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醉月11指点
难得重温了一下有良心时的感觉,孟瑶劝慰道:“您何苦再去和蓝老先生他们翻旧账置气,横竖如今含光君已经同您结道相守,以后自有您体贴照顾,远胜旁人。”
“我自然会竭力照顾阿湛,可我终究不能照顾他一辈子。”魏无羡忧虑道:“如果阿湛有了别的归宿,受委屈时我作为一个外人为他出头只会招来非议,到底还是要依靠他的血脉亲人,他们怎么能不上心?我当然要着紧敲打一番。”
孟瑶这下是真傻了:“含光君已经同您结道,您怎么就是外人了?又哪来旁的归宿?”
“这结道只是权宜之计。”魏无羡神情凝重:“最开始因为温家逼迫,我与阿湛才有了个结道之约。但近年外面风言风语的,只怕阿湛真的被蓝老古板随随便便许出去,既然这样,不如……”
孟瑶接话,声音微扬:“不如您先把人揽过来护着?然后慢慢给含光君寻摸一个样样完美的道侣?”
魏无羡点头:“若是他真的有了心动的人,我再找些理由放阿湛走,绝不会伤到他名声。”
“……”孟瑶眼神奇异,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下魏无羡——原来他一直侍奉的主子竟然是个傻子?!
魏无羡拧眉:“你那什么眼神?”
“属下实在钦佩您的细腻心思。”孟瑶假笑,他微微一眯眼,忽然浅笑:“难怪老夫人传信来要我告知您一件事。”
“我娘传信?”魏无羡有些意外:“她怎么不直接和我说?”
“也许是怕让含光君看到,再误会了什么,毕竟您做事从来都不避着他的。”孟瑶合理推测。
“?”魏无羡更不解了:“究竟什么事能让阿湛多想?”
“老夫人说,和您也算青梅竹马的江家仙子近年因为婚事被虞夫人逼得难以为继,同样想请您‘大公无私’地帮上一帮。”
魏无羡纳罕:“她的婚事,我能帮什么忙?”
“无非与江仙子结道做个挡箭牌,过几年分开便可。”
“不可!”魏无羡一口拒绝:“我娘夜猎中了招么?头昏成这样?这什么馊主意!”
“属下原也不明白,但如今听您一说才反应过来。”孟瑶气定神闲:“横竖您也舍身这样帮了含光君,再帮帮江家仙子也无妨。”
“当然有妨!”魏无羡神情逐渐严厉:“到时候阿湛怎么看我?外面人又会怎么嘲笑阿湛?”
“世家重血脉传嗣,无论嫁娶还是结道,一对多皆是寻常,旁人怎会嘲笑?至于说含光君如何看——”孟瑶笑容舒展:“横竖您二人结道只是做戏,再同旁人来一次假的,以含光君胸襟又怎会在意?”
魏无羡一噎:“怎么会不在意?全心全意照顾一人和一心多分,其中待遇岂止天差地别?阿湛那样骄傲的人,如何忍得自己只得一半不到?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这样羞辱他,我自己也不行!”
“您着相了。这不过是您身为兄长的一番爱护心意,含光君对您也自然只有亲人的依赖濡慕,岂会纠结这个?”孟瑶质疑:“江仙子也说并不在意,她与您同是自小相识,信赖您人品。”
魏无羡彻底阴沉下来:“她不在意我在意!”
“为何?”孟瑶故作惊讶:“江魏两家早年也曾亲近过,您和江仙子相识更远早于含光君,无论从何处讲都不输于含光君和您。这样不讲情面,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恐怕不好向老夫人交代。”
魏无羡身周气息越发冰寒,显然心情已经糟糕到一定地步了:“我怕她赖上我,可以了吗!”
“您就不担心含光君赖上您?”
“我当然不担心。”
孟瑶反问:“为何不担心?”
“阿湛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不是这种人。”
“若是含光君真就要赖上您呢?”
魏无羡终于不耐烦:“我让他赖!”
“凭何含光君可以江仙子不可以?”孟瑶咄咄逼人道,誓要问出一个答案。
“她怎么能与阿湛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
屋中陡然安静下来。
不知两人的快问快答,蓝忘机坐在酒楼里,沉默地喝了口茶,看向乾坤袋:虽然又买了不少,但简单翻了翻这些,看着和之前的也相差不多,这等程度恐怕很难撩动阿羡哥哥……
他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内心苦恼万分:“还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蓝忘机耳尖一动,毫不费力地听到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
“这个母老虎!”温晁喝了杯酒,脸带红晕,昏昏沉沉地一拍桌子:“爷纳个妾怎么了?啊?怎么了!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就她天天闹个没完!”
一旁属下沉稳道:“魏家的确不是。”
“肯定是夷陵这破地方的姑娘们不够好!”温晁信誓旦旦:“我今天就去那楼子里瞧瞧,要真是这样,老子下次吵架就把她顶回去!”
“为什么非要去楼子?”属下心里无声叹息:回去后还不是又要被打?到底图什么?
“你少瞧不起楼子里的姑娘,她们什么没见识过,这才是最有风情最出色最会勾人的!”温晁一口酒喝尽,大言不惭:“我今天就要品鉴品鉴夷陵的姑娘!”
最有风情?最出色?最会勾人?
蓝忘机眼睛亮了。
客栈里,不知道蓝忘机冒出了什么大胆的想法,孟瑶笑着看向陡然意识到问题,瞳孔受惊紧缩的魏无羡,轻声:“主子,魏大家主,为何含光君想赖上您可以,江仙子就不行?如果江仙子不行,那其他人呢?”
魏无羡神情逐渐麻木僵硬,却还是如实道:“其他人,自然,也是不行的。”
“属下还是那句问话:为什么?”孟瑶悠然道:“含光君固然优秀出色,可也不敢说真就胜过世间所有,您为什么如此肯定其他人不行?究竟是含光君举世无双,还是在您心里无可比拟?”
话说到这里,魏无羡再不明白就真的可以找盆水淹死了——
“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他长辈……”
“都结道了,哪来的长辈?”孟瑶保持住了自己的良好修养,忍住没有翻个巨大的白眼出来:“谁家长辈会一天到晚守着人,做尽那些亲密事?说直白点,您抱着人的时候,亲他的时候乃至夜间同床共枕的时候——”
“哪个长辈能这样毫无障碍地接受?您问问泽芜君,他能么?”
这句问话让魏无羡脸一绿,终于再说不出什么。他抹了把脸,竟然有些无措:“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您觉得道侣该怎么做?”
我真的很害怕,如果自己以后喜欢上一个人,难道也会这么蠢吗?孟瑶莫名有点畏惧:不找道侣保智商啊。
道侣该怎么做?魏无羡迟疑,突地想起了蓝忘机那些让他措手不及的改变,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在这场自以为有名无实的结道中,阿湛远比自己更早明白,两人许下的是终身,也比自己更早进入状态。
是我太迟钝了。
魏无羡惭愧地想,手上寻踪符纸化作漫天光点,他人也随之消失。
我想见你,阿湛,片刻也等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