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虞姬(终)——菊仙x程蝶衣
满脸都写着心血来潮的赶稿子哈哈哈哈

(六)
程老板的手最是好看,开场前更是要拿脂粉将手匀得白净,掌心的一点红晕也要打上。
我不打扰他化妆,去给他拿斗篷。我还没伸手,斗篷就被人拿走了,像是真的像,身段身形,简直是蝶衣的翻版。仔细看来,又大相径庭。
我一肚子疑惑未解,他们俩就已经打上照面。小四儿知道,段小楼知道,瑞红也知道。我为何不知道……
斗篷我只发现一件,原来另一件在瑞红手上。小楼却又碍于蝶衣迟疑了。
“小楼你还不动弹,干什么呢。快去啊,日子不过啦?”
三番四劝,盔头一路传到了我的手里,既然你们明明白白,就该递给瑞红。我递的时候被一双粉白的手劫走了。蝶衣看看小楼的脸,小楼的眼睛,笑了:你想的我给你,我不难为你……
安安稳稳地给他带上。
小楼上场,瑞红拿着斗篷走过来,“你明白了,道不同,我们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你是师‘弟’,放你师哥吧。”她给他披上斗篷。
他脱掉了。
“多谢瑞红小姐。”
我看着他一点一点擦掉油彩,出来之后换上了一件短衫。定是穿着舒服吧。
彼、此过活,他便对小楼避而不见。
院子里起火了,伤了几件行头,因为,我不舍的这行头伤得太深。
我明白了,世事无常,我们蝶衣根本没想要好好过活。
一群带人闯进了院子,贴满了带字的纸——又要开始了。
那天烧行头的火烧得惨烈,根本不是及时扑灭就能救得了的那种。瑞红疯了,小楼疯了,蝶衣也疯了。
他们知道瑞红是妓女,于是把她也押了起来。
“你们互相揭发!老实点,好好说!”
我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听到段小楼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要说的话:“你给袁世卿当了,你当,你当了,是不是,你说……”
“段小楼!”我跑着抢下了那把剑,穗子已经糊了一半了。
“我也要揭发,揭发姹紫嫣红,揭发断壁颓垣。有你这假霸王,京戏他能不亡吗?报应,报应”,蝶衣真的伤了心了,“我还要揭发,瑞红,花满楼的头牌妓女!”
小楼被押着,逼着和瑞红划清界限。
蝶衣真的疯了,“臭婊子,潘金莲,你的儿子幸好没有生在这样的世道上,不然他就活该遭人白眼,活该被人糟蹋,活该是个野种……”
瑞红吼着:“程蝶衣,老娘不会放过你!”
“我要揭发,揭发天道不公,世道不正。揭发你们站着的也都是贱命一条,却要把人逼上绝路。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紧紧地抱着宝剑,这半天我只感觉到了疼。
游街时,我不敢拉扯蝶衣,他的身子已经飘摇了,我怕会加重他的负担。我尽量挡在他身边,遮挡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向他的东西。他真的太累了,我也是身心俱疲。
我不知道我被谁推了一把,恨摔在地上,和他们走散了。等我找到蝶衣的时候,他跪在地上,摩挲着鱼鳞甲。手上的粉是斑驳的,眼睛也已经没了神采。
我把宝剑送到他面前,“穗子焦了,但是剑完好无损,我一直护着的。”
他不作声。
我慢慢挪过去,抱住他,给他擦拭脸上的污垢。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盒儿,虽然有些磕碰掉漆,但是打开是鲜红的胭脂。那样艳,那样红。递到他面前。
蝶衣突然看向我,他的眼睛里有光了,虽然一是半泪光。他点一点在唇上,我看看他,“来,我来给你涂匀。”一边给他涂着胭脂,一边低声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多谢大王,此生无憾……免你牵挂。”
我掌上一拍,指给蝶衣“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蝶衣错了”
“错了”,蝶衣一愣,僵了许久,才面露一丝苦笑。他抓握宝剑,恨不得从地上爬起来。我搀扶着他,径直向段小楼的住处。
只在门外就听见一阵哀嚎,蝶衣忙上屋里查看。只见段小楼手中握着瑞红带血的断发,满目猩红,瞪着程蝶衣。他搡开挡在前面的我,扑向蝶衣。
我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信纸,诀别书!瑞红她……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