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博士约定终身的史尔特尔在博士走后竟...（下）
文笔渣，剧情崩坏，OOC警告
下篇来力!极其建议配合上篇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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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1.3w+，含刀慎看。
“如那钟情的犀鸟，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它已逝的伴侣，让它们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当故事的最后一句话被博士喃喃地念出时，窗外的阳光阴暗了几分。博士手中的书本被闭合，趁着没人，他揭开了面罩，檀口不时地吐着几缕烟雾。
又是一个忧伤的故事。品味着书中最后那殉情的情节，博士叹道。春往秋复，哪里有什么拆不散的眷侣，也没有什么不灭的烟火。
说到这儿，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日前，史尔特尔对他的倾吐与告白，以及...
那晚的荒唐与美妙，不禁让博士面色赤红。
但自己，能与她这样一直走下去吗...
她是干员，自己是领导。她有着她的过往等待她继续去追寻，自己也有着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自己与这个孤独的萨卡兹少女的终焉会走向何方，也终究是个未知之数。
算了，管他呢...
未来终究是不明朗的。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多做一点实际之事，保留住自己生命中那希望的火种。
博士如此安慰自己道。
正沉惘于思绪中的博士，却被一阵突如起来的叩门声惊醒过来。熟悉的敲门风格，以及那不等自己回复便拧开门把手的熟络操作，
博士已然猜到了来人。
“真早啊...”
博士不禁感慨道，顺便将自己准备的冰淇淋准备好。但依旧没有香草口味的...不知道她是否会埋怨与吐槽。
呆愣愣地盯着那如同史尔特尔牵牛色眼眸的冰淇淋，视线突然被一阵温柔的力量提起。
感受到下巴被轻轻捏起的博士将意识归于自己的视线——
瞳孔聚焦时，史尔特尔那火红的发色与微赤的面容已经映在了他的眼中。她白嫩的脖颈处略带着的几珠汗粒，在窗外明澈的艳阳下熠熠生辉。
“愣什么愣啊，”史尔特尔鼓起了她的小脸，“我的东西呢?”
她有些霸道地伸出一只纤细的手。
“好好好，给你给你~”博士将早已准备好的冰淇淋双手递了上去，“请过目，姑奶奶。”
“哼，这还差不多。”
史尔特尔满怀期待地将那散着冷雾的包装盒打开，随后，有些失望的神情占据了她的面庞。
“啊啊...又没有吗...香草也不算是一个稀有品味啊...”
看着苦恼的史尔特尔，博士不禁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很抱歉啊...走了好几家店，并没有呢...”
博士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史尔特尔看到博士的沮丧，又看了看手中的冰淇淋，
五味杂陈的感觉在胸中翻涌着。
他很累。
他真的很累。
自己为什么还要纠结于他为自己所买的冰淇淋口味呢...再者，她从那鲜紫色的冰淇淋中，
仿佛看到了她自己的眸珠，以及她那充满希望的未来，所有的幸福，都仿佛要融进这杯冰奶油中。
“罢了罢了。”
史尔特尔装作毫不在意地抓着博士抚摸着自己的手，随后，将博士按在了椅子上。
“喂喂...”博士正欲吐槽着史尔特尔那令人不解的举动，腿部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柑蜜与柔软。
他回过神来，史尔特尔已然随意地坐在他的腿上，品尝着甜美的冰淇淋了。
红发少女那曼妙的身姿在凑近了自己的胸膛。不禁让他感到心潮澎湃，心脏狂蹦，仿佛即将脱离躯体的掌控...
“怎么，不喜欢吗?”似是感受到了身后有些拘谨与紧张的气息，史尔特尔轻笑着，又向后躺了几分。随后，玩味地用自己漂亮的眸子盯视着有些紧张的博士。
“啊啊...如果突然做这样的事...确实，很让人感觉到羞涩...”博士气色转红，脸上仿佛冒着蒸汽一般，滚烫而又通红。
“扑哧~”史尔特尔掩嘴轻笑，
“你真有趣，博士。”
随后，她搂过博士的脖子...
阳光又向他们交织的身体处相移几步，映了那二人相接的脸庞。
“呼——今天的冰淇淋真是美味。”
史尔特尔伸了一个懒腰。
博士静静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回味着那湿润柔软的触感，刚刚的害羞缓解几分，取而代之的情感，是眼神中所透露着的宠溺与幸福。
他似乎知晓我所有的苦难与伤痛。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
该多好啊。
史尔特尔曾经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这也是她为什么，现在矗在博士面前，用愤恨的眼神盯着他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为什么!”
“呆子!我们的曾经呢?你都不记得了吗？我们相互许下的诺言呢?我们所希冀的未来呢?!”
“我们...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啊!你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起来，不告诉我?!”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呢...”
“我在你的心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史尔特尔狠狠地揪住博士的衣领，朝着他的面罩疯狂地嘶吼道。她索性将那碍事的面具一把扯下，用恐怖的力量捏住博士的下颚。
博士痛苦的神情与她眼神中的痛苦相融。
她想要再次凑上前去，让自己的唇与博士的相互重叠，但...
不出所料地，博士再一次地将她轻轻推开。
“史尔特尔啊...”
“骗子!”
仿佛天空中有着无尽的坠石将要崩塌，那女娲的造物与功绩都要在此刻灰飞烟灭似的，她感觉到——杞人忧天，或许有着杞人自己的道理。
因为，她的心，她的灵魂，她的一切，都仿佛要被即将塌陷的世界所埋...
她将博士猛地推开，
摔门而去。
最近史尔特尔很疑惑。
博士这个家伙怎么，让自己出战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最近似乎由于矿石病病痛的折磨，在战场上些许会减少几分力量。
但这也不至于成为她无法上场的理由，更何况...
周围的质疑与嘲讽席卷而来。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地方所要将她留住的原因，仅仅是对她力量的觊觎与渴求罢了。
但是,她还不能走。
她也不愿走。
因为...
眼前的男人会给予她答案。
“史尔特尔啊，为你准备的冰淇淋，在这里哦。”
“史尔特尔啊，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会儿...”
很朴素的话语。
但内含的炙烈与深情，让史尔特尔深有所感。
当她在出任务后，享受着自己独有的一份冰淇淋之外，还能够享受博士温暖的怀抱与细语呢喃。
她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萨卡兹。
“博士...”
交杂的雷雨声一遍遍轰击着窗棂。史尔特尔的额上渗着冷汗，心理作用下，她不禁轻轻抱住了身旁的博士。
“怎么了?”身上柔软的触感，以及轻声的呼唤，让博士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噩梦，又是那个噩梦。那团黑影...”
梦魇缠身，眼前的红发少女在不住地颤抖着。
博士赶紧将她环住，
“我在，我在。”
史尔特尔将博士紧紧地抱在怀里。
又是那个令人憎恶的萨卡兹魔族，那团令她产生应激反应的黑雾弥漫在她的脑海。
但只要抱着博士，似乎一切痛苦，都会远去散尽...
她抱的更紧了。
窗外的雷声，也更响了。
“史尔特尔啊，我出去一趟。”
博士向着今天正好充当着他的助理的红发少女招了招手。
“干嘛去?不会又是作战任务吧...”
“不是的不是的。”博士有些慌乱地摆摆手。“一个简单的出勤任务...”
博士的声音渐渐地，有些捉摸不定与颤抖。似乎在隐瞒着什么，又很想说出口。
但神经大条的史尔特尔并没有意识到几丝不对。
博士是不会骗我的!
“那你去吧。等着你。”
史尔特尔又随意地将自己的脚搭在沙发的一端了。对此，博士只是笑笑，在史尔特尔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后，便神色匆匆地夺门而出。
“来晚了，博士。”凯尔希淡淡地注视着眼前神色匆匆的男人。面罩与常常穿着的大衣重新回到了博士的身上。
“抱歉，凯尔希...”
“史尔特尔干员呢?”凯尔希看向博士的身后。照常来说，史尔特尔是绝对会提着莱万汀，跟在博士后面的。
“凯尔希，你也知道的，史尔特尔最近...感觉不大好。”博士垂下了脑袋。
“关心你那萨卡兹小女友是个很好的举动，但是，”凯尔希脸上的清冷丝毫不减，“贻误战机，失去她的力量援助，我们或许在战斗中会很乏力。”
“够了够了。”博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也知道的，凯尔希。保证每一个干员的生命安全是我们的使命与责任。”
“让已经渐趋虚弱的她再过多地参与到这些危险的战事中，无疑是为她增添几分风险。”
凯尔希还想再反驳，但她似乎透过面罩，看到了博士那摄人心魄的眼睛。
似是闪着坚定的光。
忽地，噼噼啪啪的爆响声，从四周的阴影中传来...
史尔特尔的脑海中激荡着不和谐的元素。
尽管身后的沙发很柔软，但这并不能掩盖她心中的不安与彷徨。
博士这个家伙，最近...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用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枕起，史尔特尔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意识更加清醒一点。
“真是没有危机感啊，孩子。”
沉重的声音，又开始轰击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熟悉的声线，让她再次陷入了那似是无尽的梦线。
“你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
史尔特尔再度落入了那深渊。一抬眼，便与那黑影相对。
“你早该想起我的。”黑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你到底再说什么。”
“哦?”
“我有着我不尽知的过去，”史尔特尔垂下眼睛，态度已然没有先前对待黑影那般鲜明，“这，也与你有关?”
“我总感觉，你身上，有着一股熟悉的感觉。也许，是我认错了。”
“不，你并没有。”
萨卡兹魔族头上的那对双角，显得更加夺目了。
“快，快告诉我!”史尔特尔想要上前抓住那团黑影，却又触不可及——黑影不知何时，闪现至了离她稍远的地方。
“变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姑娘。”
“我不能多说。”
不能多说?
但好像，足够了。
无限的记忆，无限的过往，无限的信息。
一齐齐地涌入史尔特尔的脑海...
那日，在离开避难所之后...
史尔特尔如约按照指引，寻觅到了那片树林。身旁的城市依旧在向外输出着那滚滚浓烟，想到自己所失去的一切，史尔特尔不禁为之神伤。
那时的她，仅仅是个无依无靠的少女，一个，失去了了所有，恐惧着苦难的少女。
她要变强...她要变强!
“看来，你很守约定呢，萨卡兹姑娘。”
忽地，在纷杂的树林中，响出了稳闷与粗沉的声音。具有压迫力的语调，令史尔特尔为之一震。
她环视四周。
“在这里。”
她循着声音抬起头。不知何时，眼前矗立起一个巨大的黑影。看不清面容，俨然像一个神明一般，只有那对萨卡兹的双角熠熠生辉。
“你...你就是那个...”史尔特尔回响起之前她所接收到的信息，声音无限地相近...
“不错。是我，对你发出了那声呼唤。”
黑影张开手臂。
“你...也是萨卡兹?”
“可以这么认为。”
“所以...所以...如何使我变强?史尔特尔焦急地凑近那遥不可及的黑影。
但如果让她再做一次选择，
她一定会慎重地考虑她接下来的举动。
她还是太年轻稚嫩了...
“交换。”
“?”
“用你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去交换，让他人恐惧的力量。”
黑影一依旧说着，全然不顾史尔特尔那惊讶与疑惑的神情。
“真的吗?你不会欺骗我吗?”
史尔特尔那急切的神情，映在了黑影那微小难察的双眼当中。
“最基本的道德操守。但是，提醒你，任何的获得，都有代价。”
“我不在乎!”史尔特尔激动了起来，“我只在乎着，我那痛苦的过去，能否在获得力量之后，得到解脱。”
“铭记与忘却的意义，我想，你还没有理解与把握，姑娘。”
“确乎其词。但我，只想变强。”
史尔特尔接下话茬，
“我想要回报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人。”
什么人呢?
她逝去的家人，她的亲友，她的家...
似乎都已迷蒙散尽，也没有什么再去回报的必要。
她所在意的，是那个对她友善的男人....
他救了她。
她理应去拿出足够的力量。
“决定了?”
“决定了。”史尔特尔原本怯生生的的眼神，忽地显了几分坚毅与果敢。
“所以，我会失去什么呢？”
“说出，莫悔。”
“无悔。”
“你的记忆，你的过往云烟。未来的某一天，或许能够重归于你的脑海。”
“什...什么...?”
但现实已经来不及她再思考。
黑影发出了一道法术波纹，悄不可觉地击中了她。她还没有惊叫出声，便...
向后仰去。意识断片。
“愿你体会到爱的美好与生命的珍贵。”
眼前的男人依旧在笑着。
但那澄澈的瞳孔，清秀的脸庞，无限逼近着她所爱着的那个人...
男人的脸，与博士的脸，相互重叠。
“这...这...”
观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史尔特尔不禁错愕。
“很意外，对吧，姑娘。”
史尔特尔没有回答。她依旧看着那天，自己在博士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窘境，自己将那束紫罗兰揣在兜里离去的场景...
“都回想起来了吗?”
“嗯...”
“很抱歉，为你的梦，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困扰，史尔特尔小姐。”
“不...我似乎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过去，牵绊着我的现在。那梦中的梦魇，是我自己的所作所为。”
“时候已到。”
黑影打了一个响指。
史尔特尔的手中，忽地出现了她那把灼火的莱万汀，灵魂中也仿佛，有什么共融进来。
“应属于你的力量。”
“什么意思?”史尔特尔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大剑，上面的火焰，似是比先前更烈了几分。
“我不得不提醒你，博士先生，现在可是有点危险呢...”
“什么?!你说清楚点!”
“竟然没有察觉你的博士先生最近的异常呢...真是神经大条呢，史尔特尔小姐。”
“你...”
史尔特尔还想说话，但黑影拍了拍手掌，
“我会指引你。”
“天凡有限，从此永别。记住，这是我与你的最后一次相见。”
“啊...好痛...”
史尔特尔撑着自己的头，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好痛啊，腰...
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梦...?
手中突然有着异物感。史尔特尔望去，
不知从何而来的莱万汀 在她的手中冒着红光。相比往日，显得更为灼热...
“快走，出门，右转。”
内心深处，不知从和而来的声响，沉闷有力地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语。
忽地，史尔特尔记起了那一切。
那个呆子博士的过往，那个自己的过往，那个他们之间，曾经的羁绊与如今的再逢...
以及...
“博士先生，现在可是有点危险呢。”
心中的一切不安，都得到了证实。
“博士!”
“敌袭，敌袭!”
周围的干员发动了一级警报。身处在中央的博士与凯尔希，显然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博士忽然惊醒过来。
“撤退，快撤!”
他迅速地朝着周围的干员大吼道，随后，将凯尔希推到一边。
凯尔希也迅速地做出了反应，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周围的干员们有序撤离敌人的轰炸。
周围的墙垣残壁，被这冲天的爆炸与火光，震得面目全非。巨大的石块不住地向下坍塌，压陷地面，轰响着。
在阴映影中，周围的箭矢尽出。
看来，敌方趁此机会，打算将罗德岛的这些干员门一网打尽。
博士迅速地将干员们推离那一处处的爆炸中心，而自己，永远是最后一个撤离。
他的这份“博爱”，马上就要遭到报应了。
忽地，一位干员身后的建筑物轰然倒塌，而他，还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身后，不知何处所射出的一道箭矢，穿过空气中的浮尘，趁着爆炸的空挡，精准地向着那名袭来。
“小心!”
博士猛地上前，将那名干员推开。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撤离...
身后的箭矢，将他精准地射倒。
而头顶上方的建筑块与倾泻而下的石尘，将他迅速地掩埋起来。
“博士!!!”
凯尔希撕心裂肺地喊道。
那份不安感，随着心中那指引着自己前进方向的声音逐渐转向低沉，而不断加深。
史尔特尔的脚步更加急匆匆了。
而且，所指引的方向，她远远望去，那冲天的火光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视线，剧烈的爆炸声，让她的耳膜几近崩溃。
该死的，这是一个简单的出勤任务吗？
史尔特尔提着剑暗骂道，但脚底的步伐却未曾减慢半分。
“博士，博士!”
凯尔希疯狂了。她迅速指挥干员们回返，顶着剧烈的爆炸，冲到博士所被掩埋的地界。
垒起的巨石，不禁让凯尔希，也悬起了自己的心。
“快!挖!”
火舌，爆炸，满天飞扬的尘土。
与自己被困的那一日，是多么的相似啊...
“这个天杀的笨蛋!”
史尔特尔破口大骂道。
周围罗德岛的几个形色匆匆的干员，将她的视线引了过去。
“就在附近。”
心中的最后一声声响发出，声音消散。
“快!”凯尔希将自己的Mon3tr释放出去，疯狂地刨挖着那堆积如山的石块。
身后，忽地传出了火焰巨人的愤怒吼声。
凯尔希回头望去...
史尔特尔身后的炎魔，通体燃烧着通红的火焰。她眼中的焦急，即将从她的眼眶中溢出。
她躲过几支飞矢，抢道凯尔希面前，
“老...凯尔希医生，博士呢?!”
凯尔希无言。虽然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萨卡兹少女从哪里冒出，但，
她还是指了指身后的巨石堆。
“博士在里面...”
此言一出，史尔特尔的心，仿佛将要跌落至谷底。天空中的爆炸与坠石好像要波及到她。
博士...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你死了，我可...
史尔特尔拨开凯尔希，指向那似乎高耸的巨石堆——
“挖!破坏掉它!”
顶着周围逐渐减少的流矢，与敌人所减少的爆炸，在火焰巨人对着那冲天的巨石的破坏之下，
一个周身漆黑的人，自那石块所形成的三角架型的结构当中显现出来。他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万幸，由于他所处的位置周围的特殊结构，他没有收到随后所压上的石块的影响。
史尔特尔迅速地冲上前去。
那个她最为熟悉的脸，已然被周围的灰尘浸染得灰黑。
“博士!”史尔特尔唤回了火焰巨人，将博士轻轻地抱起，拍了拍他的脸，
“博士，博士!听的到吗？听的到，就给我一声回复啊!”史尔特尔的泪水即将溢出。
“咳咳——”
将自己喉中所呛着的几口沙尘吐出，
漆黑一片的场景复现光明。
自己好像，被抱起来了...
还有着自己所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挣扎着睁开眼。
史尔特尔那有些肮脏的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你醒了!笨蛋!”
史尔特尔从来不哭。
但她还是哭了。只不过，所流出的泪水，从担忧，转为了喜悦。
“你这个呆子!”史尔特尔将博士抱紧，“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对不起...”
“没有必要了。你没事就好。告诉你，你这家伙要是死了，我，可饶不了你。”
博士虚弱而又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
“可不会。我...可还欠着你一场约会。”
“你这家伙，就知道贫嘴。”
“史尔特尔...痛...”
“哪里?”
感受到怀中的博士正在不住地颤抖着，史尔特尔迅速地在博士的身上寻找着伤口...
一支箭矢，渗入了博士的小腿。
史尔特尔迅速地将其拔出，扔在一边。
“史尔特尔小姐，”一旁的凯尔希将喜悦的神情暂时压制，凑了上来，“此地不宜久留，博士急需治疗。”
怀中的博士被立刻抱走，放在了担架上。
“凯尔希医生...”
史尔特尔拉住了准备撤离的凯尔希。
“请，一定要治好他。”
一旁的博士欣慰地笑了笑。
“好...好痛...”
忽地，身体内部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他几近昏厥...
“情况...很不好。”
“怎么样了?凯尔希?”
病床上的博士看向了正在抽搐着的凯尔希。她手中的医疗报告单，随着她颤抖着的手，不住地晃动着。
“唔...”胸口又传来了一阵如同刀刮针扎的疼痛，博士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怎么了?你还好吗?”
凯尔希立刻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博士。
一旁的医学仪器发出了怪响。
“罪魁祸首便是那支箭。”
凯尔希的语调颤抖着。
博士将自己的小腿艰难地抽出，打量着上面的伤口——虽然已经做过了完善的处理，但...恶化溃烂的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毒药浸染了那支箭。”
“那些烈性毒药，正在在你的身体中蔓延。”
“还没有找到任何能够抑制它的办法...”
“凯尔希...”
“我在，博士。”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凯尔希看向博士的眼神中，有了几分悲恸。随后，她尽力地抑制着自己哽咽的声调:
“我知道了。”
“我会帮助你隐瞒起来。”
他要死了?
眼前的伤口，似乎在嘲弄着他一般。
确实。现在的局势已然很明朗了。
他一语成谶，他的预言最终还是成真了。
但是...
那个一直关心着他的人儿，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她会作何感想呢？
不能让她伤心。
病房的门，忽地被急迫地推开了。
博士还没来得及反应，
史尔特尔就已经扑到了他的怀抱当中。
“你这家伙...真是的，吓死我了。”
史尔特尔轻声地埋怨着，同时将博士向着自己的怀中搂得更紧。
“托你的福，很不错。”
博士故作轻松地回答道。
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怎么样了?”
“很好。”博士展了展自己的腰肢。
身体里的那阵痛彻，随着他的这番动作，而又加深了几分。
但他尽力地抑制着，朝着史尔特尔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哼，那就好。”史尔特尔轻捏了捏博士的脸庞，“你这家伙，作为你骗我的惩罚，你好起来之后，要给我买数不尽的冰淇淋。”
“要是你走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香草的。我记着。”
博士轻轻地笑了笑。
窗外的阳光照耀着眼前的男人，将他清秀的面容映得更为亮眼。
真好啊...
如果她那时候能够意识到不对劲，或许，便更好了。
博士并没有好转。
他似乎骗人了。
但他说过的，他不会骗人的啊...
但是他仍旧在病床上。
而且情况一日比一日糟糕，脸色也一日比一日晦暗。
当史尔特尔每日去拜访博士的病房时，
博士却好像遭受着什么痛苦似的，
抑制着自己的疼痛，与自己摆出那温暖的笑颜。
但...他默默地抓着自己的胸口的手，
被史尔特尔所察觉。
当她想要与博士续续温时，
博士却总是将她轻轻推开，总是找一些莫名的理由婉拒了史尔特尔...
她想要诘问的语言正要出口，
博士总会轻轻地抚着她的脑袋——
“我累啦，史尔特尔。休息一会儿，明天，我保证。”
明天...她已经听过了多少个所谓的明天!
但看到男人那苍白的脸...
她不忍心去将怒火倾泻到他的身上。
她也尝试过旁敲侧击，
但博士，永远没有给予她正面的答复。
她不愿再等。
又是一个平凡的夜。她去拜访博士的时候，他已经静静地睡着了。
或许...找那个老女...凯尔希医生，
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她偷偷摸摸地，顺着走廊内摇曳的灯光，摸向了凯尔希的房间。
凯尔希面对着那情况日益恶化的病历单，五味杂陈的情感蔓延着...
“你觉得，大概...还有多久?”
“我不好说。很可能，不剩几天。”
白日里与博士的对话又一次地回响在了她的心中...
砰——
急促的史尔特尔大口地喘着粗气，闯进了凯尔希的办公室。
来人让凯尔希愣了愣。
史尔特尔可是一个稀客。
难不成...
“史尔特尔干员，你...”
“你快说!博士他到底怎么了!”
史尔特尔将凯尔希的话拦腰斩断。
“......”
早已预料到的结局。似乎过量的隐瞒，已然没有了意义。到还不如，去让眼前的萨卡兹小姐与博士享受最后的一点时光...
史尔特尔愣在了原地。
凯尔希接下来所说的话语，她已经没有再听进去了。一片空白的思绪中，只剩下了那句——
“博士命不久矣。”
什么啊...不可能的...
博士答应过自己的啊...他不可能离开的啊...
他还欠着自己一次约会
还欠着自己数不尽的冰淇淋，
在失去记忆前他赠予自己的花也不见踪影了，她还想去寻回，
他还要陪伴自己度过一生...
好多好多的事情啊...
他还没有陪伴自己去做完...
不可能的!凯尔希这个老女人一定在欺骗自己她要去找博士问个明白!
“唉...”博士习惯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
他又因为疼痛，从睡梦当中惊醒。
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就连罗德岛那高超的医疗技术，也没办法救回...
心中对史尔特尔的愧疚，随着时间的积累，积郁更甚，抓挠着他的心。
是时候了。
“呆子!”
史尔特尔有些粗暴地冲进博士的病房。
“史尔特尔...”博士憔悴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如此虚弱。
史尔特尔抢上前几步。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凯尔希医生所说的，你要死了，”
“都是真的吗？”
“不许骗我!”
她揪起了博士的衣领。
“......是真的。”
“你在开玩笑对吧!”
“很遗憾呢，我没有在开玩笑...”
史尔特尔脑后洁白的枕头，已然被泪水完全浸湿了。乳白的月光讽刺地照向了她，显得是那么的多余。
她此刻躲在自己的房间，顶着浮肿的双眼，眸中高光尽无地，回想着自己与博士的点点滴滴。
“骗子...”
史尔特尔抚摸着自己与博士的照片，
眼泪已然流干。
“吾主...”内心深处的炎魔发声道。
“谁...谁让你出来的...”
炎魔并没有理会，而是从史尔特尔的背后钻出。
“吾认为...”
“博士的隐瞒，只是不为您徒增烦恼，不希望您受到心理上的任何一点伤害，”
“既然...他以温柔待您...而您，又何必纠结控诉他的隐瞒...”
“他骗了我，”史尔特尔的语气，底气已然尽失，“对，他骗了我!”
“不必如此，吾主。”
“与其在这里因他不不得已的善意欺骗而痛苦，不如...”
“好好地去享受与他最后的时光。”
“毕竟...根据吾最近所听说到的情报来看，”
“博士，很可能没有多少时日了...”
炎魔化开。
又留了史尔特尔孤身一人。
好像，有几分道理...
为什么...她当时会因为愤怒与失智，对自己所爱之人，恶语相向?
如此冷静的她，是不该犯出这样的错误的啊...
她抹去眼泪。
博士已经哭了很久。
他紧攥着身后的床单，崭新的布料已经被攥破了。他恨着自己的无能，恨着自己不能躲开那支该死的箭，恨着自己不能去给史尔特尔一个更好的未来，
恨着自己，不能与她相伴一生，不能与她兑现自己的诺言。
不能一直地看着她的笑颜走下去...
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捶打，枕头已然陷出了好几个巨大的凹洞。病痛的折磨下，博士意识尽无。
身旁，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柔软与温暖，将他包裹起来。
真是熟悉，那身上所散发着的，紫罗兰的馨香。
他情不自禁地将面前那柔软的物件抱在怀中。
“博士...”
史尔特尔那清冷的声调已然被他辨别出来。
“对不起...”博士的意识恢复了一些，喃喃道。
“不，是我不对啊...”史尔特尔向着被窝中的博士靠近了几分，“如果我是你，或许...我也会做出与你一样的选择吧...”
“不需要在意了，一起睡吧，史尔特尔...”
“等下，博士，有件事情，你必须要知道...”
“哦？”
“谢谢你对我曾经所伸出的援手。没有你，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博士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佳人，
原本哭红的双眼，此刻却只是闪着温柔的光。
“呼——我还活着。”
清晨的露水顺着微张的窗户，将最为清新的气息赠予相拥的二人。
博士拿起终端，向凯尔希发了几条消息。
“你所做出的贡献，罗德岛永远会记着。”
“去吧，去和你的萨卡兹女友享受你最后的时光。”
“剩下的，交给我。”
老女人，难得温情了一次嘛...
脖子突然被一阵柔软所环。
史尔特尔将自己的胳膊温柔地环在博士的肩胛。
“在想什么呢？”史尔特尔笑了笑。
“在想...如何给你一个更好的约会。”
“什么啊...这种时候，安心养病，不要进行过多的大动作，才是更为重要的吧...”
“我可从不食言。”
“用词不当啊，博士。”
“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食言一次，我相信史尔特尔小姐是一定能够原谅我的。”
身旁史尔特尔那如同白天鹅一般的泳装，以及今天这令人舒爽的天朗气清，不禁使博士的思绪又回到了那日——那美好的一日，那见证着他们相爱的一日。
照常的香草冰淇淋。史尔特尔本想自己去买，但...
“我去。约会可不能让女生出手。”
看着有些蹒跚的博士，原本想要搭一把手的史尔特尔，被博士婉拒了。
眼前依旧是那熟悉的香草冰淇淋。博士没有忘记，也没有售罄。
但，只有一份。
“我就不吃啦。”
史尔特尔半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默默的品尝着那份香草冰淇淋，
但她所品尝到的，甜蜜的气息烟消云散，只有无尽的苦涩充斥在她的口中。
博士静静地看着史尔特尔，脸上的微笑未减半分，虽然...他依旧承受着那刺骨的疼痛。
“笨蛋，为什么都要死了...还能够笑得出口啊...”
史尔特尔从不喜欢哭。
但为什么那份所吃下的冰淇淋里，混杂了几分咸涩呢？
大抵是那海风所裹挟而来的气息吧。
眼前的博士，忽地，向后仰去。
“博士！”
史尔特尔惊叫道，丢下手中的冰淇淋...
“我...我在哪里...”
博士想要起身，却被轻轻地按了下去。
“一处...我在来到罗德岛附近时所临时休憩的木屋。”史尔特尔守候在博士的身边，尽力地压抑住自己哽咽的声调，任凭自己的泪水与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一同倾泻。
身旁这已经有了点潮湿气息的屋子，她已经尽量地打扫干净。
将那唯一的一床她曾用过的褥子，轻轻地盖在博士的身上。
“史尔特尔啊...”
“你可以...抱抱我吗？”
博士恳求道，脸部表情，由于疼痛而扭曲起来。
史尔特尔并没有多话。她钻进被窝，将自己与博士紧紧地相贴。
“好一点了吗？”
“我想是的。一起睡吧，史尔特尔。”
“等一下...”
博士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唇吻，已然从自己的脸上落下。
“这样...我身体里的毒药...”
“我不在乎了。”
“不，你不能因为我而失去生命。我不能够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行动。答应我，去找凯尔希医生...极为微小的量，只要在几天之内快速分离出来，还是...有生还的可能的。”
“...我知道了。”
无言，夜幕，尽落。
时间停止了跳动，只剩下两个相互依偎着的人儿。
又是一个雨天啊...
一个令人烦躁的雨天。
滚滚轰雷，漫卷沙尘，震碎人的耳膜。
史尔特尔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
“天亮了啊...”史尔特尔看着那窗外的一团迷乱的风景，与那晦涩的暗天。
似乎，也没亮。
“喂喂，博士，该醒了。”
她推了推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
奇怪的是，男人依旧保持着那安详的神情，一动不动。心中不好的预感逐渐升起...
难道，她最害怕的事情，终究是要发生了吗?
“喂!呆子!该醒了!你可不要吓我啊!”
史尔特尔推动博士的力道有些大了。
随即她所感受到的，是那温暖有些不如从前的，陌生的触感。
男人的身体，已然有些冰冷...
“博士!”
史尔特尔将博士的胸膛，贴近自己的耳朵。
很安静呢。静谧地可怕啊。
窗外的雷声，又轰然地予了世间那猝不及防的一击。
雷雨羼杂，霆击黯淡天涯；树响叶离，风号林深荒葭。喧豗风雨，拂走了那光明洞彻去，独留了那苦烟幻梦来。
素晴的苍穹早遗失了那缤纷绝艳，独独予了世间那令人胁息的暮雨。木门坍圮，雨不再恩泽纷靡可笑的世间，也不再滋润史尔特尔的心田。
一切的一切暗示着史尔特尔，世间纷杂，不过是她那黄粱一梦，俯仰之间，便流泻于这令人生厌的一方苦雨。
但那怀中仍存留着温度的人儿，依旧是那么的真实可感，睡颜也仍迷蒙着让史尔特尔为之疯狂的光。
但只剩了那草木零落衰条，生命流散不复。遭了那天年不测，零落山丘，
为了罗德岛，将自己燃烧了一辈子的博士，
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结局吧。
扪触着自己的脸颊的手掌，已然僵硬而又冰寒。而远处那似是鎏金的莱万汀，是如此地滚烫...
锋锐的刀尖已经指向了自己，史尔特尔的身体由于烈性毒药的作用，也在不住地抽搐着。
死?我会死吗?
一个她的大脑似乎从未触及的领域，正悄然地侵蚀她的思绪。
没错，死。
让自己的躯体归于天地万物，让自己沉眠于尘埃之中，归于寂静，重新回到那周而复始的物质循环中去...
她曾恐惧死亡，渴望救赎；她曾痛恨死亡，痛恨它夺走了自己最爱的人。而现在，她却踟躇于死亡。
自己的额角处所渗出的一珠珠汗粒，是因为疼痛...还是对死亡的担忧?
似乎，无所谓了。
好像脑海中有着无数的场景纷杂闪烁，在她的面前走起马灯。
与博士的初见，与博士的相熟，与博士的共舞，与博士的依偎，以及...
相别与曾经。
他们的故事，如同一个闭合的环一般。
史尔特尔从来不哭，
她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一行清泪，从史尔特尔的眼角，悄然滑落。
史尔特尔抓住了莱万汀的剑柄。
颤荡的手掌并没有抓稳淬自火焰的大剑，随着窗外时不时的雷声轰击中不断地震颤。
还是第一次，将那锋锐的刀尖对准自己呢...
“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那锋锐的刀尖，不要对准你自己...”
“我会去陪你...直到我那生命的终焉。”
“你这个呆子!你可不许死啊!你拍拍屁股走了，我咋办?”
............
生命与记忆的意义是什么?
存留与失去，到底哪个更好?
倘若记忆是毫不存在的，或许自己会少一点痛苦?
亦或是自己没心没肺地，继续去在这片泰拉大陆上漫无目的地流浪...
永远也不要遇上眼前的这个大笨蛋。
那可多好。
还有他赠一束紫罗兰仍未寻回...
还有很多她的男人所未买到的香草冰淇淋，她还没有品尝...
还有还有...
该死的，怎么什么都和眼前这个闭目养神的男人脱不了干系呢!
看来，
自己也是个大笨蛋呢...
中了这家伙身体中的毒药...自己似乎也已命不久矣。或许，她还有回去寻找凯尔希的可能性，但...
她情愿去当这个傻子。
独属于博士的傻子。
“我来找你了，博士...”
“让你这个家伙骗我。所以啊...我骗你一次...也是无所谓的吧...”
“你这家伙...等着我。等到了那黄泉之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噗哧”——
雨纷纷，血色之花随着雨深云凝，
绽开在了莱万汀的刀尖。
那相串联在一柄剑上的两具躯体，
或许...是他们曾经相爱过的证明。
疑惑地看向周遭的重重迷雾，
从噩梦与疼痛中，头戴面罩的男人醒了过来。
周围除了洁白胜雪的雾霭，并无多余杂质。
“什么啊...”
似是有着无尽的淙淙水波流入他的脑海，无尽的思绪与落寞令男人惆怅地望向无际的远方。
凝睇至远方的目光，缓缓落下。
“我...好像...”
红发少女那悲怆的神情重现于他的心海，眼角的泪水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史尔特尔...”
博士跪在地上，将那碍事的面罩奋力扯去，双手掩面泣道。
死亡让他们阴阳两隔。
但这也不是博士想要达到的结局啊...
烟雾尽散，回荡着的，只剩下了一个断肠之人，那泣血般的悲痛呼号...
“瞧啊，报应，还是来了...”
空灵沉闷的声响杂糅进了博士的哭泣声。
博士抹去眼泪，警惕地环顾四周。
“谁?!”
“不必寻找。我就在你眼前。”
博士猛一转头，刚刚的那片空地，不知何时，便出现了一团迷蒙的黑影，与周围的白净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对双角，预示着来人的身份...但这淬自地狱的恐怖生物，出现在了这种地方，是博士从未想过的。
“你是...”博士暂停了抽噎。
“哦?史尔特尔小姐没有向你提起过我?真是奇事。”黑影让人难以捉摸地晃了晃。
史尔特尔...
他明白了。
“你就是...那个...”博士反应过来，心中的郁结与不快尽数地化为愤怒与恨意，“你...为什么要伤害她...”充血的大脑，迫使他挥出了一发集着怒意与对世界不公的愤恨。
“不要着急，博士先生。”黑影不慌不忙地躲过了博士迎面而来的拳击。当博士准备挥出第二发时，
祂立刻从自己的兜中，掏出了...
一束萎蔫的紫罗兰。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熟悉物件，博士怔了怔。感受到眼前的黑影并没有将那只举着枯花的手收回的意思，博士不禁抓住了那只虚无缥缈的手，将内含的花柄小心地接住。
随后，呆呆地将目光驻留在那束枯萎的紫罗兰上...
他的眼泪，又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了...
“唉...”黑影竟发出了一声叹惋。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黑影喃喃道。眼前那痛苦的博士，看来并没有什么让祂继续将事实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这种事情，祂早有预料。祂本也无需对此多做评价。
但祂，依旧对这份忠贞不渝，报以最诚挚的礼赞。
史尔特尔那个孩子，到底让祂失望了没有呢？
祂提醒过她，但木已成舟。
似乎，也不错。
另一种形式上的团聚...
“瞧啊，她来了。”
此言既出，博士猛地抬头。攥着那花梗，眼前的黑雾已然不复存在。
但远处，似是有一道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萨卡兹少女的双角，于那虚幻中显现出来。
“终于找到你了...笨蛋。”
凯尔希不安地看向墙上的钟表。
一时二十二分，时光正在静谧地流淌着。
有点水了。
但我已经尽力地将每一个细节都做好，咱的时间也有限啊...不喜轻喷。
求个三连各位，对我很重要啊...
蟹蟹你们（给心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