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追凶 同人 苦行 第三十七章 下
第三十七章 下
“现在已经开始急救了。
他妈的他来晚了吗？”
赵馨诚是拎着保安一起过来的。之前太平间现场勘验的时候，他们把保安室都差不多踏平了，所以对于医院的哪个部分什么时候下班、哪儿有监控、哪个门下班后锁门、谁有钥匙、哪条路最近这些信息掌握得那是滚瓜烂熟。从太平间到住院一区正好顺便带拎上个保安/钥匙抄近路。不然从他这个偏僻地方绕着大弯跑进住院一区要花多少时间可就不好说了。而祸不单行的是，他刚走到新住院部附近就听到了第二声枪响。
我操，绝对有新伤亡了。
赵馨诚已经预料到一份新案卷的诞生。现在要是有工夫的话，其实是可以开始为接下来的工作压力预先哭一场的时候了。
身边的保安开始哆嗦。
“要不你把住院一区大门钥匙给我！”赵馨诚看了他一眼，说，“你就不用过去了。”
“警察同志，你不保护我回去啊？”保安抖得跟个筛子似的问，“我自个儿要是遇到持枪歹徒怎么办？”
呵，这想得还挺全面。赵馨诚无奈地四周瞅瞅，“你那儿守着，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蔽起来！”他指了指急诊大厅那边光亮的地方，“里面情况不明，你赶紧报警说有枪击案，要求支援。”
住院一区楼下的全钢化玻璃大门是碎的。
赵馨诚一眼就看出这是从外向里打破的。
有人在他之前闯进楼里了。
赵馨诚知道自己这一支应该算是离现场最近的警力了，就算有人报警，估计最快出警也得十分钟，毕竟，有枪击案的话，出警是要充分准备的，比如配枪和防弹衣，在目前实行枪弹分离管理制度的情况下，这些流程都需要花时间，跟一般打架斗殴派出所民警可以立刻出警的情况不同。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在他之前到达的如果不是警方，那是袭击者还是什么？
现场遗留的证据急切间根本不够判断，而便在此时，楼上传来一声带着回音儿的巨响——虽然比之前那声爆破力低，但这绝对错不了是枪声！
赵馨诚咒骂一声，踏着碎玻璃就跑进楼里。
敌情不明的情况下，聪明的做法是走楼梯。电梯可控性太差，里外都能控制，但又都控制不好。比如说电梯门外是荷枪实弹防护良好的危险分子的话，门里这边是没办法确保电梯门不打开，或者在某一速度下关闭的。相反的楼梯就可控多了——你至少有地方逃跑。
现在这楼梯里声音很嘈杂，不是在某一层，而是多层都拉拉杂杂地传出人声、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
这里面是乱成一锅粥了吗？赵馨诚一边想，一边往楼上窜，当然也小心着离墙壁保持一定距离——防跳弹和流弹。
别忘了这里有枪击案。
二楼半传来扭打的声音，赵馨诚从进楼里就开始持枪，理论上来讲他还应该大喝一声示警，但他是太想抓住来袭击关宏峰这孙子了，所以他轻轻地窜上二楼，直到手枪直线射程里之后才叫道：“别动，警察！”
“老赵，正好，你快过来！”压在上面的那个人手铐都给底下的铐了一半了，听到赵馨诚的声音简直欣喜不已，“正他妈琢磨着把这孙子往哪儿塞呢你就来了。”
正是来回跑了十几层楼，一脑门子汗的周巡。他一把将剩下那个铐环铐在楼梯扶手上，这才到出手从被自己控制在地上那人腰上摸出个东西来。
“跑？”周巡站起身，踹了地上这人一脚，“你他妈往哪儿跑？”
在枪击案楼下，见到他转身就跑，这小子肯定有事儿。反正周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都先一并按照有事儿给办了。他把人给扑倒了之后才觉察出这货身上有枪。虽然没打错人这是个喜讯，但是自己很有可能在追着上楼梯的时候就被一枪撂倒的可能性也让周巡后怕了一身汗。
幸亏丫跑得跟个见到狼的兔子似的。
此时赵馨诚已经上到了二楼半，“呦呵，又一带枪的诶。”他就着周巡的手看了看那把77。这玩意儿虽然老，杀伤力也肯定比不上92，但至少比警转大。
说实话周巡出现在这儿赵馨诚是一点儿都不吃惊，那位就算跟住院部楼下扎帐篷睡到关宏峰出院都不稀奇。所以他都没费事问周巡干嘛来了。
“归你了啊，”周巡指着铐在楼梯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位道，“我先上去！”说这话人就已经到了三楼了。
“哎，哎！”赵馨诚不甘地扭着脑袋从楼梯扶手空里看着周巡，“这怎么回事儿啊？我要他……怎么处置……我操，周巡！”
得了，这下砸到自己手里了，赵馨诚也想要上八楼啊，可这铐着一犯罪分子呢，万一他一离开人跑了找谁扛去？或者说被同伙灭口了怎么办？
“你他妈把钥匙给我也行啊，我带着这货上去！”听着已经到了四楼的脚步声，赵馨诚都快绝望了。
“忘了。”楼上传来周巡的声音，接着只听到叮的一声轻响，有个什么轻飘飘的金属物件落在了三楼某个台阶上。
周巡把缴获的那把77式别在自己后腰上，手里擎着自己的92式尽量放轻了脚步。如果有持枪的歹徒——应该肯定是有了，他刚一进楼不就撞见一持枪的兔崽子吗？虽然这小子当时的反应是转身就跑而不是袭击，跟个惊弓之鸟似的。周巡可以判断这应该只是这一伙儿中的一员。正常情况下他应该逮住之后先审一下，至少打听打听情况再上楼，但他现在哪儿有那闲工夫啊，他妈的三枪了！周巡是正经的心急如焚。但考虑到他一没穿防弹衣的活靶子还是得悠着点作死，悄悄接近出其不意攻击比较好。
——就他一人儿，也包围不了对方，大张旗鼓的喊话都没用。
八楼挺乱的，从七楼就能听到特别大的脚步声，说话声和轮子在地面滑动的声音。周巡分析着这些杂乱的声音，脑海里出现的是急救的画面。
操他祖宗！难道已经得手了？！周巡已经注意到七楼半的监控被枪击后的凄惨模样。他能确定之前的枪声就是八楼到七楼之间发生的。所以这兔崽子是在撤退阶段碰到的自己？因为背着大事儿所以跑得慌不择路都忘了开枪了？
离八楼更近了，里面护士医生的声音已经隐约可闻。
现在已经开始急救了。
他妈的他来晚了吗？
别，别，别，不能够！周巡的心搅成一团，惊慌害怕内疚担忧，各种情绪如火焰交杂，整个人五内俱焚。
他妈的连个家属都没看顾好！今后还怎么面对老关？有那么一瞬间，周巡竟然冒出了个让自己惊恐的念头——早知道情况会这样，他还不如帮着亚楠把人给弄出去呢！
周巡已经顾不得制定策略，一步四五级台阶地冲上这最后的半层楼梯，一把拉开防火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