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记录06】绝望的梦

做了一个很恐怖很绝望的梦。

这个梦分了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我的视角不一样，也就是每一个阶段的主角不一样。第一个阶段讲的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的故事，但是在剧情的结尾，战争爆发了。第二阶段讲的是一个小姑娘跟着自己的姐姐和哥哥到处逃跑到处躲避交战的危险的故事，她的姐姐就是第一阶段的主角。

然而这几个都不重要，我终点要讲的是第三阶段的梦，主角是这三个孩子里第二大的那位，是哥哥，我就用A来代替讲述一下。

他们三人窝在街边的玻璃窗下，身上盖着一件布满灰尘的羽绒服，A坐在左边，姐姐和妹妹在右面抱在一起。曾在第二阶段中，三个人一同躲避导弹时，被余波波及到，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算好。

可能战争还在继续，没有人会在意路边无人看管的小孩，原本繁华的都市此时早就成了破壁残垣。又一枚炸弹在不远处爆炸，A和其他两人来不及逃跑，紧紧抱在一起，但是这次的炸弹威力小了很多，好像最近战争的炮火已经没有那么频繁了。

A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玻璃窗，他伸手抹掉上面的灰尘，里面看上去是个废弃的便利店，他想着不能再这么不安全了，至少要寻求到一丝庇佑。他趁身后的街道还被各种爆炸声覆盖的时候，强大的精神力支撑他用尽力气砸烂了侧面的窗户，招呼他姐姐和妹妹躲进去，里面一片黑暗，妹妹好像摸到了开关，突然打开了房间的灯。

A大惊失色，立马冲过去关掉那盏灯并且捂住妹妹的嘴蹲了下来。预想中的机枪扫射和炮弹轰炸并没有到来，他们喘了一口气后，A才缓缓到，别开灯。

随后他们找了一点还能吃的食物和水，让自己起码不至于饿死在这里，过一段时间，外面的炮火声越来越少了。A带着姐姐妹妹从便利店后门离开，他们走了很久，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已经废弃的小区里面有一片火光，他们走过去，发现这是一片幸存者的聚集地，大家都很温柔的接待了他们三个，这个据点更像是一片公园，或许还能包括下周围的几栋还能算作遮挡物的楼房。

聚集地里有很多小孩和老年人，领头的首领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女性，她似乎在战争发生之前是做幼师的，她温柔的安抚着每一个人，A和姐姐妹妹三个不速之客也得到了她很好的安顿，跟其他的孩子睡在比较安全的地方。

他们三人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他们已经快把这个地方当家，把这里的人当做家人一样。

首领曾经告诫他们，无论去哪儿，无论跟谁，绝对不能告诉他们你真正的名字，任何人都不可以。

炮火声也早在某一段时间就停止了，加入这个聚集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大多都是老弱病残，首领虽然也很困难，却都努力的对他们进行保护。

只是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首领看上去越来越憔悴，常常让人感觉她要站不稳而倒下去，但是她没有。

只要还有人在，还有人在她身边，她就永远是温柔的安慰着大家。

正在聚集地开始初现规模的时候，A在公园的双杠上面坐着，透过碎石的缝隙观察着外界，他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队人正在朝着他们的聚集地走来。

A立刻喊了首领的名字，正在和几个人聊天的首领听到他说有一队人来到这里时，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安，但是下一秒她就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即便双眼布满血丝也在安慰着A让他不要太担心。

那一队人从A看到的方向走了过来，他们那一整支队伍大多都是年轻人和中年人，并且仅仅是一支队伍，人数都已经非常可观，收拾他们这群老弱病残不成问题。

A坐在双杠上面一眼就被对面的首领看中了，那首领是一个戴着两个大耳环的红发女人，她点了A和另外一个年轻人，说了句带走，便有几个人跟上来抓住A和另外一人想要带走。

首领在后面说你们不能带走孩子，放过他们。

这边的红发女人却不屑一顾的回头拍了拍首领的脸说，你现在这点精神力，我看你还能保护他们多久，到时候你这边这些人……你自己清楚。

姐姐和妹妹躲在安全的角落里，A被架走的路上，他回头望了一眼首领，她的眼中流露出很多情绪，好像这一次见面就再也不能见到了。

我要回来。A这么想。

他也不知道他究竟该做什么，抓走他的这群人是要做什么，甚至不清楚他还能不能活着，但是他就是想要回来，回到那个生活的还不错的地方。

一离开那片区域，周围的炮火声好像又一次响了起来，A不明白，那好像已经和平的那段时间难道都是假的？为什么这里还会有炮火声？

他们穿过一片废墟之后，来到了另一片废墟，领头的红发女人回头戏谑的看了一眼A，走进那片废墟的一瞬间周围有所波动，那女人就消失在了那片区域，A来不及震惊，就被跟着拉了进去。

波动的另一面是一座教堂，教堂高大完整，并无损毁的痕迹，A回头看向外面，外面还是炮火连天，他却听不见任何爆炸声，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绝开来了。

这是个聚集地。

这个聚集地里的人数至少是他们那边的十倍。只是这里的氛围着实有些奇怪，所有人看到那个红发首领，都会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那其中或许还隐藏着一点恐惧，连跪下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虔诚——就好像在膜拜一个神明一样。

A见惯了自己那片区域的温和，大家总是混在一起聊天吃东西，即便是首领也从未有过首领的架子，大家聚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而这里，就像个培养自己信徒的巨大培养皿，冰冷，且无生气。

教堂里有很高的台阶，A那条曾经被炸伤的左腿还没完全好，别人拖着他走他依旧有些疼痛。最终他们停在了一个房间在，红发首领留下了他和另一个人，让其他人回去。

A感觉有些不安。

房间里很明亮，有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桌上还摆着丰富的食物。红发首领站在桌边，露出一副温和的表情，然而却让A感觉到无比冰冷。

"吃吧，桌上的东西都是给你们的，以后你们就是我们的人了。"

另外一个人双眼放光，毕竟这些食物在原来的聚集地里都是想也不敢想，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真的吗？

红发首领笑着点头，当然了，所有的都是你们两个的，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登记一下，你们就可以永远留在这个聚集地了。

另外那人几乎是立刻就点个头，他脱口而出自己的姓名，立刻冲过去吃起了桌上的那些美食。A根本来不及拦住他，他虽然看到那些美食也忍不住咽下了口水，但是他一直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曾经记得首领说过，他们的名字很重要，不能告诉别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目的。

红发首领见他不动，表情竟然有些兴奋，走到他面前仔细的端详，忍不住点头，嘴里念叨着好啊一类的词语。

A依旧浑身冰冷，大脑告诉自己应该远离这个人，但是他做不到，他的双脚仿佛定在了原地。

"如果有你，至少我还能撑二十多年……"红发女人这么念叨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窗边，甚至已经不在意那个吃着东西的男孩了，她冷冰冰的招呼了一声门外的手下，他们进来把那个吃东西的男孩架走了，临走前女人说，随便找个舱丢进去，名字我一会儿告诉你们。

那些人干净利落的带走了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好像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这时红发首领把一张纸放在他面前："写下你的名字，你会得到很好的待遇的。"

"我怎么相信你？"A反问道。

红发首领没接这句话，她话题自传道："你知道我这个聚集地为什么这么安全么，甚至可以隐藏起来。"

见A不回答，她自顾自说下去："因为这里在我精神力的庇佑之下，但这种东西是会枯竭的，这里的人奉我为拯救者，奉我为神，是我一人拯救了他们所有人，我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精神力？"A问。

"精神强大的人，就可能拥有这种力量，包括你们那个破首领，但是她快透支了，又不补充，迟早会完蛋。"

听到"补充"两个字，A突然感觉到一阵耳鸣，他后退了两步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会死在这里。

窗台边上一个不算大的花瓶进入了他的视线，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得回去，他必须回去，他的两个家人还在那个地方。

"好，我写。"

A坚定的拿起那支笔，余光注意到红发首领似笑非笑的那张脸，他下定了决心，刚写下两画，猛的抄起一旁的花瓶砸向红发首领的头，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砸了两三下，不知道是不是太久吃不饱饭，红发首领在他的重击下只是有些眩晕，他趁着这个机会猛的勒住她的脖子，将那支笔抵在红发首领的脖子上。

红发首领很快清醒过来，她笑着说："你想的办法就是这个？"

"我不能死在这儿，我必须回去。"A咬着牙，坚定的挟持着红发首领走了出去，外面人很多，然而首领只是笑眯眯的让他们都退开，放他离开。A拖着受伤的一条腿慢慢走下去，他干裂的嘴唇上也传来痛感，他目之所及的那些人，都紧紧的盯着他，嘴里嘟囔着什么，那些眼镜好似在诉说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他只想赶紧回去，回到家人身边。

站在边界前，A看着围着自己的那群人，知道自己只要退一步就可以离开这里。他把握着那个时机，这时，他身前的那个红衣首领轻声说道："看来不止二十年。"

他没懂这句话。但下一刻他放开首领转身冲出了那片虚无的边界。周围的人想要追上去，却被红衣首领制止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说："早晚他只能回来。"

随即转身问道："新来的那个呢。"

一个随从附耳说道："精神力很弱，抽干了之后尸体已经丢进后面那边处理了。"

"果然不抗用。"红发首领叹气道。

A跑出结界的一瞬间，炮火声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他顺着记忆里的方向跑着，路途并不算遥远，即便还未愈合的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他依然朝着那个方向前进，那应该是最后能够支撑他的一点力量了。

一个意外，一颗炮弹落在离他不远的街道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抛了出去，疼痛从肩膀的地方传来，甚至有些麻木，他的肩膀被钢筋刺穿了，血流不止，甚至左腿都被振的发麻几乎已经失去知觉，但是他内心里的不安告诉他赶紧回去，他必须立刻回去。

疼痛和无助同时涌上来，他莫名其妙的哭了，他只能用一只手臂扶着墙慢慢前进，控制不住的眼泪落在伤口上，那点微妙的疼痛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他看到了那片熟悉的小区外围墙，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已经临近夜晚，那边却没有任何火光。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挪到那边，这边的建筑好像重新坍塌过了一次，他只能找一些勉强能通过的缝隙钻进去，身上的伤擦到周围迸发出几倍的疼痛。

回到熟悉的地方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平日欢乐祥和的聚集地此时一片死寂。

空气中传来硝烟的味道，一股恐惧感蔓延上来，他有些怕，小声呼喊着熟悉的名字，却只有一片死寂回应自己。

他继续向前走去，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什么，脚步顿了下来。

平日里热闹的公园，此时堆满了那些熟人的尸体。

尸体垒成一座小山，流下来的血染红了脚下的石砖，A一眼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和妹妹，耳边的炮火声还在继续，并没有消失。

他又一次耳鸣起来，从来没有这么沉重的往一个地方前进过。他清楚的看到首领的尸体躺在小山的最顶端，她的胸口被一杆长长的钢管刺穿了，还睁着一双眼睛，好像在看着自己一样。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被瞬间抽光了，他靠着那些尸体瘫坐下来，迷茫的望着被硝烟覆盖的天空。

他又一次没有家了。

——END

梦到这里就醒了，自己贫瘠的语言完全没办法复刻这个梦，真的很惨烈，我还省去了一些他逃跑路上的部分，因为记不全了，但是都很血腥就也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