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Aqua同人】女仆侦探戏言录 第四章 London Bridges 其三
第三章：
写在前面：
目前的计划是周更，寒假的那个月一周两更（大概，摸了也别怪我）
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同人的全部或部分章节中读者会看到以下元素：MeAqua贴贴、薛定谔的攻受、扭曲怪、黑暗向、奇幻、悬疑、OOC、意识流、原创世界观、西尾风、某些角色死亡或遭遇悲惨的命运……
如果对以上元素都不介意的话，还请垂阅拙作，读者们的喜爱是对笔者的最大支持！
《London Bridges》是本文的首个大单元，发生在魅娅和阿库娅搬到伦敦的一周年之际，讲述了一个无法获得救赎的故事。
讲谈人
第四章
London Bridges 其三
11.23 2:50PM
自小时候起，魅娅就不太擅长应付幽灵和鬼怪，即使它们只会出现在荧屏和纸张上虚构的作品之中，她却从没有勇气去正视这些存在。
要是幽灵真的存在的话，魅娅大概也就不会选择成为调查超自然事件的侦探，魅娅一直这样确信。
所幸，人类死亡之后，电信号所搭建起来的意识也会随之消散，并不存在如幽灵般能独立思考和行动的家伙，但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一些超自然的事物。
“怪异。”
由人类的强烈执念所实体化的自动机械，无论是一个人死前所想到的遗憾，还是一个群体长期所坚持的某种传统，都有可能诞生怪异。
自动机械，所谓“自动”，即是自怪异诞生起，它就遵循这自身的内在逻辑运行，而不会再根据任何人的意愿产生改变，被自身所产生的怪异杀死的可怜人不在少数，而所谓“机械”，意味着每种怪异其中的运行逻辑都是可解的，对于最为熟练的“专家”来说，解决一个怪异事件和做一道阅读理解题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魅娅在接触到怪异的世界之后，也对于它们的存在理所当然地接受，并乐于解开它们的谜团。
当然魅娅下定决心选择这条充满崎岖坎坷的道路，也有难以言说的苦衷，为了自己，为了阿库娅，她们都是离开了怪异就无法活下去的人。
钟楼之中湿冷的空气让魅娅感觉肌肤裸露之处好似被覆上了一层蜘蛛网，魅娅讨厌这种黏腻的阴冷，只想快点走到顶端。但是魅娅并没有忽略钟楼本身的异常，即使空气如此阴湿，石墙和台阶上却没有苔藓或者地衣的痕迹，魅娅想到在无名村里见不到一株植物，或许这个村子就不存在原生的生命。
魅娅以前调查过一个在高山上凭空出现一幢房屋的案子，最后是通过里面特有的霉菌确定屋子来自一千公里之外的小镇，那里正好凭空消失了一幢废弃的住房，那房子本身已经成为了能够瞬间移动的怪异。
但是这个无名村，明显不是从别出瞬移过来的，而且魅娅怀疑并不存在能强大到传送这么大片区域的怪异，它是新的，这里的一切都在告诉魅娅这一点，就如同温暖的春日雨后从土里冒出头来的蘑菇那样新。
在钟楼的顶端，全村的制高点，魅娅俯瞰着房屋的分布和村庄周边的地势，阿库娅挽着她的右臂，睡着了一般地站着，魅娅知道她在闭目养神，和这里的怪异气息对峙持续消耗着她的精力。
登上高处并非无用功，魅娅又发现了一个疑点：村庄房屋以一种同心圆的排列，围绕着钟楼分布，所有的门的朝向都指着这座钟楼。
这并不符合建筑布局的规则，如果要考虑到舒适度的话，坐北朝南是基础的布局，又或者是朝向河流一类的重要水源地，但是这个村庄的布局都不符合。
一瞬间，魅娅想到了她在日本期间借过的一本恐怖漫画：伊藤润二的《旋涡》，漫画的后半段，由于村庄中心的旋涡的影响，村子的建筑布局也变成了围绕中心的“旋涡”。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无名村的异常所在正是这座位于中心的钟楼，这是魅娅的初步结论。此外，魅娅还隐约觉得整个村庄缺少什么东西，但她暂且想不出个所以然。
“魅娅……”阿库娅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到了极点，之前阿库娅从没有陷入过这种情况，“我能感受到强大的怪异的气息，但是我没办法定位它。”
“没事，我们先回去吧，有些事情要调查一下。”魅娅扯了扯黑色风衣的领子，她感觉有些口渴，这才意识到她和阿库娅已经在村子里转了两个小时了。
“我……真没用。”
“别这样。”魅娅最看不得阿库娅这种自怨自艾的样子，看来这里的气息也让她的心态消极起来，这并不是好的讯息，她们面对的怪异拥有二人从未曾体验过的强大。
走出村子的路上，阿库娅还是睡着一般，魅娅牵着她前进。突然阿库娅倒在地上，没有做好准备的魅娅也被带着向后一个踉跄。
“没事吧！阿库娅。”魅娅回头，看见粉蓝色的女仆迷茫地坐在地上。
“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二人一齐看向阿库娅的脚下，空无一物的路面，不存在能绊倒人的东西。
“不会是左脚踩右脚了吧？”
“真的！”尽管虚弱，阿库娅的眼神却很坚决，魅娅了解阿库娅，她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找借口。
“阿库娅……你很有可能发现了重要的线索。”魅娅的脑海中，一种“可能性”正渐渐成型。
11.24 1:00AM
二人赶在饭点之前回到事务所，阿库娅径直躺上床呼呼大睡，而魅娅简单地吃了晚饭咖喱，给阿库娅留了一份在锅里。
晚饭后就是惯例的查资料时间，魅娅再次抬头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数字一。
魅娅收获颇丰，在伦敦和威尔士的档案馆的数据库中，魅娅虽然找不到二十一年前村庄凭空出现的新闻——显然是政府舆论管控的结果，但她找到了更早的，四十二年前的冬天，在威尔士的相同地区人员频繁失踪的报道，魅娅发现人员的失踪集中于间隔一周的两个日子，而这之间的一周却少有失踪报道。
但是魅娅觉得这还不是事件的开端，她向更早的时间回溯，尽管那时的报刊新闻已经难以查询，但魅娅还是在百余年前的地方志中查询到了“利兹村”的名字，至少在一百年以前，那里还存在着正常的，有人生活的小村庄。也就是说，从百余年前的上世纪初，到四十二年前的上世纪七十年代，这之间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某些奇异之事，并最终产生了怪异。
对于“利兹村”的详细情况却难以弄清，毕竟是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普普通通又过于久远的小村庄，这样的村子就算突然消失都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二十一年，四十二年，一个轮回啊。”魅娅靠在椅背上，点上烟，口中念叨着。
如果是，六十三年前的话，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目击证人，这只是一种可能，但魅娅不愿意放过。魅娅先给委托人亚伯发了信息，收到的回信是雅丹村的老人中已经没有人知道六十年前的事情，茫茫人海，找到还记得六十三年前发生事情的证人谈何容易？
每当这时，魅娅就会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喂，兰。”
“师傅！”电话那头的少女惊叫起来，震得魅娅一阵耳鸣，“好久没联系了，你终于想起我啦！”
兰，在公寓楼下的咖啡店打工的女高中生，前不良少女，以及，在魅娅救过她的性命之后，自称为魅娅的“徒弟”。以她的人脉——虽然魅娅从没有停止怀疑一个高中生缘何有这么广的人脉——但有她的协助，找到在不列颠群岛范围内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电话给你。”
“别介意哦，师傅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幸福！”
好肉麻！魅娅总觉得自己应付不来兰的这种说话方式。
“我想委托你帮忙找人。”
“我猜也是这样，说吧，为了师傅我会尽力而为的！”
“关键词：六十三年前、威尔士地区利兹村及周边、警察或者医务工作者……记者也行，和这些词相关联的人，能找到吗？”
“嗯……”电话那头似乎在思考，并非是犹豫，而是些许地为难着。
还是太勉强了，即使是兰，也……
“可以哦。”
“诶，可以吗？”
“也不是我接的最难的寻人委托，等我一会儿……”魅娅听到键盘的声音，几分钟之后，“只是要我亲自出马而已，刚刚跟店长还有学校请过假了，给我四天时间可以吧？”
“不好意思，拜托了。”
“太客气了，师傅！你可是我的恩人啊！”
话虽如此，魅娅却发觉她又一次索取了兰的帮助，尽管并非无偿，但兰从不会拒绝她的委托，有时还甘愿冒着身陷险境的风险，这都是因为她是兰的“恩人”。
会不会，有点狡猾……
“对了，师傅的请柬我收到了哦，12月1号晚上小阿库娅的生日派对，没错吧？我一定来！先挂了，晚安师傅~”
“嗯，晚安。”
晚安。
放下手机，魅娅长舒一口气，她也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合眼了，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然后等待兰的回信。
11.24 3:00AM
魅娅再度出现在熟悉的小巷里，她知道自己又身处于那个连续的梦境之中。
“饶了我把……”魅娅再度抱怨到。
但小巷并不会回应白发女仆的不满，依旧是高墙耸立的样子，把天空挤成一线。
魅娅席地而坐，等待现实中的自己醒来，风声停歇，小巷比以往都要寂静，她聆听着滴水声，以及自己的心跳。
噗通，噗通，心脏紧实而有力的肌肉把血液泵入动脉，这是生命的循环。
循环……轮回。
噗通，噗通。
魅娅察觉到还有另外的心音，比自己稍稍急促一些的心跳声，起初很微弱，突然就充斥在小巷里，掩盖了其他声响。魅娅试图找到心跳声的来源，这声音渐渐变得震耳欲聋，让魅娅的心跳也跟着急促起来。一滴汗从自己的额头滑下，魅娅才知道在梦里也会流汗。
噗通，噗通。
魅娅把耳朵贴着墙壁，总算确认心跳声来源于墙壁之内，这面墙似乎并非严丝合缝，年久失修的墙面上布满了裂痕。魅娅的心中涌起一股一探究竟冲动，她用尽全力尝试扒拉开一块又一块的砖石，即使自己的指尖开始淌血也不愿停歇，当她移开第三层的砖块之后，露出的，是埋在墙壁中的，阿库娅的脸庞。
！
醒来。
客厅里一片漆黑，魅娅伸手想拿手机，却摸了个空，这时她才感受到有人轻抚着自己的额头。
“阿库娅？”
“嗯。”
黑暗中，阿库娅的回应轻柔的如同透明的羽毛浮在春天的湖面。
阿库娅坐在沙发上，让魅娅的脑袋枕在她纤细的大腿上，魅娅感觉自己的左耳贴着阿库娅的小腹，隐约地能够听见她的心跳，一分钟八十二次，魅娅暗暗数着，梦中的那阵心跳，似乎也是这样的频率。
“抱歉，让你担心了。”魅娅抬起右手，指尖触到阿库娅的脸颊，犹豫了片刻，阿库娅却凑过来，用脸庞贴着魅娅的手掌。
“魅娅不需要道歉哦。”
“嗯……啊，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咖喱，很好吃。”
“阿库娅。”
魅娅起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二人面对面地坐着，魅娅抓住阿库娅的双肩，阿库娅的身体是这样娇小，皮肤又微微地冰凉，魅娅感觉自己抓住的是一件脆弱而精致的玻璃工艺品，但她确信，阿库娅，以及自己，经历了这一年之后已经变得更加坚强。
“嗯？”阿库娅显然有些被魅娅突然的正经惊吓到，愣在原地。
“我会保护你的，即使是牺牲我自己……这不是说说而已。”
……
阿库娅，并没有回应。但是魅娅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骤然前倾，魅娅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看似弱不禁风的阿库娅用力压倒在沙发上，她的头发垂下来，玫瑰花的香味挠着魅娅的鼻尖，一阵温热的风掠过，那是少女的鼻息，她们的嘴唇，近在咫尺。
阿库娅却停住了，在魅娅决定接受命运的时候。
“不行呢。”
一声轻叹，阿库娅松开压着魅娅的手，喃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并非是拒绝，只是无可奈何。
魅娅却把这三个字当做是阿库娅的回应，她不允许魅娅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在抱歉说出口之前，阿库娅就已经关上了卧室的门，留魅娅一个人在客厅里回味着方才的种种。她想起了雏子，她们互相把初吻给了对方，魅娅觉得这时候想起雏子的自己充满了罪恶感，却止不住地去回忆她吻自己的感受，以此尝试解读阿库娅为何这么做。
对于答案，魅娅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
11.30 0:00AM
兰的回讯比起约定的时间晚来了两天，看来对于兰来说这次的寻人确实是不小的挑战。
“我去苏格兰了哦。”电话里的兰难掩激动，成就感满满，魅娅放下心来，至少她不是一无所获。
“苏格兰？”
“苏格兰哦，就是那个嘟嘟嘟吹风笛的苏格兰。”
“居然跑北边去了，辛苦了，有什么收获吗？”
“找到了哦。”
“找到了？”
“一个老爷爷，六十多年前在威尔士生活的，大概三十年前搬到的北边，虽然不是警察，也不是医生或者记者，但是他过世的妻子曾经是放射科医生，经常给利兹村的村民看病。你给我写的那些问题我也问他了，收获不小呢。”
医生……最容易接触生离死别的职业，通过医生的证词经常能够直接确定怪异的来源。
“六十多年前——老爷爷是这么说的，他说具体年份也不确定——六十多年前利兹村还是存在的，就在现在无名村的位置，但某一天村庄就整个消失了，他只记得是在冬天发生的事情。”
最初的轮回，六十三年前，同样是冬日。
“四十多年前的事件里失踪的人，都是无名村凭空出现的时候，周边村子里派去勘查的人，当时已经有几批人进村但一无所获，也没有遇到危险，临近晚上的时候又有二十几个人进村去看，却再也没有出来，村外的人也没听到什么异动。”
“还有吗？”
“嗯，在村庄消失的数日前，老爷爷的妻子曾经谈起过一个带着婴儿的少妇找她的事情，她们在诊室里似乎发生了争吵，那一天他妻子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
放射科，疑难病症，带着孩子的少妇。
“有提到过具体是什么病症吗？”
“似乎是小婴儿有先天性的心脏畸形，还有他说妻子那个时候一直把那个孩子的X光片翻过来又翻过去地看，似乎在对比什么，他一直对妻子的这个举动印象深刻，但是后来利兹村消失之后，他妻子对婴儿的事情缄口不言，所以他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现在那幅X光片已经找不到了，毕竟过了这么久呢……”
翻过来又翻过去？魅娅一时没有理解兰的意思，兰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也就是说当时那个医生非常在意X光片的正反面。
正反面。
镜像。
魅娅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汇，为了确证她的想法，只能尽快再去现场勘查一次。
谜题的答案近在咫尺，只是她现在还缺少最后几块拼图，魅娅确信，这些拼图掌握在亚伯手中。
凌晨0时30分，魅娅收到亚伯的信息，第一次的“失踪”发生了，早上在约定的地点见面。
事态刻不容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