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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re:《山河令》温周关系解析(之二十二——吐血)

2021-08-13 13:59 作者:傲慢的双鱼儿  | 我要投稿

     

       温絮成岭路遇阿湘和曹蔚宁,五口人一同入闹市饭馆。老温依旧对曹蔚宁满脸嫌弃,阿湘看曹蔚宁的眼光已经充满爱意了。温絮听阿湘说邓宽本是高崇独女高小怜的未婚夫,便单独出来讨论此事。

       阿絮分析,邓宽在岳阳派既有如此地位,将来可以继承盟主之位,别人是用了什么筹码才策反了他?老温从反面思考:“可能是我们想错了,那邓宽说的本是真话,他是真的想大义灭亲。”阿絮仍坚持一直的判断,高崇不是在拿成岭当枪使,他既然当众宣布了,就不能再反悔。老温说:“反悔还不容易,收买人心后,成岭若是死了,高小怜难不成嫁给一块牌位?”

       这里又牵涉到人性的复杂性,高崇为名节而死,其生前行事毁誉参半。他虽非幕后黑手,却也难免帮凶。阿絮长于说理,了解人心即鬼蜮,但是具体到个人,尤其是江湖正道人士,他本能地愿意往好处想。老温却不分是谁,都把最坏的一面考虑进去。

       迎面走来了独自落魄,正在寻找高小怜和成岭的沈慎,老温目露仇恨,阿絮怕老温做出过激举动,忙过来挡住。接着路遇丐帮装扮的毒蝎,饭馆内和街上都是一场厮杀。老温保护阿絮,冲杀在前,基本没让阿絮动手。关键时刻阿湘紧跟主人,生怕老温有闪失。

       打退了毒蝎,老温并没动沈慎,只是一脸鄙夷,正眼也不看他。阿絮忙出面安抚沈慎,拿药给他治伤。公共场合,关键时刻,阿絮总是保持着冷静客观,礼貌周全。

       当阿湘、成岭和小曹冲出饭馆时,门口一乞丐化装的毒蝎扑向成岭,阿湘手起刀落结果了他。曹蔚宁有眼无珠,先是责备阿湘“为什么要杀一个老乞丐!”而阿湘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鬼谷的生存法则,在江湖打斗中也同样适用。见说服不了阿湘,曹蔚宁便以情动人:“万一你杀错了人,你会难过的,你心肠这么好,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曹蔚宁的观察能力和认知能力一样处于白兔水平。那个毒丐坐在地下时,阿湘并没动他,当他扑向成岭时,阿湘才动的手,可以说恰到好处。曹蔚宁自己刚刚把一个人从楼上踩到楼下,酷炫狂拽地杀死了,怎么没想过也许可以放他一命呢?就因为人家拿刀跟他对打就必须死?他要是用剑架在那人脖子上好言相劝,说不定那人会痛哭流涕放下武器金盆洗手解甲归田。在打斗中还选择性地矫情,小曹不知是从师叔那得的真传,还是自己悟道悟偏了。

       曹蔚宁的问题和阿絮一样,都是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己的爱人做错了,以后还定会后悔内疚,他的解决方法也和阿絮一样,劝爱人单方面止损,殊不知这种做法破坏的现实格局,只会对爱人不利。阿湘当时不杀毒丐,那人马上就可以对成岭下手。

       曹蔚宁简单直接代入了自己的感受,想当然认为阿湘错杀了老乞丐,却不相信阿湘的直觉判断,就像阿絮不相信老温的判断。而他自己的判断失误,其实是源于内心对阿湘“杀错人”的一贯担忧与不信任。曹蔚宁行走江湖,义字当头,本能地感到阿湘是另一种人,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他和阿湘的关系中,他是爱得更深,处于下风的那一个,哪敢教训阿湘,所以他要以此事为契机,展开和风细雨的教育和改造。

       江湖正道人士,把自己的理念作为天下真理,对与自己理念不一样的人总是有种下意识的警惕,容不得不同,首先否定而不是尝试理解。然后致力于把自己的理念灌输给对方,以自己的判断去代替对方的判断。因为总是怀疑对方出错,就总是想找理由证明对方错了,在合情合理的行为中都要挑剔矫情一番。

       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正常的成年人都能为自己的做事方式找到相应的心理平衡。阿湘一直这么干的,也没难过,但是曹蔚宁硬是不相信阿湘的感觉,他断定阿湘“怎么可能不难过”,那阿湘似乎就必须难过。

       对别人过度干预,可能打破对方的心里平衡,造成心理崩塌。而絮絮叨的破坏力真的很强,阿湘听了小曹的话,本来平静的心里激起老大波澜。

       若是真爱,就应该先尝试理解对方,不了解就少干预,维护对方的心理平衡。对方的行为,以对方的感受为主,而不是把自我感受放在前面。让江湖正道人士们做到这一点,委实很难。

 

       沈慎来了,阿絮便乘机问了很多问题。沈慎对高崇一片推崇,说他“无意贪图琉璃甲,要的只是兄弟情义,唯一能超越情义的是五湖盟的声望”。

       沈慎无意中点到了问题的关键。一个把声望放在情义之上的人,必有为了名声而不顾情义之时。高崇二十年前为保五湖盟的声誉而割弃了与容炫的情义;英雄大会上为了自己留下江湖好名声,在混战的局面下只防御,不拔剑,致使手下门徒为保护他死伤众多。从五湖盟兄弟名存实亡的关系上就能看出高崇久已疏于情义,而这又导致了他身后声望的巨大损失,高崇的失败早已注定。他最后死于众叛亲离,也是他无奈的内心困境的折射。

       沈慎又是无意中说,邓宽如果不是被蛊惑,断不会做对高崇不利之事。阿絮经此提醒,忽有所悟——邓宽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蛊。

       阿絮提问完毕,沈慎也提了个问题,却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老温是否甄家儿子?

       沈慎看似鲁莽,却是个直觉非常准的人,只要别思考,扬长避短,凭直觉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成岭听了沈慎的话震惊失态,阿絮虽不动声色,但也没觉得问题有多严重,而是一心想着邓宽之事,匆匆去找老温,把成岭留在沈慎身边,结果沈慎从成岭口中套出老温姓甄。

       老温来到河边,阿絮在此等候,两人现已很融洽,阿絮目光明亮,而老温的温情笑容总是更加明艳动人。阿絮提出邓宽的行为有可能跟药人的摄魂蛊有关,老温便多嘴说到义庄的长舌鬼,此前他一直说那人是吊死鬼,阿絮这下终于怀疑到老温的鬼谷身份上了。老温越解释漏洞越大,阿絮看出老温有意隐瞒,便也没说破。

       老温内心打鼓,暗自庆幸阿絮没发现,否则“人鬼终究殊途”。

       阿絮在识破老温身份后,还当没事一样,首先是他对老温的感情已经非常坚定了,也一再确定老温对他的感情之深重无可比拟;其次是阿絮一路通过老温的言行和价值观的碰撞,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老温的来历不似正道,但他的感情仍一再倾向老温,没办法,感情这东西谁也抹杀不了。而且老温对他的爱打开了他的感情闸门,他正在经历蜕变,从过去清冷封闭的情感状态到慢慢敞开,从不擅表达到尝试表达,除了对老温的调情还不太接得住,没有太多的障碍了。他不能没有老温,就算老温是鬼主,阿絮看老温还是掩饰不住的爱。

       阿絮也心知肚明,老温的鬼主头衔虽然吓人,但也委实说不出有什么罪状,假琉璃甲之事,跟他自己的多年手刃无辜相比不值一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实锤的师兄弟,这份情阿絮更是铁定要维护的。这既是他的职责,也是师父的心愿。他至少可以在这一件事情上完成师父的遗愿。前面数次意见不合,都是阿絮拔腿离开老温,自从知道了老温是根红苗正的师弟,有着比所有人更清白的出身,他便开始不离不弃,始终伴随老温左右,开启了强大的护弟模式,为他开脱,替他挡剑,老温不想说的他帮着隐瞒,老温没做好准备他就耐心守候。他的宽容终于展现。

       阿絮既发现了老温的身份,也自此明白了老温为什么不愿回归师门,他再没要求或催促过。

 

       晚上阿絮和老温在院中,沈慎突然冒出来,问老温是不是甄衍,还问他父母可好吗?老温顿时急火攻心,想起旧事,头疼起来,阿絮坐在旁边,说了句很阿絮的话:“老温,你冷静些!”

       阿絮总是不能体会别人的感受。

       老温本来就厌恶沈慎,又被他提起往事,哪里可能冷静,沈慎的话让他爆发了,喊道:“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失去师门庇护的人,既要承受武林正道之压迫,又要躲避邪门歪道的仇杀,偏生在正邪两道的夹攻之下,还要咬死一个义字硬扛到底,替他认为是兄弟的人遮掩真相,你觉得他能过得有多好?!”

       沈慎虽为一介莽夫,对血淋淋的事实和简单的道理还是立刻领会入心了,他愧疚万分,跪地道歉。阿絮在旁显得十分震惊,不知是没想到沈慎的反应还是没想到老温的反应。

       老温喊道:“太迟了,他们已经听不到你们的道歉!”老温情绪爆发,头疼更厉害了,阿絮上前扶他,沈慎也趋前叫“衍儿”,老温一掌推开沈慎,说“你不配!”

       阿絮扶着老温的肩膀,瞪圆了眼睛制止他:“温客行!”

       阿絮在这种时候不自觉地充当起秩序的维护者,端水持平——温客行,你要控制你自己。

       老温气得眼眶泛红,冲阿絮喊:“你为何要帮他?!”老温最在意的是亲人的立场,自己人就该态度鲜明站自己人,哪有中间立场。

       阿絮目光尖利,急赤白脸地辩解:“我是在帮你!”我提醒你控制情绪,还不是为你着想,怕你失了公子风范,破坏形象,更怕你盛怒之下,万一失手杀了沈慎,岂不又掀起新一轮江湖风雨。阿絮确实自以为是在帮老温,似乎他不拦着,老温就会杀沈慎。他不理解老温的感受,也不相信老温的自控力。这让老温越发郁怒气结,无从消解。

       “太迟了,他们已经都死了,甄衍也跟着他们一起死了!”老温回忆起父母的惨死,喊了声“阿絮”,声极凄惨,然后就喷出一大口血,倒下了,昏迷前还要强撑着对阿絮说声“对不起”。 他太在意阿絮的感受。这是他第一次在阿絮面前爆发情绪,也是内外压力汇聚到了临界值,又猛然被一个仇人勾起旧事。上一次在龙渊阁外生气了,他跑出很远,等情绪过去才回到阿絮身边。

       凡绝世高手都是自控能力超强的人,但每个人的表现方式不同。阿絮表现在对外人保持克制,不感情用事,遵守规则;老温则表现在对待自己人,他宁可受委屈,从不胡乱使性子。他把阿絮当做最亲的人,一直小心呵哄,包容阿絮的所有任性使气。他的身份隐瞒又使他觉得对不起阿絮。

       阿絮抱着老温,心里也很不好受,把一腔怒气撒向沈慎,狠狠责备了他一番,不许他再提甄衍:“我师弟叫温客行,他选择以这个名字示人,请尊重他的选择。”“但凡你们五姓兄弟有半点心肝,也不至于我师弟半生孤苦。”说明阿絮心里也同意老温的分析,五湖盟五人都不是无辜的,他们或设局或配合或逃避,都没有伸出援手,弃兄弟情义于不顾,事后也没有补救。阿絮说这些时,并没有避讳成岭就在旁边。

       沈慎也承认:“我们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守住底线,做了不忠不义之举,是我做了缩头乌龟,对不起兄弟”。

       但阿絮又想大事化小,归结于一切皆有定数,“午夜梦回,只要你能说服自己的良心,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你们兄弟几个最后也落得……事情已经过去了,逝者已矣,我不希望我师弟再受旧恨心魔之苦,还请沈掌门自行离开。往后,你是闭目塞听也好,助纣为虐也罢,只要我师弟不愿找你麻烦,希望江湖永无再见之期。”

       阿絮又代入了自己局外人的立场,听天由命,淡然洒脱,轻松放过,他又不客气地代替老温进行判断,认为五湖盟五子已经得到了报应,所以在他这里“事情已经过去了”。他心里过去了,就好像老温心里也过去了似的。他衷心希望师弟赶紧忘掉仇恨,和他开始新的生活。

       说话间,阿絮不忘暗示赵敬是这场事件的最大受益者,指出伤害容炫的剑毒有可能来源于赵敬。这是他和老温早就讨论过,取得共识的,正推,倒推加排除,都指向赵敬。沈慎一时接受不了,他一直认为赵敬很软弱。但在直觉超强的沈慎心里,从此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阿絮随后就让成岭送客。

 

       赵敬向蝎王透露了武库钥匙一直在鬼谷的秘密,这也是他一直针对鬼谷,欲将之赶尽杀绝的原因。这说明蝎王对鬼谷所做的策反基本是赵敬的意图,对温客行的身份他肯定是一早就得知的。这条线索是剧中很重要又没有照顾到的隐线。


人鬼终究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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