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23）
——不同的大人，不同的教育方针——
白光熹微的电脑屏幕上映着紫的面部轮廓，她坐姿端正，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案牍工作。幻轮坊突然抬高了头，望向虚掩的木门。紫几乎同时注意到了一股不能算作有声的轻响，从工作中挪开眼睛，说：“进来吧，现在还可以。”语气平静中夹有温暖的柔情。
深色的门呻吟着缓缓打开一条空隙，一团粉紫色伸进来，底部一对闪亮的眼睛扭捏地窥探着室内。见紫仍然心平气和，门后的人便推开更大的空档，欣欣然走进来。一只矮胖的隐犬跟着她进屋，屈着短腿坐下。“我来玩了，紫大人！”结芽笑眯眯地说。
下一刻，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抽刀，压低重心后贴着地面开始疾跑，一个迅移便跳到了紫的办公桌上。笑面青江拖着幽绿色的光带，直刺座位上女子的咽喉——
紫面不改色，顷刻间左手轻轻一扬，凭空出现的一把御刀就以相当沉重的力道挡开了结芽的进击。少女就势从下盘横扫回来，紫稍稍一弓身，用闪现在右手上的另一把刀拨开了刀刃。结芽不断左右上下砍切削刺，每一击都按照刁钻的角度；紫在老板椅上岿然不动，上半身只轻微移位，双手则配合对方飞快地腾挪。刀光似乎将未开大灯的室内照得透亮，剑影在两双隐犬的眼睛前旋转交错，它们却伏在原处一动不动。
高速进行了上百次攻防，紫面色呼吸如常。她见结芽的表情越来越紧绷，动作快速有余精准不足，就将双刀交叉后向外推斩。反复进攻失败的结芽没有挡住这次反击，情急中借力向后飞去，淑女系长裙下的屁股稳稳撞在墙上，弹起之后落地。
“真狡猾！”女孩一手紧握着刀，另一只手团成小拳头敲打地板，“要是童子切和大包平的话，我明明有机会破解的！”桌子后面，在她的视线之外，紫用吊绳佩戴在腰上的大包平和童子切安纲纹丝未动，这是她在证件和所有官方文档中注册的双刀。
紫同时张开双手的手指，两把御刀——数珠丸恒次和鬼丸国纲立即消失在空气中。她抬手招呼结芽，淡淡地说：“刀使不仅要让见过一次的招数不再有效，更要找到方法对付第一次见到的招数。结芽已经做得很好了，完全当得起天才二字。”
结芽站起来时还嘟着嘴，走到桌前已是灿烂的笑容，温顺地让紫摩挲自己的长发。总次郎晃悠着走到桌子的另一边趴下，尊敬地仰视幻轮坊。长毛的隐犬低下头，像照顾亲生孩子一般抚弄总次郎的额头，冷静内敛的目光头一次展露温存。
结芽享受了一会儿，双手握住紫的手，语气全然是撒娇：“紫大人，姐姐们都有工作了，您什么时候给我分配任务？”
“耐心是美德之一，终将迎来回报。”紫微笑着让结芽灵巧的手指在自己的手上捏来捏去，“快了，之后就有能让你玩个痛快的机会。”
另一个同样暗沉沉的房间里，沙耶香低眉顺眼地垂手而立。她和雪那之间没有东西隔开，后者满脸怒容地轻咬大拇指尖，不想正眼看她。
“你是真想气死我？”雪那猛然瞪向沙耶香，“叛贼连根毛都没抓到，你倒好，大晚上在街上游逛，让警察当作走丢的孩子捡到了！你那俩‘父母’也够不中用的，毁了一台车就罢了，还让人一起铐在路灯柱子上，你当拍电影呢？”女人咬牙切齿，接下来基本是自说自话：“一群废物，等我炒了你们，到别处慢慢学怎么办事吧！”
“……请不要怪罪他们，”沙耶香低着双眼轻声说，“他们送我平安到达，在我输了之后还尝试和刀犬使对抗，这是超出对普通人的要求的事……”
“战败？”雪那斜着眼冷笑，“你的刀还带在身上，怎么就觉得自己败了？不过就是两把刀两条狗，你抱着必死必杀的决心怎么可能打不过？”
沙耶香盯着自己的脚面，嗫嚅起来：“姬和很强，可奈美也跟比武时不一样地强。可奈美说，她不想和我打生死战，我在无想之中被她拿掉了御刀……”
雪那猛地抓住女孩的肩膀，面孔被难以置信的心情扭曲得难以置信：“你说她破了无想之剑？还是用空手？别说这种昏话了！看你名字叫那么亲热，是被她说的话骗了吧？难怪你战败了毫发无损，原来是跟反贼学会了撒谎来骗我吗？！”
白发少女惊悸中抬头准备辩解，雪那却松开她，眨眼之间就将妙法村正拔出来握在手中。她极快地一挥手腕，沙耶香的瞳孔里白光一瞬明灭，眼眶下方的左面颊上悄然裂开一个不大的窄口子。雪那单手举刀对着沙耶香的脸孔，姿势标准，杀气铮然。
“有一点你要铭刻到骨髓里。”她高傲地说，“作为妙法村正的继承者，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成为紫大人的快刀利剑。我不管退役前后都在为紫大人竭诚效忠，现在御刀在你的手里，如果有献出生命证明自己的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
言毕，她拨开沙耶香无力的胳膊将御刀插回鞘中，正色道：“去闭门思过吧，记住这伤口是因何而来，你才能从失败中获得下一次成功的助力！”
沙耶香拉开紧闭的房门，怏怏地出去了。雪那又咬了一会儿指甲，抓起电话听筒拨了一个快捷号，说：“樱，去检查一下沙耶香的伤情，不过脸上的刀伤你别管。”
可奈美定神直视对方，不打算答话。爱莲把刀搭在肩头，愉快地回盯着她，问道：“怎么你alone？Miss 十条到哪儿去了？”她俏皮地四顾一番，看到便利店，神情恍然大悟：“原来在解手吗？话说这几天你们一直stay together，为什么现在你要远离她？”
“行了行了，贫什么贫。”可奈美闻言望去，见薰扛着巨长的祢祢切丸从爱莲背后走来。后者慢条斯理地接着说：“我们就是发现你突然一个人了，才会来找你。这样更好，先用人数优势把你拿下，过后再去对付十条也会更轻松。”
说着，她双手握住刀柄慢慢举高，结实的刀鞘竟然自动向上滑移，最终完全露出刀身飘落到地上，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褪下。薰继续举刀，直到刀身同地面的夹角大于180度，突然发一声吼：“气诶——！”向前跃起挥动大太刀向可奈美斩来！
应该还在安全距离外的——这个念头马上就被可奈美抛诸脑后，一股沉重的风势劈头盖脸向她裹来，让可奈美敏锐地意识到必须后退。她刚展开迅移，祢祢切丸就重重砸在她刚才的站位上，激波简直清晰可见。水泥路面应声绽裂，从直击处向两方扩散的裂缝各有半米宽，路面翻起的碎块至少有10厘米的厚度。可奈美大感惊讶，原来御刀还有动力锤般的用法。她回想了一下比武实况，暗自佩服舞衣的果断和精准。
薰开始用相当缓慢的动作重新举刀，爱莲则挡在她正面向可奈美迅移冲刺。可奈美一边招架一边暗示十兵卫从侧边扑过去，却见它跟金毛犬撞在一起转动不得。后者的体型略小，但有一股死缠烂打的泼皮气，打着滚翻着筋斗用头撞牙咬手挠阻止十兵卫。
那边薰恢复了斩击起手式，这边爱莲也不回头，抬臂一刀高高荡开可奈美，向旁边一跳。强劲的风压再次逼迫可奈美向后猛缩，无情地敲碎第二块地面，威力观感更在第一次之上。可奈美尝试站稳后立即发动前向迅移，希望能打薰一个抬手不及；但她马上懊恼地发现，爱莲灵活地再次挡住她，一如刚刚对这种战斗模式产生的预想。
稍微超出意料的是，爱莲除了手上刀功娴熟，脚上也不老实。两刀相抵时，她骤然抬膝怼向可奈美小腹。可奈美虽然及时抬腿防住，却被顶出一段；利用增大一些的空间，爱莲飞起另一脚踢向可奈美曲臂掩护下的胸口。只能硬接的可奈美感到这一击足有九成的八幡力，控制不住向后飞去，千鸟勉强没有离手。她做完一个受迫后滚翻赶紧站起来，看见爱莲高抬着一条腿，露出洁白的牙齿，表情好似炫耀。长袜顶部的吊带弯曲着贴住粗壮的大腿，掀起的裙摆下隐约可见深色的内衣。
“让-克劳德吗？”可奈美第一时间想到那个比利时人，赶紧拉回正经思考：“多么精妙的配合呀！而且这些招数跟比武时完全不一样，这就是她们的实战能力吗？”她紧张而耐心地观察着，十兵卫则在侧翼眈眈注视，金毛犬歪着头淘气地回瞪。
尽管胜率不高，可奈美还是行动了。她猛踩地面，身体在迅移中不受阻力地前飘。前来拦截的爱莲被她虚晃一刀闪过，谁也没碰到谁。再往前就能超越大刀落下的速度了——可奈美盘算着，脸色却突然一变：本是竖直高举的祢祢切丸突然诡异地后收，从薰的右手边横劈过来！可奈美瞬间确信，有一股力量作用于刀尖使它更快地移动和变向。
她仍要设法逃过直击，但失败了一半。超长的刀刃撞在紧急调整姿势的千鸟上，将可奈美向前偏左撞飞。少女一阵目眩，凌空滚了几圈才堪堪站住脚，未松开的握刀手上又传来一股扭劲。可奈美定睛一看，爱莲不知何时欺到近前，单手控住千鸟的刀筋。她赶忙补上另一只手运起八幡力，却只能相持而无法挣脱。可奈美马上明白了，金发刀使的目标未必是夺刀，只要将她拖在原地就行。
接下来如同可奈美的猜测，爱莲稍稍转动身位，兴奋地喊：“Come on，薰，把这jumpy chick打回现世吧！”跟进后的薰一言不发，仍是跳起来竖直挥下——
一道寒光从侧下直驱爱莲抓刀的手，迫使她遵循本能跳开。可奈美的臂弯被一只手抓住，全身向后拉走，只差1/3米躲开了祢祢切丸的重斩。她刚一站稳就迫不及待地确认了姬和的面孔：“你回来了，姬和！你果然不会抛下我的！”
“我才没那么仁义，只是拿你当诱饵。”姬和头略偏，脸颊微红。她正视着对面的二人一犬，认真地说：“第三回的追兵是长船吗？看来我们真成公敌了。”
可奈美走出两步，重新摆好构，表情信心十足：“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也要认真，她们不是不用里技就能敷衍过去的对手！”
姬和摆出与她互为掩护的车构，十兵卫跑到可奈美的右翼，暗夜则进入最左方的位置。金色的隐犬肌肉绷紧，尾巴却还在愉快地摇曳；爱莲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眼睛里似有明星跃动；薰则明显失望了一下，又很快地调好举刀的姿势。
森林边缘上空，一架巡航的无人机擦着观察区域的边界飞过。它的摄像头掠过几个静待的人影，下一秒，这些影子就跨过彼此之间的无人地带冲向对方……
下期预告：女孩遇到女孩，人少的拉感情，人多的在打架
前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