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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降落.6_1

2018-06-24 15:04 作者:没关系是小号  | 我要投稿

【解语】

北堂墨染可能自己都不懂得,为何瞧见谢嫣然在听音阁同别的男子说笑时,心中升起的有些怪异,有些嫉妒,有些苦涩的滋味。

怪异的是她同他说笑时,眼中神色开朗活泼,这是同他在一起时,没有过的,他印象中,她总是避着他,无论是在热闹的京中街道,瞧见他准回身就跑了,还是在宫中夜宴,他才入殿中,她瞧了他便忙忙行了礼,匆匆就走了,或者是在藏书阁鉴赏书画,他还未进阁,听着是他的声,马上就躲到顶层,再不下来。

一次次一回回,早些还不觉有什么异样,只疑这谢小姐这么怕他?后来知道她的心思之后,才渐渐懂得那些逃避,躲着他,已经是她的习惯了也只有她会如此,总归她同他来说,是不一样些。

嫉妒的是,原来她同旁的男子在一起竟有些般配,她在笑,笑的极好看,同他在一起,她有时会叹气,开始她拙劣的演技极差,越到后面,那声声叹息,仿佛都融进了空气里,看不见,摸不着。

有些苦涩的是,他始终不敢去碰他和她之间的那道伤疤,怕她又在伤心,怕她又冷着他,怕她的气息如告别那日,坚决又带着沉沉遗憾而消失。不敢去面对那些伤痛,不敢强娶了她,怕辜负了她,只能强势的用自己的法子,去拉近他同她之间的距离。这些本来只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才会跑出来的情愫,都被听音阁闯入的那个登徒浪子,曝光在明媚阳光下。

情绪越翻涌,指尖骨节便捏的越紧,何时松了口气呢,谢嫣然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腰间的佩带,他心下明朗了许多,她将那佩带好好的收着,眉目也松了些。

扯了苏寻仙,进了听音阁,三言两语将那人打发了,只想快些带她离开,顾不得苏寻仙尴尬,只想快些让她离那人远些。这些情绪,情圣苏寻仙怎会不懂,瞧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他这知己,就是只死鸭子,嘴硬。且又霸道,也不会哄姑娘开心,处理政务雷厉风行,感情之事早就深陷其中而不自知,有空应是多看看【寻花问柳】了,毕竟,佳人难在得,许你宸王殿下谪仙般人物,这谢嫣然也是丞相之女,京中贵女的翘楚,都不用刻意去寻,京中外邦的翩翩佳公子,还不是任由这谢小姐去挑。情爱中,势均力敌是为上佳,可总要有人服软,如今轮到你宸王殿下,渡这情劫,寻仙也无力助你,这事儿,有钱也解决不了。

谢嫣然被北堂墨染拉着出了听音阁,已经离听音阁有些距离了,她也不知宸王这是怎么了,急急拉着她便走了,好似有着急的事儿,急的不知他的手何时已自然而然的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他掌心似是起了些汗,温润的同她的手合在一块儿。

她的心中某个地方,轻轻的,异样的动了一下,可她又觉着哪儿不对,不,不应是这样的,清醒一点。谢嫣然忽停了步子,唤了声:“王爷。”北堂墨染听她唤他,回身瞧着她,亦随着她止了步子,她有些紧张的缩了缩手,有些不舍,倒也坚决的将自己的手离了他的掌心。

他这才醒了神,意识到自个可能有些失态,可当她的手轻轻抽离他的掌心时,他却想将掌心握的更紧些,可那女子已经同他退了些距离。心下也起了疑,她难道同那登徒子很是熟悉?

他带了疑问:“嫣然认识那男子?”听他这么问,她更是惶恐了,又怕他误会,又希望他误会,真是没出息。

这左右也没有别人了,没想着他竟走的这样快,小荷都给落下了,这回好了,若在有争执,请谁来解围,就为着在宸王府多喝了些酒,说了些真话,现就被拘在这宫中了,如今又是二人独处,昨日是寻到她夜深,可能他不同她计较,现下时辰还早,折子戏也没看成,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眸子滴溜溜的转,手也停不下来,绞着帕子,紧张二字在她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北堂墨染见她不回话,却瞧着她紧张小女儿神色,不自觉有了笑意,这笑意中带着点偏宠,他对她,终是有些不同了。他轻咳了声儿:“嫣然?”

听他又催了声,没办法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扯了个谎,磕磕巴巴回了:“相…相熟。从前一起听折子戏来着。”他眸中盈盈笑意再也止不住了,谢嫣然真是一点不会说谎,本来就紧张,在磕巴,更是漏洞百出。继而打趣道:“是吗?明日嫣然可否邀他同我一聚。诗词歌赋,这公子许能聊上很多。”这宸王今儿硬要拆我的台吗?她也不甘示弱:“请…就请吧…王爷若是得空,那便是最好,别失了礼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同他杠上了。

北堂墨染的笑意,早就无法在遮掩了,她瞧着他的笑,又晃了神,还是那样好看,比起冷冰冰的模样,他能多笑笑就好了,谢嫣然还是无法逃避的,陷进了他的笑容中。脑子有些发蒙,只要同他在一起,那些刻意保持的清醒和理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土崩瓦解。

黄道国的夏天是及其闷热,阳光毒辣。说了会子话,又急急走了些路,谢嫣然额间有了些虚汗,此时估摸她也无听折子戏的心思了,北堂墨染试探道:“可要用些冷食…”听着有冷食儿,有冷食物吃!那也是开心的,自那次险些丢了命,身体极虚,父亲早将夏日里的冷食给撤了。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她就回了:“好!”

许久她都没有同他这么轻松的说过话了,自他归来,她都是克制冷淡疏离的。也许久未见她笑了,皇后还在时,她才会像孩子一般笑的灿烂。他总是迟钝的,直到现在,才恍然明白,那些她不多不少,不轻不重,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细枝末节,早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本以为可以放着不理,原早就长成了纠缠的心事。

过了些时候,北堂墨染将她带回了清思殿,吩咐宫人传了几样冷食,同她在这殿里候着,回到殿中,还是不见小荷,这小妮子,没了我,就放任自由了?待那冷食儿上了桌,谢嫣然也顾不得小荷了,眼里只有那吃食了,冰酿红糖小汤圆,牛乳桂花碎,还有红豆盒子,许久许久没见着了,差点连样子都忘了。北堂墨染怕她用的急,取了手巾敷在了她有伤的那只手上,殿里熏了薄荷,又取了冰晾着,清清凉凉,到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这才是夏天应有的样子嘛,殿中清凉,冷食在桌上,喜欢的人…谢嫣然被自己脑子里喜欢二字打了一巴掌,那饮着冰酿的手,忽就停了下来,她有些失落,没由来的失落,更多的是对自己,明明已经这么努力的想要避开他了,仅是一些寻常关心,就足够让她沦陷了,真是又矛盾,又纠结。你别忘了,他不喜欢你的。你是知道的。

见对面的女子停了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的理了袖子,坐直了身子,有些欲言又止,那双眼睛好好的看着他。他撇眉,接着屏退了左右,随手倒了杯花茶,递到她面前:“噎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她未接那杯茶,不回话,依旧是贪恋的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些情绪,让她死心的情绪,真的不能,不能在因为这些所谓的好,一头栽下去,无法抽身。北堂墨染见她不说话,好好的瞧着他,有些局促,有些心慌。那目光如柔剑一般,穿透他的心。

谢嫣然垂首又看向腰间的佩带,觉着有些苦涩又甜蜜,这些好,来的在早些多好,本已死了心,何必又来招惹我,她轻轻吸了口气,轻轻抚摸着那带子,仿佛这样能给她一些勇气,她莞尔:“王爷,你不必如此待我,我会误会的。”听她如此言说,他有些颓然,不知如何是好,她又言:“不要在让我有这些期许了。”谢嫣然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几句话整整齐齐说完,按照她对他的了解,北堂墨染定是沉默的,她无意将目光偏向别处,只因不想面对接下来的沉默。

北堂墨染只觉烦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 每次有些转机的时候,这丫头总是给他当头棒喝,字字句句打的他无可奈何,只耐了心道:“嫣然,不是这样的。”她还是不看他,那还是会怎样?殿中的薄荷香越发让人清醒,她紧紧了紧手中的带子,还是将它扯了下来,摆在桌上,这次她真的不要在动心了,长痛不如短痛,她好像知道答案般鼓起勇气问他:“那王爷是钟情于我?”

那冰酿红糖汤圆已融的只剩暗红,散发些甜腻的味道,她在等他的答案,在等他那句不是,在等那迟早都要落下来的那刀,她尽量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候了些时候,北堂墨染有些慌乱,不知如何答她,许是钟情,许是别的什么,他也不知道。还未等他答话。她扯了个苦涩的笑:“罢了,我知道了。”继而欲起身进那内殿,不想管还在桌前的宸王殿下。眼中是有泪的,只背过身,又言:“臣女住不惯这清思殿,请陛下允丞相接臣女回府吧。”她还是同他划清界线吧,一而再,再而三,真是无能为力的乏力。

其实北堂墨染想说的话,都被她那句:“罢了。”生生堵回去了。他想说,能不能在给我们一些时间,他只起了身子,收了那桌上的佩带。留话道:“给本王的安心在清思殿住着。”这话有几分霸道,有几分无理,有些忧思,你又想逃开吗?又唤了那清思殿的管事吩咐:“明儿请太医来,好生给姑娘瞧伤。”似又想起什么,接着道:“晚间不许姑娘出殿,平日里小荷照顾姑娘便可,不可扰了小家。”既然无法直面自己的心,也无法给她回答,那就给时间一些时间罢。言毕,他正欲离了清思殿,就瞧见小荷同尚羽一起回来了,尚羽见他,执了礼道:“王爷,有要事禀告。”他也无力在多想,同尚羽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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