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怪论 黑鱼

  这次说的是两个男人钓鱼的故事，

     月亮再一次从云层里钻出来，将月光撒在河面上，倒映出对面的山峰和高塔。男人又点上一根烟，看着河面，旁边的塑料桶空无一物。他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点半。

“掉了一晚上，一条都没钓上，现在的鱼也变得聪明了。”

“可不是，我的杆子从七点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远处的同伴回应他

他打了一个哈欠，开始收拾工具“再等半小时吧，已经不早了。”

“行，我也感觉困了。”

 许久的寂静不知维持了多长时间，被一声河水发出的声音终止。

“有动静了。好像还挺大，你快过来帮我。”男人听到同伴的呼喊后，掐灭烟头，快步走过去，水里的生物似乎挺大，挣扎的厉害，差一点把两个人拽进河里。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黑色的物体摔在岸上，两个人也摔倒在地，随后两个人起来，向着黑色物体落下的地方走去。那是一条大斑鱼。通体呈黑色的鱼不时跃起再摔在地面上。

“这鱼 挺大啊，今晚算是没有白来。”

“都快有隔壁三婶儿媳妇两岁大的小子一样大了”

“你看它身上这些班好怪啊。这鱼鳍长得像人手。”

“这味，真难闻，第一次见到腥味这么重的鱼。”同伴极度露出厌恶的表情。

“养这么大，味道一定不错吧。”男人说道

“这么大一条鱼，想必有些年头了，算是一条老鱼了，肉也差不多老了吧。味道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二人边讨论着，各自骑上车子，离开了河岸。尽管厌恶黑鱼的腥味，同伴还是把这条黑鱼带回家，毕竟是自己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钓的。

 

第二天，同伴没有回复他的话，可能他还没有烧那条鱼吧。第三天，第四天，依旧没有回复。他该不会自己独吞了那条鱼吧。如果不是自己帮忙，他即使把鱼钓上来也带不走。他竟然自己独吞了，想到这里，他抽的更猛了，烟味呛得他咳嗽了起来。

     “什么烟。”他抱怨着。

       连续数天，他都没有任何回复，这个周六，他一个去了河边，这次运气不错，虽然没有同伴那天钓的大，但也不算小了。

      回到家，他把鱼倒进水桶里，有一条黑色的小鱼极为活跃，不断地跃起，试图跳出水面，像极了那天晚上钓到的黑鱼。更有趣的是，鱼的眼角有水迹留下来。

“你想活命是吧？”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试图跃出水桶的黑鱼，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了它，拿到已经准备好的案板，按着鱼身，用刀背在它的头上连续猛击七下，鱼不再动了，随后便刮掉鱼鳞，剖开鱼腹，把里面的内脏全部清干净。把鱼切成一片片薄薄的鱼片，点火，放油，花了十几分钟，一道水煮鱼片就出来了。这条鱼肉质很嫩，味道不错，不知道同伴的那条黑鱼的味道如何。

   那个钓友终于和他联系了，但不是关于下次钓鱼的安排，他向男人询问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妻子，男人被同伴问得莫名其妙，他的妻子三个月前不是因为车祸去世了吗。

   

  大雨从傍晚五点一直下到了现在，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看了看手表，时针走到了10和11之间。他抬头，惊讶地看到四楼自己家的窗户被打开了，他早上出门时还是关着的，父母和弟弟没有钥匙。离婚的时候，老婆把钥匙还给他了。家里不会是进小偷了吧。附近有一个水管，从一楼直到六楼。这么高的楼也敢爬上去。胆子可真大。

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上楼的脚步声，抵达自家门口，掏出钥匙，是的，门是锁着的，打开门，一股鱼腥味冲击脑门。用手扶着鞋柜，才稳住身形没有摔倒，厨房传来翻东西的声音，             他提着伞，轻手轻脚走过去，一个人影蹲在垃圾桶旁，一些垃圾被扔在地上。人影似乎意识到有人出现在他的背后，回过头来，是那个钓友，他的脸上长出了鱼鳃，分别挂在左右两边脸上。笑容扭曲，手里捧着他吃剩下的鱼骨，黑色的鱼头头骨连着脊椎和尾巴，脊椎上还有几根鱼骨。那人喃喃自语：

“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随即拿起旁边的戒指，戴在鱼的脊椎上，戒指上有英文字母，男人认出来，那是钓友妻子名字的缩写，他见过这个女人，也见过她手上的这枚戒指。，那枚戒指就是从那条鱼的肚子里收拾出来的，本打算卖出去，那个朋友喜欢收集怪东西，听了他的怪事，决定花钱买下这枚戒指。已经说好了后天聚会时把戒指带过去，完成交易。

“走，我们回家。”他微笑着捧着那堆鱼骨站起身来，左右两边的鱼鳃因为肌肉微笑导致的抖动微微地颤动着。临走时又看了男人一眼，男人呆立在原地，钓友手上的黑鱼头骨侧面对着他，黑洞洞的眼睛看着男人。眼角出现了水迹，滴在了捧着它的手上，这次，它又流下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