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军事背后的高学历梯队操作员们
每年一度的研究生考试已经结束了,作为2017年考研大军的一份子,本人在此对今年参战的学子们表达衷心的祝福。当然,我们很多人考研是“随大流”的行为,很少有人认真考虑过到底一个研究生学历能做到什么。有人甚至说“作为一名普通的劳动者,高学历和低学历没有区别”,那么,就让我们透过一篇旧闻来看看,在军事领域中,高学历人才是如何在操作岗位上打出一片天的。

2018年10月,《解放军报》对中国首个S300“高学历战勤班”进行了典型报道:
硕士博士去当排长,除了拔草,还能干啥?当然是操作共和国先进的武器。解放军报10月24日关注了空军地导某团基层高学历战勤班。该班集中了该团的高学历知识分子,利用他们“学霸”的优点,将知识转化为战斗力,提升了所在地导部队的侦察和抗击能力。该班的出现,证明我军的部队素质随着时代发展在不断提升。
周诚志告诉记者,早在10年前,面对武器装备更新换代越来越快、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演训模式日新月异的新趋势,该团就抓住基层部队高学历人才越来越多的契机,依托地导某营,组建了以博士和硕士军官为主的“高学历战勤班”。
“高学历战勤班”到底是个什么班?制导连连长张少平就是这个“班”里的佼佼者。在训练场,记者看到他一边熟练操作各类装置按钮,一边指挥全连密切配合,完成了一次干净利落的对“敌”攻击。
这位拥有硕士学位的“尖子”连长,毫不避讳自己刚毕业时曾经历的彷徨和困惑:“就像很多高学历干部刚到基层时的心态一样,总是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巨大落差,还面临着到机关还是下基层的艰难职业路径选择……”
直到张少平加入了该团地导某营成立的“高学历战勤班”,他的心态才开始好转。
在这个“战勤班”,张少平遇到好几个跟他一样的高学历干部,有的还是博士学位。他们都为了相同的从军梦而步入军营,平时既相互鼓励,也暗暗较劲,都想早日把自己的知识优势,转化成演训场上实实在在的战斗力。
在“高学历战勤班”,这些博士、硕士军官既感受到了归属感,也找到了施展拳脚的最佳平台。也就是在“高学历战勤班”经历的一次“败仗”中,张少平真正想明白了自己到底要走怎样的路。
那次演习首日,张少平和战友在蒸笼般的指控舱里,密切注视着雷达显示屏上的空情。突然,一架“民航”飞机在靠近该营守卫要地后,瞬间改变航线,向地导阵地发起攻击。
“坏了,我们被敌人伪装蒙骗了!”指控舱里,张少平发出一声惊呼。原来,对手故意沿民航航线飞行,并进行无线电静默……
在随后的演练中,“高学历战勤班”开启“学霸”模式。他们仔细分析比对“敌”机的突防模式,有针对性地研究对抗方法。张少平还利用在校所学知识,迅速开发出多款软件,大幅提升了地导阵地的侦察和抗击能力。
胜利,最终垂青于肯钻善学的年轻人。在后续演习中,“高学历战勤班”引导该营转败为胜:累计取得22个体系战果,击落8枚反辐射导弹,2次成功抗击过程被导演组收入空军经典战例库,创下地面防空兵部队获得体系战果最多和所占比例最大两项纪录。


从这篇报道中,我们能够发现,一队高科技人才下基层后,充分发挥“领头雁”效应,让旧装备的战斗能力成倍增长,甚至实现了对防空导弹威胁极大的反辐射导弹的拦截。
有人可能会说,“这有什么了不起,不都是导弹牛逼吗?功劳也都是导弹设计师的,操作员只要会按按钮就可以了。”但是,吃过猪肉和看过猪跑可是两码事。就拿防空来说,防空是一个体系化的复杂系统,涵盖雷达探测、雷达制导、光电补盲、杂波剔除、电子压制和反电子战措施、防空阵地设置与隐蔽以及了解对方特性等多个不同系统的工作,尤其是对于敌方目标的识别与跟踪,是一切防空行动中最复杂的要素。而要从一个系统层面对整个系统的有效工作进行深入全面的思考,没有足够的理论和实操功底支持,是难以做到的。
以这里提及的对反辐射导弹的抗击来说,由于反辐射导弹通常具有尺寸小(美国的百舌鸟导弹尺寸和空对空导弹差不多大,本质上就是麻雀导弹改装而来,雷达反射截面仅有0.1m2以下)、自身不发射信号(被动雷达归向),射程远(反辐射导弹通常射程不低于S300等中远程防空导弹)且危害甚大(一旦摧毁核心雷达,就可能导致整个防空阵地失效)的特点,是防空系统面对的最危险的敌人之一。在历史上,通常采用的都是被动应对,如采用干扰机和假天线(1973中东战争埃及使用)、加固地堡(1982马岛上的阿根廷人)和快速打开/关闭雷达来规避反辐射导弹的打击。但是这种做法通常会导致真的雷达也会工作受限,使得敌方飞机(尤其是四代飞机、隐形轰炸机和巡航导弹)有机可乘,因此实战中若能够有效拦截敌方反辐射导弹,则可避免防空雷达关机导致的防空网缺口,有效对对方高威胁目标进行拦截。但是,由于反辐射导弹自身特点,拦截难度通常极大。
因此,对于一般只会用雷达的操作手而言,面对这种目标信号微弱,速度极快且心理威慑力极强的导弹,很容易出现手忙脚乱无力应对的状况。而对于高学历,理论功底扎实的操作手,他们就不一样了。这就要提一下,合格的“高学历”意味着要掌握什么能力。
按照我们的高等教育体系要求的不同的毕业生和学历要求,从专科生到博士生分别如下:
专科生:具备某个学科基本的应用能力,能够在专业人士指导下顺利开展工作;
本科生:具备某个学科基本的应用和研究能力,能够独立完成一部分工作,并在专业人士下进行复杂工作。
这两个主要为应用层。
硕士研究生:具备某个学科的较强的应用(专业硕士)或研究能力(学术硕士),能够掌握科学有效的研究方法和研究工具,能够建构起完整而系统的研究架构,对某个问题在导师指导下进行深入系统研究。
博士研究生:具备某个学科中某个重要领域(点)的深入研究能力,具有较强的学术素养,能够把学科中的专业学术问题以高度哲学逻辑性方法进行演绎,推导出全新而独到的新理论成果。
显然,硕博士更加注重某个学科中某个前沿的点的理论学术研究能力。对于防空这个领域的硕博士(通常是雷达、通讯、火箭动力等方向的)而言,他们在长期而系统的学术研究中,已经培养出系统化思考复杂问题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使得他们面对复杂的现实问题时,会仔细从各个角度思考如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一般现场人员崇尚的“简单粗暴直接”方法。因此在本文报道中,硕士连长张少平不仅仅从理论上思考问题,更从理论联系实际出发,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设计软件和防空教材,从整个体系方面优化了现有的防空识别手段,取得了对复杂目标的“察跟打”效果。以对抗反辐射导弹为例,可以利用反辐射导弹通常对雷达波束中心的归向飞行轨迹的特点,以驾束制导模式的导弹进行反击,让其在波束中心的弹道上相碰撞爆炸;或者利用多个雷达间歇式开机,将导弹引入不停机动的环境,消耗其动能,最后在速度下降到一定程度后以短程导弹或者陆盾2000加以摧毁。而这种利用手中设备多种角度去思考解决问题的手段,正是一个高学历操作人员要掌握的。

2019年10月央视《军武零距离》对火箭军某旅的采访也生动体现了现代军事操作部门对高学历,高能力人才的需求。

众所周知,火箭军作为国家的核盾牌,要求指挥员能够在国家被敌国进行核打击的悲壮环境下对敌人发射出复仇的导弹。在这样的苍凉而严酷的背景下,部队在发射前就面对部队和装备的大量减员也是可以预想的事实,同时作为对方核打击的第一目标,核导弹部队的营地、基地、发射中心一定是对方核导弹打击的重中之重,那么就算是我方导弹发射车在核轰炸下幸存下来,也会面临环境遭受严重核污染,道路交通遭受严重毁坏的环境。面对这种情况,火箭军有着极高的“减员操作”的需求。
想必大家都看过神舟飞天,嫦娥登月的直播。在正常的火箭发射中,有着大量指挥员,他们会在复杂的系统中分管一摊,并精确按最高指挥员的命令作业。但是对于核导弹部队,在遭受核打击后,必然是人员和装备大量损失,不可能像常规作业一样“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每个号手在自己原先的战位工作。因此,在火箭军的培训中,都要求随时进行减员作业,在必要时,驾驶员甚至需要转岗到指挥员,而距离计算手可能会抽调去负责通讯控制线路的铺设工作。而要让所有的人随时可以转换到另一个岗位,每个人的理论和实操能力都要求非常高。因此,火箭军战士们的学历和理论能力都是全国所有的军兵种中排行最靠前的。
因此,随着武器的日益复杂化和系统化,一般战位上的学历能力提升也将成为大趋势。而我们现实中的民间岗位也是如此,随着各大集团的数字化管理推行,大力推广无人生产线,精益经营管理系统,一般岗位上的高学历人才缺口也在日益扩大,所以说,知识就是力量!
再次恭祝各位考研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