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词典】阶序

阶序（hierarchy）

路易·杜蒙（Louis Dumont）是二战后法国人类学代表人物，与列维-斯特劳斯同时代，被认为是一位结构主义者，主要研究印度社会。他在自己的著作《阶序人》中提出了“阶序”的概念。

在杜蒙看来，阶序是“一个整体的组成要素依照它们与整体的关系而产生的层级原则”。“阶序是整个体系的各个组成部分有意识的用以指涉整体时所采用的形式”，强调整体是参照物，以整体为取向。

“阶序”是对印度种姓制度的描述，它不等同于“等级”，其核心是对差异的包容。在印度的种姓制度下，种姓制度作为一个结构体系，将社会分层不同社会群体，群体之间的关系是分工、等级和隔离的。这种关系建立在印度千年来的观念里，一直保持着不同种姓之间的“不可接触性”（untouchability）原则，在印度独立后，这种“不可接触性”被宣布为非法，“也就是歧视贱民为非法，这是重要的一步，但无法一夜之间把我们在此讨论的传统现象改头换面”，这种关系仍然存在于印度人的观念中，并在现实生活中体现出来。杜蒙认为，人们作价值判断时，或把自己认可的主流价值视为权威，然后将对立面放在阶序上，而不是对称的关系，将与之矛盾的意识形态放在次要地位，形成一种“矛盾涵盖”（the encompassing of contrary）。例如，印度利用社会分工来回避不洁，在这里，洁净与不洁是一个等级性对立，由食物供应者的种姓决定，食物会受到某些种姓的污染，成为不洁的食物，不同种姓在阶序上都有自己的位置，某些种姓只能接受洁净的食物，因此只能接受特定种姓的食物，日常生活的禁忌也很多。

再举个例子，中国的城乡二元对立也可以是一种“阶序”的逻辑，从教育方面来看，城乡教育水平差距极大，农村教育仿佛成为城市教育的被“矛盾涵盖”的对立面，处于次要的地位，虽然得到了一定的教育资源和补助，但与城市相比，仍然较少，造成农村教育的“普遍性滞后”，而教育工作者对此认知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