑容可掬地说道。

看来这次没法轻易把我姐打发走了。虽然我能听到达格斯在尽力想从谷仓残骸中钻出来的声音，但他应该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获释。想要拖延给缇娅答复的话这段时间未免太久了。我试图找个借口翘掉庆典。但不幸的是，看到我姐带着那虚伪的笑容继续盯着我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间在我苦思冥想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随后，缇娅又开问了。“有什么问题吗？”一丝险恶爬上了她的嘴角，“你不会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方设法找个不参加庆典的借口吧？”

我暗地里咒骂了几句。她再一次证明了她对我的想法有多么敏锐。“才不会，我是在，嗯，在想庆典当晚我的时间安排。不过很不幸，我没法参加，因为……”我没法再拖了，直接说出了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我需要校准月球！”

“校准月球？”我的借口让我姐皱起了眉，“那你具体要怎样……校准月球？”

“那可相当复杂。”我尽可能拾起信心说道。既然谎言已经放出，那就没法回头了。月球确实需要时不时视察一下，但很少会发生什么大问题。“我只是笼统地将其称之为校准。真倒霉，就在庆典当晚我需要处理一下这件事，而在我完成前我不能受到任何事的分心。”

缇娅沉默许久后说道：“我明白了，那校准要涉及到些什么？”

“你没必要听我说那些繁琐的细节。”我姐可能会利用我的只言片语来揭露我的谎言。相应的，我用另一种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说实话……”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用片刻的寂静烘托出我接下来说的话分量以及我的语气，“好吧，其实我是不想伤害到你的感情。”

“哦？你觉得那会唬住我吗？”不难听出缇娅语气中满溢而出的自豪感，“这一千年来我把月球打理得很好。”

我用略带不悦的语气嘀咕了几句，成功引起了我姐的注意力。“好吧，关于这件事……啊，我宁愿不说。”我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仿佛是想帮她回避一个残酷的事实。“我相信汝在过去一千年里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可不会因为自己的姐姐没完成某项她本来就不知道的事务而责怪她。不然那对汝太不公平了。”

我姐皱起眉，一心想知道我到底在隐瞒什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不愿告诉我？”

我花了几秒营造出我在犹豫不定的感觉，随后说道：“嗯，月球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已经……偏离轨道了。我想可能是这件事发生得很缓慢，因此汝并未发觉异样。况且汝也无法具有和我一样对月球的适性。不过就结果来说，也并没未什么严重的事。至少目前没有。”

“我完全是在沿用你设置的轨道！”缇娅终于按奈不住，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略带不满的哼哧一声，随意地挥了挥蹄。我对成功将她带入圈套暗自窃喜，仅管我的行为并非完全合乎道德，不过那也是我姐对晚会的事有所隐瞒在先，不知她现在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我不愿对此多加指摘，就如我所说，汝已经尽力了。”

缇娅嗤笑一声：“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我只是让月球的轨迹变得更为平滑了，你总喜欢将它整得偏向椭圆一些。另外如果真有问题，那为什么它依旧保持着潮汐锁定？”

“我早就解释过了。”我沮丧地叹了口气，我姐又开始质疑我怎么操纵月球的事了，“我们真的有必要就此再谈一次吗？事实上，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我要校准月球。汝……对它做了不少手脚。”

“好吧，也许我确实想过在不飞入太空的情况下看看月球的阴暗面。”她说。

“如果被光照到，那就不再是阴暗面了！”我回击道。

缇娅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那为什么月球需要有阴暗面呢？”

“那是有关宇宙和谐的内在且形而上学的原因。你希望我现在就月球和它运转的原理来给你汝开个讲座吗？”我叹了口气，内心的沮丧感越来越强，“显然汝对此一无所知，汝甚至还为与我商讨我回归后梦之领域的事。虽然只有些许先例，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出现精神紊乱的小马数量日益增多。”

我姐眯起眼：“我可没多少闲工夫，妹妹。”

“没错，我也一样。”我说，“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分出时间出席庆典的原因。”

她盯着我，许久后终于开了口。“我明白了，就这样吧。”她悲伤地叹了口气，“如果我作为月球代理所付出的努力确实如此不受待见的话……”

我吃了一惊，意识到自己的骗术做得太过火了。没错，我确实不想主持一个无聊的、毫无意义的聚会来折磨自己，但我也不想因为这事伤害到我们姐妹的感情。我们之间有过太多隔阂，而且很大程度上是我造成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姐。”我匆忙说道，“你确实花了太多时间精力在工作上，对于任何小马来说都会不堪重负。”我蹭了蹭蹄，却不小心把一颗卷心菜连根拔起。“治理小马国对任何单独的小马来说都是一项重任，我们曾共同肩负过。”

“没错，我们曾经一起承担。”笑容回到了她的嘴角。“而如今，我们将再度并肩而战。”

我也回了她一个微笑：“听起来不错。”

“我也一样。”她飞快地在我脸颊烙上一吻，“欢迎回家，妹妹。”

“回家的感觉不错。”我与姐姐相视一笑。

这温馨的一刻被咆哮着冲出谷仓的达格斯打破了。经过谷仓的门还完好无损，但侧壁上多了两个达格斯身形大小的洞。“你们难道就对毁灭者达格斯视而不见，这——这——”她再次发出了一声沮丧的咆哮。

恶魔的再度登场让缇娅皱起了眉。“对不起，我和我妹妹正忙。”达格斯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我姐打断了，“请不要打扰我们。”她展开双翼，双目如炬，四周空气温度逐渐上升，这便是她展露太阳真正力量的体现。“我等了一千年才有这样和妹妹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如果你能耐心等待几分钟，我将感激不尽。”

达格斯结结巴巴地看着缇娅的变化。我姐并不是一个沉溺于战斗的小马，但不想战斗和仅仅只是不希望以战斗方式解决问题的小马间有着巨大的差别。也许就在这一刻，达格斯笨重的脑袋才算想明白，自己的荒唐行为是在玩火。

恶魔清了清嗓子，不敢直视我们的眼睛“也许几分钟也可以，就几分钟。毕竟，嗯，达格斯今天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摧毁并征服……”

我姐向他和蔼一笑。“谢谢，我们五分钟后便与你再战，我保证。”她转向我，“那么，我们说到哪了？”

“我想我们已经结束了关于共同治理国家的讨论。”我一边思索着我们被打断的话题一边用蹄子轻敲着下巴，“接下来可能会转变为你常说的关于和谐与友谊的部分。”

“哈，当然。”她微笑着，眼中多了几分玩笑的意味，将我拥入怀中，“我们将在和谐与友谊中共同统领国家。”

虽然对公开场合表露情感略显尴尬，我还是回应了姐姐的拥抱。同她一样，我也很怀念这样的时光。“汝很少有像这般坦诚的时候，知道吗？”

“我想也是，不过你也一样。”她说着，戳了戳我的胸口。

“那只有与我相处久了才会这样。”我反驳道，“那倒不是件坏事，毕竟我们是姐妹。”

“是啊。”缇娅附和道，“我爱你，露娜。”

“我也爱你。”我瞟了一眼达格斯，那家伙貌似在全神贯注地瞪着卷心菜推车。“没别的事了吗？我们把这恶魔捆起来吧，我可不希望由于我们的疏忽让他造成更多的财物损失。”

我姐点点头。“我想也是如此。”她松开拥抱，转向达格斯。“是时候干正事了。”

我舒展开翅膀扭了扭脖子。“那么姐姐，你是想和这个面目可憎毫无生气的家伙做朋友，还是我们直接打败或者消灭他。”

“不妨我们再试试看吧。”随后她想恶魔喊道，“嘿达格斯，你愿意接受友谊的魔法吗？我们可以坐下来就你的欲求商谈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折中的方案。茶与糕点依旧免费提供，我发现它们在谈话时很有帮助。”

“我不要吃什么蛋糕，我要吃你的血肉。”达格斯怒吼一声，砸向了他方才盯着的卷心菜推车，将其拍飞，重重地摔向地面。

我姐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真遗憾。”

我翻了个白眼， 以我来看我姐对敌人实在太过仁慈了。“终于，我们对可怜的卷心菜农场主造成的损失已经够多了。那我们确实可以消灭他吗，还是汝又改主意想把他送去那低效的深渊（tartarus）监狱呢？”我冲她笑了笑，“又或者你想为你那花里胡哨的花园雕塑收藏列入新藏品？”

“我喜欢那些雕塑。”她骄傲地说。

“但在过去我带些战利品回来时，汝总是不高兴。”我用一种肯定不是抱怨的语气反驳道。

她皱了皱眉，毫无疑问，她还记得我在消灭小马国威胁的皇室寻猎中带回的某些奖品。“你的…..太过脏乱了。割断的脑袋不太卫生。”

“汝干啥事都惦记着你那身白毛。”我叹了口气，类似的争论多的我都记不清了，“我还是认为那样是替我们转达某些信息的最好方式。”

“我们可以展现得更和善一些。”她给了我一个平和的眼神，每当她试图在争论中将我拉向她那一边时便会这么做，“这次就按我的来做吧，我不希望这又成为我们的分歧点。”

“行吧，”我让步了，我们还是别再引起争执为好。等我姐不在身边时，我自然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猎捕怪物。“这次就听你的，不过算你欠我的。”

这令她喜形于色：“谢谢你，亲爱的妹妹。那么我们最好趁早搞定达格斯，你的就寝时间已经过了。”

我不满嘀咕了一句，和她一同慢慢靠近恶魔。“缇娅，我已经不再是个小孩了。”

“但你一直都是我的小妹妹，露娜。”

 

译者注：

【1】：暮暮的爸爸。后文的Twlight Velvet是暮暮的妈妈。

 

 

作者留言：

我在这要感谢编辑Chenar Qordath，Comma-Kazie与JakeTheGinger对于编排文章做出的巨大帮助，以及我的先行读者Trinary，621Chopsuey，Incidental Pegasus No.5，Web of Hope，Swiftest以及Infinion的编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