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双镜】破雾（七）
下人房间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龙川问。
“大佐，就在刚才，有人去找他，发现他已经死了。”
“别碰，凶器很可能是小东西，现在还在他身上，别误伤了。”龙川用枪小心翻动老鳖的尸体，在他手边看到了一根针。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杀了他。针上应该是有剧毒，他在摸口袋时不小心被针戳中，于是毒发死亡。他最后接触的人是谁？”
“报告大佐，我们有些人跟他打了招呼，但是没有直接接触，他最后一个接触的人，应该是带回来那个男的。”
“姜斌...一定是的，我还是太低估他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枪响。“保护大佐！”士兵们冲了出去，与黑暗中的影子交火。由于视线昏暗，屋顶的狙击手并没有迅速锁定刺客的位置。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人也十分紧张。没有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严微想趁乱动手，被姜斌用眼神阻止。他知道，仅凭他们两个人是根本逃不出去的。而且姜斌不明白，为什么严微要保护这个陌生女人。
十多分钟后，枪声逐渐停止。刺客已身亡，日军被打死十余人。龙川把刺客的尸体抬到大厅让众人辨认，可是没有人认识这个人。
“很好，看来你们都不愿意承认。那么，我便一个一个的杀死你们，看看这个杀手到底是来救谁的。”龙川把枪指向了李宁玉。
“我不认识这个人，如果大佐觉得这个人和我有关，那开枪好了。”李宁玉异常冷静。
“你这个疯子！”顾晓梦挡在了李宁玉身前。“我告诉你，要是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向情报处交代！而且，你们以后别想在我父亲那拿到一点物资！”顾晓梦急了。
“要是顾船王肯和我交涉这件事，我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绝。顾上尉，我给你个机会，让顾船王亲自与我联系，她们能不能活命，可全看你了。”龙川没想到顾晓梦的心急正中他的下怀。
“还有你，姜先生。我的手下最后一个接触的人是你，而他死于毒针，这种恐怖的毒药和精明的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说，你是不是老鬼？”龙川用枪指着姜斌。
“那个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老鬼。”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来人，把他带到地下室，用刑！”实际上，龙川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他真实的目的。
由于刚刚有士兵战死，所以此时的牢房看守并不严密。严微趁守备松懈，拿出了之前藏下的匕首在火上烤。“你忍着点。”严微要帮许幼怡挖出肩上的子弹。
“大佐，这三个人都承认自己是老鬼了，下一步怎么办。”王田香在声东击西。
“既然姜斌是杀了老鳖的凶手，那他最有可能是老鬼。”
“可是，黄雀的情报是老鬼在这四人中间，审讯姜斌有什么用呢？”王田香发现了龙川的矛盾之处。
“他就算不是老鬼，也和老鬼脱不了干系。不过，你到底想说什么？怕我杀了顾晓梦或者顾船王，你入赘顾家的梦就泡汤了？”龙川反将一军。
“大佐...我哪敢违背您的意思。”王田香明显心虚。
“报告大佐，有电话！”龙川被一个电话支走了。王田香才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紧张的说漏嘴，到时候自己的性命就交代了。
“龙川，你的电报我收到了，可同时，三井也跟我说，你的调查耽误了他的事情。作为你的老师，我自然会帮你拖住他，但是，关于他的指控，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师，学生正在调查老鬼的身份，可是三井却要将嫌疑人带走，我不禁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够了，同样的话我没兴趣听第二遍。你们两个人互相跟我指控对方，我没办法偏袒任何一个人。你作为我的学生，自然应该了解。我目前已经到达上海，明天你来找我吧，我们当面谈。”
“是，老师。”
龙川刚挂断电话，王田香进来了。
“你在偷听我？”龙川表现出不悦。
“没有...大佐，既然目前已经确定许幼怡是老鬼，姜斌也说了她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审问他呢，如果说因为他杀了老鳖，那他又说出许幼怡的秘密，这不是让自己也暴露了吗，我想不懂。”
“是啊，这其中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得撬开姜斌的嘴才行。另外，我要去看看那个神秘杀手。”
两人来到实验室，龙川仔细检查尸体。
“手上有常年使用武器的痕迹，这个人一定是从小便接受各种战斗技能的训练。衣服里没有什么情报，领子下面没有***，这个人应该不是地下情报人员。而且，情报人员里有这种身手的，几乎没有。”
“这个杀手的疑点也太多了。不过，这个人的身份倒是和严微挺像。”
“严微...难道，这个人是来救严微的？得让她来辨认了。另外，严微是个危险人物，我们一起去才行。”
顾家
“刚才一场恶战，不知道是不是姜斌出手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现在我们是指不上他了，潘先生，明天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跟我去和一个人接头。”
“抱歉顾先生，我不想参与贵党的事情。这些天我试图窃听裘庄的电话，但是完全做不到。现在有两个房间亮着灯，既然姜斌有可能已经暴露，那许幼怡大概率已经被抓起来或者被杀了。我妹妹现在有三分之二的几率还活着，但是我怕夜长梦多。如果顾先生还是没有有效的方案，我只能拼死一搏了。”
“我知道。可是，这个内奸一日不除，情报线就多一分危险。当局势失控时，不光是李宁玉，整个地下情报线都有毁灭的可能。”
“那顾先生为何不自己去？”
“因为我需要你偷偷跟着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让我考虑一下吧。”
牢房
龙川在外面听到两人的对话，示意他人安静。
“为什么救我。”
“我怕是出不去了，所以我不想让你搭上性命。”刚取出子弹的许幼怡十分虚弱。
“你真的是老鬼吗？”
许幼怡摇头。
“可你就算把所有的嫌疑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日本人也不会轻易罢休的。”严微本想说，龙川想利用她挖出白玫瑰的秘密，也许龙川有更大的阴谋。只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母亲和我说，要尽自己所能，去给他人带去温暖。这也是我的信仰。所以我要把那些温馨的文字送给每一个人。”
“她很伟大。”
“是啊，她虽然出身贫寒，甚至低贱，但她爱我，也爱着这个世界。”
龙川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站在那里不动了，并且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其他人看见龙川这个样子，没有人敢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龙川才回过神来。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向手下摆了摆手，自己回到房间去了。
顾晓梦房间
“王处长，这么晚了，有事？”顾晓梦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大小姐，现在正是好机会，大佐已经怀疑许幼怡了，只要把她定成老鬼，你就能活着出去。信我的，别再节外生枝了，算我求你。”
“哦？王处长居然还有求着我的时候？你这是在求，自己的入赘之路少些麻烦？”
王田香语塞。
“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瞧得上你，瞧你那副当狗的样子，还真觉得鬼子能给你好处是吧。幼稚。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我要休息了。”
王田香被顾晓梦赶走，于是趁夜晚乔装打扮，偷偷去了城里。
众人内心
龙川：明天该怎么应付老师这一关呢，三井如果栽赃我，那我很难自证清白。得想个办法偷偷干掉三井。严微...她的身手应该不错，可是她会愿意为我做事吗？
王田香：龙川现在已经彻底疯了，如果他把这几个人杀了，那我的一切就都没有了。宝藏在后山，可后山都是狼，如果龙川还在的话，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找，现在看来，最优解应该是干掉龙川。
李宁玉：看来，哥哥猜到了我的意思，于是联系到了老枪。可姜斌应该不是我们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杀老鳖呢？难不成，他是老枪雇佣的杀手？杀手...严微...再结合今天姜斌指控许幼怡的行为，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和严微才是同伴？不过这不重要了，既然龙川拿到了我的字迹，说明内奸不止老鳖一人，另外的内奸一定比他级别要高。可是我研究了裘庄的布局，根本没有办法传递情报。许幼怡的真实身份很快就会被查出来，到时候我依旧出不去裘庄。不如主动暴露，让晓梦把情报带给老枪。
严微：姜斌这个蠢货，居然以身犯险，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那个杀手是白玫瑰的人，应该是保护王社长的，那王社长就是白玫瑰的情报人员了。现在情报人员死了，白玫瑰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也好，让鬼子尝尝恐怖的感觉。
潘汉卿：这些天查了一切能查到的资料，这个龙川肥原的档案居然是空白的，看来他比我想象中更难对付。妹妹是重要的情报人员，如果到了关键时刻，也许顾先生会牺牲自己的女儿换她出来。既然如此，那不如明天就和他去，我相信老枪的决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