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破军 （21）
<军事题材，架空时间地点及一切>
<今天早点儿更新哈。周末愉快!>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又一个敌人被打退了。
杨九郎单膝跪在地上，用枪撑着地面不停喘着粗气，眼睛依然血红。
这把压满实弹的枪，自始至终也没有打出过一发子弹，他只是反过来用枪柄当做锤子在用。
赶到的援军越来越多，对面“越界”过来的人一看失势已成事实，有一个人选择转身就跑，其他人就纷纷开始溃逃。
河谷恢复了宁静，经过血战的战士们默默无语，没人呼喊胜利，他们只是给自己包扎好伤口，然后抱起牺牲的战友。
所长的脸上流着眼泪。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这是所有中guo军人的信念，可是从军多年的所长哭了，泪水冲开了脸上黏糊糊的血。
“九郎?”
回到哨suo，姚锐帮杨九郎处理着伤口，他的两只拳头都被缠上了绷带，脸上的瘀伤也都涂好了药膏。
杨九郎的脸色冷峻，浑身的血仿佛都凝固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河谷回来之后，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惜字如金的性格仿佛换到了他的身上。
姚锐脸上也带着伤，眉骨上的皮肤被打开了，鲜xue顺着侧脸流下，已经风干。
杨九郎一声不吭的拿过消炎药膏，细细替他涂上。
“姚锐，我想回去了，回基地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不能一直耽搁让大家全都停工为我一个人等着。我们要尽快把机甲研发完成，这太重要了……”
“好的，我请示一下总工。”
姚锐给张云雷打了视频电话，听完他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张云雷低头扶着眼镜框沉思着，三个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总工，我想现在回基地，继续参加“破军计划”的研究。”杨九郎用裹着纱布的手接过手机，坚定的说。
张云雷抬头，“九郎，比起这个，我想让你先回家一趟去探探亲。你母亲下楼梯不小心摔到了腿，受伤了。”
杨九郎这才想起，距离自己在直升机上匆匆打给老妈的那个三分钟的电话，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了。
“好，那我这就订票。”
他们婉拒了所长的热情招待，连夜赶到了当地的火车站。
姚锐很为难，但该说的事儿还是得说，“九郎，今天晚上的行动，你……”
“我知道，我会严格遵守保密条令的。”
这里只通绿皮火车，杨九郎在中转站换乘了高铁，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家里。
冬日的暖阳斜斜的晒着，他家住的那栋老楼下，杨妈妈坐着轮椅，大白的妈妈坐着个板凳，两人一边唠家常一边摘菜。
大白蹲在旁边，说是帮忙实则捣乱，笨手笨脚的碰翻了装豆芽的小盆，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他妈一掌，疼的捂着脑袋蹦起来躲。
他背后撞到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回头:“谁啊他妈不长眼走路往人身上撞，是真不怕我碰瓷儿啊?!”
转身看见拎着大背囊穿着军装回来的杨九郎，喜出望外，一个猛子跳起来就扑了过去。
杨九郎灵巧避过，大白摔了个狗啃泥。
“讹我啊？我看你还敢不敢讹我。”
杨九郎正了正军帽，朝自己的母亲走过去，“妈，我回来了。”
大白的妈妈看了半天愣是都没敢认，“九郎？真的是你啊。”
“干妈好。”杨九郎规规矩矩的叫人。
此时大白爬起来又想从他背后偷袭，手刚搭上杨九郎的肩膀，就被他一个背摔撂倒在地上。
“哎哎哎，我错了，杨九郎你撒开!”大白不停拍打着杨九郎擒住自己的手臂求饶。
大白妈妈不管反笑:“也就九郎能治住你这个混世魔王了。”
杨妈妈此时仍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想要开口眼泪却直接流下来了。
“妈，您怎么了？别哭啊，我这伤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自己训练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摔倒了蹭破的。”
杨九郎和大白一起把老妈扶上楼，杨九郎进屋放下自己的行李，赶紧脱了外套摘掉帽子，卷卷衬衫袖子就进了厨房。
“您歇着吧，今天我来做饭，给您好好露一手。”杨九郎信心满满。
杨妈妈知道杨九郎根本就不会做饭，但是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无论怎样她都开心的不行。
杨九郎虽然倒不至于把厨房炸了那么狼狈，不过也没好到哪儿去，忙活了半天端出两盘黑乎乎的炒菜。
“米饭倒是还行，熟了，”杨九郎尝了一口菜，“妈，要不咱出去吃吧。”
杨妈妈依旧只是看着他笑，正好大白来了，一手端着一个盘子，都是硬菜。
“我妈让我给你们俩送来的。”
“留下一起吃吧，尝尝我的手艺。”杨九郎坏笑。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呢。”大白从怀里拿出藏着的一瓶白酒。
大白凑过来是想听杨九郎说说部队的事儿的，可是吃饭的全程都是杨妈妈和他在说话，杨九郎只有在被问到的时候才会简单的回答，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
杨妈妈还以为他是坐车累的，也并没十分在意。
晚上大白走了以后，杨妈妈见杨九郎收拾东西准备要洗澡，自己转着轮椅过来想帮他从柜子里找出以前他穿的衣服。
“妈，我自己来吧。您坐着歇着，我陪您聊聊天。”
杨九郎虽是这么说了，可依旧还是沉默。
杨妈妈看得出他心里有事儿，加上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杨九郎!”杨妈妈喊了他的全名。
“到!”
正蹲在柜子边翻东西的杨九郎条件反射一样站成了立正的姿势，大声答到。
杨妈妈反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你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不肯告诉我。现在参军离开家了，更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了，”杨妈妈转着轮椅往外走，嘴里还絮叨着:“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你爸了呢……”
半个身子都快钻进柜子里的杨九郎拿着其实早已找到的衣服，转身看着母亲那比先前看起来苍老了一些的背影。
杨浩飞牺牲了，自己又离开了家而且一走就是了无音讯的，确实是过分了。
可是，他不知道能跟老妈说什么。
她会为我而感到骄傲吗？恐怕是会更担心吧。
杨九郎闭着眼睛面对花洒淋着水，那个血色夜晚的记忆又漫上心头。
他所经历的那些人和事，即使是不涉及到保密问题他也不想告诉老妈，她听了一定会被吓到的。
基于这种想法，他觉得自己好像开始有点儿能理解杨国旭当初为什么会那样了。什么也不说，是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生活在平静安宁之中吧？
第二天，杨九郎早早便醒了。虽然不用出早操了，可他的生物钟已经不习惯睡懒觉。
时间早到连杨妈妈都还没醒，杨九郎拎起外套，准备去趟早市帮老妈买点儿菜回来。
他换了便装，以为这样自己就跟路上的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了，却不想在卖柴鸡蛋的摊子前问价钱的时候，脱口而出就是:“这个子弹多少钱一斤?”
拎着两兜儿青菜回来，杨九郎在路边遇到一个地痞混混正在欺负小学生，挥着一把小刀逼他交出零花钱。
杨九郎本不想多事，他知道就算报警把这些混混抓走也关不了几天，放出来之后很大概率还会再去找这个学生进行报复。
但是那个混混说出了他最听不得的话，“你个连自己爸爸是谁都没见过的小野种，还敢跟我瞪眼，快把钱交出来!不然弄死你知道吗!”
“弄死他吗？”杨九郎轻蔑的笑笑，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这个小混混掀翻在地按着打了。
杨九郎的格斗是跟特种兵学的，打人又准又狠，他尽量控制住力道不让他受太重的伤。
小混混挥刀抵抗。杨九郎是训练有素的，撕打中下意识一挡，刀刃就朝小混混扎过去了，但是杨九郎及时伸手帮他挡住了，自己则被割破了手。
见了血，那个被欺负的孩子实在太害怕了，报了警。
杨九郎也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再因为打架进局子，坐着警车突然还感觉挺亲切的。
警察问他要身份证件，杨九郎说没有。他是真的没有，身份证在入伍的时候就已经收上去了。
问他联系方式，他也说没有。他的手机是到苍狼之前收上去的，这次他是临时决定要回家探亲，走的时候除了背囊里的军装，什么个人物品都没有带。
但是他的语气有点儿太理直气壮了，警察还以为他是故意的，气的问都不问了，直接告诉他找个有身份证的人来签字吧。
杨九郎用局子里的座机给大白打了电话，从局子里捞他是作为自己的发小儿的传统技能。
大白来的时候特意去他家里取了他的军官证，警察看着上面“西北战区某研究所”的单位名称，有些怀疑。
“既然是军人，刚刚怎么不说呢？见义勇为这是好事儿啊。”
杨九郎表情还是有些木木的，似乎仍没有缓过神来。大白见状赶紧跟警察赔笑脸:“警察叔叔，他刚从部队回来探亲，对外面的生活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警察拿着车钥匙站起来:“好说好说，军警是一家嘛，都是自己人，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大白看杨九郎心事重重的样子，坚持要陪着他回家。一进门就看见杨妈妈正在窗边探着身子往下看，而且她很快就发现他的手上又添了新的伤口。
大白估计杨妈妈应该是看到他们从警车上下来了，赶紧解释:“干妈，没啥大事儿，就是九郎见义勇为勇救小学生，稍微挂了点儿彩。”
杨妈妈这才接过杨九郎早上买的菜，转着轮椅去厨房里准备午饭。杨九郎看着母亲的背影，觉得自己回来之后好像令她更加担心了。
大白拍拍杨九郎的肩膀，转身欲走，被杨九郎拽住了。
“上次你带的酒还有大半瓶没喝完呢，”杨九郎眼睛里满是歉意，“留下一起吃饭吧。”
这一回，杨九郎虽然还是没有跟大白说起任何关于部队的事儿，但是他们敞开心扉一起聊了很多朋友之间的事。
酒意正酣时，杨九郎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对大白说:“咱们俩之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跟你说过‘谢谢’，但是今天我特别想说，谢谢兄弟!”
说完一仰头干掉了一整杯白酒。
“哎呀，咱俩之间没这些婆婆妈妈，你放心，干妈你就交给我，我肯定当我自己妈一样孝敬她。”大白已经喝的有点儿五迷三道的了，勾着杨九郎的脖子大力怕打着他的后颈。
“你呀你呀，你小子去趟部队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你看看你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好像人回来了，魂儿还没有回来一样。”
他忽然听见杨九郎说:“我打算明天就回去了，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