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纳西妲×迪娜泽黛:你是我的美梦(微刀)
【净善宫】
在外人看来,这是须弥城最豪华的建筑,是神明的府邸。但是对于这座宫殿名义上的主人——纳西妲来说,净善宫从来没给她过家的感觉。在空旷的宫殿中间,漂浮着一个半径不足三米的球状容器。五百年来,她一直被囚禁在这片空间之中。教令院的贤者们对她说,她的心智还不够成熟,须弥的一切自有大慈树王留下的虚空决断。所以她不必过问政事,也不必离开这里,只要在这里接受民众的供奉,从而不允许她离开这里半步。这座宏伟的宫殿,不过是欺瞒世人的幌子,让他们觉得神明得到了应有的尊重罢了。
多么可笑啊,作为须弥的神,她却没能得到君主的地位,甚至不算一个养尊处优的傀儡。她没被当做前代草神的公主殿下,也不被认为是为了须弥献身的树王的烈属。她做不了须弥的普通民众,甚至比不上须弥最卑贱的罪犯——至少他们还能在人间潇洒一回。
直到不久之前,她一直将大贤者当做自己的老师,听他讲述大慈树王的故事。她希望自己能快快学成长大,能够肩负起神明的使命。她会在漆黑的夜里为迷途的孩子点亮一盏灯火,她会在遥远的沙漠为慌乱的村民筑起一道长城。她给艺术家生活的信仰,她给流放者生存的动力。她觉得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但她渴望着被认可,被接受。
花神诞祭之时,她做了一个美梦,她梦到自己坐在花坛的中央,人们在她身边载歌载舞,节庆的喜悦弥漫在空气当中,时光仿佛为之驻足。她梦见花之骑士法里斯将她高高举起,而她手提花篮,向孩子们抛洒着雅尔达糖,她的花车行过的地方,都长出了无数美丽的帕蒂沙兰......
然而,梦是会醒的。
须弥的节日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欢庆活动属于她,也没有一个欢庆活动许她参与。虽然每到节庆日她都能通过虚空感受到节日的喜庆,但就像看书本里的故事一般,她感到那种快乐是如此的不真实,当别人都在欢笑之时,她却缄默寡言。每当她睁开眼睛,在她四周的,仍然只有冰冷的玻璃。
她不怪大家,她相信这都是因为她还没能满足大家对她的期望。她不及大慈树王,所以她应当努力,以学习为重,努力赢得大家的喜爱,她相信终有一天,她能够肩负起神明的使命,和大家一起走向美好的明天。
然而,梦是会醒的。
当教令院和博士勾结起来,当散兵在她的宫殿里面接受教令院的加冕,当博士将她的意识从虚空终端里剥离,当她的力量通过无数管道源源不断地流进早已不属于她的神之心,她才明白了她作为神明的使命是什么,须弥人对她的期望是什么。
是去死啊。
她就像一块即将被挤干所有水分的海绵,之所以还没有被杀掉仅仅是因为她的神力还没有被抽干,他们舍不得这些力量。等她的力量被全部抽干的那一天,散兵就会亲手了结她的一生,成为须弥的新神,这些早就被愚人众和教令院在净善宫里,当着她的面,讨论了几次了。
就在此刻,她还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将神力从神明的体内彻底抽干并非易事,因此,他们对她进行着惨无人道的电刑,大量的雷元素被强行灌进她的身体,使得她体内草元素被活化、剥离。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却不能让她立刻死亡,一连数日她都在这样的境遇下渡过,相比之下千刀万剐都可以算是一种仁慈。
“神力聚集的速度居然如此之慢。”散兵对着跪伏在地上的贤者们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可让我好等啊。”
“散兵大人息怒,我们这就去想办法。”贤者们慌忙应道。
所谓的办法,不过是再次提高电压,并将鞭子像雨点一样抽在纳西妲的身上,逼她赶快交出所有的力量。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随着电压的提高,她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净善宫,但几秒后,她就没了力气,她早就被折磨到麻木了。她何尝不想赶快结束自己这失败的一生,这无尽的折磨,反正她是死是活,都没有人知道,也鲜有人关心。但是至少她还想再见旅行者和迪娜泽黛一面,那是她存在于此世为数不多的温暖,几乎就是她的全部。
高大的宫殿将这黑暗的一切掩藏起来,殿外人来人往,晴空明艳。
【奥摩斯港】
“想好怎么做了吗?”赛诺问道。旅行者和艾尔海森正在查看地图,他们的身后是巨大的沙漠佣兵团体,以及奥摩斯港的草神信徒。
“真没想到,沙漠民和森林民居然能团结在一起,共举大事。”迪希雅望着四周的战士,“如果这是在两个月前,我一定会觉得我在做梦。”
“不论是赤王的信徒还是草神的信徒,在真相公之于众以后,都不能再容忍教令院的存在。”坎蒂丝对着迪希雅说,“他们一直以来,都在排挤沙漠人民,还把虚空用作控制森林民的工具,现在还想要背弃草的恩惠,让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来做须弥的新神,这些人就应该送去喂毒蝎。”
“恶行,终将受到审判。”赛诺转过身,冰冷的说,“风纪官监察的权力绝非贤者所赋予,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过裁决。”
“我们先在须弥城宣传,向他们揭示贤者的真面目。”艾尔海森说道,“等他们内部都出现了问题,便一举攻入教令院。”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空说道,“如果那些贤者狗急跳墙,把整个须弥城的民众当做人质,那该怎么办?”
“没错,纳西妲肯定不希望有无辜的民众在这次行动中受伤。”派蒙附和道。
艾尔海森的目光扫过空和派蒙:“哦?这么说你们有更好的办法?”见他们不说话,他说道:“我不知道所谓的纳西妲有什么考量,但既然连她自己都被关起来了,那我也不会按照她的思路做事。”
“我会向他们发出警告。”赛诺应道,“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如果胆敢阻挠,他们也会一并受到审判。”他将赤沙之杖立在地面上,不容置疑的语气令人无法反对他的意见。
【须弥城】
“我们是来找迪娜泽黛的。”派蒙比着手指对着门口的护卫说。
“不可以,老爷说了,她需要好好养病,不能待客,如果有什么需要传达的,告诉我便是。”守卫说道。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怎么这样?”派蒙气鼓鼓的说道。
“既然老爷雇我办这件事,我就不能……”
“那就把你们老爷叫来,我们可能要和他谈谈。”一个穿着斗篷与面纱的人走了过来,对护卫低声说。
“老爷他很忙,需要有预约……”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赛诺拨开面纱,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让他全身汗毛倒立,“你们承担不起后果。”
“赛诺大人?您怎么……”见赛诺一言不发,只是继续冷冷地看着他,他慌忙回答道:“我这就去办。”
出于赛诺的威压,很快他们就见到了迪娜泽黛,向她说明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这些都是真的吗?教令院,他们居然......”虽然一直对教令院有所不满,但她没想到教令院居然会做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你们见过小草神大人了?她是叫做纳西妲?原来她不是在净善宫里过着幸福的生活的吗,除了安慰我以外,她原来还在花神诞祭中救了我,为须弥做了这么多......我作为她的信徒,却什么都不知道......”她低着头,双手合十祈祷着,随后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面露痛苦之色,“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这不是迪娜泽黛的错!”派蒙凑上去,气呼呼地说,“迪娜泽黛做的已经很好了,连纳西妲都说你是她最虔诚的信徒,都是教令院不好,是他们封锁消息,捏造假象,试图取代她!”
迪娜泽黛稍稍平复了一点情绪,淡淡的说:“这件事情,我会知会大巴扎的朋友们的,你们安心备战,须弥城交给我来负责。”
“欸?迪娜泽黛的身体不要紧吗?这些事我们来做就好......”旅行者说。
“谢谢,不用了。”迪娜泽黛婉言谢绝道,“你们已经做的够多了,并且也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欠草神大人两条命,现在知道她遇到这般对待,我一定要尽我所能,把她救出来。”她温柔的眼睛里充满了决死的意志:“这是神给我的一个救赎自己灵魂的机会,只有我亲自去做到这件事,我才能不留遗憾地离开。我这条命,差不多也快到时候了,如果能在这场革命中引来尽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迪娜泽黛......”派蒙还想上去劝说,但被赤沙之杖拦住了凑上前的路。
旅行者用探询的目光看向赛诺,赛诺看着迪娜泽黛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说:“走吧。”
旅行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赛诺走向门口,派蒙虽几次不甘心地回头看向迪娜泽黛,但是也只能漂浮着跟上。
等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迪娜泽黛开口了:“赛诺大人,谢谢您。”
赛诺停了下来,转过头,对她说,“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给你最后的建议,那就是尽可能地多走几步吧。”
“我明白的。”迪娜泽黛低下头,说道。
旅行者一行人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迪娜泽黛一个人在房间里沉思。
【宝商街】
“赛诺,你搞什么啊。”派蒙生气地质问道,“迪娜泽黛都已经病成那样了,你怎么能放任她去做这么危险累人的工作呢?”
“你看到的只是她的身体,而看不到她的内心。”赛诺回应道,“从她的眼神里,我读出了一种坚定的信念,一种敢于牺牲一切的决心,这不是一种选择,对她而言,这就是唯一。”他停了下来,目光看向远方,又好像是在看着他的记忆:“她的那种信念比风纪官都要强大,所以,不要用你的思维去束缚一个伟大的灵魂,我们能做的,就是认可她,支持她,以及,”他转过身,用他的眼睛看向旅行者和派蒙,“告诉她,要走得更远一些,这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无数像她一样的人。”
旅行者点了点头,派蒙还是不解地挠着头,“额,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既然旅行者点头了,就不和你计较啦,哼。”
“做好准备吧。”赛诺戴上头套,向城外走去,“决战的时候,不会很久了。”
【教令院】
“你们的动作很快。”当教令院的大门被打开,博士站在门后,背对着他们,无数被虚空控制的民众站在他的身侧,“不过你们蠢就蠢在,本来就不占优势,还投鼠忌器。”
他转过身,看向旅行者一众人,挥了挥手,旁边的民众便扑了上去,冲向他们。
旅行者凝聚所有岩元素力量,聚于脚底,狠狠地一跺,强烈的冲击波便如同地震一般让所有人跪伏于地,提纳里则打开一罐熏香,瞬间香气四溢,这种特殊的味道使得所有的无辜民众都陷入昏迷。
“哦?你就是那个拒绝来教令院任职的巡林官?”博士一步步走近,“这种手段,便是连我也没有预料到,值得称赞。”
“你太小看须弥的力量了,被流放的学者。”提纳里应道,“即使你控制了教令院,也不意味着你就控制了整个须弥,伟大的智慧,说到底还是来自于人民,你在明处,而我们在暗处,这场战争,你大意不得。”
“哈哈哈哈哈。”博士仰头笑起来,“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人民的力量,就能能不能与神明抗衡吧。”
雷光闪过,教令院的穹顶便被贯穿,一个带着斗笠的身影出现在雷电的中央。强烈的白光散去之后,散兵病态地笑声便传了过来,让人感到非常刺耳,“旅行者,让我看看,现在的你,比以前究竟长进了多少吧!”
“按照计划行事。”旅行者低声说道,便举起无锋剑,冲了上去,和散兵打在一起。
“罪恶之人。”赛诺对着博士举起赤沙之杖,“接受审判吧!”
“呵呵,是吗。”博士一步步靠近蓄势待发的赛诺,“那就让我见识见识,须弥的大风纪官,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赛诺如离弦的箭一般,带着强大的雷元素力举起赤沙之杖冲上前去,被博士一招挡住,博士用脚一点地,便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一圈之后,落到了赛诺的身后,飞起一脚,击在转身的赛诺用于格挡的赤沙之杖上,赛诺后退一步,借力再次冲上去厮杀,场地里只见到两道影子互相穿插,打得难解难分。
“走。”艾尔海森一挥手,迪希雅和妮露便跟着他,横穿教令院,冲向净善宫。
“旅行者,你在看谁呢?”散兵阴险地望着旅行者,让他不得不把视线从艾尔海森身上移回来,“现在,可是我们两个的时间啊。”
【净善宫】
“碍事的家伙。”艾尔海森冲在最前面,深入愚人众和教令院守卫的中心,用拳头击晕每一个挡在他路上的人,迪希雅则在其身后挥舞大剑,在军队中杀出一个缺口,护送妮露,他们武艺高超,如入无人之境,顷刻之间便闯入了净善宫,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竟然没有什么守卫在。
“该死,他们又围上来了。”迪希雅望着冲向他们的愚人众,“这里交给我,你们快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艾尔海森来到虚空终端前,开始破译,而妮露则是冲到了关押纳西妲的玻璃球前,此时的她衣物破烂不堪,浑身都是骇人的伤疤和红痕,原本如珍珠沙一样丝滑柔顺的白发像是被烧焦一般,而她已经昏死过去,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了知觉。
“草神大人......”妮露强忍眼泪,来到控制台前,解除了封印,然后举起圣显之钥,刺向玻璃球,一刀裂纹从她刺入的地方蔓延开来,整个玻璃球在几秒钟内碎裂,然而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却被教令院所利用,囚禁了这位可怜的神明五百多年。在玻璃碎裂的一刻,纳西妲的身体也掉落下来,妮露已经顾不上被碎玻璃砸中的风险,冲上前去,伸开双臂,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纳西妲,她不能再让他们的神明受伤了。
“你们好了吗,我有点撑不住了......”迪希雅面露难色,即使是强悍如她,也难以顶住训练有素的愚人众军团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艾尔海森这时候已经打开了虚空中枢的外置接口,然后将那个泛着危险红光的神明罐装知识塞了进去,这可怕的内容如同病毒一般蔓延开来,通过虚空网络冲击着每一个虚空终端。而根据虚空的设定,在没有得到授权的情况下,向通过终端向民众传输这种信息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于是所有的连接均自动断开,虚空中枢弹出了自毁的紧急处理询问窗口,艾尔海森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是。
【须弥城】
警报声瞬间响起,传到了须弥城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被控制的民众和须弥军队如梦初醒,望着对自己拔刀相向的沙漠佣兵,一脸惊讶,随即再次举起了武器,但这时坎蒂丝高喊一声:“停!”
沙漠佣兵都放下了武器,正当须弥民众不解之时,迪娜泽黛的声音在他们的脑中响起,向他们讲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本来这里应该播报虚空自毁的提示音,但在这之前,艾尔海森已经将这段提示音换成了迪娜泽黛的录音。这是虚空出现以来,发起的最大的虚空广播,所有佩戴虚空终端的人,都准确无误地获得了所有他们需要知道的一切。
坎蒂丝高喝道:“是时候让那些混蛋感受须弥人的怒火了,大家上啊!”
须弥城民众立即倒戈,和沙漠佣兵团和奥摩斯港的武装力量一起,冲向教令院。
【净善宫】
警报声响起后,迪希雅用尽全力,击退了冲在最前面的敌人,然后便和艾尔海森,妮露一起,从净善宫的窗口跳出,一跃而下,展开风之翼,飞向大巴扎那边,他们必须将纳西妲安全地送到迪娜泽黛那里,但愿旅行者和赛诺能撑得久一些。
赛诺和博士实力相当,一个是须弥的大风纪官,一个是愚人众的第二执行官,谁都无法击败对手或者脱身。而旅行者这边则很不乐观,虽然他已经有了四元素的力量,但散兵则是掌握了七神之二柱的力量。虽然他的雷元素力,仅有影的力量的十分之一,纳西妲的神力也较为弱小,但这也不是旅行者能轻易对付得了的。
就在散兵即将刺穿旅行者的身体时,旅行者突然眼前一黑。
【大巴扎】
“草神大人,你还好吗?”在柯莱向她灌输了提纳里留下的纯净草元素力之后,迪娜泽黛惊喜地看见这个可爱的神明苏醒,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她感到意外。
“迪娜泽黛?”草神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我们刚把你从净善宫里救出来......”迪娜泽黛话还没说完,草神便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即惊慌地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迪娜泽黛吃惊地说,但是草神立刻回复道:“我不是纳西妲,我是旅行者!如果我在这里的话,那纳西妲她......”
迪希雅和艾尔海森瞬间明白了一切,迪希雅说,“艾尔海森,你留在这里向他们解释,我先赶往教令院!”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我们随后就来。”
【教令院】
当迪希雅赶到现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硝烟弥漫,四处是残垣断壁,只看见赛诺一个人站在教令院中央。
“赛诺!”迪希雅喊道,“博士呢?”
赛诺的声音在颤抖,仿佛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一般,从他的嘴里吐出两个字:“跑了。”
“那散兵和旅行者呢?”迪希雅追问道,他指向地上的两具尸体,颤颤地说:“死...了...”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处,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迪娜泽黛他们赶到,赛诺才冷静下来,向他们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就在散兵要对旅行者发起致命一击之时,他的身上突然泛起了绿光,散兵和博士似乎愣了一下,旅行者说什么,拿走我的力量,是有代价的,然后我都没反应过来,散兵的神躯便爆炸了,他自己和旅行者都倒在了地上,博士说了声可恶,就跑了,我想追,但是以我的实力,做不到这件事,只能先守住这里......”
迪娜泽黛仿佛瞬间没了力气,跪倒在旅行者的尸体面前,将头埋在他的身上:“草神大人,你......”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却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正在抚摸她的头,她抬起头,发现旅行者正在抚摸她,他的眼底满是慈爱的目光。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地问他:“你是?”
“我叫,纳西妲哦。”他说道,但在她听来,他却是用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和她说话,但这声音非常虚弱,仿佛维持不了多久。
“我引爆了我的草元素力,这样子的话,摄入了我的神力的散兵就会死,我们...赢了...”
“草神大人,那你呢?你会离开我们吗?”迪娜泽黛慌忙问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纳西妲沉思片刻,才再次开口。
“我...不会死。但是...我已经失去了神格,形体和意识也非常微弱...对不起,我没办法...再保护大家了...”
“草神大人,您再一次拯救了我们。”迪娜泽黛对她行了个礼,“请您放心休息吧,须弥会记住您的恩泽,我们将来一定会给您办一个真正的花神诞祭的。”
“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是,恐怕,我们都等不到那一天了吧,呵呵...”纳西妲苦笑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要紧,但是您不是说您不会?”迪娜泽黛被吓了一跳,但是纳西妲闭上了眼睛:“随着力量的散去,你们以后可能再也没办法感受到我了...”
大家沉默了片刻,迪娜泽黛带着哭腔:“怎么这样,草神大人,那以后谁来带领我们前进?我们要怎么才能拯救您?”
“别叫我草神大人啦,我叫纳西妲哦。”她转了下头,有气无力地说:“你已经拯救过我了,五百年来,我一直是一个不存在的神,虽然在你看来是我救了你,但也是你让我找到了作为神的幸福,是你一直认可我、给我温暖,花神诞祭,我真的好高兴,自那以后,我真的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哦...…”
“至于以后的路,会有一个新的草神补上我的位置,她可能很弱小,可能没有智慧,但我相信,她一定是爱着你们的,你们一定不要嫌弃她,一定也要好好地爱她...”她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纳西妲大人,我们记住了,我们记住了...”迪娜泽黛哭着说。
“我,哭了吗...”纳西妲流着泪说道:“让你们看到难堪的一面了,神怎么能哭呢...不过也罢,毕竟我已经不是神了,就让我哭一回吧...”
“不,纳西妲大人,您永远是须弥的神。”赛诺说道。
“别这么说。”纳西妲回复道,“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沉浸于过去之中不会让你们获得慰籍...你们还是...忘了我吧。”
说完这句话,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没了动静。
【健康之家】
纳西妲最后的神谕宣读完毕之后,旅行者的身体很快被修复,他的意识也回到了原本的躯体内,而在他的意识转移之后,纳西妲的身躯便失去了最后的力量来源,消失了。
一周之后,迪娜泽黛由于操劳过度,魔鳞病病情加剧,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尽管新组建的教令院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学者们也表示无能为力。
她憔悴的身躯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静候死神的到来,这是所有人最后的归宿。
她想起小时候,她也是这样一直躺在床上,那时候她的生活丝毫看不到希望,直到草神出现,如同一缕阳光照进了她的心房。她成为了草神的信徒,并且把自己的一生活出了精彩,活成了传说。是小吉祥草王拯救了她。
但她知道,在她临终之时,她不可能能再和小吉祥草王相伴了,毕竟她也已经消失了。难过和悲伤肯定是有的,但人到了临终的时候,对生死看得也淡了,人也好,神也罢,都有个尽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回归轮回,也挺好,至少她们都没有给自己留下遗憾。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就这样慢慢地睡去,但这时,她感觉到一个女孩子抱住了她。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清了来者的面貌:碧绿的双眼,飘逸的白发,柔嫩的肌肤,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这是小吉祥草王纳西妲大人!
“纳西妲大人?”迪娜泽黛又是惊喜,又是感到不可思议,“真的是你吗?”
白发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迪娜泽黛,我们该走了。”
迪娜泽黛并没有感到意外,她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没想到在自己死前,还能见到自己一直信仰的神明,对于一个信徒来说,这样离去再好不过了,她这时只有一个问题。
“所以,您真的还在我们身边注视着我们,只是我们平时看不见您了,是吗?”
纳西妲笑着说:“是的哦。”
迪娜泽黛喃喃地说:“太好了。”
此后,她们望着彼此,十指相扣,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迪娜泽黛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纳西妲释然地笑了笑,她最后的使命也完成了。
什么不会死,什么只是看不到,什么只是失去神格,都是骗人的童话罢了。
她是尘世七执政,失去神格就意味着陨落,不可能变成人类或者幽灵。
但她在临死之时,却不忍心向迪娜泽黛点明真相,于是她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并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留在迪娜泽黛身上,在她将死之时显现,给她留下一个美梦。
“这次,是真的再见了。”纳西妲躺了下来,面对着死去的迪娜泽黛,“这一次,我要睡很久很久,但是有你在,我一定会做一个长长的美梦,美好到永远也不想起床,因为你就是我的美梦啊。”
当学者们再来到病房里时,他们只看到了死去的迪娜泽黛,但她的嘴角却还挂着笑容,仿佛只是睡熟了,做着一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