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咲/步侑同人】《魔女与人偶》Part 71~Part 75 魔女行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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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71

       距离我们到达这个岛上已经过去了超过10个小时，现在，外面的大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可是，我却迟迟没有看到姐姐她们回来的身影。

       雫小姐已经在周围展开了阻挡的结界使得雨水不会在洞内聚集，这多少让我感觉好受了些。在潮湿的海岛上长期停留对一个伤者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好事，更何况现在这两支箭还插在我的胸口和腿上；老实说，我想象过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帅气地将箭矢从伤口里拔出来，可是，一看到我胸前的箭头上那锋利的倒刺，这个幼稚的想法马上就从我的心里消失了。不用过多思考也可以看出来用蛮力拔出箭矢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小遥，你姐姐还真是关心你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天这个样子被限制住，老实说，我一开始还以为只要有彼方小姐在的话，今天的所有事情都会马上解决的。”雫小姐突然对我说道。

       “对不起雫小姐，是我拖了大家的后腿，我本以为只要我加入进去，让局势变成10对10的话，就会对大家更有利，没想到反倒是我的加入让姐姐没能施展全力……”我为今天自己所做的决定感到非常难过，我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帮上姐姐的忙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那个需要姐姐保护的，那个弱小的妹妹角色。

       “不是哦，小遥，今天多亏了你步梦前辈才能够得救，你是今天最大的功臣才对！”雫小姐对我说。我知道她在安慰我。

       “可是，今天姐姐的计划还是失败了，侑小姐死了，现在就连Anata小姐的灵魂结晶也已经被带走，难道步梦小姐真的要永远失去幸福吗？”我难掩心中的悲伤之情，虽然步梦小姐能够活下来让我非常感动，但是，这和我昨天的想象，相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看来你姐姐是真的很想让步梦前辈和人偶小姐在一起啊。”雫小姐说到，“听说那个人偶小姐既不会魔法，也不懂咏唱的技术，无论从什么角度上看都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毕竟她只是一个人偶呢，要求她去做这些复杂的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也难怪最后她会选择自我了断啊，我在想，说不定是我们给她的压力迫使她做出了这个决定……”雫小姐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那这些年侑小姐的安全是怎么保证的呢？”我一想到这样一个普通人居然经历了如此多的故事，心中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应该是步梦前辈一直在保护她吧，毕竟她体内有Anata前辈的灵魂。”

       “听上去很像我和姐姐的关系，姐姐几十年来也一直在守护着我，没有让我受到过任何伤害……”

       “可是小遥也很强啊，你可是伊斯特克劳德学院的八位高阶魔女之一不是吗？这次只不过是敌人的暗杀术太过于危险才……”

       “可是姐姐并不是因为我很强才愿意保护我的，”我说道，“我和姐姐都是对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种羁绊并不是简单的对才能的预期就可以概括的东西……我想，步梦小姐和侑小姐一定也是这样！”不知为什么，我非常想为侑小姐辩护一下。

       “也是啊，彼方小姐也是从一个普通的魔法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贤者的位置上的啊，现在的弱小并不意味着未来不会变强。在这一点上，她和步梦前辈是一样的，说不定她也在人偶小姐的身上看到了这种可能性，毕竟她是占卜师呢……”

       我本来想继续反驳雫小姐，说无论以后会不会变强都不应该影响两个人的感情，可是，我恍惚间从雫小姐的语气里听出了某种惋惜的感情。我听姐姐说，雫小姐是她在虹学会里除了步梦小姐外最相信的人，此刻，我突然明白了雫小姐对侑小姐矛盾的想法。也许，对她来说，能够直面自己的弱小，并且能够有一位接受自己的弱小的人存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这个想法让我更加想感谢起姐姐对我的关心来。我看向眼前低下头去的雫小姐，心想是不是应该说一些能让她稍微振作起来的话。

       可是最后，我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姐姐她们就在刚才回来了。

       那是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人，有虹学会的大家，有那十位圣徒，还有应该是隶属于奥斯特帝国教会组织的成员，他们都身着白色的教会长袍；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那群人旁边还跟着另外一批装备精良的铠甲骑士，在骑士队伍的最前方，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支仓小姐！还有大家！”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仅仅是一次实战就让我变得如此怀念原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和我的朋友们。

       “小遥，你怎么了，怎么中箭了，严重吗，还疼吗，我马上让医生过来！”支仓小姐赶紧跑了出去，剩下的大家全都聚了过来，是啊，我也有自己的团队啊。

       “没关系，雫小姐已经为我进行了紧急治疗，比起这个，侑小姐的灵魂结晶……咳……咳！”我没有余力去关心自己的伤势，我只想知道今天的行动最终会迎来一个怎样的结局。

       “小遥！”姐姐马不停蹄地朝我这边赶过来，看到她的身影我马上就安心了。

       一定是姐姐已经成功了吧。

       “姐姐，侑小姐，侑小姐她怎么样了？”我根本不想做任何的等待。

       “小遥，我……”姐姐脸上写满了无奈，我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姐姐，侑小姐的灵魂结晶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可是……”

       “怎么了姐姐，只要灵魂结晶还在侑小姐不久可以复活了吗？”我发疯了似的不停追问。

       姐姐艰难地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遥，很抱歉，灵魂结晶并不能救侑小姐，因为，在侑小姐将灵魂结晶剥离的那一瞬间，她的意识就已经随之消失了……”

       怎么会？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你们大家有试过吗，有把侑小姐重新唤醒过吗，那个灵魂结晶咳还在那没动过啊，侑小姐的记忆肯定就储存在那里面！”

       “小遥，人偶的激活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步梦小姐已经在这些年做过了相当多的实验，很抱歉，侑小姐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这是步梦小姐自己亲口说的……”姐姐没了声音。

       “那就是说……”我的声音正在变得颤抖。

       “对不起，小遥，我让你的希望落空了……”

       我强忍着泪水垂下头去，难以言说的落寞感占据了我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和侑小姐素未相识，实际上，在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和她见过面，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我甚至都没听过她的声音，可是，在她身上我却感受到了某种熟悉感。那是一种柔和的感同身受的共鸣，是一种对人偶的天然偏爱，是一种对弱小者的设身处地的思考，是一种对反抗命运之人的敬畏之心，也是一种为了重要之人能够放弃生命的相似的觉悟。我和侑小姐都不是虹学会的成员，并没有虹学会的大家那样的强大实力，实际上说不定也没有虹学会的各位那种出生入死的羁绊，我们只是虹学会某位成员的一个牵挂，也只是虹学会漫长历史中的一个过客，但是我自己还有东云学院的各位朋友和姐姐的相伴，可是侑小姐，如果离开了步梦小姐，她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呢？

       我看着眼前已经排好了队的骑士们，突然才意识到眼前的景象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支仓小姐此刻已经叫来了医生赶到我的面前，终于，这两支箭可以离开我的身体了。在我即将因为手术而不得不失去说话的机会之前，我忍住疼痛向姐姐提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姐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姐姐回过头来看向我。

       “小遥，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魔法学院的上层似乎对Anata的处置决定存在很大分歧，而教会这边虽然已经被我们截留，但是出于其奥斯特帝国圣徒的身份，现在他们与魔法学院仍然僵持不下。我担心，最终很可能会达成一个双方妥协的决定。但是请放心，姐姐我一定会保证包括Anata小姐在内的大家的安全的！”

       我看向姐姐的眼睛，在她那紫色的双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犹豫的神情，这让我感到既不安又释然，我没想到，那个一直以来都很可靠的姐姐最终还是露出了不确定的眼神，实际上，这比我在看到海面上的战舰的时候还要让我感到害怕；可是，一想到姐姐并不是一个全能的人，她也和我一样是一个人类，也是一个拥有烦恼的女性，我的过去的所有自怨自艾都在此刻化作了泡影。

       是啊，姐姐和我一样，都已经做出了自己所能够提供的所有努力，剩下的，就只能看上天的安排了。

Part 72

       魔女上原步梦，此刻正焦虑地等待着谈判的结果。

       二十多分钟前，魔女小姐刚刚得知了有关今天行动背后的一切，贤者的计划，圣歌团的罪责，以及最重要的，魔法学院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这将会决定现在沉睡在这里的Anata的命运。

       她没有想到，在自己到边境隐居的这些年里，外界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远比她所能想象的最坏的情况还要糟糕。

       从贤者的口中，她得知了外界从16年前开始的一个名为【自然气象灾害的预测与防御纲要】的计划，这是一个由奥斯特帝国牵头，L属联邦联合参与的国际性计划，意在对抗近些年来不断发生的诡异的气象学灾害，这些灾害在这些年来已经造成了超过六十万人丧生，并且灾害的等级更是在逐年升高。这些研究以魔法学院为主导，虹学院与克劳德学院也因此展开了长期的友好合作；而在另一边，教会同样也在自己的领域展开了对气象学的深入研究，这些年教会在通灵领域获得的巨大飞跃就是在这段时间内完成的。

       作为魔法学院的高阶职员，贤者的背景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上级的严密的调查；为了取得一定的主动权，贤者索性通过向魔法学院选择性地坦白部分圣歌团的工作内容从而换取魔法学院的庇护，这也是她能够取得军方帮助的原因。实际上，由于虹学会早在21年前就已经解散，再加上为了应对这些年来突然出现的气象学灾害，魔法学院从来都没有对已经死去的Anata有过过多的关心。可是，当贤者提到近些年正在飞速发展的奥斯特帝国的教会将会过来抢夺Anata的灵魂时，某种对于教会将从中获得巨大飞跃的担忧迫使魔法学院参与了这次行动。

       是的。这些年教会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魔法学院的想象。现在，她们已经不能够对教会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视而不见了。

       Anata无疑将成为这次斗争的焦点，而事实也验证了贤者的猜想。

       更重要的是，魔女小姐在这次谈判中得知了教会这些年对于气象灾害的研究成果，其中有一些就连贤者都不知道的内幕：自然气候能够受到人的主观精神的影响，在国立奥托诺基扎卡魔法学院的历史上就曾经发生过通过人的主观精神改变天气的先例；那是基扎卡学院最知名的一位法皇【高坂穗乃果】所拥有的力量，她曾经仅凭一人就改变了整个阿多伊克地区的阴雨天气，这项技术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在伊斯特克劳德学院被部分重现。奥斯特帝国对气象研究的支持推动了教会精神研究的进展，这使得教会得以逐渐深入到极端气候的源头——那并非是魔法学院的灵子追踪技术，而是基于精神体系而使用的某种意识追踪，这项技术能通过个体产生的微弱【气象】的状况来反向追查形成这种现象的精神体，而当教会对世界范围内的极端气候进行追查时，他们锁定了一个诡异的目标。

       是的，在一开始没有人会相信，如此庞大的气象异常居然只来自一个独立的精神个体，一个与教会和魔法学院都毫不相关的人。

       Anata。

       为了确认这个情况的真伪，教会展开了长达多年的对Anata的调查，可是，这个人已经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确认死亡，应该不可能会再有精神存在了才对。

       于是，教会推测到，Anata和圣歌团并没有真正死亡，而是以巧妙的方式隐藏到了世界上的某处。

       于是，追查曾经的已经被认为死亡的圣歌团就成为了教会首要的任务。只不过，在不属于自己主场的沃伯尼尔，教会的行动必须要小心不会引发过大的注意。为此教会展开了长达十几年秘密的调查和追踪。直到四年多前魔女上原步梦的行踪重新被发现。

       此时，教会已经具备了充足的证据证明Anata的尚存的灵魂就是造成这些极端气候的罪魁祸首，他们原本打算就这样销毁她的灵魂结晶以结束这一场长达了16年的灾难。可是，谁都可以看出，对Anata所具有的巨大的力量的窥视让他们改变了自己的计划。他们盘算着要利用神的力量将Anata复活，并从她身上找到这种能力的根源。

       这些事实的公布无疑暗示了一些不这么美好的可能后果，如果，Anata就是导致了这些年极端灾害的元凶，如果，教会对Anata的寻找已经偏离了最初的本意，那么，无论选择哪一方，Anata都不可能再拥有所谓的【美好的未来】。在这样进退维谷的情况下，魔女小姐已经再也不期待Anata的复苏，实际上，她甚至觉得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还不如再21年前就让Anata安眠更好。

       明明怀着好意开始了这21年的研究，但最终却让Anata处在了一种比死亡更加令人绝望的境地之下。

       这就是所谓的，对生命的【亵渎】，是吗？

       这边，魔法学院还在为着Anata的事情据理力争，根据贤者的意思，眼下，首先要确保Anata的灵魂不会被教会带走才是上策，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等拿下Anata的控制权后再商议。而在教会这边，圣徒们则对圣歌团和Anata各自都进行了大量指控，包括私自研究【贤者之石】，藏匿Anata的身体和灵魂等等。他们要求处死圣歌团的成员，并且将Anata的灵魂结晶上交奥斯特帝国的政府，这些提意均遭到了魔法学院的绝对反对。事态进行到了僵持不下的地步，教会甚至扬言会掀起战争。到最后，双方终于达成一致的意见，为了确定教会研究的真实性，为了确定Anata是否应该被定罪，同时也是为了搞清楚这股巨大力量的由来，教会和魔法学院将在一天后进行一场对Anata的复活实验，通过向她询问来确定这个事件的结局。而在这之前，灵魂结晶将被严格控制在中立区域，教会和魔法学院都无权接触。

       事情就这样暂时获得了短暂休息的余地。

       夜里，魔女小姐一个人走在海边的沙滩上，心中充满了某种难以言表的感情。

       是的，和贤者所说的一样，在时代的巨大力量面前，个人的行动永远都是渺小的。只要外界的矛盾还存在一天，Anata就不可能能够过上平静的生活；她不幸地处在了时代的交叉处，教会会永远追她到天涯海角；而在这种情况下，曾经得到了她的帮助的虹学会的大家，甚至没有办法去做哪怕是多一点抵抗。

       此刻，她的十个指尖牵引着那些古老的魔力丝线，另一端正连在那个已经被她修好，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人偶的身上，小心的控制着这个她曾经的女仆的一举一动。海上的风暴在夜里稍微有了一些消停，细浪在魔女小姐的脚边激起层层涟漪，那起伏的波纹发出沙沙的水声，仿佛是一场大自然的乐曲。

       “侑酱，你看，是我的故事里曾经提到过的大海哦，你还记得吗，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在海浪的交织中相拥而吻，当时你问起我接吻的意思的时候我还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毕竟你只是一个人偶啊，和你说这些想必你也不会明白吧。侑酱，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告诉你，其实爱情不仅仅是属于男女恋人之间的美好奇迹，两个男性，两个女性之间也是有爱情的哦，想必你已经在艾尔沃斯的结婚礼堂里知道了这件事吧？不只是人类，爱情属于所有被命运连接在一起的伴侣们，人类也好，人偶也好，还是吸血鬼，树精或者是半龙人，只要是真心相互喜欢的两个人，都会受到上帝的祝福，都能够拥有只属于两个人的幸福哦？”

       “侑酱还真是狡猾呢，明明告诉我自己马上就会赶过来，但是最后不是还是没有出现嘛？亏我还想着等你回来我就原谅你不好好看家的过错，原谅你在艾尔沃斯到处乱跑的过错，原谅你背着我去找彼方姐的过错，原谅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取出灵魂结晶的过错来着……侑酱又食言了，这样子我就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侑酱了哦？”

       魔女小姐控制着人偶摆出了一副低头认错的可怜姿态，于是她摸了摸人偶黑色的秀发，脸上马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嘴里念叨着要人偶在将来好好偿还才行。

       “好了，怎么惩罚侑酱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好不容易带着侑酱来一次海边，我有一件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想让侑酱做的事呢，侑酱愿意答应我吗？”

       人偶点了点头。

       于是，魔女小姐使用魔法在海面上召唤出了一架陈旧的管风琴。她操纵着人偶在琴键的面前优雅地坐下，随后，宁静的音乐开始缓慢地奏响。

       人偶的双眼轻柔地闭合着，白皙的脸庞上是那副永远都带着梦幻气氛的微笑；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快有力地左右飞扬，那灵动的身姿仿佛是跳跃的狂舞着的幼童；她的秀发随着身体的左右摇晃而不断地飘动，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虚幻飘渺；绿色的发梢在夜晚的月光中散发着晶莹的色彩，在海面上闪烁的月影的映衬下仿佛要将光芒都飘散到周围的空气中去。而魔女小姐同样闭着眼睛，红色的秀发就像是深沉的玫瑰花瓣一样带有别样的气质和芬芳；她的身上穿着自己从很久以前就一直很喜欢的那套黑色的魔女服饰，那随风起伏的裙摆仿佛是深海中的鱼群；双手在操纵丝线之外拨动起曼妙的身姿，赤裸的玉足在浅海里踏起一出醉人的舞步；而从那个属于少女的喉咙里，清脆而悠远的歌声正伴随着海风传递到小岛的各个地方去。

       那是魔女小姐时隔四年以后的第一场表演。

       悠扬的琴声，清脆的歌喉，华丽的舞步和二人相伴的黑色的剪影，构成了一幅宛如梦中的相遇一样的场景。

       只不过，这一次的表演，不再是为了大家，而是为了自己和另一个重要的人。

Part 73

       我在虹学院的教学楼顶部喝着下午茶，这里一直都是我放学以后最喜欢来的地方。

       那孩子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两个的感情从很久以前就非常要好。

步梦酱，今天的下午茶也很好喝哦！

是吗，我好开心！

要是每天都能喝到步梦酱做的下午茶就好了

我不是每天都在做嘛。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我给你买了新的衣服哦，要试试吗

嗯，步梦酱买的衣服我都很喜欢哦，不过果然还是回去再试吧，毕竟一会儿还有虹学会那边的事情要做，穿上新衣服就浪费了呢

我就知道会这样，要是侑酱的话肯定会马上迫不及待地现场换上去呢

侑酱吗……确实呢，毕竟她这么喜欢换衣服

其实我觉得你多穿一些漂亮的衣服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大家穿上的话一定会比我更好看吧

你啊，每次都这么说，在虹学会的时候也是，要多给自己留一些时间哦，可不能把心思全部都放在别人身上呢

可是我的时间很紧啊，我不是魔女也不会魔法，如果不抓紧时间与大家相处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死掉了呢

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的，一定能够找到让你学会魔法的方法的

我没有学习魔法的打算哦

诶，为什么啊，明明这么喜欢魔法和咒文

因为比起自己去做我还是更喜欢看着别人做呢，而且，我也还有音乐要创作啊

可是，明明学了魔法会给你增加更多寿命，这样你就可以……

嗯，可能是因为我还是喜欢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的感觉吧，短暂的生命让人更加会被身边珍贵的事物吸引呢。步梦酱表演人偶剧不也从来都不自己上阵吗

那个不一样啊，毕竟人偶和人是不同的，虹学会的大家可都是真心很喜欢你的人哦？如果那些人偶变成人的话我也会想去与她们一起跳舞呢

现在步梦酱不就有一个有生命的人偶了嘛

你是说侑酱吗

嗯，我觉得她就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偶哦

可是，侑酱已经不见了啊，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话说你为什么会知道侑酱的事情啊

因为我和侑酱也是好朋友嘛

诶，可是侑酱明明就是你的……

魔女大人，魔女大人，我在这里哦！

诶，侑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Anata酱还在我的旁边，怎么……

       我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此刻，我坐在艾尔沃斯战舰的卧室床上，外面的天空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啊，对啊，明天还要等着教会和魔法学院进行那孩子的复活实验，是我太过担心了吗。也是呢，明天就要迎来那孩子的审判了，虽然彼方姐和虹学会的大家已经向我保证会在明天全力为那孩子辩护，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仍然想不到任何能够让那孩子全身而退的办法。身负创造了这些年外界大量气候灾害的罪名，同时又具有连教会都垂涎的神秘力量，在教会和魔法学院都已经为此大动干戈的情况下，我们还能回到原来平静的生活中去吗？我无时无刻不在祈祷，希望这些灾害不是那孩子引发的，希望那孩子变回一个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特殊体质，也不需要什么天才般的智慧，只要能够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听起来像是奢望吗？

       突然，有关刚才那个梦境的某一个细节突然在我的脑子里闪过。

       实际上，更早一些时候，我也曾经做过另一个相似的梦，那是我还在昏迷的过程中在幻想的世界里进行的有关地狱的旅行。

       那时候，在炼狱的山顶，那孩子的灵魂对我说，前方还有在等待着我的人，然后，侑酱就出现了。

       明明那孩子的灵魂应该就是侑酱的灵魂才对，为什么她要这么跟我说……而且，话说回来，那孩子是故意骗我的吗，嘴上说着自己的旅程到那里就结束了，可是才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侑酱的样子来安慰我，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因为那孩子和侑酱，无论是从性格特点还是行事作风，甚至是对我的态度都完全不一样，如果地狱真的和那孩子说的一样会暴露出灵魂原本的状态的话，那孩子的灵魂怎么可能能够伪装成侑酱的样子呢？

       最可疑的就是那位矢野小姐，要知道，被我所欺骗的灵魂应该就是侑酱的灵魂，也就是那孩子的灵魂，可是，为什么矢野小姐要说【我已经得到了被我所欺骗的灵魂的原谅】，被我欺骗的灵魂不就是当时和我一起在船上的那孩子的灵魂吗，为什么还需要那孩子来转告她我已经获得了那孩子的原谅，而且还要用这样含糊其辞的说法呢？

       尽管作为物质主义的魔女，我对梦境中的一切向来都是一笑而过；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后，我突然对这些原本虚无缥缈的东西产生了微妙的疑惑感。我反复思考着在那场梦中我所看到，我所听到的一切，心中的某个念想正在逐渐成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那次昏迷时看到的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梦境，而是我的灵魂确实已经去到了地狱的边缘的话……

       我小心翼翼地走下床，然后一点一点地朝着侑酱方向走去，侑酱此刻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我用丝线将侑酱的身体提起，操控着她慢慢地走到床边，然后，整个人都平躺在了我的床上。我脱下侑酱的衣服，仔细观察着她的身体情况，这些天所积累的很多猜想正在一步一步串联起来。

       自从侑酱第一次出现新的表情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她的变化；尽管在最开始做了很多仿生学的设计，包括心跳和呼吸，不过，在一年多前她的体内却出现了真正的心脏跳动，那时候的心跳姑且还是灵魂的活动；可是，自从注意到侑酱具有了神经系统以后我就开始怀疑侑酱的身体组成，甚至在她睡着的时候完成过一次简易的抽血实验，就是从这时候起我确定了侑酱正在变成人类的事实。血液是储存灵魂的容器，侑酱的体内开始出现血液也就意味着原本封存在灵魂结晶中的灵魂发生了【泄露】。

       虽然我知道随着灵魂结晶寿命的衰减，其对灵魂封存的效果减弱是无法避免的。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得知这些人体组织的来源，实际上在我看来泄露的灵魂不仅没有化成灵子飞散到空气中，反而是生成了血管来保护自己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邪门，于是我开始密切注意侑酱的动向和自己实验室的器官的保存情况，因为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侑酱在自己在家的这段时间背着我对自己做了人体改造；可是，事实证明，地下室的东西并没有减少，侑酱也不可能具备那种复杂的技术，于是我的戒心才开始放下来。

       说起来也奇怪，那场大火虽然差点要了侑酱的命，但是也正是因为那场大火给了我仔细确认侑酱身体的机会。我在修复侑酱被折断的四肢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她体内完整的肌肉组织，只不过皮下的组织和折断造成的淤血都被隐藏在了人偶的表皮之下。实际上，除了皮肤以外，侑酱的体内已经生长出了非常多的生物要素，以至于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假装感觉不到疼痛的；这种猜想让我对侑酱的戒心又提升了一些，于是在答应为她改造身体以后，我借此机会仔细确认了侑酱的身体构成，让我惊讶的是，侑酱居然已经获得了几乎全套的人类器官。

       是的。侑酱的身体已经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就算是在灵魂结晶已经取出来的【现在】也一样。

       是啊，说起来，虽然在制作侑酱以前我做了好几个月的准备，可是，制作出侑酱实际上完全就是一个偶然。根据我之前所掌握的有关灵魂结晶的知识，这种物质能够在周围的空间创造出被称为【共鸣区间】的地带，能够通过一些特殊的激活手段实现对周围时空的共振，从而在其内部创造出和外部完全相同的物质。在那孩子离开时我们就是利用这个性质完成了对那孩子灵魂的共鸣并使得其最终得以保存在灵魂结晶里；而在制作侑酱的时候，我反过来利用了这种性质，希望通过灵魂结晶的反向共鸣让侑酱获得与结晶内部那孩子灵魂的同等的波长。可是，侑酱最终究竟是不是因为共鸣而被制造出来的我却始终没有办法得知。

       我在第一次和彼方姐见面的时候就猜测过这是灵魂结晶的作用，实际上，由于长期的泄露作用，我猜测那孩子的灵魂实际上已经有一部分被保存在了侑酱的身体之中。然而，猜想终归只是猜想，自从侑酱的身体发生变化以来，出于安全考虑，我就再没有尝试过对侑酱进行大面积的解剖，也没有办法进行灵魂结晶的变量实验。

       直到现在。

       在侑酱的灵魂结晶被取出来以后，我误打误撞地获得了眼前这个实验体。是的，在经历了一天的种种变故以后，当我终于有机会静下来再一次仔细研究侑酱已经脱离了灵魂结晶的身体时才猛地意识到，侑酱的身体虽然已经离开了灵魂结晶的控制，可是，她仍然拥有完整肉体，而体内甚至有可能还残留着部分那孩子的灵魂。

       也许灵魂结晶的共鸣作用从一开始就没有发生！

       侑酱之所以获得了生命是因为别的理由！这才可以解释那孩子和侑酱的灵魂的区别，也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侑酱在脱离灵魂结晶后没有变回一般人偶！

       侑酱说不定还有救！

Part 74

       魔女上原步梦，在深夜时分被心中突然燃起的希望彻底唤醒。

       人偶并非是由灵魂结晶所驱动这个猜想让魔女小姐异常激动，要知道，除开贤者之石这种神秘物质不谈，学界目前对于赋予人偶生命仍然持否定态度；虽然仅仅是这个问题的发现就已经足够让魔女小姐取得巨大的学术声誉，可是眼下，对恋人复苏的可能性存在的喜悦已经远远超过了学科上的突破所带来的成就感。魔女小姐迫不及待地展开了各种测试，为了获得足够的实验器材她甚至在深夜造访了艾尔沃斯战舰上的军用医务室。随着测试的进行，魔女小姐逐渐获得了一系列令她惊喜的结果，包括人偶体内确实残留着一定量的稳态灵子，这些灵子的挥发速率显示它们已经存在了至少三年以上的时间，并且已经积累形成了自己的循环系统。可是，由于灵魂的数量级实在是过于稀少，这些存在于人偶体内的灵魂并不足以产生生命；实际上，尽管魔法学院早就掌握了精细积累大量灵魂的技术，但是，生命的诞生过程远远不是积累灵魂既能够概括的。

       这些技术，在复杂的生命系统面前都显得太过弱小。

       果然还是要借用贤者之石的力量吗？

       没有进行更多的思考，也没有任何犹豫，魔女小姐马上朝着灵魂结晶存放的地方径直赶去。

       是的，时间只有今天晚上。

       教会和魔法学院都不可能允许自己将灵魂结晶用来复活人偶小姐，实际上，现在仅仅是接近灵魂结晶所在的中立区域都会立刻被判定为重罪而遭到击杀。可是，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一旦灵魂结晶在明天早上的复活仪式中被消耗掉，那么，人偶小姐复活的机会就真的永远离自己远去了。

       她熟练地使用结界术穿过了警戒区域，魔力扫帚仅仅在几秒内就带着她穿过了大片天空；那是虹学会开发的某种特殊的魔法，能够在周围的区域降下魔力结界改变周围的时空属性，魔女小姐这些年就是靠这个躲开了密探的魔力追踪。在接近了那个重兵把守的中立区域后，魔女小姐挥动袖子，施展了她有生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催眠魔法；只见从她的袖口里飘出了大量鲜红的花粉，这些细小的魔力颗粒在海风的吹动下迅速铺满了整个大地；身着铠甲的战士们并没有意识到眼前已然发生的某个细小变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狡黠的红色身影就这样进入了防御线的最深处，没有惊起任何人的反应。

       是的，带有特定魔力标记的花粉，能够完全屏蔽受术者对自己的一切感知。尽管持续时间只有数分钟，但是，已经足够自己将灵魂结晶偷天换日。就在魔女小姐拿到灵魂结晶准备返回时，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叫住了她，于是她知道，一场战斗已经不可避免。

       “兔子小姐，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现在造访这里意味着些什么。”

       魔女小姐缓缓地回过头去。几个圣徒正站在她的背后。

       果然今晚没有一个人是安分的吗。

       “我并没有打算打扰明天的复活仪式的意思，只是暂时借用一下。”

       “这些话还是说给一会儿要审判你的人听吧！任何人一旦私自闯入中立地带叛变罪就已经成立，现在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问题！”那个圣徒说着就已经要冲过来，魔女小姐轻扬拂袖在周围创造出大量的烟雾，一个闪身骑上扫帚朝着远方迅速飞去；那个打头的圣徒似乎有些不满，召唤雷电枪朝着魔女小姐逃走的方向投去，魔女小姐闪了个踉跄，为了护着灵魂结晶不得不从扫帚上跳下来落到地上；就在她用魔力操纵着扫帚俯冲下来接自己的这几秒内，另一个圣徒突然从她的身后出现，一把大镰眼看就要砍到她身上。

       砰！

       就在魔女小姐屈臂准备要硬接下这个斩击时，一道金色的身影在瞬间闪过来挡住了镰刀的攻势，魔女小姐回过神来，在她身旁的是已经召唤了【霜之大剑】的爱小姐。

       “以多欺少可算不上什么本事！”爱小姐双眉紧皱地盯着眼前这位白衣圣徒。

       “大家，在这边！”

       魔女小姐听到远处逐渐接近的呼喊声，那是小遥带着的虹学会的众人和魔法学院的魔女们。

       “爱姐，你们这到底是……”魔女小姐有些不知所措。

       “阿兔梦，小遥香告诉了我们你夜里去过军用医务室的事情，她很不放心你，于是我们就赶过来了。不要总是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一切啊……我们大家可都在你的身边呢！”爱小姐面露笑容。

       “这个家伙可是闯入了中立区域还企图偷走贤者之石，按照法律已经够成叛变之罪，你们难道要包庇这个叛徒吗？！”那个圣徒非常生气。

       “这位先生，如果说深夜闯入中立区域就会被定罪的话，想必现在在场的各位也逃脱不了干系吧！你们难道是来这里吃夜宵的吗？”爱小姐不以为然。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我们，这家伙早就带着贤者之石逃离这里了吧！我们可是为了阻止这个魔女才来到这的！”另一个圣徒赶过来说到。

       “我说了只是借用一下，明天的复活仪式之前我肯定会完好无损地还回去的。”魔女小姐认真地说到。

       “今晚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将贤者之石带出这片区域，别说是兔子小姐，就算是你们魔法学院的法皇也没有权力这么做。”打头的那位圣徒走了上来。

       说话间，人群已经来到了魔女小姐的身后。小霞一来到魔女小姐的面前马上就抱了上去，她对自己的这份关心让魔女小姐多少有些体会到了当初Anata的那种感觉，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孩子是多么地单纯而友善；而在小霞的身后，小遥也正在焦急地询问着自己的情况，要知道她在几小时前才刚刚做完一场手术。魔女小姐看着眼前这个仅仅在医务室与自己擦身而过就注意到了自己的情况的小姑娘，看着她身后跟来的虹学会的大家和魔法学院的众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小遥，真的非常谢谢你对我的关心。”魔女小姐面露慈容。

       “步梦小姐，侑小姐是不是还有活过来的可能？”小遥难掩自己激动的心情。

       “啊，是啊——”魔女小姐看着眼前这位少女，小遥这份对自己的信任令她非常动容。

       “步梦前辈，你是说——”小霞睁大了双眼。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今天你们无论是有什么理由都别想将贤者之石带走！”那个圣徒发怒了。

       “这位圣徒先生，虽然你们对贤者之石表现出了特殊的自信，不过，就目前看来，你们对这个所谓【神的遗产】的了解似乎并不在我们之上呢。”贤者说话了。

       “什么意思？”

       “想必你们仍然记得大约一个月前发生在乌瑟镇的事情吧。”

       “【多马】和【马太】的帐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是啊，毕竟那两位可怜的圣徒被自己的伙伴抛下，最后悲惨地死在了这位步梦小姐的手上呢。”

       “我们并没有抛弃同伴，每个人在踏入那片森林的时候就已经带着有可能会牺牲的觉悟，我们只是在尽力完成各自的任务而已！”一位圣徒辩驳到，想必他就是那天闯入魔女之家的犯人之一。

       “是吗，这位圣徒先生，你们有好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吗？”

       “我们追查到了这个罪人以及Anata的灵魂气象，只不过Anata并不在那里罢了！”那个圣徒怒斥道。

       “是吗，这位圣徒先生，你是说【Anata并不在那里】吗？可是，你们的精神追踪技术应该不会骗人才对。”贤者略带嘲弄地说到。

       “这……”

       “是啊，明明追踪着这位步梦小姐和那位Anata小姐的精神，可是为什么只找到了其中一个呢？”

       “难道说……”

       “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在这里失手呢。”

       果林走了过来。

       “贤者之石能够引发共鸣效应从而提高你们的精神力量，使得你们能够接触到更崇高的境界从而实现与神的交流，是吗？”

       “你到底是……”

       “果然我想的没错呢，如果仅仅是得知了贤者之石的存在，你们不可能能够获得这么多有关贤者之石的知识，这种从陨石中降下来的物质就连我们都只是偶然发现其存在，对这种物质的研究应该并没有透露给任何人才对。”

       果林皱了皱眉。

       “教会里果然存放着其他贤者之石，对吧？”

       “那东西本来就是神的物质，我们只是代替神进行保管……”

       “可是，你们却同样对其进行了研究，这些研究促进了你们这些年的通灵术的发展，这让你们以为自己已经具有了凌驾于虹学会的力量。”

       “你们这些亵渎灵魂的罪人对贤者之石的认知是绝对不可能超过我们这些神的信徒的！”那位圣徒生气地说。

       “是吗，这位白色服装先生，可是，如果我说，我们已经掌握了能够让物体获得生命的能力呢？”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惊讶地看向了果林。

       “是啊，贤者之石，炼金术领域传说中最神秘的物质，据说拥有能够纯化灵魂的力量，能够帮助人们获得灵魂的超越和肉体的永恒。这种物质具有能够产生【共鸣区间】的强大能力，能够通过共鸣复制周围的任何事物以达到永恒不灭的目的。当然，这种共鸣作用，不仅仅能够作用于精神，同样能够作用于灵魂。”

       圣徒们睁大了眼睛。

       “是的，那个一个月前被你们抓住的人偶，看起来确实就是贤者之石使用【共鸣】创造出来的【人】！”

Part 75

       果林姐果然对贤者之石非常熟悉。

       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发生在侑酱身上的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眼下，由于果林姐的努力，教会对这个灵魂结晶的处理终于出现了一点犹豫。

       我趁势借风使力，告诉他们这颗灵魂结晶的寿命已经即将到达终点，一旦明天早上完成复活仪式，这颗灵魂结晶将永远失去共鸣能力，因此，如果想知道共鸣能力的其他用途，那么还请珍惜今天晚上的机会。

       当然，我所指的机会就是今晚我即将要在侑酱身上所做的实验，同样的，这个实验将与【共鸣】没有任何关系。

       教会和魔法学院的到场人士经过简单商量，在确认了这颗灵魂结晶不会因此损毁，并且我们也没有机会使用任何其他手段后，双方终于同意在严密的监视下，我可以在实验室里展开对灵魂结晶的共鸣实验。

       是的，我成功了，无论过程如何惊险，在大家的帮助下，我终于得到了这个仅存的，拯救侑酱的机会。

       教会派遣了几位女性圣徒前来记录我的所有行动，而魔法学院这边则是艾玛小姐，果林姐，小霞和小雫，其中果林姐是这里最熟悉贤者之石的人，而艾玛小姐，小霞和小雫则是圣徒。在所有的准备工作结束后，我终于得以再一次获得近距离研究贤者之石的机会，这让我和果林姐都异常的紧张。要知道，这是贤者之石在生物学领域的初露锋芒。

       我非常清楚共鸣作用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因此，现在，脱离了灵魂结晶的侑酱的身体显然不是共鸣作用的结果，果林姐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而且，我曾向虹学会的各位说过，灵魂结晶所创造出来的人偶意识会在灵魂结晶剥离的瞬间消失，可是，眼下我对侑酱的研究势头显然已经足够让果林姐产生怀疑。为了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行情报交换，我与果林姐使用了一种特殊的联络方法【咒文暗示】。这是一种基于魔力咒文而发展起来的交流手段，在魔法，神学和炼金等多个领域都有自己的独立分支；由于在场的其他人都是圣徒，而能够看懂魔女文的小霞和小雫等人对炼金领域所使用的古文字却无法理解，另外，使用翻译简化文体则能够有效避免自己的行动暴露。在那个记录着实验数据的小册子上，我写下了有关使用标准为【关键字拼接】的咒文暗示，于是，果林姐马上就读懂了我的意思。

       马上地，我们开始了第一轮的测试。

       “贤者之石目前的稳定性良好。“【灵魂结晶】

       “身体灵子含量约为相对2%法安斯。“【灵子】

       “血型为A型，血液失活已经超过16个小时，预计曾经出现失血现象。“【流失】

       “果林姐，这里的循环堵塞是怎么来的？“【形成】

       “目标在18小时前有过胸部血管的贯穿性伤害。“【血管】

       “还有局部组织坏死。“【组织】

       “既然灵魂结晶已经剥离，目标应该不会产生意识，步梦，割开这里。“【灵魂结晶的泄露不会附带意识，这是两种作用】

       “我记得这个位置原来是灵魂结晶安置的地方。“【记忆】

       “现在里面很可能空空如也。“【没有保留】

       “目前并没有会突然出现进一步失血的迹象，在你修复她的时候血管应该就已经连起来了。不知道现在里面是否已经一步步形成了心脏。“【突然出现新的意识需要外部连接，意识的构建是一步一步的形成的】

       “确认心脏已经初步形成。“【只有初期意识】

       “请提供外部供血，在确认没有额外的伤口后将进行灵魂结晶的植入测试，暂时不排除需要重新切除心脏。“【外部提供，需要确认是否有额外的意识和灵魂植入，灵魂结晶应该不可能同时发挥两种作用】

       “切除的过程中注意止血。“【共鸣一旦剥离就会停止】

       “注意使用灼烧封口。“【燃料】

       “开始灵魂结晶植入，暂时不要使用共鸣诱导。“【共鸣无法提供】

       “血管扩张程度适中，位置稳定确认，灵子挥发量适中，开始准备共鸣。“【血管生成稳定灵子不是共鸣的作用】

       “共鸣开始，确认到血管形成，请开始血液循环推动。“【共鸣与血管形成有联系，是形成回路的关键】

       “已确认到新旧血管成功对接。灵子的稳定性良好，没有出现先前的快速流失。“【只能与已有血管共鸣，最开始没有血管】

       “组织已经开始自行修复，请求封闭胸腔切口保证灵魂结晶充分接触其他组织。“【灵魂结晶除了能让目标与自己共鸣，也有可能实现其他目标之间的共鸣】

       “意识暂时没有出现。“【不可能】

       “请注意目标的呼吸情况，一旦有气息流出请马上同步灵子量的对比检测，呼吸的出现应该就等同于血液循环开始稳定。“【流出的灵子是内部灵子的一部分，等同于其内，所以侑的身体很可能已经被判定为灵魂结晶内部】

       “请注意血压的变化，不要让血压低于预定值。“【无法复制原来不存在的东西】

       ？

       ？

       ？

       “目标呼吸迹象开始出现！“

       “目标出现脉搏！“

       “目标开始出现明显心跳！“

       “灵子的数量正在迅速上升！“

       各种各样的描述声回荡在实验室的内部，可是，眼下，果林姐的话显然更加令我震惊。

       灵魂结晶的泄漏让原本只存在于结晶内部的灵魂向外流失，可是，灵魂结晶的共鸣作用是内部与外部的作用，也就是说，灵魂结晶的【内部】范围被【灵魂泄漏】扩大到了侑酱的体内，共鸣从【外部某一个事件与灵魂结晶的共鸣】变成了【外部某一个事件与侑酱身体的共鸣】，按理来说灵魂与人偶的共鸣本身只应该赋予意识而不是肉体，侑酱本来应该只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偶才对；之前我推测肉体的形成并非是灵魂结晶的作用，这是因为灵魂结晶内部并没有储存肉体的信息；可是，如果侑酱本身就由于泄露作用而被视为【内部】的话，那么，【外部】就只能是侑酱以外的其他事件；如果共鸣作用真如果林姐所说的那样，只能够再现出已经存在于周围的事物的话，那么，四年前【共鸣】发生时，周围能够提供肉体的就是……

【我】！

       我并没有实现共鸣的反向应用，共鸣还是和最初捕获那孩子的灵魂时一样，是将外界的东西共鸣到晶石内部的反应！

       侑酱是我的存在投影到灵魂结晶内部后的产物！

       此刻，大量的信息在我的脑中流过，之前的所有推断都暂时失去了意义。我看着眼前正在复苏的侑酱，想到灵魂结晶那不可思议的真相，突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果林姐，快带着大家出去！”

       “怎么了，步梦？”

       “步梦小姐，你没有权力命令我们。目前实验进展一切正常，别想耍什么花招！”

       我几乎是怒吼着命令其他人立刻离开这个房间，可是，所有人都以为我有什么坏主意；我本想告诉她们自己的苦衷，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再慢慢解释了。一想到四年前那个初次见到侑酱的只有我们两人的夜晚，一想到如果侑酱现在醒来，她的意识将会替换成我们在场的某一些其他人的存在的投影时，对可能即将失去侑酱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中浮现出来。

       我要杀了在场的其他所有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