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方博弈
巨城之中，白袍骑士策马冲到中央宫殿的正门口，早早等待的卫兵刻不容缓的挪开了宫殿门前的鹿角，并推开了大门，让这位军衔不低的年轻骑士直接冲了进去。
几位同样装束的年轻人匆忙迎了出来，从同伴手中接过了一个信封。其中一个骑士带着信快速回了宫殿，剩下的几人则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疲惫不堪的同伴。
片刻之后，那封信出现在了中年人的手里。
中年人的眉间又多了一道皱纹。
脚步声匆匆响起，一位学者模样的中年人推门而入，看着坐在公案后搓着脸的老朋友，他皱了皱眉，“欧文，怎么了？”
欧文理了理金色的乱发，“那几个乱七八糟的混蛋又要派使者来北方了。”
“什么时候。”
“明天。”
“那我们还有三天左右的时间准备。”
“明天到。天亮之后的那个明天。”
学者把牙咬的嘎嘎作响：“那几个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意思。”
学者摘掉帽子，坐在欧文对面，“他们一边派人追杀殿下，一边希望您这个当舅舅的不准去救她，而且派遣各路人马以帝国的名义进入北方公国，阻止殿下接近大城，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出去搜寻，殿下也没有办法出现在我们面前。废了这么多力气，看来殿下对他们很重要，对他们每个人都很重要。”
学者摸了摸下巴，“不过我很好奇，当年艾莉公主过世前您答应过替她照顾好殿下，作为兄长，您的做法可和我对您的印象不太一样。”
欧文苦笑到：“我是艾莉的哥哥，可我也是北方公国的主人，我不能让我的领民为了我的个人诺言而丢了性命。而且你知道的，我并非没有手段。”
欧文正了正神色，“我们不能高估他们的品格，所以密尼斯特，我找你来商量一下，明天他们会拿出什么不要脸的提议，而我们怎么避免被恶心到。”
密尼斯特略一思索：“小家伙那边有消息了吗？”
欧文摇摇头：“没有。”
“看来他们下了血本的。”
“怎么说？”
“你特意让他做了伯爵，安排了北方的封地，那是去找‘那位’的必经之路。而你自己留着南部等她来投奔你。这看似简单，可殿下始终没有露面，你认为这为什么？”
欧文眨眨眼睛，“他们事先阻止了她进入城镇？”
密尼斯特摇摇头，“她只有一个人，找机会溜进城镇很简单。对方多半是摆出了拼命的架势，让她相信对方会不惜冲进城镇当众追杀她，甚至屠杀居民，这让她心存忌惮。殿下是个善良的孩子，为了不牵连别人，自然不敢进入小城镇和村落。”
欧文摸了摸下巴，“如果这样的话，她在挑选那有数的几个大城，有重兵把守震慑追兵，她才敢露面。也不对啊，大城进出都有士兵把守，如果追杀者在城门附近逗留太久会被驱逐甚至缉拿的。她总有机会进城才对啊。”
“除了少数几个以外，大城都是各个贵族的封地吧。”
“是啊，怎么了？难道...”
“你恐怕猜对了。”
密尼斯特站起身，示意欧文附耳过来，“有贵族倒向了南方，而且不止一两个。”
欧文的脸上阴云密布。
密尼斯特拍拍他的肩膀，“他们不一定是叛变了，只是做了选择而已，可能是为了以后可以进入帝国，可能只是为了捞点利益，可能只是为了避免公国被卷入战争。当然，先把他们找出来总没错。”
“你有主意了？”
“小家伙走的时候我在他妹妹的围巾里塞给了他一封迷信，而且也暗中让密探们以检查走私和逃税任务开始暗查了。大部分贵族在自己的封地里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密探的行动让他们动起来，再让小家伙去钻空子就行了。”
欧文揉了揉脸，“现在理一下思路吧：小丫头逃到公国以后，小城镇不敢进，而进入大城之后却发现那位贵族不帮助她，甚至反过来也对她下手。而直接来找我的路被直接堵死，她也信不过其他贵族，只能继续逃。是这个过程吧。”
“而那些有二心的贵族和他们多半有所联系，明天的谈判可能会被他们拿出来，作为谈判的筹码。”
“他们的目的多半还是在我那小丫头身上，以帝国时代的援助作为要挟，以内鬼掣肘我们直接出兵，逼我们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提议。”
密尼斯特点头：“不过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件事我们的优势：如果我方对待他们的态度不同，给他们的待遇和承诺不同，再加一点暗示，会怎样？”
北方大城中，年轻的伯爵彻夜未眠，把一封密函交给了贴身卫士，给自己倒了一杯已经冷透了的牛奶，喝了几口。挑起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天光。他换上外衣，拿起长剑走出房间，招呼女仆和卫士守在房门前。而后他走向校军场，准备开始自己已经坚持了二十年的早训。
而那位接过密函的卫士已经策马奔腾，消失在了天边。
巨城之南，一个庞大的使节团正准备出发，五种旌旗飘扬在空中，他们将在接近中午时分到达目的地，见到那位北国的主人。
一个小时后，已经汗流浃背的伯爵回到了自己的城堡，示意女仆去准备早餐，而自己回到房间，叫醒了那依旧酣睡的妹妹。
城东南角的庄园内，黑衣的公主已经醒来，依旧平静的等待着自己期待已久的捷报。
黑色古堡中的黑衣人们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也纷纷醒来。
而古堡南方的一条深谷中，冰川融水形成的大河常年不冻，而在大河的入海口处，一块半人高的礁石崩开了一道裂痕。
在古堡向南方唯一的路上，某位贵族出动自己的私兵，布好了最后一处哨卡。而在白色战袍的士兵中，黑色的铠甲极其显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