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照我以火同人】蔓延的火种 第四章
深夜，一轮圆月独放幽光，而星星纷纷隐去身形。
明月倒映在古吉尔古井无波的眼中。他手中攥着弟弟赠他的笛子，就这么呆呆望着静谧幽黑的天，仿佛下一秒就要与之融为一体。
他朝月亮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然而他看不清一切。月光如此皎洁，可竟然不能把他照亮。
他缩回了手。他不敢再动弹，感觉如身处塔尖，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一阵脚步声传来。古吉尔不回头便知道来人。一双纤手举着一支芦苇杆做的笛子，送到他面前。古吉尔竭力克制住回头的欲望，绷紧全身。
“喏，这支笛子送给你，就当赔罪。”
“你没错。”
“你也没错，不用跟我客气。这支笛我做的时间也不短，照着书上一步一步学的。”
“我从来没想过助理还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古吉尔的话语已带了些许颤抖。他终究还是转过身来，望着爱布拉娜。她此时穿着便服，双手端着一支长笛，平和的眼神穿过黑暗望着他，就像邻家大姐姐般温柔而明事理。这个人曾带给他塔拉人未来的美好希望与憧憬，可此刻，他却只剩下惊恐。这不是小孩子看到恐怖的脸时刹那增长的激素所带来的恐怖感。他就像在迷雾中寻找道路，前面的路不见踪影，而身后的来路甚至也迷蒙不可察。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最稳妥的方法似乎只有欺骗式地待在原地，幻想着自己不会很快被黑暗吞噬，熬到光明。
看不清一切的黑夜，一些情绪得以萌芽、生长和爆发。古吉尔的眼神不复平静，曾经坚定面向塔拉人民的心也日渐动摇。他不由自主地后退，语气中满是惊惧：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几个小时前……
“我总结一下，要记住开斯特公爵对维多利亚局面的重要作用。没有一个公爵是绝对的朋友或敌人，他也不例外。当然了，所有贵族都是我们的敌人，但很可能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爱布拉娜停止了对古吉尔的讲述。她眯了眯眼，眸中迸发出光芒。
古吉尔觉得，领袖的这双眼令人着迷。她的眼神锐利又不失沉稳，无时无刻不蕴含着对塔拉人乃至维多利亚人美好未来的愿景。
“好了，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帮我把这堆文件抱过去。”爱布拉娜呼出一口气，不忘夸赞道，“你对政局的把握进步很快，已经能赶上我了，很棒。”
古吉尔默默地点了点头。休息片刻后，他想起今天的目的，开口道：“领袖，我今天晚上就回宿舍住了。”
“我这儿睡得不舒服吗？”
“不，只是……我在这里学习了很久政局的知识，连训练都不曾参加。他们恐怕已经知道我与你共处一室多天，这于领袖的名声不利。”
爱布拉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微扬，望向古吉尔，眼中流露出嘲讽。那嘲讽不带恶意，但十分锐利：“我不在乎。”转而问古吉尔，“你在乎吗？”
古吉尔愣了一下，我在乎吗？
“我……在乎，是人都会在乎吧。”
爱布拉娜现出似笑非笑的面容：“好，我尊重你。”
古吉尔紧抿着嘴，仿佛得到什么赦免般快速收拾东西离开，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他头一次在不是自己弟弟的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慌乱。但他肯定不知，爱布拉娜在他离开后便收起了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微微抬头，掐指盘算着些什么。半晌后，她微微点头，遣人向她的妹妹拉芙希妮通报些什么。
……
爱布拉娜没有回答古吉尔的问题。她看向古吉尔手中那支外行都能明白不可吹响的笛子，语气异常温柔地问：“你这支笛子是谁做的？”
“我弟弟。”
“他有个好哥哥，可惜他不能理解真正对他好的人。”
“不要说他。我明白他的心。”
爱布拉娜发出了嘲讽的笑。她怜爱地看着眼前惊慌、迷茫、孤寂、焦躁不安的男孩，双手一前伸，抱住了他。
“听我的吧。你的一切都听我来指挥。你很想根据简单的命令行事，对吗？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备，你对任何人都这样——但能不能给我开个口子？放下你的戒备，把心交给我吧。”
古吉尔恍惚间对她又陌生又熟悉。幼童时纯粹的信任感重新出现在脑海，他渐渐停止了颤抖。
“很好，很好。”爱布拉娜冲他微笑，“明天，你要和我的妹妹苇草去附近的村落传播她的思想给群众。”
“后天，你来我的办公室，代替我暂时领导深池。我会领着军队，进行与维多利亚军队最后的决战。届时，深池会走出我计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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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鸽了不短的时间。跟我最近私事有关。
下一章应该就是结局了，接着会有一节尾声，然后小说就完结了。
这一章看完可能会有不少疑惑，爱布拉娜出场时间太短，前面铺垫也不足，我规划得太糟糕了。目前我得先把苇草姐塑造个大概再说后面的展开。第二次发文，节奏控制得稀烂，请见谅……
有关“在乎”的描述如果不太理解，可以看一看《月亮与六便士》第50页最后一段。下面是原文：
“有人也说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但这多半是自欺欺人。一般说来，他们能够自行其是是因为相信别人都看不出来他们的怪异的想法；最甚者也是因为有几个近邻知交表示支持，才敢违背大多数人的意见行事。如果一个人违反传统实际上是他这一阶层人的常规，那他在世人面前作出违反传统的事倒也不困难。相反地，他还会为此洋洋自得。他既可以标榜自己的勇气又不致冒什么风险。但是我总觉得事事要邀获别人批准，或许是文明人类最根深蒂固的一种天性。一个标新立异的女人一旦冒犯了礼规，招致了唇枪舌剑的物议，再没有谁会象她那样飞快地跑去寻找尊严体面的庇护了。那些告诉我他们毫不在乎别人对他们的看法的人，我是绝不相信的。这只不过是一种无知的虚张声势。他们的意思是：他们相信别人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微疵小瑕，因此更不怕别人对这些小过失加以谴责了。”
跟本文没多大关系，但挺有意思。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最想写的不是拯救维多利亚怎样怎样，而是古吉尔这个人。他的思想来源是《荒原狼》，而这本书的主角也正好是“叙拉古人”活动中“文先生”的原型。看不懂也没关系，但我依然建议你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