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夜莺X女局】《我永远的副官》
“那我还能吃到草莓糖果吗？” “你跟他们都一样！虚伪又恶心，自以为自己是所有人的救世主。”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应该快点……逃出去……” “救……救救我……” “你手上的枷锁，是对我们最大的束缚，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没有平等过。” “被他们赶鸭子上架的局长啊，你当真可怜又可悲啊，哈哈哈哈！” 她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眼前站着好多人，奇怪的话语从她们口中讲出，她们各个看不到脸，只有模糊的轮廓伫立在面前，她们都带着莫大的怨恨，口中不断说出让人头痛的话语。 她一退再退，踢到石子，往后看去是万丈深渊。不能再退后了，然而那群人还说着奇怪的话诡异的靠近，她们唯独腿和嘴在动，像是行尸走肉，距离局长越来越近。 埋怨、责怪、愤怒、无奈……似乎还有……错愕？ 她们贪婪的抓上了她的肩膀、她的她的臂弯；缠上了她的腰身、她的大腿，在其耳畔用以撕裂的声音说着些她无法听懂的言语，她只知道那些语句中掺杂着无边无际的痛苦，如同其脚下万丈深渊般无底无垠。 只觉得那些哀怨快吞噬了自己残存的理智，她感觉身体越发沉重……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了眼前的黑暗，两束光毫不客气的穿入黑暗，然后那些黑暗的墙壁逐渐开裂，光束闯进来的越来越多，却又都是诡异的红色。 “不……” 她说不出后面的话来，缠着自己身体的她们却已经开始消失，她快看清她们的脸了！快了…… “局长。” 从光束处突兀的传来一个冷静沉稳的女声，她猛然睁开眼睛，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好一会儿眼神才对焦上。 只见一个高挑的女人举着双枪挡在面前，她穿着一身制服，带着帽子，动作干脆利落，打完眼前的怪物之后一把拉起局长，动作虽快却不失小心翼翼。管理局内日常有个禁闭者失控，同时还放出一部分怪物，局长赶来时被从天而降的杂物砸了个正着，于是昏了过去，好在夜莺救场及时。 那现实场景与局长初遇夜莺时类似，只是这次她做了个可怕的梦。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做梦的。 自相处以来，局长便觉得夜莺是个很可靠的人，事无巨细面面俱到的照顾、利落办事一丝不苟的态度无一不让局长敬佩。那个人总是穿着危机管理局的制服，左手带着一个皮质手套，右耳有个风格不错的耳环，她的头上别着两个简单的黑色夹子，夜莺总是拿着文件，往返于各个设施建筑之中。 只是一开始局长并不信任眼前这位副官。毕竟她是上面派来的，而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本身的身份就很有疑点，起初的局长无法坦诚相待。 但局长并不愧疚，因为夜莺实际上同样不信任自己，无论局长派出怎样的指令给夜莺，夜莺都会留一手，而局长也根本无权责问。 就这样与这位可怕严肃的副官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局长发现其实夜莺也还不错。自己惹了事儿的时候，夜莺会帮着打圆场，在报告书上动手脚，一起向高层瞒天过海……局长对夜莺有了初步改观，同她说谢谢的次数逐渐增多。 局长上身的墨绿色偏黑的衬衫外套着一个米诺斯危机管理局发下来的风衣制服，左边别着工作证，她总是喜欢把这外套当斗篷，只是挂在肩膀上。 这日她冲了一杯咖啡对着某位禁闭者的问题犯了难。 【禁闭者卓娅，一日内连续弄坏三辆机车，其中有一辆还没还完贷款。是限量版的特殊型机车。】 “……靠。”听多了海拉的文明发言，局长也忍不住说了一嘴。 她掏出钱包看了看自己的狄斯币，然后欲哭无泪的收了起来。 夜莺副官正此时从门外走进来，她把一叠文件放在桌面上，动作明明那么迅捷却又没让桌面产生一点波动，那盏咖啡安稳的躺在桌子上，未荡起任何涟漪。 “局长，这几位禁闭者已经派遣进行任务，至于门外，切尔西伯爵仍然嚷着要包养您，开尔文想要在厨房内添置一些设备，夏音要卸掉您胳膊试试她新发明的机械臂，迪蒙的盾牌屡次被偷，艾米潘整日喧嚣打扰到了其他禁闭者的休息。除此之外还有……” “打住打住！”局长扶了扶额。 听到这些，她简直要疯。正如艾恩所言，这所谓的米诺斯危机管理局，除了不杀人以外，就是缩小版的辛迪加，各种奇葩都在其中，不胜枚举。 她叫夜莺靠近自己一些，然后请教了一些问题，等问题解决之后，又疲乏的看向夜莺：“你好像都不会累，脸上没有任何疲惫的表情，但明明一直在辅佐我做些麻烦的工作。” 局长自己也不知说出这句话的自己究竟是在好奇夜莺为何能保持那样好的状态，还是因为有些许心疼她的恪尽职守、兢兢业业。 “这是我的职务，作为您的一级副官义不容辞。请不要岔开话题，这些文件您还需要处理一下。”说着夜莺又递过来一些。 一级……吗？ 嗯，铁面无情冷酷副官，笑都不带笑一笑的。 “好吧……”于是局长继续埋头工作，夜莺仍在一旁，时而监督；时而帮忙。 工作到了深夜，局长打着哈欠终于搞完了今日份的任务。她伸了个懒腰，不小心弄掉了外套，夜莺走过来捡起，贴心的拍掉衣物上的尘灰，并嘱咐道：“局长，请您注意一些，这毕竟是管理局的制服。” “啊好。”行事作风都有些莽撞的局长很听夜莺的话，她把外套挂在椅子上，然后转头托腮看着自己的副官：“夜莺副官，能不能伸出你的右手？” 夜莺如实照做，但带着疑问：“为什么不能是左手？” 只见局长把夜莺的手用自己的双手轻轻抓起，小心翼翼的贴到脸上，局长因为温度顺势歪了歪头，沉默半晌才道：“你那左手上的皮质手套，可没有人的温度。” 局长蹭了蹭夜莺的手，不知为何她很享受这样被摸脸的感觉，很温暖—— 帽檐遮住了夜莺的眼睛，局长也不抬头去看，她只是说：“我以为你会立马抽回手拒绝我，但你没有。” 夜莺的耳根微微发红，神色却还是严肃的：“……如果这样能让局长消除一些疲累的话。” “唔……”局长总觉得这句话不是很对，但她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暂时就含糊了过去。 夜莺见也够了，试图让局长放开：“好了局长，您该休息了。明日工作不少，何况您还需要外出任务，所以即使是休息这样的事情也耽搁不得。” “……明白了。” 局长还在办公桌上，她拖着下巴目送夜莺离开，关门时局长对上了夜莺的眼睛，那初识时满是谜点的双眸似乎正在清澈起来。 关上门后的夜莺副官靠着门发了会儿呆，她紧攥着文件，右手却覆上自己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又有些懊悔，夜莺甚至认为这样的背后举动都是逾矩。 局长对此一无所知。 她困死了，倒头就睡，全然忘记夜莺说要好好睡到床上去的嘱咐。 隔天起来，腰很痛，或许是睡相不好的问题，也可能是太缺乏锻炼的缘故。 夜莺习惯性皱眉：“局长，您又——” “对不起啊，夜莺。”局长挠了挠头，对不起与谢谢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 见局长示弱，夜莺也不好说什么，她叹了口气，继续一如既往的工作。 眼下局长需要外出，赫卡蒂和海拉仍旧跟在身侧，管理局的水管子又废了一个。 于是夜莺管九十九要钱去了。 任务途中局长不敢心不在焉，她努力完成工作后回来休息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赫卡蒂走进来拉住局长的衣袖，胸前的画册格外显眼。局长会意，稍微底下身板温柔问道：“今天画了什么？” 哪怕初次见面的时候赫卡蒂那样可怕，可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在现任局长对禁闭者的态度之下，赫卡蒂感觉开心了很多，即使她从不言说，梦魇也都会不经意间暴露出来。 谁能想得到，这和一开始差点抹掉海拉脖子的人是同一个呢？当时就连局长也都发怵。 赫卡蒂拿出画册翻开给局长，那一页是局长蹭夜莺手的画面。 ………… 局长当场石化，并问赫卡蒂如何看到。 赫卡蒂歪了歪头，表情不变的说出：“门虚掩着，我看到了一点。局长，是我不可以看吗？” 局长捂着脸也抵挡不住羞红的面庞，一时间羞耻感上头：“倒也不是不能看，你画的蛮好的……” “我能往后看一看吗？” 赫卡蒂乖巧的点点头。 局长往后翻去，一连十多页，都是自己跟夜莺有关的内容，而且大多都有肢体接触。其中还混了一张个人局长肖像，旁边画了好多夸张的玫瑰花。 局长心中不禁想：赫卡蒂这孩子从哪个犄角旮旯捕捉到的？？完全没察觉？？而且怎么都是夜莺，我和她最近有这么多肢体接触吗？？ 她越想，脸也变得越发滚烫，最终把画册合上，好好的夸了赫卡蒂几句之后，躲进办公室。 “欢迎回来，局长。您的任务在桌子上。” “……！夜莺，你吓我一跳，你怎么在这？”局长以为办公室里没人，着实被夜莺忽然的清冷嗓音吓了一跳。 夜莺歪了歪头，手中的文件晃了晃：“我来…辅佐您的工作？” 是哦，反观问夜莺那种问题的自己才是莫名其妙。 “介意我放歌吗？”局长伸了个懒腰，试图转移注意力，她疲惫的走到老式唱片机前，才想起询问夜莺。 夜莺没什么意见：“局长自便。” 于是局长从旁边拿出一个黑胶唱片，然后把它放在唱片机上，再将唱针缓缓放到唱片上。 声音由小逐渐变大，A小调的致爱丽丝响了起来。 aabaca的结构，回旋曲式的乐曲在办公室里回荡。亲切又淳朴。 “……夜莺局长。” “……” 夜莺无动于衷，不知是不是没有听到，反而是局长顿了顿。 “夜莺，你没否认呢。” “呃？抱歉局长，”夜莺其实听到了，但碍于手中文件要看，一心二用之下没能对局长做出反应：“我在看今天的维修单，没有听清。” “噢…”局长凑近夜莺：“你不觉得吗？一直以来，很多事情都需要你来把控，文件也好报告也好，而你却称呼自己为副官？我只空有个局长的名号，管理局好多事情看似是我在管辖，实际管事儿的是你，而我唯一能成为局长的理由，是不是因为……枷锁这个能力？” “……”夜莺缄默不语。 “你比我更适合局长这个名号。”局长笑眯眯的看着夜莺，转瞬即逝的是一抹忧伤：“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总是有种感觉，总是认为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这短暂的一切到最后都会离她而去，坚决而果断的离她而去。“刚出生”的她迷茫无助，如今的她迷惘无奈，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明白到最后自己会走上什么路。 夜莺看局长皱着眉，赶紧说道：“我永远是您的副官。” “是吗？那好吧，我永远的副官。” 永远的，副官。 “局长，近来您似乎有些多愁善感，是心情不好吗？”夜莺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扣上笔帽之后放在桌子边缘：“自您上任起，禁闭者的抱怨少了又少，恶性逃跑事件也几乎为0，不得不说局长您很有管理她们的潜质，所以您在担心些什么呢？” “……在我之前的局长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还是说，我是被重复利用的？” 她忽地想起自己一开始“出生”的地方，那个疑点重重的地方。 夜莺沉默半晌，局长摆了摆手又说：“那之前就连自愿留在这里的赫卡蒂也都是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笼子里。夜莺，你是真的很好没错，可是如果没有我，那你是不是会继续把她们关在那种地方？如果你成为了禁闭者你希望自己如此吗？” “……” 可能是最近太过疲惫，情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本来还算有些暧昧的氛围，说着说着，硬生生让局长的口吻中带了些责备。而夜莺副官只是轻轻咬着唇不说话，帽檐低下挡住了那双碧绿的眸子，看不出神情，但局长却能在这气氛之中感知到对方的自责。 但是也不能怪她。 局长还真没凶过夜莺，她愧怍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用这个语气对待你，我最近太累了。” “没事，您怎么对我，也没有关系。如果您觉得这样可以解压的话，我不会介意被您责备。”
“你，你不要总说这种话，不要说。”局长抱头有些苦恼。 夜莺副官抿了抿嘴，她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她想说什么呢？ 她想说，自己其实也想成为禁闭者。 可这个想法对于一个副官而言也太不成熟且太危险了。 只不过是因为在夜莺看来，局长将所有的温柔善意都给了禁闭者，与她们的相处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甚至信任过度。夜莺，也想要这样的待遇。 她是严肃的副官，可她不是机器人，她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有些冷淡。 可惜以夜莺的身份注定了她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 最后，所有想说的话语都哽在喉咙里，然后过了许久那些辛酸的话语化作一次无声的叹息。副官小姐，连在局长面前叹个气都不会出声，也难怪局长总是误会夜莺，以为她冷血，没有太过起伏的心情。 可即使如此，局长也对眼前的女人颇有好感，二人互相心中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她们没有太多试探动作，只是由心而发，无意间有了点暧昧的意思。 这几日频繁做梦让局长坐立不安，那些残破的傀儡总是会在自己梦中，用亲切的禁闭者的脸来对自己说些胡话。 很巧的是，每一次醒来，都是靠夜莺。她简直是及时雨。 “夜莺，你最近出入我办公室有些频繁了？”局长半开玩笑死的笑着对夜莺说道。 她心想，接下来夜莺一定会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让局长不要胡思乱想。 结果，夜莺没有。 夜莺只是尽可能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有点担心您的状况。” “啊…”局长怔愣了下，然后很快替自己找到了个非要被夜莺关心不可的理由：“毕竟我这个身份还是MBCC的局长呢，你们还需要我，我当然不能倒下，谢谢你了夜莺。” “不。” 局长的动作一滞，木讷看向夜莺：“嗯？” “您说的并不错。但…我只是真的想关心您一下，不是因为您的身份……” 局长认为自己听错了，她的动作还保持原样不动：“……？” “如果您觉得带有私情去关心您，让您不爽的话，我会克制。” “别，别克制。”局长眼睛亮了起来：“我不介意，我很…很喜欢。” “喜欢…？”夜莺眯了眯眼。 局长咳了两声，手慌乱的碰掉了笔，她急急忙忙捡起来，却又不敢抬起头看向夜莺的眼睛。 “啊对了。”局长忽然想起前阵子的一件事情。 那个时候局长拿着咖啡杯各个地方巡视，其实多少有点摸鱼的意思。然后她在训练室听见了夜莺在训练。那可真是不可多见的景象，一般情况下局长每日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机会一看，何况还不是禁闭者而是自己的副官在训练。 她瞧瞧扒开门缝看去，夜莺正在疯狂的打击沙袋，眼神中露出恐怖的锋芒，那是局长从未在副官那里看到过得。副官的眼睛很大很漂亮，即使再严肃，也无法与凶恶挂钩，可私下里训练的副官却…… 局长能读懂氛围中的味道，这股味道与气愤很像。局长一愣，该不会是自己上次不小心凶了人家一下，人家记仇了吧？？ 她吞了吞口水，看着那个被打击的遍体鳞伤的沙袋，总觉得淤青反而是长在了自己身上，拿着咖啡杯的手也稍微抖了抖。 ———————— 局长回过神来，还是有些后怕，她为以防万一，还是打算问一问。 “我之前看见你在训练了，不过…你是不是心情就是…不，不太好？”局长挠了挠脸，话到嘴边却磕磕巴巴的：“我看你当时眼神好可怕，就，就没敢去打扰…是因为我前阵子跟你发脾气了嘛……” 夜莺回想了一下，确实有此事。 她点点头。 局长更慌，没想到夜莺那么直接的承认，她还以为这种时候起码还会委婉一点呢！ “那…我，我道歉你看你能不能原谅我一下…？？” 她想想那些沙袋的待遇就后颈发凉，即使知道副官肯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您不必向我道歉。” “那你想要点什么吗？我尽可能满足你，你别憋着我的气啊，千万别啊。” 别一直憋到最后反而让厌恶升级了，到那个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也可以管局长要东西吗？” 局长赶紧笑脸相迎：“嗯嗯。” 夜莺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指在文件上拨动，然后拿出了一部分放在局长的桌子上。 她略带辛酸地说： “那就请局长，也匀一点温柔与信任给我吧。” “只要这些？” “只要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