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雪
“瑞雪兆丰年。”
碰见降雪,北边常年躬身于黄土的老农总会这般说道。
尤其是华北平原,缺水已是常态。到春天,融雪便会浸润大地,省去了开春漫灌的功夫。
可惜,今年——应该说这个冬天,冷空气虎踞北方,只在南边与水汽相搏,雪全下到了南边,没给北边留下分毫。也就是北极寒流携来一些,落在地上,还没人挠下来的头皮屑多。
但,正所谓“关门开窗”的道理,另一场“雪”,却是在这个冬天满满地洒遍全国,以草木灰的形式,滋润着土地。
我称之为“灰雪”。
灰雪也和雪一样,散漫于空中,壮观的,迷人眼的,落到头顶上乱七八糟的。
但灰雪和雪不同,它并非生于严寒与水汽的交融,而生于黄纸与烈火的碰撞。
万事万物必有取舍。万事万物皆有代价。
既要,还要,两手抓,双管齐下......若是指两个处于对立面的东西而非多线程的任务,只能算作空谈。
总有人会倒在时代的重压之下,也总有人要为眼前的困境做出牺牲。谁在做牺牲,是一回事;值不值得,是一回事;谁会留下一边歌颂奉献者,一边舔舐油水,则是另一回事。
等着灰雪落地,融入泥土,留下的,可要好生看看会滋养出怎样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