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众舰娘会老家（2）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吃早饭时所有舰娘看我的眼神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炽热感。我倒是没怎么在意，就是其中有几道目光格外渗人，就像猎人看猎物的感觉。
“呃……我一会儿要去钓鱼给晚上加点餐，你们都想去干什么？”
这时众人的目光才恢（se）复（li）正（nei）常（lian），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打猎去！”
“我想要滑雪！”
“滑雪刺激过头了，还是爬山吧，高雄姐一早就去了。”
“我……我想跟指挥官去钓鱼。”
…………
等到她们安静下来后，老妈便一一记录下她们今天的活动。
“好，除了要去爬山的和钓鱼的，其他人记得中午回来吃饭哈，猎枪、子弹和滑雪板都在仓库里，自己需要就去拿。”
等到我们准备出发时，她还不忘补上一句：
“玩得开心，注意安全啊，不要低着头要抬头看路。”
在山脚下，有一个被森林环绕的湖泊，连接着数条从雪峰顶上流下来的溪流，现在正处于封冻期，而那里就是我们钓鱼的目的地。
“指挥官啊，你背的这一大根是啥啊？”
“这是钻洞机，一会儿在冰上开洞用的，三笠大前辈那时候可能还没有这玩意吧。”
“指挥官，你这鱼饵里都有啥啊怎么闻着味儿这么大啊？”
“里面加了搅碎的动物内脏，还有一些小鱼虾之类的，江风你在海边钓鱼时肯定没用过这些。”
“嘶啦嘶啦——”
钻洞机的齿刃与冰壁相互摩擦，没多长时间就在平整的冰面上钻出一个直径约二十厘米的洞口，用小铲子清理好碎冰后，还能看见里面的水呼呼地冒着白汽。
一人一个小板凳，一跟带钩鱼线，一小桶鱼饵，一副防水手套。坐在小洞周围，旁边支起一口酒精锅，里面放上刚才钻出来的碎冰溶化成水，加入切好的姜片和葱段，滴入几滴香油，调制小火保温。
刚刚把线放下去没多久，手中的鱼线传来紧绷感，缓缓向回收线，很快一条小臂长的鲫鱼被拽了起来，正适合做汤。
“指挥官！我这条的劲好大啊！”
正在我给鱼掏内脏时，江风喊道，身体已经向后仰去，双脚前后迈开，重心下沉，以抵抗绷紧的鱼线对面的家伙
我左手一把握住她缠着线的手，右手前伸，攥住鱼线在手上缠上两圈，冲着三笠喊道：
“快去拿抄子！这是个大家伙！”
经过双方持续几分钟的僵持，期间一会儿被拽得差点扑倒在地，又或者屡次眼看就要拉上来，当然最终把这条麻烦的家伙捞上来了。
“这是……狗鱼吗？长得好丑啊。”
看着地上这家伙的样子，江风感叹出声。
“这玩意儿不是吃活物的吗，怎么会上钩呢？”
把鱼钩从它嘴里往出拉的时候，一条手掌长的小鱼……
…………
“嗯！这煎鱼排尝着可真不错啊，指挥官平时也没见过你烤啊。”
“河鱼这样煎好吃，海鱼我不怎么擅长而已。”
风卷残云，就连锅里最后一口汤都被喝得一干二净。
“时候不早了，再有一会儿暴风雪就要来了，快回家吧。”
“嗨～”
…………
就在我们上山的途中，狂风卷杂着鹅毛大雪，如同一个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到来。等到了家，几人的肩头都堆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刚把一网的鱼放下，爱宕瞬间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爱爱爱宕！你要干什么？”
可她的眼神中完全没有平时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着急和满眶的泪水。
“指挥官！你回来的时候看到高雄姐姐了吗？”
“啊？她不是跟登山组待在一起吗？”
“没有，她一早出去后就一直都没回来，手机也没拿，所以我担心他可能是出事了！”
“啊！你先别哭，冷静一下！”
说着便披上我最厚的大衣，冲进里屋，向登山包里塞了一些应急药物和绷带，从墙上摘下一把猎枪和一把钥匙，扭头又冲进车库，几下轰鸣过后，我开着一辆雪地摩托冲出。
“我一会儿就回来！查理跟上！”
一道白色的闪电从众人头顶掠过，随着我一同没入黑暗的暴风雪之中。
“查理，你往山顶上找找，我在附近找一下。”
随着一声清脆的鹰啼，查理瞬间拔高，向着雪山顶部飞去，而我戴上一副红外线护目镜，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还下着鹅毛大雪的地方是不可能用视觉找人的。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一路上，摩托掠过无数棵树木，跨过数条冰封的溪流，连最乱的石头摊都转了一边，可是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最终我决定还是上山与查理汇合，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可这时雪地车偏偏没油了！同时查理想我传来讯息。
“找到了！”
在半山腰的一处破旧小屋，高雄侧身躺在地上，身体尽量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全身僵硬地颤抖着。由于她平时就吃得清淡，今天早上也是如此，而且现在她已经把身上带着的仅有的几块巧克力吃掉了，可这些完全不足以维持她可怜的体温。
“已……已经这……这个点钟了吗？”
她僵硬地抬起手，看着已经覆盖了一层冰霜的手表，喃喃自语着。
“大家现在可能都……都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吧，还有指……指挥官钓的鱼，我……我也好想吃一口啊。”
眼泪，顺着眼角一流出，就瞬间冻结，贴合在皮肤上，可高雄已经感觉不到了，手和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指……指挥官，指……挥官，烛……阴”
风雪比刚刚又大了，我已经难以在这种天气中站立，只能掰下一段树枝作为手杖，一步一步在深达膝盖的积雪中前行。我早就让查理先行返回，整座雪山，空空留下我一人，独自前行。
通过夜视望远镜，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小屋了，目测距离仅有一百米左右，可由于疯的影响和积雪的阻力，这段路被我硬生生地走出了一千米的困难程度。
“高雄！高雄！你没事吧！”
我撞开房门，看到墙角已经失去意识的她，立马放下背包冲到她面前，拉开她前襟的衣服，顾不得害羞立即侧耳倾听。
“噗通………………噗通………………噗通”
声音很慢，而且极其微弱，同时我还看见她的左小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很明显是骨折了！
坏了！
我立刻在背包中翻找出几块固体酒精，扔到一旁壁炉中早已熄灭的柴火上，用打火石立刻点燃。
令人安心的光芒缓缓充斥了整个小屋，我即刻从屋子里找来两块木板作为夹板，上了些药后再固定好，把她抱到壁炉前坐好，把自己的大衣手套还有绒耳套围巾全都给她戴上，再从房子角落里的枯树叶堆拿了一下垫在她身下，好让她躺着舒服一些。
光是有外在热源是不管用的，必须要自身能产热才行，也就是说必须吃东西，最好是些高热量的，像是肉、内脏、油脂之类的。可我翻遍整个背包，能吃的只有刚才做鱼汤剩下的葱、姜和花椒，这可绝对不行啊！而且再这样下去恐怕她是撑不到大雪减小的时候了。
“指……指挥官？”
也许是被火的温暖所唤醒了，高雄渐渐睁开她那双无声的双眼，睫毛上还满是白色的霜。
“我是已经……死了吗？这里……难道是天堂？”
“好好躺着不要说话。”
眼看着她就要起身坐起来，我连忙把她重新按了回去轻轻抚去脸上的冰痕和睫毛上的霜。
“我出去打点野味回来，你好好休息。”
说着便提上猎枪，走向房门，可刚一打开，强大的风力瞬间席卷而来，把火焰吹得飘忽摇摆，我强咬着牙，顶着风出去后把门关上。
站在猛烈的大风中，雪花不停地划过脸颊，生疼生疼，虽然现在穿得远不如刚才多，但是得益于那锅鱼汤，尚且还能顶一下。可环顾四周，这种天气别说野猪、兔子了，就连只鸟都不可能出来。可是高雄现在急需高热量的食物来解决问题才行。我一边在森林中前行一边思考着，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
指挥官刚一出门，我就被强烈的困意所笼罩，等到醒来时，还未睁眼，一股淡淡的肉香飘进我的鼻中。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壁炉里的火堆上架着一口锅，香气的源头可能就是那里，而指挥官就坐在我的身旁，右手握着一个长柄勺在汤中不断搅拌，只是他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惨白，嘴角还有一抹被抹掉大半的血迹。
“指……指挥官？”
我想要起身，但被他用左手轻易按了下去。他转过头，冲我一笑，嘴巴开合，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指挥官！你的声音……”
我刚想询问，却被他轻轻抵住嘴唇，从旁边拿起一块小石子，在坚硬的地板上缓缓写道：
我的声带好像被冻伤坏死了，暂时无法恢复。
写完便摸摸我的头，淡淡一笑。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他并未回答，只是转过头，继续熬着那锅肉汤。
很快肉就熟了，他先是把我扶起，又为我接了满满一碗，用小勺轻轻舀起，吹了几下，确认不烫后才送入我的口中。
肉汤很香，喝下去之后就感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瞬间到达了四肢百骸，就连最冷的指尖都仿佛热乎了起来。
可能是太饿了的缘故，我一个人把所有的汤全部喝了个干净，里面还有些切碎的肝脏，真是一点都没给指挥官剩，但他并未责怪我，只是摸着我的头发，冲我比了一个“好”的手势。
………………
收拾完东西，再回头时她已经睡着了。脱下大衣披在我身上，敞开前胸，再把她轻轻拉入怀中，把大衣扣上，两只手在她身前交叉环抱，期间她一次也没有醒，还小声地打着鼾。听着屋外的阵阵风声，我的眼皮也逐渐变重，最终也沉沉睡去。
一股凉意顺着脖子涌入心头，我机灵灵一哆嗦，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火堆早已熄灭，而屋外的风声一已经停息了。
打开屋门，黑色的天空撒下大片大片的雪花，与之前狂暴不堪的刀片不同，现在的它们简直就像熟睡的猫一样安静可爱。
我背着高雄，用木杖探着路，走在齐腰深的积雪中。现在的雪山，已经不再疯狂，如同睡着了一般安详宁静。
回家吧。
我心里默念着，似乎高雄也有所感应一般，她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用脸颊在我的脖子上蹭了蹭，口中还发出哼唧声。
…………………………
“声带冻伤而已，缓一缓就没事了。”
老妈拿着手电筒对着我的嘴里照了照，在听完高雄所说的经历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示意周围的舰娘们出去。待到确认无人了之后，她脸色严肃地问道：
“说吧，肉和肝，都是哪来的？你出门时可没带这些玩意儿。”
我苦笑一下，掀起衣服，肚子上四四方方的一块皮肤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刚浅一些。
“唉，为什么你老是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啊？”
“因为她们也都是我的家人啊。”
喉咙中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我抬头看向窗外，云层已经散去，星辰与月亮正把它们的光芒洒向大地，在积雪与冰凌上反射出点点光辉。
“这两天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吧，你姐和贝法等你等得快要抑郁了。”
“呃啊？我至少也是个病人，让我歇一歇啊。”
“那你跟她们俩说去吧，你跟贝法好歹还是新婚，不多陪陪人家怎么行？”
“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