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上）

闻得乡老们相传的说话，不记得何州甚县，单说有一人，姓苏名义，诸事未成，年长才娶。临近不惑，生得一子。妻有个老母，依着女婿活。苏义这人过得勤勉，挑个货担，然已老大，而子未成，因常常暗地里淌泪，分外唏嘘。 世道荒唐，苏义这等走街串巷的更为小心，无奈手停口停，只得日日挑了货担出门，小心三分。 且说苏义每每出门卖货，隔旬回家。家中老弱病小，收拢门户，小心过活。虽闻得战火逼近，惜无处可去，只得一日是一日，祈望那异族人嫌弃本地贫瘠，不来。突闻得五十里外有好汉起势，聚得一干人等，筑了城，打退野人好几次。又说百里外有村庄纠起来，叫蛮族人经常吃亏，常常有人举家投去，他们倒是过得兴旺。苏义也想过去探一探，无奈家中妻子并不许。 “阿弥陀佛，倒是得给戚老爷一天三炷香，盼得他老人家长命百岁，庇得我等。”岳母在家里给那好汉起了生祠，一日三炷香。 只是官家离得太远，官兵竟不如这些好汉与庄稼汉，每念及此，苏义暗想倘若我再后生十年，一定投去，说不准，前程远大。 十年转瞬即逝。这些稀松平常的日子已遥不可及，苏义不再是货郎了，孤寡单身，离家已经百里千里，在军营混了八年有余。妻子女儿都是梦里的人了。 军营里面都是汉子，最热门永远是今日厨房做什么。吃得粗糙勉勉强强混个半饱是经常的事，但偶尔伙食开得太好，也不由令人心惊——苏义这种混得久的老兵实在无法给新兵们泼冷水，那通惯是又有战开，多半是要死人的。 避开那些为了肉沫手舞脚蹈的崽子们，他端着饭食进到帐里，已经有人在里面了。自己坐下来先舀一碗，一一试过，过了半响“将军，进食了。”那站在沙盘边上的人才缓缓走过来来，“今日竟然有肉？” 将军其实是自封的，说叫大王太难听，像打家劫舍的强盗头子。算来起事也有将近十五年，那点匪气早已失去。叫将军倒也合适。“嗯早年我也做过强盗头子，”将军偶尔说笑，“年轻时候去强盗窝里面剿匪，捉拿人犯，一不小心入了伙，倒教我坐了头把交椅，混了大当家。”也太不好笑，冷得很。苏义是万万不敢问“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又流落江湖，那些强盗怎么样了。”心里却痒得不行，别人说起来将军的故事，他东拼西凑倒也听了个大概。说来命苦，二十年前，将军本来是个流浪汉，流落边境，还有些痴傻，住在黄家村的破庙里面。有那积福的老婆子怜他可怜，送些衣物避寒又三餐打点吃食，更有父母心的医者给开些便宜药方，熬了草药给他，竟然慢慢好转起来。教他一二，梳洗起来，换上洁净衣衫，也是个俊秀后生只是没有言语。 后面的不过是个普通故事，流民聚集，全村自保，男丁都得上阵，原来住在村口的后生竟是练家子，几乎所有人都受过他指点。他又是极懂阵法的，带着打退附近几个想要捞点便宜的流寇，又收了好些人口，但是这等时局，人贱如草芥，不得随心，有这等强人经营，总是好过几分。不知不觉，黄家村的名号渐渐不大有人提起，地盘倒是比从前大十倍不止了。他姓顾，众人都称一句将军，通常连姓也不带，显得亲热些。私底下也有人猜他的昔日来历，说他这样的怕是哪个大家之子，流落异乡。但是他素日饮食也不精细，都是跟兵营同吃，或是名将之后也说不得。只是有件事烦得很 ，或者将军有点克妻，一连结了三家亲，未婚妻多是未娶便折去了。后面他便不大提起姻亲大事，倒是三家岳家都跟他亲密得很，视若亲子一般。 “老苏，你唤阿云去送封信，就东边的戚将军是我的旧识，”将军吃罢羹饭，取出来一封信，“若送不到就回来罢了，不可在外逗留太久。” 阿云离得近，听到自己的名字响亮应了，把那信珍重地放入怀中，出去了。 阿云是昔年苏义在路上捡的小崽子，两个人相依为命，这些年都在将军身边过活，倒处出来几分不是父子更胜亲父子的情谊。 ps：尝试写一下二十年后的顾惜朝，二十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他把从前没有想清楚的事情想明白。年轻时候看不清楚的，他跟晚晴是注定要悲剧的。因为他无法从攀附里面得到权力。草根出身的人要掌握权力，应该学岳飞郑成功或者陈胜吴广，要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决心。就爱情不是这个角色的主要色彩，只是增加他身上传奇感的一条支线。再说了演员自己对角色的理想是爱情可以悲伤一点虐一点，但是积极搞事业，永远热血永远中二永远上进。“我是觉得他20年后故地重游，回想过去，有点悲伤”这种说法是不存在的，他不会这样理解角色。 戚少商仍然是对比组，就我曾经非常喜欢原著里面这个角色，在我的故事里面会给他一个大侠的开场以及大侠的结局。但是跟剧版戚少商完全不像，我不喜欢这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