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小姐的脚下埋着尸体07卷第三章:刺骨的谎言07

第七节
我本已经做好了要度过一个悲伤的夜晚的觉悟,但因为昨晚耕治先生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酒回到了客厅,结果众人就一起喝了起来。
当然我是喝不了的,樱子小姐也不是酒量好的人。
不过到姑且算快活的气氛还是持续到了早上。虽然八千代女士看上去就很能喝,但令人惊讶的是蔷子夫人竟然是一个比她还能喝的酒豪。看着她在几乎没几下就醉倒的耕治先生一旁,优雅地向杯中倒着清澈的高度酒的那幅姿态,不禁有种窥探到千代田蔷子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不为人知的一面的感觉。
最后我们终于迎来了日出,早上七点的时候大友先生抵达了别墅。好像是因为降雪缓和下来后,才急匆匆赶过来的样子。而且似乎一路上并不轻松,见到他时不光是满面通红,两鬓上还站着雪花。一定是一边铲开雪一边过来的吧。

“谢谢,大友先生!”
酒气未消的耕治先生兴奋地一把抱住了大友先生。而他则是对此有些困惑,轻轻推开了耕治先生。
“不不,一大早上打扰您了。现在即刻移动到酒店会比较好……老板?”
然而耕治先生却对对大友先生亲切的建议充耳不闻一般从身边走过,一路跑到了外面。
“耕治先生?!”
在我慌慌张张地追出去后,看到他站在别墅的周围,用呆滞的眼神望着一棵积满了雪的松树。沐浴着阳光染成纯白色的偃松在风中摆动着那沉重的枝头。
“是偃松。”
耕治先生指着松树呢喃道。
“诶?”
“这里长着很多偃松……十年前,在偃松下父亲遇到的,就是那个女人啊。”
耕治先生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大友先生的表情此时变得有几番苦涩。
“您,已经知道了吗。”
耕治先生点了点头,大友先生赶忙接过我递过去的羊毛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两位,时常会在这间别墅里。”
“我从来没见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性格开朗,很爱笑又非常温柔的人。还很喜欢登山,她们两位也经常一起去写生,一起去看星星。”
大友先生好像不忍沉默带来的尴尬才开了口,却还是用带着温暖的声音回答了他。
耕治先生微微地笑了。
“这样啊……他们能开心真是太好了。父亲过世后,那个人在旭岳——”
“等下!你刚才说了两个人是吗?”
樱子小姐突然打断了对话。我甚至能听到远在玄关的八千代女士咂舌的声音。不过樱子小姐却看上去并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一路逼近了大友先生身边。

“也就是说,两个人是一起来的这里吗?同坐了一辆车吗?”
“啊……是的。可能是不想引人注目,或者还带了家人……每次见到的时候都是一辆车过来的。”
“那车呢……?”
“诶?”
“耕四郎氏死的早上,这里停有几辆车?”
蔷子夫人和八千代女士也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一齐看向了大友先生。
“这么说地话,那天只有耕四郎哥哥的车留在这里了。”
八千代女士仿佛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一般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但是如果是登山爱好者的话,自己一个人下山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啊。而且那时候也还没有积雪,也不会留下有什么车胎印,说不定是一个人开车走的。”
蔷子夫人平静地说道。
但是大家的表情还依旧僵硬。耕四郎先生是一大早被人发现的,而且距离死亡还不过几个小时。在清晨,或者在日出前一个人步行下山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就像蔷子夫人说的那样,只有那天偶然是开车来的也说不定……”
“……”
“樱子小姐?”
可樱子小姐却连我的想法听也不听地赶回了别墅。我也不得不跟在她后面追了进去。

“这间屋子,是耕四郎氏自己设计的吗?平面设计图呢?”
“蛤?不……平面设计图什么的……啊喂!樱子小姐!等等!”
樱子小姐焦躁不安地开始把别墅的每一扇门都打开。一间间地确认房间,直到最后到了耕四郎先生地遗体被发现的那间房间。
“嚯。”
樱子小姐低声叹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把抓住了刚追上来的我的双肩,把我硬生生地按进了房间里。
“喂,干嘛啊!”
“少年,把你对这间房间最直白的感想说出来。”
“诶?”
“行了,赶紧说,快!”
樱子小姐眉头紧皱,用着严厉的语气对我喝道。
“额……大概是……书特别多?”
“更偏向直觉方面的。”
直觉方面的,光是被这么说让我有点犹豫。因为觉得如果说了的话马上就会后悔。但是,竟然被命令了要说感想,不回答的话她也不会接受的吧。
“很让人害怕……”
“为什么?”
“因为是有人死过的地方。但是也不光是这样,总觉得这个房间给人一种像压迫感一样的……步步紧逼过来的感觉……”
“原来如此,谢谢。不错的答案。”
出乎意料地樱子小姐竟然满意地笑了出来。
“诶?”
“很遗憾,男女之间容易有的空间认知能力的差异。一般来说男性的空间感更好。女性不擅长倒车入库和路边停车就是因为这个。我自己也是,对自己这方面的不足有一定的自觉。可能是你的感觉更敏锐吧。”
“哈……”
可我还是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突然在这里提什么路边停车的事情。

“恐怕你能本能地感觉到这个房间狭窄的有些不自然——耕治,耕四郎氏好像是有留学经历吧,是去的美国吗?”
“嗯……那又怎么了吗?”
樱子小姐问向了不知何时站到我们身后的耕治先生。
“在我曾经寄宿的家庭里,他们家有一个密室(美语:panic room)。”
“密室?”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我家也有。安全屋(safe room),虽然也能叫密室(panic room),是万一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藏身用的房间。家里父亲的寝室的门就是特制的。为了以防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只有自己可以躲进去外人进不去而设计的。”
据说好像是留美期间学到的防盗知识,耕治先生对此补充说明道。
“但是……这边这间寝室的门却是道普通的门呢。”
他确认了一下房门的构造,无奈地耸了耸肩。
“至少门是没错——耕四郎氏有信仰什么宗教吗?”
“没,不如说是无神论者。”
“这样啊。”
我和耕治先生都对樱子小姐想要说的事情一头雾水。唯独明白的一点是她正在找什么东西,让我总觉得心中有种难以释怀的不安感。
丢在站在一旁的我们,樱子小姐背过身径直走向了书架。她的目光扫过了一排排嵌满墙面的书本——最后取下了那本包装带着些许古韵的圣经。
“确实……至少哪怕是坏人也绝对不会碰这本书啊。”
她又轻笑了一声。
“啊……”
耕治先生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我们看向了取下圣经后的书架。在墙壁里侧,本来放着那本圣经的位置,竟藏着一个锁孔。
“暗门……?”
耕治先生急忙跑上前去。接着,他把拴在腰带上的钥匙圈拿下来一一确认。
“我记得……的确有一把,不知道是用在哪里的钥匙。原来是这里吗……?”
在他父亲留下的钥匙圈上,好像藏有这道暗门的钥匙。
在我们把书架挪开以后,也的确发现了一道门。表面涂着和墙纸相同的花纹,与整面墙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开了一个锁孔的话,估计根本就没人能注意到。
如先前所料,那把谜之钥匙严丝合缝地插进了锁孔当中。在转动钥匙并打开了暗门后,从门缝里面吹出了一阵让人感觉浑身一颤的阴风。
“这个声音是……”
是一股“噫哦哦哦……”一般的声音,简直如同听到一股悲鸣一般,我吓得浑身都僵住了。
“应该是通风口的声音,下面有楼梯。”樱子小姐说着。
因为我现在很害怕这件事露馅了,稍微感觉有些难为情。但是这个风声在我耳中真的就宛如女性的悲鸣一般。
在门后面径直有一条向下的楼梯。能感觉道湿冷的空气从下方一点点蔓延上来。我一边发着抖一边掏出了放在口袋里的小手电。而樱子小姐二话不说就把那抢走后,飒爽地站到了最前面开始向楼梯下走去。因为脚底实在是太暗,我不得不又打开了手机上的白光灯。虽然电只剩25%了,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会有这种,密室……?”
耕治先生自言自语道。他手上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手电筒。周围都被LED灯管发出的青白色的光芒照亮了。
“毕竟整间别墅都是为了和情人幽会特地建的。估计是用来对付家里人的突然造访吧。”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是在卧室里的呢?”
对此我也是满脑子疑问,但樱子小姐只是哼地笑了一声,就好像嘲笑我们明知故问一般。
“简单,和情人在一起最没法开脱的地方,当然就是卧室了。”
“啊……”
耕治先生点了点头,接着便不再说话了。想想,确实是个没意义的问题。
“好冷……”
“应该是造这个的时候没太考虑气温调节的问题。”
在抵达了底层后,我马上就感到了地下室的异常的低温。樱子小姐举起小手电观察了一下周围,里面有床和书桌之类,装潢类似一间单人房。空调和冰箱也一应俱全。哪怕真是有了万一,躲在这里的话看上去也能安度一段时间。
屋内的空气早已冷透了。些许的湿气还不断地从我身上夺走热量。嘴中吐出的白雾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清晰可见。我一边用发抖的手举着手机,把周围照了一圈。
“浴缸?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突然发现在房间的正中,竟然摆了一个在外国电影里面经常看见的那种浴缸,这种大概就是所谓的猫脚浴缸吧。
在单纯的违和感下,我无意识地用手机照了照浴缸里面——
“诶……?”
然后,呼吸便凝住了。

在浴缸里,在一片冰水中,好像有一个巨大的人体模型一样的东西倒在里面。
不,正确地说应该是像是有个人躺在里面。明明浑身苍白,毫无生气,却又像还活着一般。但这根本不可能。
毕竟,那是一具甚至可以称得上散发着艺术美的姿态。几缕飘飘然地在水中摇曳的黑发,白皙无暇的肌肤,根本就不像是尸体。就算是尸体,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面的?那具身躯现在还宛如活着一般,没有腐败,没有向“死”发展的迹象。
这个房间的钥匙一直在耕治先生手上。而且之前一直在停电,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有人出入的话马上就能知道。所以肯定是具人偶。
我如是自我暗示着——但是,果然不管怎么看,还是越看越像是一个人。
我心惊胆战地把手机凑近了观察。仔细一看,人偶只有一只手从浴缸里伸了出来。她手背在青白色的灯照下泛着淡淡的反光。在意识到那是柔软的汗毛后——心中被强遏着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樱,樱子小姐!”
我又一次向后坐倒了在了地板上。在振动下浴缸也随着轻微地晃了晃。骤然滑落到我面前的那只苍白的手上,戴着两枚发着光的戒指——。
“啊这,这可真是……”
带着有几分兴奋的声音,樱子小姐把手伸进了浴缸当中。表面结着薄冰也随之碎裂发出了啪呲啪呲的声音,躺倒在里面的“人偶”的姿态也随之展现在了眼前。

“你,你在干什么啊!”
樱子小姐一脸愉悦地点着头,用手拍打了几下那具“人偶”。得到的却是“笃笃”的清脆响声。
“哼,原来如此啊。”
“什么啊!”
“刚刚这个是尸蜡的声音。”
“诶?”
“完全地,彻底地被制成尸蜡的话,人体就会像这样,发出如同在敲打墙壁的声音。”
“尸蜡……”
“人偶”又被啪的一下放回了水中,隐约好像还能听见戒指从手上脱落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一边朝着房门的方向后退着,不经意撞到了呆站在那里的耕治先生。
“想要正确地达成尸蜡化的条件很困难,至少需要在低温、和适当的湿度下。总之就是细菌难以繁殖的环境。幸运的是,这里即便在夏季气温也不高吧。而且尸蜡在短时间是很难形成的,虽然很难推测出准确的死亡时间,不过如果尸蜡化大概两到三个月后经敲打就会发出响亮的声音。而如果连内脏都开始尸蜡化的话声音就会变得浑厚。这具尸蜡的声音来算,我猜大约已经过了四五个月了。”
“果然是……尸体……可是为什么,会在整个房间的正中央啊!?”
“确实啊。尸体上没有大的外伤。但是……这里的地上掉着一板空的安眠药。应该是睡着的时候溺死,或者冻死的吧。实在是一具优美的尸体。但是,的确如少年所说,这里放着浴缸本就很不自然。”
樱子小姐用小手电照了照脚边。地上确实有药板上的铝箔反射出来的光。
而此时,耕治先生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别的事情一般,缓步走向前去。
“耕治先生……”
“是画。”
“画?”
耕治先生用手电筒的灯光投向了樱子小姐的背后。青色的光照下,的确能看到类似画板一样的东西。
在那幅画作中,盛满了水的白色浴缸里,躺着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在她的身旁漂着数不清的花。
那简直,就和“她”一模一样。
和现在在浴缸里化作尸蜡的女性别无二致的光景——

“《奥菲莉亚》……”
耕治先生低语道。
“前拉斐尔派的代表画作,约翰·埃弗里特·米莱斯的《奥菲莉亚》。描绘的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的一个场景——因为过度悲痛而患了心病,最终溺死的奥菲莉亚。这幅画大概是想致敬那幅《奥菲莉亚》……是父亲的画。”
在被花丛和草木所包围的河川的河川当中,正静静躺着即将迎来生命终点的奥菲莉亚。被浓郁的绿色和无数花朵簇拥下的她显得格外苍白,犹如正一步步从“生”变为单纯的“物”。眼前这幅凄美无瑕的这幅画我曾经也在美术课的教科书上有见过。
耕四郎先生所作的画当中的她,也同样是一张悲伤的表情,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如此一张满溢着苦寂和悲痛的画,却又是这么动人,美得让人无可辩驳的画。仔细一看,画纸的一角还被雕刻着一行不起眼的形状。
而那是让人不忍心发声念出来的一句话
——对不起。
短短几个没有温度的文字里,被深深地刻下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哀恸。

“接下来的部分,纯属于我个人的猜测。”
樱子小姐弯腰捡起从那名女性手中掉落的戒指,一边还婉婉说道。
“这个女人,莫不是也把耕四郎氏的死,误认为是自杀了吧?而且一定是对他的死感到既悲痛又绝望。虽然不清楚是不是想要逃,但从切下手指并且把戒指拿走了这件事上看,她应该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不经意间,两枚戒指相撞发出了悦耳的金属音。
“但是之后,耕四郎氏的正妻赶到了别墅。她在慌乱下便把手指扔进了暖炉,为了掩盖顺便把棕熊的熊掌也一起扔进去烧掉,随后便躲进了这个卧室后面的密室里藏身。虽然不清楚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殉情。不过,既然考虑过要掩盖事实的话,估计在躲进来的时候有想过要逃跑吧。”
“所以她才急急忙忙地躲进了这里,是这个意思吗?”
“照这个思路的话……她多半,是在这里一直听着正妻的哭号吧。”
“……”
耕治先生没有作答,只是用手抚摸着那幅画上被刻下的“对不起”三字。而就在一旁,还躺着一把沾染着些许嫣红的调色刀。
“耕治先生……”
“调色刀用久了,就会像这样越变越锋利。”
凝视着那道锋利的刃口的耕治先生的眼神泛着一种异样的尖锐。我走近他的身边,从他手上拿过了那把调色刀。
“所以……自己也选择了死,是吗……”
此时耕治先生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听不清了。

“就算是尸体,要去把手指切下来多少也是需要点觉悟的。考虑到死因是心脏衰竭的话,那恐怕是因为浮肿之类的原因导致戒指没办法从手指上脱下来吧。何况如果是为了爱的话,那也不会把手指丢弃还烧掉才对——综上,她也许是没时间仔细斟酌吧?而且,她想要的是不是手指,而是那枚戒指。”
此时的樱子小姐不知是不是觉得冷了,朝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吹了一口,从她嘴中吐露的白雾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要么是听见正妻开车过来的声音,或者说在此前接到过她会过来的电话之类的……具体情况因为现场早就被破坏了,我也很难推测。所以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想罢了。但是,她在当时正陷入极度紧张的状态这点,我想是没有什么疑问的。”
“所以,没办法冷静地判断,是吗……”
“对她来说最大的动机是什么我不清楚。是自己可能害所爱之人自杀了的罪恶感、悲壮感也说不定。既然都分开屋子睡的话,也许说明此前两人的关系可能已经出现裂痕了?比如她提出想分手之类的事。正妻也没联想到是单纯的病逝,那也不难想象她也可能产生同样的误会。”
所以……她才选择了殉情。
“别的理由也有可能。比如认定自己是逃不掉了,或是正妻的哭声给她带来的悔恨啊……说不定如果没有刚好撞上正妻也就不会走投无路了。所以她才选择了在这里绝命——直到现在都无人知晓的这个地方。”
而从那一刻便未曾改变的她的姿态,如同现在还在等待那个已逝之人回来一样。
“在大英博物馆第一次见到那幅画的时候,父亲这么对我说过:这幅奥菲莉亚的模特伊丽莎白·西达尔也在这幅画创作的几个月间,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浴缸当中而患上了肺炎……她的人生也过得不容易,丈夫罗塞蒂也是个沾花惹草的风流之人。”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耕治先生最后的气力。
他缓缓走近浴缸,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对上躺在里面的她的视线。最后他将双膝跪在地面,抱起了那对戒指捧在胸前。
“伊丽莎白是个可怜人……我……都是因为我,才导致了这种悲剧!明明还这么年轻……她的人生不该就这么结束才对!”
“不是你的错。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她说不定是害怕自己的事情露馅也说不定。为了守护心上人的家庭,才选择躲进了地下室。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许也有她的矜持吧——所以,就不要再替她感到可怜或者悲哀了。”
一边说着把耕治先生扶起来的樱子小姐,从他手上又捡起了那对婚戒。
“可是,说到底还真是无聊透顶。不过就是充满了自我怜悯和自我满足的感伤罢了。用自己的生命做成的也只有这具标本而已。明明自己选择了死,却没能换来任何东西。”
盖棺定论地说着的樱子小姐,又把那对婚戒扔回了浴缸当中。
咚地一声钝响后,戒指撞上了浴缸的搪瓷表面,那声响就像两声清冷的悲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