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替 5(预警慎入,真替身,HE/BE,双洁)痴情替身机x精神不正常羡

温情满脸大汗地医治躺在魏婴床上的陌生男子。之所以满脸大汗,非是蓝湛的伤势棘手,而是一旁的魏婴使得温情心神不安。
先前魏婴仓仓皇皇的跑来找她,浑身沾着血迹的魏婴竟然笑着对她说师兄回来了,紧接着又换上紧张的脸孔,说是师兄受伤了,要她赶紧过去医治;魏婴的一番言语,惹得温情丈二摸不着头脑,心想蓝涣不是死了吗?温情心中泛起阵阵的不安,抓起医箱跟着魏婴来到他的房间。
一见之下,是个陌生人,可是魏婴却执起那男子的手,深情地喊着师兄、师兄……温情知道,事态已往严重的方向发展。
轻手地把白布缠上蓝湛的腹部,温情忍不住地松了口气。
魏婴依然握着蓝湛的手,问:“温情,师兄没事了吗?”
温情不安地盯着魏婴好一会儿的时间,才道:“……请二公子放宽心,他没事了。”
“是吗?”魏婴执起蓝湛的手,在他的指骨节处亲吻,笑着道:“太好了,师兄,你没事了。”
“二公子!”
魏婴头也不抬地问何事?温情揣度着用语,过了约半刻,温情观察着魏婴的表情,说道:“二公子,他……他不是……”说出这句话之时,温情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又快又急。
“温情,你在说什么?他是师兄啊。”魏婴的唇角沁出笑意,活像是刚刚温情说了笑话。
“二公子,你好好看看这人是到底是谁!”
魏婴的身形明显地顿住。“是谁………”
温情见机不可失,连忙道:“是啊,二公子,您仔细瞧瞧,这人不是蓝涣师兄!”
魏婴笑了,笑得很开心。
“蓝涣……师兄?他就是师兄呀!没错,他就是师兄……我找到师兄了,母亲也很高兴呢!”
魏婴后来的话让温情心漏跳一下。“母亲?” 魏婴的母亲,也就是蓝湛的师姐——藏色。温情幼时,得藏色相助,才得以拜入医圣门下,如今学的一身的医术。她入世后本来想找藏色报恩,却发现藏色早已经死去多年,唯一的儿子被江家收养,她便到了江氏,想要就近照顾恩人的儿子。
不想,魏婴如今……
魏婴仰起头,视线朝向温情的后方,笑意盎然的说:“母亲,你看,我找到我的师兄了。”
温情下意识地转过头,可是她的后面空无一人,更别提亡逝的藏色了,温情感觉背脊冷飕,魏婴灿阳的笑容不再温和,反倒增添入骨的阴寒。
“二公子……”温情看着笑得开怀的魏婴,嘴唇翕动……想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咽下嘴里。
蓝涣死后,温情担心魏婴可否承受这个噩耗,那时的魏婴偶尔会静静待在她的药园门口,对着天空坐着,从天明,到日落。
原本温情也以为魏婴单是过于伤心,应该过些日子就会好转了吧?魏婴的伤痛,可以藉由光阴的消逝来为他疗解。
后来,引起温情危机意识的是魏婴有次突然目不转移地盯着某个空无一人之所,轻声低唤:师兄,母亲,你们回来啦?我就知道你们没死……
魏婴当时的表情就跟现在一样,喜形于色的欢欣,但是那份欢欣,太不自然了,开怀的笑容,令人隐觉有着哪里的不协调感——对了,是恐怖,无尤其来的恐怖夹杂令人胆寒的气氛。
该说是遗憾还是庆幸?那个场面,只有温情看到,温情认为不管任何人看了当时的魏婴都会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事后,魏婴恢复往常,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温情却没忘,犹然记得当时让她大汗淋漓的惊心动魄。
因此当魏婴单独出宗门时,温情才会大力反对,出了莲花坞,外头许多不确定的因素都可能造成魏婴的神智更加混乱,然而,江枫眠不信,他对魏婴太有自信,与其说自信,说是江枫眠太刚愎更为贴切。
自己坚强,就要其它人也要一样坚强,不如自己坚强的人,便将之定为懦弱,站在高处俯视人以满其虚荣。
魏婴并不懦弱,相反的因为家室背景、江枫眠的期望与教导传授……使得魏婴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跟自尊心与好胜心,奉帮助弱小跟锄恶扬善为宗旨,即使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手也不轻率认输,这些要没足够强韧的精神是无法成就云梦双杰其一“魏无羡”这个人的。
魏婴为什么会疯?温情不晓得原因,也不懂乐观的魏婴为何走不出他师兄死亡的阴影,要真逼温情说个理由出来,温情所能想出最好的理由无非是再坚强的人也有其弱点存在,而魏婴的弱点,就是太重感情。
因为放不下,所以比任何人在乎,就算那个在乎的人没有如他的在乎,还是学不会放手,从魏婴喜欢上蓝涣的例子上就看得出来。
长久以来喜欢的人,突然在某日遭非人的虐杀凌迟凄惨而死,尸首更被吊在树上昭告众人,魏婴的痛心疾首是不言自明,师兄的死,是魏婴疯狂的契机。
江枫眠伤心的难以自己,江澄出宗门以求散心舒怀,魏婴则是选择了……强撑。
在江澄出宗门跟江枫眠无心处理宗门事跟江湖纠纷的时候,魏婴一肩扛起了所有的事情,几日的彻夜不眠处理事务,还要安慰跟师兄交情笃好的奴仆及友人尽早看开,那段日子温情看得出来,魏婴在强颜欢笑。
最该伤心的人无法沉醉伤心,魏婴的忧伤只能全放心中。
心,又能承受多少忧伤?因自尊心太强而不愿与人分担,只能强撑,咬紧牙根的强撑,绷紧了的线,终有断裂的一日,断了,毁了,心也失了,失心疯。
让温情疑惑的是,为何不是别的人,而是现在在床上躺着的这个人,被魏婴误认为是蓝涣呢?这个人虽然昏迷着,但是温情也能看出,他分明和蓝涣没一处神似,魏婴怎么认定就是他?况且,这蓝湛又是因何出现在宗门内?是贼?是盗?他身上的伤,又是谁所为?是魏婴吗?
“温情,你在想什么?”
“我……我只是在想,蓝涣人回来了,二公子您开心吗?”
魏婴笑语晏晏地答:“当然开心啊!我好想好想他呢……自从他说要回家一趟,就都没有回来……”
除祟?温情忆起一年半前蓝涣的确有回蓝家,去了约两个多月的时间。“二公子,您记得你师兄人去了多久吗?”
魏婴没有犹豫地道:“一年半多了。”
一年半……蓝涣的死被魏婴忘却,改成了离开……温情想,如今不适刺激魏婴,免得他之病情加重,至于这名男子……不管这名男子潜入宗门中的理由,现下最重要的是等男子醒来,该从何请他配合?他会愿意被当成个替身吗?而且又该如何跟江枫眠解释魏婴的状况?江枫眠接受得了魏婴疯了的事实吗?一时三刻间,温情的心思已是百转千徊。
“……温情,师兄他何时会醒?”魏婴眼含不安的问。
恍然回神的温情拍拍魏婴,道:“请二公子放心,他应该不久后就会醒了。”
“温情……”魏婴有点怯怯的问:“师兄会生气吗?”
“生气什么?”
“我伤了他……”魏婴道,眼神迷离。“但我为什么要伤他呢?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啊……只是……只是什么?师兄怎么了?我为什么伤他……别看我!我叫你别看我!”
魏婴突地大喊,听着的温情不免心脏漏跳一拍。“公子…?”
魏婴双手抱紧头颅,双眼充满红色的血丝。“我叫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可怜、我不可怜!”
“公子,您醒醒!”
眼看状况不对,温情赶紧安抚,见魏婴情绪激动,她当下抽出银针想点制魏婴的穴道,那时迟那时快,本是昏迷的蓝湛竟然立起身,伸手就将魏婴拥入怀里,因动作过大,白布上渗出不少的血珠,蓝湛却一脸无所觉,锁住魏婴的臂弯毫不放松。
突然的转变,让温情霎然无语,惊愕不已。
“我不可怜!我不可怜!我才不可怜!”
魏婴疯狂地敲打蓝湛,蓝湛没有反抗,腹部传来的痛觉,远不如他心疼魏婴的心痛。
——其实,蓝湛一直都醒着,就在魏婴抱着他喊着师兄的时候,他也都是清醒,他之所以装作昏迷的原因是,他想知道魏婴为何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是他像吗?
由魏婴跟温情的对话里,魏婴知道了并不是因为他像,那是因为什么呢?
生气吗?失望吗?蓝湛只有一个感触……想哭,好想好想哭,那时,他虽跟魏婴结合了,但魏婴的眼里,看着的却不是他。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难过,放心,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所有甜蜜的话语,皆非是向他说……魏婴的眼里,从来没有他的存在,因此态度才会那般两极——可他呢?
魏婴的声音,有些犹豫。“……师兄…?”
“……”蓝湛的心,好痛。
“……师兄?”
蓝湛闭上眼眸,过了许久,才哽咽的说:“……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
可以不要自己,只要是魏婴的希望,蓝湛可以从此不再,舍弃蓝湛这个人也无所谓。
魏婴笑了,手随之攀上蓝湛的背脊。
“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魏婴看不到,温情却看得很清楚,从蓝湛的眼角两旁,滑下了透明的泪水……温情感觉有股莫名的郁闷充斥着胸口。
原来,这个男人是为了二公子而来。温情确实地体会到,也不禁替蓝湛哀伤。
露骨的痛苦,隐藏的悲哀,最终,还是宁可选择魏婴的快乐,蓝湛,这般地深爱魏婴。
温情静静地退了出去,将一室留给两人。
“师兄……你会怪我伤了你吗?”魏婴把下巴枕在蓝湛宽阔的肩榜上。
“不会。”
“真的吗?”魏婴拉开两人的距离,适才讶异的说:“你哭了?”他用指头拭去蓝湛的眼泪。“伤口很痛吗?”
“不痛……痛的,是别的地方。”
魏婴着急的问:“哪里?还有哪里伤着吗?”
“……我痛,你会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