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Disappearance——逝
Disappearance——逝 by: D伯爵 | EVA研究站
https://www.cnnerv.com/tag/disappearance-%e9%80%9d

Chapter:1
加持,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流泪?
我想想,大概会,不过至多一天
那么,难过伤心?
会。两天吧。
睡不着觉?
三天吧。
不再对别的女人花心?
四天。
………………
………………
想我?
会。
几天?
每一天。
Disappearance——逝
作者:D伯爵
一、人逝
“加持良治!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学生了!”
2000年我就读于某所高中,没什么大理想,能安稳度日就是我全部的乞求。对于将来我不奢望,只要小小的满足便能让我感到幸福。我是如此单纯的一个人啊。可事实上,天往往不遂人愿。就是倒霉了。
父亲的公司倒闭了,本来这在经济不景气的日本没什么大不了,老头子退休了也蛮不错,可是母亲愤恨之下一走了之,然后缈无音讯。电话中老头子的声音听来那么有气无力。后来,父亲被人发现在一个桥洞底下,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那天我所记得的也只不过是一片的灰蒙蒙,独自站在桥头,把父亲的骨灰撒完,风很大,萧萧瑟瑟的吹着。灰散,尘散,人散,扬手之际,刹那的满天满地,烬余随水。
记忆中,潇洒的父亲,成功的男人,活着时多少女人追从的他,死了,也不过是如此罢,那些女人连个影都没有了,仿佛风花雪月不过一场云烟,现在,大概也只有鬼才知道他漂到哪里去。他这一生,呵,好像一杯咖啡,很苦,很苦,再来就成了甘,到最后却只剩下酸酸的味道,变成这种似是而非,不尴不尬,叫人哭笑不得的结局。
那天我很平静,平静中,时间也无力。我到现在还有一丝悔恨,再怎么说他也曾经是我的父亲,不过说这些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的父亲,死在天桥底下,被一把火烧了,洒在不知名的小河里。把他的骨灰洒到河里的人是我。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过了丧期,已经入秋,这才惊觉现在已是孤身一人。于是,我一生,到现在,便是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但是,生者就是要代替死者继续迎接明日的朝阳。我把教哲学的老头的话当作借口,努力忘记这场不幸。
也罢。
我是个混混似的人物,对生活还没有固定的概念,对行将接踵而至的所有灾难与幸运还似懂非懂,那似乎是一个谜,只要找到谜底,就可以知道那个答案,那个足以让我思索一生的问题。天空有纯白的飞鸟划过,翅膀在蓝天上画下痕迹,那时我不知道,就算只是那样的一瞬而过,也会在天空划上一抹不可抹杀的刻痕。
Chapter:2
二、事逝
再次回到学校,我知道我已经不同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像样。
天非常的热,从马路的这边看去,那边正在燃烧。我忿忿地点着一支烟。根据人类行为学家的研究,人在一定的时候会做下意识地一些习惯性动作,比如有些女人紧张的时候不停地喝水等等。那么男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是不是就会点烟?我一抬头就不小心望到了火烧的夕阳。唉,又是个无聊的傍晚。车灯来来往往,繁华如梭。人在这种繁忙的都市,容易迷失目标,呵,就像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城里有个小广场,附近都是些无照经营的酒吧,是暴发户与专业人员的窝巢与色情行业的滋生床,酒吧被喧哗挤得水泄不通,有人随便站着,手里拿着劣质啤酒,随着音乐晃动身体,穿得极少,线条优美的女人扭动着淫荡的身体,表演煽情的舞步,到处充斥的都是高浓度的酒精,低质的衣料,劣等的女人和肮脏的蛋白质。但总比没处收留好啊。我这么想。我经常去那里,广场上常有鸽子来来去去,企求人们手上的粮食。一个把另一个当作玩物欣赏,另一个却把那个当作是这世上不可或缺,有如救命般的神。
我就是在那里,那时,那地,遇到了她。我揶揄着甩开黏上我的两个女人,她们的肥胖和刺鼻的香水味倒腾得我只想吐。从那个混合着男人女人荷尔蒙气味的地方逃出来,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才发觉其实哪里都一样。我点着烟,嬴弱的红光在小巷中孤独的散发微小的热量。呼——,我一边想象着烟圈是如何在黑暗中盘旋,一边满意的闭上眼睛。我讨厌这个地方,但是,明天,后天,我还是会来。冥冥中,眼角掠过一丝银光,我诧异地朝那个地方投去目光。看到一个人,那人,那人,当时蜷缩了身子,躺倒在酒吧后的小巷里,颈上的十字架在反光。估计是喝醉了,脸色有点不正常,酒吧后门的顶灯摇过来曳过去,从间歇昏暗的灯光中看到,她两颊泛出血红,其余部分却惨白得可怕,衣衫有些凌乱,明亮紫色色泽的长发不自觉的落了几缕在胸前。我走过去,使劲摇摇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事情见多了,酒精和女人能搞出这样的结果还算不错,总比歇斯底里来得强。
走了几步,拿开正抽着的烟,我木然地回头。一个瘦小的身影,躺倒在黯淡的光晕里,身边是一堆堆装垃圾的纸箱,颈上的十字架挂饰冷冷地放出寒光。她睡得安详,我却怕她快死了,我不愿意她死掉,在好像天桥底那样的场所,人人都可以看着父亲的死亡而且同时冷漠的走开。
我扔掉烟头,走回去。“喂,喂,小姐。”我嚷道,一边抓起她的手。这一下似乎吵醒了她,一双漆黑的深不可测的瞳孔迷迷糊糊地望向我,似是搞不清楚状况。她的特异的漆黑眸子再次望向我,还有被我抓在手里的她的手,冷得像冰一般,却滑腻异常。她的淡色的唇优雅的扬起,头发从肩上轻轻慢慢地滑了下来,发出细细碎碎的窸窸簌簌声响,下一瞬间,她向着我的怀里倒了下去,长及腰部的紫色长发在在空中留下了一个轨迹——在空间中的痕迹——安安静静的再次睡在我的怀里。
“紫荆花……”我喃喃道。她身上的香气不同于那个场合。酒吧的霓虹灯还在不知廉耻地放肆着。
新世纪的这种城市已经疲惫的只剩下这点糟粕了,我绝望的认为这里的风花雪月没有一点兴味,例如说,你可以在街上捡到个美女,而这个美女不会和你出走,只会用她的纤纤玉手从你的口袋里掏钱。几次想把她丢在马路上不再管她,只是突然觉得被抱在怀里熟睡的人还有点温度,紧抓着我的脖子的手却冷得像块冰塞进衣领里甩也甩不开。于是我捡到了她。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对我打量,然后问她可不可以和我一起住。简直是神经病,女人就是喜欢异想天开,难道我从街上捡来的每一个女人都要和她们一起住?
她说她希望每天回到家时看到有人在家里等她,于是她每天都会很开心。她说她没有别的亲人了。说话时的表情很落寞,但提到“家人”这个词,她眼里分明放射出温柔的光芒。她说她很想她的父亲,此时此刻。
我沉默了。也许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真的会与众不同?
我们真的开始同居了。

Chapter:3
三、物逝
和她同住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天还是一样的热,太阳像在喷火,喷完了再喷,有使不完的劲。
我该怎样向你描述我们之间的事呢?是的,你是不可能料想到的,如果我不说。我该怎样告诉你,怎样向你说呢?
一个星期了,我们哪里都不去,就躲在我那个小小的窝圈里。她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她说过去她曾得过失语症,所以现在常常喋喋不休,为了把过去失去的补回来。我们可以在床上躺上一整天,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上半天,呵,那时的日子。她是那样明亮的一个人,怎样也不像醉倒在酒吧的风尘女。
她做的饭真是世界上最难下咽的,她在各种各样的菜里加上咖喱,是搀上了呛人胡椒粉的咖喱。为了不打击她下厨的积极性,我勉强吃完了饭,接着就狂吐了一阵,那时我真以为我的胃不在了,可她却在背后嘀咕:“真是的,吃个饭也嫌东嫌西的。”从那天后,我们只吃便利食品。我的胃就是那个时候搞坏的。她不分时间的灌啤酒,早上,中午,晚上甚至半夜。她几乎不喝水。她是这样糟糕的一个人,呵,可我也是吧。很糟糕的速配。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我常常着迷的看她灌啤酒的样子,那样的引颈直灌,会不会伤了喉咙?她的酒量很好,一般不会醉倒,往往先倒下的都是我。
可是,为什么她会醉在那个地方?是为了等我把她捡回去吗?呵,谁知道呢?一星期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
南极毁灭后的地球气候不正常,上帝是在开玩笑,我才说太阳像喷火,就下起了雪。多久没有过冬了,我不知道。那天商店里积了几年的寒衣一下子脱销,医院挤满了冻伤的病人,据说,冻死的人不计其数。
那天是我生日,我只给她说了一次,连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她还记得,于是说是为我庆生。其实庆不庆祝都没什么关系,只要有她在。你的生日有人给你庆祝了。怎么说,这种感觉真的十分的好,他妈的好得出奇。她笨手笨脚地擦着火柴,点燃了油炉,屋子里的光又亮了一些。她走到我身边坐下,大概是因为冷的关系,她有点哆嗦起来,一摸她的脸,有点冷冰冰的,我觅了她的肩连推带拉的坐到火炉旁,空气里有了一点点暖意,火光照在她本来苍白的脸上,好似不经意的添上一抹浅红,更添艳色。两个人一起呆坐在火炉旁,过一会儿我转过脸去看她,她竟竟自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她睡着了,我抱起她,走进她的房间,把她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窗外的风呼呼的嘶喊,房间里却有昏昏的光,有着点暖意。突然,她冰冷的手伸了出来,放进我的手掌心里,那双手,冷冷的,滑腻腻的,她的皮肤很白,甚至比石膏还白。然而那时她的左手放在我的右手里,我有点犹豫地慢慢把手合握起来,把她的冰冷异常的手包在里面,她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似是想要挣扎,眼睛半睁着,目光是浑浊的,好像一只幼小的猫儿,迷迷糊糊地看着我。她一个人冷得在被窝里哆嗦,我想上前去抱着她,然而她的声音却是冷冰冰的,她说,我不是那种处处要人照顾的人。她不是我想象中的善感而柔弱。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我的手里一直流动到全身,说不出的舒坦,对,像温过的清酒一样,让人一刹间神清气爽,温润过后却带着沁进心肺的清凉。于是,我知道,我只知道,在那个时刻,我知道,是的,她与我是有关的,我一生一世也会注视着这个人。
幸福通常是来得不可思议的,更加不可思议的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来得快的幸福通常不会长久。我会突然的表现出不安,甚至连她也会和我一起不安。我失去了母亲、父亲,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曾经出现过的“亲戚”,还有不知道未来会失去的什么。我是一只迷途猫。所以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不安。惶惶的过去像是一场梦,睁开眼,枕边空留梦时泪痕。只要期待,就会失望;只要信任,就会被背叛。多少次满怀爱恋的期待,醒来却发现自己被愚蠢的利用。很多时候,还是觉得像是一场梦,不敢确定你是真正存在的,不敢肯定你眼前的人也是存在的,你就会觉得,一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至无形,似乎总是有一种茫茫中的威胁,一种机缘。于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流露感情的语言。
是的,是幸福,它让流水般的日子隐隐有一丝阴霾,冥冥中露出可怕的嘴脸,不断地威胁着,张牙舞爪着。

Chapter:4
四、情逝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不回去,泡在酒吧里,和那些女人厮混。
她开始变了,是我的影响罢。很有一段时间她一直任由自己沉溺在忧郁与恐惧中,无缘无故的发脾气,然后便一次又一次的后悔,再一次又一次的身不由己。这曾经令我沮丧。那段时间里她的形象又再次飘忽起来,但她现在在这里,在我面前,呼吸着,笑着,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微弱的心跳,这就足够了。我矛盾的自责,看到她反复无常的神态,我恍惚的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对她的背叛。她有一种魔力,吸引我一步步的走进陷阱。
然而,一切都翻天覆地的不同了。她病了。是疲惫的。一直的不堪重负。一冷一热的气候和她最近参加的那种莫名其妙的活动搞坏了她的身体,我没有问那是什么,以致我后悔至今。她的弦一直是紧紧地绷着的,一旦放开,对弦本身是最为危险的,所以,她大病了一场。差一点我就永远失去了她。她半倚在背向太阳的床上,紫发随便扎了一条粗粗的辫子放在胸前,阳光为她加了边框。看起来有一轮淡淡的金,却很柔和。我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很快的我便觉得苦恼,病人的胃口出人意料的刁钻,仿佛是为了报复我。幸好的是,她眼里常有的凌厉的神情与锐气,忽在这段期间减少了许多,笑容里甚至有点纯真的意味。
她的病快好了的时候很想去吹风,而且坚决的要坐在新买的自行车后座上。我由着她。一路上清风白云。出冬后的阳光通常是明媚的,没有一丝忧虑的气息,洒在草尖上,被露水反射出万簇金光,晒在身上也是暖洋洋的,让人困得睁不开眼睛。是好天气,风不大却柔和,空气里有股清爽的味道。拐弯的时候,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腰,让我不自觉的恍惚了一下,那种清酒的滋味又绕回了心头。
她坐在半山的草地上,头顶是没有一片白云的蓝天。就连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了,有了一些凌乱,但还是很美丽的。那就是我的故事,很美丽的故事,像是童话,就差那么一个幸福的结局了。她的手中不知何时抓了一片叶子,很小心很小心地撕着,顺着叶脉,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然后再一片片撕得更小。我走过去,从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肩,把她整个人揽进宽阔的怀中。她也就顺势倒了下来,头枕在我的肩上,几缕紫发扫上了我的脖子,痒痒的遐意。两个人就势在草地上滚了几下,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手松开了,被禁锢得紧紧的碎叶片一下子全部乘风飞了开去,直向远方,天边。就仿佛是千只青色蝴蝶,呼拉拉,一大片,飞走了,奔向最自由的圣地。
那一刻,阳光灿烂,我只想,只想就这样一直和她在一起,一直到老。
我们去了海边,呵,女人总是认为看海是最浪漫的事情。我由着她。她站在那里,在一个浪与另一个浪之间。天空被夕阳照得通红透亮,隐隐带着点金,带点橙,也带着点紫,温暖的环抱着整个海岸。海的蓝有点变了,成了那种在水色里加入墨水后的蓝,就连白色的浪看上去也添上了点嫣红。我在岩滩上烤着鱼,全然没有注意到潮开始涨了——即使涨,也涨不到这里来。——待回过神来,天已经全黑,墨蓝的海水夹着大浪向海边冲刺,哪里还有她的身影?我急起来,疯狂的不安霸占了全部的神经,我是不能失去她的,是的,不能,绝对不可以。在我把整个岸滩找遍,准备跳下海寻找之际,却被躲在近岸处海水中的她拉住了衣尾,咯咯的笑。我一把抱住了她,也不管会不会吓到了她,我只是一把紧紧地抱着她。很久很久,两只纤细的手,犹豫着慢慢环住了我的腰。
那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两人的安静。我甚至感到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幻,转过脸去看,她的表情被黑夜掩护住了,我的左手覆盖上她的右手,轻轻包进掌心。一瞬间一切都坚定起来。
Chapter:5
五、逝
一星期后,她的病好了。只是她看上去更为衰弱——本就不是可以经受得了的身体呢。 窗前看到儿童公园里的几棵越南无忧树,她说就好像很多年前她在孤儿院的园子一样。藤做的摇椅,秋千似的一荡一荡。——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应该算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
从父亲死后,我的生活就浸入了沉默的森林,她的出现,从密密厚厚的树阴间透过缕缕阳光。幸福啊,我真的可以抓住它吗?它不再是我恐惧的阴霾吗?
经过几个月的风雪,天放晴了,她说。是的,阳光回来了。晚上,她站在床前,把窗帘刷的一声拉开,回过头来,却是欣喜的样子。
在都市住久了的人都忘了还有月光,以及群星闪烁,连漂浮在青空中的冷冷的月影,都忘了其实她原来是如此的明亮,披着银白光洁的衣衫,宛如虚实莫测的贵妇人的微笑般的明亮的月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啊,我一直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
“月亮的脸晴了,和太阳一样,加持。”
那夜,一室清辉。
我终于决定试着看定她。真的,只差这样一个结局,幸福就是唾手可得的。过去的那些错误,可笑的傻事,在一瞬间,我以为她原谅了我。心中满扑扑地盛了对未来的期望。
………………………………
………………………………
“哦?你是说她呀,她到德国去了,你不知道吗?”猛地,一阵心惊。为什么去那个国家,你不是喜欢这里吗?
“你不打算告诉我她的地址或者电话什么吗?”她的朋友中我只认识眼前这一个,我点着一支烟,极力不让目光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对撞。
“你打算要吗?”她转身摆弄那些个烧瓶,视我如无物。我却感到她的目光在上下扫视着我。我猛地吸了一口烟,一大口,屏住气,把烟全部吞了下去。一次一次。竟然,竟然都没有说过。
“她几个月前参加了GEHIRN的特殊培训,为的就是要去德国。”冷冷的声音从实验台边传来。“你不难过吗?”这次是凌厉的视线,从铁架台后射过来。
“我?无所谓。”我扔掉烟头。已经太多次,是的,我早就已经无所谓了。今天也好,明天也好,在地球的某个地方总有分离的存在,只是我感觉不到罢了,就算是在这一瞬间,说不定也有人像我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所谓的“永恒”,几乎可以算是一种奇迹了吧,是无数的偶然重叠的结果,是不是?
“那么,明天会是谁住进你的小屋?”镜片上反出冷光。
“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我踩灭余烬。“再见。”
妈的!!!一拳打在走廊的墙上,顿时半边手麻痹了,隐隐的,疼感传来了,在什么地方,愈来愈烈,愈来愈如刀刚刚割过一般。在哪里?那个比手更痛的地方? 一瞬间,我想哭。 酸酸麻麻的刺痛从心口爬上来,像虫子,像毒蛇,从心口,到头顶,再到四肢,灌进了水银一样的沉重。走出研究所的大门,头顶的阳光刺得两眼发胀。
我靠倒在对面的电线杆上,酸软的四肢站不稳也抓不住,我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
“你还是难过了。”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沉默了。我已经无心再还嘴了。
“随你的便吧。人有时候不说谎就是活不下去。这是她的地址和电话。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和她这种人住在一起。”
律子,不光是你,就连我,甚至是她,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理由,是谁也不会懂的……
我伸手掏烟,从口袋里滑出一张便条纸,落在地上,隐约可以看到上面有数字,然后,疾疾地被风吹走了……
后记:Disappearance——逝 by: 次零·核
可能,我写这篇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曾经想过,这世界上还有没有那个东西存在。
虽然很迷茫,但是我也一直在搜索,没有放弃过。
看到了村山庆太郎的[三个EVA的孩子]后,我感觉到了,[或许就在那里吧……]
毫不迟疑的寻找 EVA
后来,总算找到了。
看到零说要保护真嗣时,开始有了一个预感……
果然,那个东西出现了。
零的微笑
纯洁的微笑
[是纯洁的呀……]后来我意识到了这点,竟然高兴了一整天。
因为我是一个阴谋论的支持者,不相信有单纯的东西。
这次让我看到了零纯洁的微笑。
从此以后,我尽力想把这种纯洁的东西一次又一次的发掘出来。因为我已经相信有这种东西存在了。
这里,[Disappearance——逝]又让我感受到了那种纯的东西(虽然是我不怎么深入过的美里和加持的故事,但相信感觉的事是可以相通的)。
我们不必为了故事的突然终止而觉得意犹未尽。这个结局本身是完美的。这里加持的理想和美里的完全不同,从本质上,两人的最后结局被认为是悲剧,是完全符合个性的设定(原谅使用“设定”这个词,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加持幼年失去双亲,饱尝了孤独的滋味,在潜意识中极度渴望安定的生活。而美里对幸福的理解与加持不同,她不想任何人对她造成羁绊之类的吧。这里我也猜不透美里真正的想法。她就像一个不可琢磨的天使突然降临在加持的生命中,给他希望,让他迷失,然后,残酷的走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难以理解的天使。不过这样一来,这个故事就符合了浪漫主义的法规,制造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就是那朵人人梦中可望而不可及的蓝色的花。那就是我一直在搜索的东西。
加上作者让人目眩的华丽文字,将人物的心理通过动作细腻地描写出来,一切都趋近于唯美的风格,终于让这篇中篇成了这类风格同人小说中的极品(个人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