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与罪人——瘟疫战争第十三章

　　瘟疫战争1-11章请参见链接及UP主 archerzz101,第十二章请参见UP主2pai

     勤劳的人们在人行道上发作的安静噪音让德沃鲁放松了下来,他的指挥官们专注的执行着自己的职责.低沉的交谈声和偶尔传来的信息声是让足以激励人心的人类之声,这在帕梅尼奥灰暗的日子里清晰而重要。在离德沃罗斯阵地不到二十米的城墙上断开了一道缺口,但下方用来防御缺口的防线用让人愉快的几何学结构部署,在这一刻似乎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和平笼罩着海峡的另一侧,今天没有更多的坑道需要被解决,敌人们在等待。德沃鲁斯和他的人也在等待。战争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帝国摄政来到了帕梅尼奥

　　

　　当赫卡顿周围的敌人阵地被从轨道上清除时，炮火在远处的山脉上隆隆作响。笼罩在平原上的浓雾令人不安。它们不再是实体,而是冲入了起伏的河岸,河岸在荒地上的运动揭示了被摧毁的城镇，而农场则变成了布满贝壳的泥浆。高空的雾气已经散去，这是敌人来后他第一次看到通往赫卡顿的所有道路。

　　

　　在战前，景色很好。大多数日子里，空气都很清新，赫卡顿也很容易看到。这座城市沿着山坡蜿蜒而下，是大自然艺术上的一道细丝装饰，上方是白色的山峰，下方则是绿色的沃野。人们来到提洛斯的城墙前是为了看见它，看到奥特拉玛的完美，在那里人类和星球在一种可以容忍的平衡中生活。

　　

　　雾气揭露的东西吓了他一跳,群峰依然洁白,而其他一切皆已变化。阿格瑞克变成了有毒的沼泽,被摧毁的城镇惨白如骨,而赫卡顿的命运最为糟糕,从这到那座岛有70公里,这使得那座城市变得渺小遥远,德沃鲁斯不需要再靠近一点就知道它沦陷了。

　　

　　他又举起了他的磁透镜,胜利将是一种挑衅,而不是一种成功的防守。奥特拉玛人可以夺回赫卡顿,但为时已晚，整个帕梅尼奥都需要被焚烧,以洗净死亡守卫的污秽。

　　

　　虽然这些想法是病态的，但他并没有屈服于绝望。他不能。

　　

　　靴子踩过瓦砾的嘎吱嘎吱声使他转过身来面对修女长伊奥朗斯。在她身后，通往高高的海岸堡垒的气闸的外门敞开着，明亮的流明光照进了染疫白天的灰色中。伊洛兰斯摘下头盔，也许这是德沃罗斯认识她以来的第三次或第四次，他看到了她的脸。他期待着见到她的脸。

　　

　　奇怪的是，他想,所有的战斗姐妹都是那么美丽。为帝皇服务，特别是在战斗中，是不应该要求如此完美的美学。他怀疑在她们的选择中有污秽之人操纵的痕迹。

　　

　　伊洛兰斯的白发在她的头骨的左侧扎成辫子，辫子拉得很紧，紧贴着头部，露出了中间的头皮。右侧被剃至皮肤，留下一块空地供大阿奎拉纹身使用。

　　

　　她的脸上有两块伤疤，一块厚得足以把她的唇线弄弯，另一块又细又白，像月亮一样，从额头的一边到另一边几乎齐平。在左边，它变小了一点，变得更胖了，像一只大扁虱，仿佛她被某种巨大的、血腥的力量所认可。

　　

　　德沃罗斯想知道她是从哪里弄到这些伤疤的。他没有问她。他不敢。伊洛兰斯专横而凶猛，一双锐利的黄眼睛。德沃罗斯的印象是，如果他以任何方式赞扬她的美貌，她就会当场自残，以证明她对帝皇的忠诚更为重要。

　　

　　“原体来了，”德沃罗斯说。他的眼睛在伊洛兰斯的脸上停留了太久，他脸红了,“我从最高频道得到了确认。我们将等待救援。”他凝视着港口上空，希望命令有所不同，希望他们出击，向敌人发起战斗。他厌倦了躲起来。

　　

　　的确如此。“帝皇的子嗣亲自来惩罚叛徒，”伊洛兰斯说，令人惊奇的消息，但不是最令人惊奇的。”

　　

　　德沃罗斯把他的磁镜插回了他们的箱子里。磁性锁扣发出咔嗒声

　　

　　“那女孩醒了？”

　　

　　“她是，”伊洛兰斯说，跟我到堡垒里来。我授予你见到她的荣幸。”

　　

　　德沃罗斯跟着她进去。

　　

　　女孩透过毯子偷看德沃罗斯，她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流露出羞怯和自信。他以前没见过它们是什么颜色；可怕的光线把他们遮住了。

　　

　　他把目光移开。那盏灯肯定会烧坏她的眼睛。他无法摆脱空的、发黑的插座的形象。

　　

　　“如你所见，她很好，”伊洛兰斯说。她向站岗的两个战斗姐妹点点头。他们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卫兵在密室里,德沃罗斯注意到而不是在外面。

　　

　　“她没有名字吗？”德沃罗斯说。

　　

　　伊洛兰斯耸耸肩。”细节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这个女孩没有提供一个。“

　　

　　他走到女孩的床边。

　　

　　“这是德沃罗斯少校。他是提洛斯辅助部队的指挥官，也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你欠他你的尊重，”伊洛兰斯不祥地说。

　　

　　“你好，”德沃罗斯说“你真的不是很尊重我，”他说。他不太在乎伊洛兰斯的介绍,”我只是个士兵。我能坐下吗？”他指着床边的椅子。女孩没有回答，他还是坐了下来。她用她那双棕色的大眼睛跟着他。他向前倾着身子，鼓励地看着她。

　　

　　“他们说我必须和你谈谈，但我以为安瑟姆上校是指挥官，”她说。毫不奇怪，奥特拉玛的孩子知道谁是军事指挥官。一旦战争开始，马库拉格从民事法律法规转向军事法律法规，安瑟姆的话就变成了法律。

　　

　　“他死了，”德沃罗斯说。还有博罗迪诺上校，瓦斯科少校，格莱德少校和霍曼少校。他没有细说那件事。

　　

　　“你什么时候负责的？”她问。

　　

　　“几周前，”他说。

　　

　　波罗底诺的死发生在六周前，这是一场混乱。在他们炸毁海底隧道并将敌人冲回对岸之前，在海底隧道下发生了战斗。在他们拆毁敌人的建筑前,上校被敌人的一种生物武器抓住了。德沃罗斯抵制记忆的发展，试图在到达那里之前阻止记忆的重播，他看到了波罗底诺的皮肤融化的方式，他被自己的肺汤溺毙时的样子，以及…

　　

　　现在不行，他想。

　　

　　他笑了,“除非有充分的理由，否则我们不会向平民宣布这些事情。”德沃罗斯向后靠在椅子上。坐下让他的疲惫感悄悄地向他袭来，蹲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力量与他的眼睑搏斗，试图迫使它们合上。他打了个哈欠，把手伸到脸上。砂砾擦在他的皮肤上。他最后一次洗是…他最后一次洗是什么时候？

　　

　　“对不起，”他说,“我累了。”他笑了，好像这很有趣。

　　

　　“我也累了，”女孩说。她把膝盖拉到下巴下面。德沃鲁斯重新评估了她的年龄，大概是14岁。她在言语间似乎老了些。他猜想自己的女儿们现在已经和她差不多大了，一个稍大一点，一个稍小一点。如果他们还活着。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活着。

　　

　　“谁？”德沃罗斯说。

　　

　　“他，”她说。

　　

　　“他”是谁？”他问。

　　

　　她默默地盯着他。

　　

　　“你还记得到前面谁来过吗？”他问。

　　

　　她摇摇头,“我记得那些受祝福的姐妹们在找我。他们来到我们的地下室，说她们听到了我对井所做的一切，我必须和她们一起去看你。”

　　

　　“你还记得净化这口井吗？”

　　

　　“有一点。我记得光。还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移动。”

　　

　　“在那之后？”德沃罗斯问道。

　　

　　“就像平常一样。”

　　

　　“直到今天。当你来到前线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又摇了摇头没什么，直到我在这里醒来。”

　　

　　“是的，”他说城里的情况怎么样？最近我还没有机会进去

　　

　　她耸耸肩。

　　

　　“我会怎么样？”她问。直到现在她才显得有点害怕。

　　

　　德沃罗斯俯身拍了拍她的膝盖。这本应该是一个自然的姿势，但感觉很尴尬，他一做就后悔了。他已经行不通了，从来没有父亲的本事。他的女儿们都有他们的母亲。他很少见到他们。

　　

　　“你会没事的，”他说。他承诺的空洞使他感到羞愧。他不能保证这一点，“你休息一下，”他说。

　　

　　他看着伊洛兰斯。她点点头。他们走出房间。德沃鲁斯面色阴沉，大步走下尘土飞扬的走廊。他在一块破碎的灯板下停了下来。

　　

　　“你到底要对她做什么？”他问道,“我明白把她带到我面前是一种礼貌。”

　　

　　苏必利尔·伊洛兰斯修女的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她不怎么眨眼。

　　

　　”“是的。虽然你是这座城市的临时总督，但在这些神圣和不神圣的事务上，阿得普托斯部长占据了主导地位。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为了告诉你，作为国教武装的指挥官，我将负责监督女孩的评估。”

　　

　　“你打算拿她怎么办？”他重复道。

　　

　　伊洛兰斯把目光移开，在她美丽、伤痕累累的脸下，复杂的情绪激荡着。“有两种可能性。首先，这个女孩被一种神圣的力量所附身。她在城市里的行为表明了这一点，当她净化了井，使不洁之物再次变得纯洁。她记得这些，但还有更多。奇怪的灯光，导弹袭击的预测，以及一个进入我们防御范围的恶魔的毁灭。”

　　

　　“什么时候发生的？”德沃鲁斯关切地说。那女孩在井里的行为几天后就向他报告了。他太忙了，忙不过来。这另一个消息很新鲜，使他大为震惊。死亡守卫带来了一些奇怪的生物，凶残的昆虫，还有像恶毒的孩子那样的肥东西，它们在他们占领的土地上到处游荡。如果他们中有一个登上了岛…

　　

　　“八天前，”她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

　　

　　“不要生气。这是我昨天亲自发现的，当时我要把那个女孩带出这个城市。她的人在我们来之前一直保守秘密。我没有时间传递这个信息。你会记得那次袭击，以及她把敌人的引擎从防线上调回的情景。”

　　

　　那是个玩笑吗？德沃罗斯想。他怀疑伊洛兰斯是否会幽默，”我怎么会忘记呢？”

　　

　　“这些现象与神圣的影响是一致的。”

　　

　　他们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男人穿着肮脏的制服，女人穿着朴素的深红色盔甲。

　　

　　“另一个选择,她是个女巫。”德沃鲁斯说,“那是唯一的另一种可能,不是吗？一个无拘灵能者,或者更糟,一个大敌的走卒。”

　　

　　伊奥朗斯点了点头,“那很遗憾。”

　　

　　“如果不是，她是什么，圣人？”他简直不敢相信。不是在帕梅尼奥。

　　

　　”“我不这么认为。我亲眼看到了神圣的圣塞莱斯汀。我读过圣徒们的生活编年史，他们是以我们最神圣的主，以泰拉的神皇之名，在危险时刻出现的。这是另外一回事。在最坏的情况下，这可能是我们的毁灭。很多时候，有人声称自己是圣人，但实际上并不是。帝皇的敌人是狡猾的。这可能是他们的伎俩之一。伪神在绝望的心中召唤希望，并用我们的信仰来对付我们，我们必须保持警惕。”

　　

　　德沃罗斯眯起了眼睛,”你说了一些奇妙的事情。“

　　

　　”“是的。如果她不是女巫，这也不是一个骗局……”她停顿了一下。

　　

　　“那怎么办？”

　　

　　她不肯说希望推翻理智。事实必须确定。”伊奥朗斯的脸变硬了她必须接受考验。她必须通过Mallefica考试。”

　　

　　“女巫测试？她只是个孩子。这是她应得的吗？”

　　

　　“有人值得这样做吗？”伊洛兰斯反驳道,历史上一些最可怕的怪物都是由孩子们诞生的。清白并不能防止邪恶。感谢我告诉你。你不能阻止我。我不需要你的祝福或许可。我通知你是另一种礼貌。你应该心存感激。”

　　

　　“你至少可以问问她，”他说。

　　

　　“谁说我没有？”伊洛兰斯说。

　　

　　“是吗？”

　　

　　“她同意了。”

　　

　　“她吓坏了，”德沃罗斯说,她可能会同意任何事情。”

　　

　　“有充分的理由。告诉我，少校。如果你处在她的地位，你会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腐败的源头吗？你宁愿干净地死去，还是成为你所关心的一切的毁灭工具？如果她是纯洁的，如果我所祈求的发生了，她可以拯救我们所有人。如果不是，那么我们至少可以拯救她的灵魂。一点点痛苦和一个人必死的躯壳的死亡只是为了避免永远的诅咒而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代价。”

　　

　　德沃罗斯感到不安。阿得普托斯主教（Adeptus Ministorum）的狂热者们的冷酷无情是众所周知的。

　　

　　“当不是你的痛苦时，这么说很容易，”他说，让自己感到惊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孩子的痛苦对他如此重要。

　　

　　伊洛兰斯轻蔑地盯着他看,”我将把我们的发现告诉你。不要干涉。”

　　

　　德沃罗斯很累。他不想争辩，但他的道德观使他反抗倦怠,“姐妹，”他开始说。这是他所能做到的。

　　

　　堡垒震动起来,灰尘从天花板上筛下。

　　

　　“那是什么？”他问。

　　

　　伊洛兰斯的行动速度已经超过了他所希望达到的速度。他沿着走廊追她。她在他面前穿过敞开的防御工事气闸。门在她身后嘶嘶地关上了，他徒劳地敲打着它的控制面板，而它正在循环。又一次震动震动了塔，又一次。

　　

　　气闸门开了，他急忙走了进来,快点，快点，他喃喃自语着，机器在自言自语，不停地检查污染物。第四次地震比上一次更强烈，使他和气闸内的设备都感到不安。他们的工作灯从绿色到红色颤抖着，在震动中又转回来。

　　

　　“纯度保持，”机器说。钟声。外门滑回到了它的外壳里。在它完全打开之前，德沃罗斯在它周围挤来挤去。

　　

　　伊洛兰斯和一群人站在城垛上。他们放弃了职责，朝赫卡顿望去

　　

　　德沃鲁斯及时赶到，看到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光矛攻击从轨道上落下。多个不同角度的光束，可能来自不同的船只。它们的位置很好，而且在时间上离得很近，它们可能是同时发生的。他在灼热的灯光下畏缩。云朵飞驰而去，光束在空中坠落，沉重得像锤子，压扁了赫卡顿腐朽的塔尖。一瞬间就是他们表达基里曼判断所需的全部时间。他们在撞击的噪音到达德沃罗斯耳朵之前就停止了。等离子体放电环从撞击点滚滚而出，发光气体膨胀并消散到黄色的雾中。最后，声音赶上了光线，虚假的冲击雷在平原上隆隆作响。

　　

　　赫卡顿是山上一个橙色的浪花。短暂的熔岩流取代了肮脏的河流。

　　

　　沿着墙和下面的防线，疲惫不堪的人们纷纷摘下口罩欢呼。

　　

　　“瞧！帝皇确实认为他的敌人不值得救赎，并将他们从虚空、地面和亚空间中处死，”伊洛兰斯引用德沃罗斯所不熟悉的文字说道,他怒不可遏，以致所有看见他的人都因他的公义而战栗，落在那些可能是叛徒的人身上，他的意志和行动使杀戮愈演愈烈。”附近有几个人跪下，双手张开，低声祈祷着神皇的神迹。几个最虔诚的人回应这位神圣的战士，请求她的祝福。

　　

　　“回到你的职责上，”德沃罗斯说，在图像消失后眨着眼睛,还没有结束。回到你的职责上来。”

　　

　　伊奥朗斯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原体已经下令，在他来这里之前，我会准备好给他一个女巫的头，或者说是拯救的手段。”

　　

　　她离开了城垛，对着装在衣领上的通讯拾波器大声喊叫，这是她为她的护卫者们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