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所以和学神结婚了(14)
--本章私设略重
--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孙颖莎的妈妈有两个姐姐,她是老幺。
孙颖莎的两位姨妈也给她生了两个姐姐,她也是老幺。
大表姐已经成家,就是前面提过的失恋后搂着孙颖莎说男人是狗屁的那位。二表姐年龄小一些,刚刚硕士毕业踏入工作岗位没多久。她家和孙颖莎家住得更近,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相比起见面次数少一点、年龄差又大一点的大表姐更为亲密。
此时打来这通电话的就是这位二表姐,陈梦。
“莎莎,你结婚了?!!!!!!!!”陈梦在电话里大呼小叫。
“你怎么知道?!”太多的慌乱叠在一起,让孙颖莎情急之下连谎都忘了扯。
“你真的偷偷结婚了?啊?不是骗人的?!”电话那头,陈梦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八度,“你没告诉小姨他们?!”
“嘘——你小点声好不好,我耳朵都快让你喊聋了。”孙颖莎揉了下被她震得发懵的耳朵,“我没跟家里人说过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弟告诉我的。”陈梦说。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弟弟?”
“堂弟,我一个远房表叔家的,小时候没什么来往,最近几年才联系勤一些,你不知道正常。”陈梦的声音稍稍放平了一些,“他和你一个学校,医学院的,比你大两届,叫陈琛。这下知道了吗?”
好的,现在是孙颖莎的声音高八度了:“什么???”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来我家走亲戚,长辈们无意中说起我们搞对象的事儿,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还把照片找出来给我们看。我们一看,那照片上那个傻丫头可不就是你嘛!我妈看他仪表堂堂的,性格又好家里又有钱,就跟我说让我帮他一把。哎呀其实我也没怎么帮,无外乎就是告诉他一些你的兴趣爱好什么的。结果今天下午他给我发微信说,你说你结婚了,我当然不信啊,这不就打电话问问你。”
原来如此。这就算孙颖莎有再天大的神通也猜不出陈琛居然是她亲爱的表姐的堂弟啊。
陈梦又继续说:“莎莎,我再问你一次,你说你结婚了是骗他的对吧?这可不兴乱说啊!你不喜欢他就直接告诉我,我去跟他说,用不着开这么大的玩笑。”
“我……嗯……”孙颖莎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本来她直接说一句“对”就可以把陈梦糊弄过去,但此时王楚钦正靠在她身边的墙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让她有点心虚,吞吞吐吐地怎么也给不出个肯定的答案。
“莎莎,你在外面吗?你那边很冷吗?怎么感觉你声音都在颤啊。”
“啊……没,我在家呢……刚刚下雨了,所以有点冷……”孙颖莎边说边望向窗外,那里阳光明媚晚霞正浓。
“我之前就跟你说不用留校、不用留校,回来花个千儿八百的找个自习室复习也是一样的。小姨和小姨夫也真心大,你看,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下雨了都不知道加衣服。”陈梦听了孙颖莎的话又是一阵絮叨,“冻得声音都打颤了。你那个室友呢,她也没看天气预报吗,也不知道今天下雨要加衣服吗?”
“放心吧,她室友知道下雨了让她加衣服。”孙颖莎嗫嚅着还没回答的时候,王楚钦忽然凑到她手机旁说了这么一句。
陈梦果不其然又炸了:“谁啊,莎莎,你不是在你租的房子呢吗,你家里怎么有男的啊???”
“你干什么!”孙颖莎把手机背在身后,用气声跟王楚钦喊,空着的那只手握成拳头去锤他的胳膊,“这是我姐姐,让她知道了还怎么瞒着我家里人啊!”
“对了,就因为她是你姐姐。”王楚钦越过孙颖莎的拳头,从她背后捞过她的手机转身就往阳台上走,“喂,姐姐你好,我叫王楚钦……”
“你刚才说,孙颖莎干嘛了?”老陈捂着胸口捋了好久,终于把那口气儿捋顺了。
相比之下老邱就显得淡定多了:“你瞧瞧你,多大个人了,遇上点事还一惊一乍的。能不能像我一样稳重点?”
“回答我的问题。”老陈见他还在没事儿人似的撇着杯里的茶叶,就从桌子那头伸过手来,按着他的腕子把他手里的瓷杯墩在了桌子上。
“就是结婚了,你没听错。”老邱幸灾乐祸地看着一脸木然的老陈,哼哼,这种冲击有我一份儿也必须有你一份儿,“学校这不是也有相关规定嘛,在校期间登记结婚,既可以加素质分又可以申请不在校内住宿。你想啊,它既然有这种规定,那必然有这种受众,只不过呢这个受众恰好和你我有关而已,所以也不算稀奇……”
“对象哪里的啊,是学生吗,是咱们学校的吗,是你们学院还是外院的啊,多大年龄啊,她别是被人骗了吧。”老陈连珠炮般地抛出了一串问题。
“我去,玘子,你怎么跟老刘一个样,问的话半个字都不带错的,是不是商量好的?” 老邱惊讶道,“你刚刚到底认真听我说了没,我都告诉你了,就是和老刘班上的一个学生。”
“不好意思,从‘结婚’这个词儿往后的全没听见。”老陈紧接着又追问,“老刘班上的?什么样的学生?”
老邱挠挠脑壳:“呃,就是一个……男学生。”
“废话!”老陈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是问容貌啊品行啊学识啊素质啊这些的,谁不知道是个男学生啊,那不是男的也不能合法啊!”
“品行素质我不太了解,学识应该是不差的,每回考试孙颖莎第一,他都是紧随其后考第二的。”老邱努力追寻着脑海里不多的对王楚钦的印象,“容貌嘛也不差,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虽然说比起咱俩年轻那会儿还差点儿,但长得也算眉清目秀。”
老陈笑了:“你个老不要脸的,怎么说着说着别人还捎带着夸上自己了。”
“你就说是不是吧!”老邱勾起食指敲着桌子,“也就是早些年的时候不时兴这个,要不然咱俩不说能当校草,那评个院草也是受之无愧的吧?”
“那倒是。”老陈被老邱夸得云里雾里,忽然想起他们刚才的主题好像不是追忆往昔,“别打岔,还有呢,关于那个男学生的。”
老邱一摊手:“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和他不太熟,只知道他是老刘的心头肉。快期末的时候老刘整理他班上学生的资料,发现他的素质分居然还是零,急得一天给他打八个电话,口腔溃疡都为他起了好几个,生怕他因为这个留了级。”
“快期末了素质分还是零?那这小孩课外活动不太积极啊,别是个什么‘死宅’吧。那后来呢,他留级了?”
“没有,后来他就把结婚证交上来了,十分,刚好可以通过素质分审核。”老邱回忆着那个险些让他和正哥都下巴脱臼的午后,“刚领的证,那钢印还热乎着呢。”
老陈皱着眉头:“这个男学生前脚刚要留级,后脚就和莎莎领了证把分加了逃过一劫,这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儿?”
听他这么一说,老邱也摸着下巴分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骗莎莎去领证的,目的是为了加素质分免于留级?”
雅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哎怎么可能呢!”老邱和老陈沉默了片刻,异口同声地笑开来,“莎莎又不傻,怎么会被这么拙劣的手段骗到呢!”
“你说我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关切关切。”老陈拿起杯子,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老邱端起小壶又给他斟满:“不用,现在的小孩儿主意大着呢,不是咱这种老家伙的思想能跟得上的了。既然她选择不说就肯定有她不说的道理,你啊就安心等着,她觉得时机成熟了自然会主动告诉你的。”
“也对。”
孙颖莎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用手在地板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从脚下找个缝儿钻进去,然后永远不再出来。
阳台的推拉门响了一声,是王楚钦接完电话回来了。
“怎么在这儿坐着?地上凉,快起来。”他伸手来拉孙颖莎,但她没有动。
“你和她说什么了?”孙颖莎问道,声音很小,小到王楚钦不蹲下来和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都听不清。刚才他接电话的时候关上了阳台的门,她又坐得离阳台很远,所以没有听到他在电话里讲的内容。
“还能说什么,如实相告咯。”
“哦。”孙颖莎的声音里带了点儿不易察觉的细微的哽咽,“你跟她说是因为要加素质分所以假结婚的吗。”
王楚钦没有回答。
孙颖莎觉得自己喉咙里像卡了一头大象,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张开嘴巴使劲呼吸,可这样又一下暴露了她在抽噎的事实。
夏天的日落来得晚,但夜幕降临的速度也更快一些。只消王楚钦到阳台接个电话的时间,太阳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后。
屋子里暗极了,王楚钦看不清孙颖莎的表情,便伸出手来摸,意外地摸到了一手湿乎乎的液体。
“哭了?”他用手替她擦着眼泪。
孙颖莎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其实她一点儿都不害怕陈梦发现她偷偷领证这件事的,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开口求她,她就一定不会把它告知给家里人。到时候自己回了家和她见了面,再和她好好解释一通,最后再附带着撒个娇,也就过去了。
她刚才跟王楚钦说,如果让陈梦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就没法瞒着家里了,是骗他的。
因为她不想面对王楚钦对于这件事的解释和答案。
她就是难受。昨天晚上在她胸口抓挠的那只小手又在作祟,而她的阈值似乎提高了。明明昨晚只是听着王楚钦隔墙的歌声就能平复,但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甚至他的手还在抚摸她的脸,可她还是觉得心里又痒又疼。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在沙地上跑着玩摔倒了,膝盖破了皮结了疤以后,外面那层干涸的血痂底下新的肉芽不断生长的痛痒感。你明明知道它在那里,可就是触不得碰不得,只能竭力忍着,直到血痂脱落、新的皮肤得见天日。
可到了那个时候,它早就不痒也不痛了。
“饿吗,我们点外卖好不好。”王楚钦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好像在喊饿来着。
孙颖莎摇摇头:“不想吃了。”
王楚钦笑了,冲她展开双臂:“那给我抱抱好不好。”
孙颖莎又摇摇头:“不想跟你抱。”
可王楚钦没听她的,直接俯身过来环住她。孙颖莎还保持着那个抱着膝坐在地上的姿势,两个人中间横亘着她的膝盖和胳膊,所以他并不能把她抱得很紧。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探头过来把嘴凑到她耳边:“我跟你姐姐说,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喜欢到一天都不想多等,所以才迫不及待拉着你去领证的。”
他编的这个理由真假参半,其它都是假的,只有喜欢是真的。
孙颖莎的啜泣停住了。
“你说什么?”她惊诧地转过头问王楚钦。
王楚钦只好又重复一遍刚才的回答:“还能说什么,如实相告咯。”
对面的写字楼外挂着的招牌蓦地亮起来,遥远又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正好照在孙颖莎的脸上,让王楚钦终于看清了她还含着泪却又瞪得溜圆的眼睛。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站起来吧,地上太凉了。”
这次孙颖莎没有拒绝,和他一块站了起来。但还没站稳她就又朝前面栽过去,王楚钦赶紧护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口把自己当成支点顺利地站直身子。
“怎么了?”他问道。
“腿蹲麻了……”孙颖莎不好意思地把脸藏在他的锁骨窝里。
王楚钦偷笑。
“不许笑。”孙颖莎虽然没有看,但已经从他胸腔的振动得知了他的表情,“刚才梦姐跟你说什么了。”
“她啊,她什么都没说。”王楚钦用下巴摩挲着孙颖莎的头发,“就一直在骂我,我们讲了多久电话她就骂了我多久。”
孙颖莎在他怀里闷闷地笑起来。
“你可别得意啊,她还说了,等你回去她也要骂你,而且是当面骂,不让中间商赚差价那种。”
“我才不怕。”孙颖莎吸着鼻子,偷偷地把还没来得及从眼眶里流出来的眼泪抹在他的衣服上,然后抬起脸,“还有呢,还说什么了。”
王楚钦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她还说她可以答应先不告诉家长,但要是我不好好对你,下次她就亲自杀来B市打断我的狗腿。”
“那你最好听她的,她劲儿可大呢。”孙颖莎又把脸埋回他的胸口。
好安静。
楼下玩耍的小孩子的嬉闹声,邻居家客厅电视的吵嚷声,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针的咔哒声,此刻所有的声音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的耳朵里现在所充斥着的,只有对方不算平稳的呼吸和越来越快的心跳。
“要继续吗?”王楚钦问。
指的是刚才那个被骤然打断的吻。
孙颖莎不说话。
“瞧我这话问的,该让你怎么回答呢。”王楚钦又笑起来,轻轻地把她推开一点距离看着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孙颖莎依然没有开口,只有那双眸子在黑暗里眨呀眨。
怎么还睁着眼睛啊。
王楚钦低头,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然后一路顺着向下去亲吻她的睫毛,好让她把眼睛闭起来。继而是她的鼻梁、她的鼻尖,然后又跳过重点去吻她的下巴。
孙颖莎不是没有幻想过同别人接吻的感觉。从前她在电视上看过一些类似的桥段,小说读到这种地方有时会停下来想一想,和姐姐们挑灯夜话的时候也对此有过讨论。在她的设想里,那大概是一种比较极致的身体接触,是对对方气息的攫取和多巴胺的狂欢盛宴。
可是当王楚钦的吻真正落在自己唇上的时候,她才惊讶地发现,那种感觉和自己之前想象过的完全不一样。
缠绵的、缱绻的、旖旎的,王楚钦的动作很温柔,仿佛一不留神就会吓到她。那吻也并非是她所以为的只是单纯地把嘴巴和嘴巴贴在一起,以至于他用门齿轻轻去噬咬她的下唇时,她仿佛浑身被电了一下般不受控制地哼出了声,双手也猛地抓紧了他的衣摆。
她小巧的唇瓣和看起来一样柔软,像一片云,凉凉的,还甜丝丝的。
不,不像云。他抓不住天上飘忽的云彩,可是却能亲吻怀里的她。
就这样辗转来去吻了许久,王楚钦才堪堪松开孙颖莎,看着她唇上的潋滟水色和她额头相抵,低声问道:“刚才偷偷吃糖了?”
稍显急促的喘息让孙颖莎说不出话来,只慢慢点了点头。
“我接你姐姐的电话,你还有心情吃糖啊。”王楚钦轻笑,“谁给的?”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哑着嗓子开口:“今天下午陈琛给我的。”
靠,又是陈琛。
王楚钦暗骂一声,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略带凶狠地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呼吸。
和方才不同的是,这个吻来得更加激烈,带着一点点强势和不可忽略的占有欲。他一手按在她脑后,另一只手则把她的腰收向自己,让两个人之间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而她的手本来贴在他胸口,被他这样一拉完全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余地,只好顺势向上伸,最后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次,王楚钦不再满足于只在她唇侧流连。他想更深入,便用舌尖去推她因为紧张而紧闭的牙齿。
孙颖莎从不知道亲吻还会用到舌头。她呆愣愣地任他撬开牙关,片刻后才有了被入侵的慌张。但他的舌头很灵活,先是和她负隅顽抗的舌在唇畔纠缠了一番,然后又绕过它去舔舐她的上颌。
好过分,仗着她什么都不懂就来欺负她。孙颖莎的胜负欲总是在奇妙的时候发挥作用,她不甘就如此一直被他主导,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用舌头在他唇齿之间的地方舔了一口。
王楚钦愣了一下,随后的吻变得更加来势汹汹。
吸吮、舔舐、噬咬,孙颖莎根本承受不住他如此猛烈的进攻,节节败退。那只箍在她腰后的手本来是一层防止她中途逃脱的桎梏,现在反而变成了让她能够继续站立的支撑。她敢打赌,如果这个时候他松开这只手,自己肯定会马上被抽干全部力气般地瘫软在地。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或许有一辈子那么久,王楚钦终于再次放开了她。
他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放在腰间,然后又倾下身子把她抱住。
孙颖莎真的很庆幸他们没有开灯,因为她感觉她的脸现在肯定像煮熟的虾子那么红。王楚钦的脑袋在她脸侧蹭来蹭去,发梢蹭得她痒痒的。
说起痒,好像她心里那种没抓没挠的痛痒感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抬头问道:“那你现在算是我什么人?是我男朋友吗?”
“今天是。”他回答。
“那明天呢?”
王楚钦笑着把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回自己怀里:
“明天依旧是你老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