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孤注一掷(节译二十八)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LAST DITCH》,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二十八章
“我们没法过去与你会合。”正当我绝望地四下寻找着掩体时,福里斯说道。掘蟒留下的那条隧道里虫子快速移动的声音越来越响,这打消了我对泰伦援军仍在路上的怀疑。幸运的是原本在洞穴中与我们一同“作伴”的最后一只武士虫似乎已被倒塌的隧道砸成了肉酱,只剩下一些侥幸逃过一劫的枪虫各自寻找着藏身之处,但我完全能够肯定虫巢意志会立即派出其它大型生物来恢复对这些“散兵游勇”的控制,等到那时候,我们这片刻的喘息之机就会迎来真正的终结。“我们手头的武器拿碎石没辙。”
“我早想到会是这样。”我对这一情况本就心知肚明,这就像是试图用轻武器火力射倒一座居民楼一样是在白费力气。“但还是感谢你们做出的努力。我们只好自己想些逃生的办法了。”
“愿帝皇与你同在。”根据福里斯说这话时的语气来判断,与其说她是指望我能想出什么精妙的逃生方法,倒不如说是在期待我能创造出奇迹。
“我们能从发电站那边逃出去吗?”尤根跑过来与我会合,他的脸和制服上沾满了灰尘以及一些气味非常难闻的东西,显然他刚才落在了一堆泰伦尸体中间。
“那行不通。”通讯器里伊泽姆巴德用自己一贯不带有感情色彩的语气宣布我们在劫难逃。“为防止泰伦利用维修通道进入城市的上层区域,我们已经把它们全都封死了。”
而我们没有时间来进行进一步的讨论。三只泰伦武士虫钻出了隧道,它们扫视四周,理解着战场形势。我们周围的枪虫纷纷从阴影中现身,举起了它们的武器。据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尤根和我在几秒钟后便会迎来自己的死期。
我朝离我们最近的武士虫开了两枪,满意地欣赏着光弹在它身上凿出了两个淌着脓水的弹孔,但随后那家伙稳住了摇晃的身体,用吞噬炮进行了还击。当藏在倒地摩托车后面的我缩身躲避时,虫子的炮弹距我不过一巴掌远。我身旁就是一名牺牲的士兵,他在爆炸发生后为落地的我提供了缓冲。分泌酸液的蛆虫撞在金属上四散开来,我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这个办法施行起来极其危险,不逊于穿越太空死灵的传送门,虽说那时候我通过传送门后肢体多少还算完整,【注: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唯一活着经历过这一传送过程的人类。】不过还多亏了星际战士的登船部队偶然出现在门的彼侧,我最终才得以逃出生天。我从没盼望过帝皇这次还会那般通情达理乐于助人,但即便只是一线生机也要好过完全没有半点希望。
一道耀眼的闪光以及焦肉的味道告诉我尤根已经干掉了那只刚才向我开火的武士虫,于是我站起身来,扶起了倒地的摩托,骑了上去。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骑过这种奇怪的机器了,但幸运的是我还记得所有控制装置的位置,我伸出手指一捅,发动了车子的引擎。
“尤根!上摩托!”我叫道,并击发了整流罩里的光枪。我射出的光弹击中了幸存的一只武士虫的胸膛,从而吸引了剩下的另外一只武士虫以及它麾下所有枪虫的注意。
尤根快步跑向另一辆被遗弃的摩托,他背好了热熔枪,翻身骑了上去。热熔枪与光枪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但幸运的是两件武器都十分坚固,禁受得起如此轻微的碰撞,我毫不怀疑如果形势需要,它们还是会像往常一样有效。“我们往哪儿走,长官?”副官发动了引擎。
“鬼知道。”我将自己的“坐骑”加速到了一个应该不会给副官丢脸的速度。就在这时,钻肉枪和吞噬炮射出的一连串弹雨把我刚刚离开的位置弄得污秽不堪——我突然的加速让虫子们错失了目标。不过它们很快就能重新瞄准,所以我将油门开至最大,在引擎的呼啸声中径直驶向了唯一的出口——掘蟒挖出来的隧道。
幸运的是,掘蟒是以一个倾斜的角度钻出地面的,我驾车沿着它留下的陡坡一路下行,尤根紧随在我后面进入了隧道。
我打开头灯,照亮了光滑的圆形洞壁。而我们的目的地远远超出了光柱的照射范围,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它们跟进来了。”尤根呼叫说道。随后即便是被引擎轰鸣包围着的我们也听得到背后响起了两声刺耳的爆炸声。“好了,搞定了。”
“是破片手榴弹?”我根据它们在封闭空间里的爆炸声给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随身带了两枚。”副官证实道。“它们看来已经把问题解决掉了。”
“但愿之后的旅行也能这般顺利。”话虽如此,我却并不对此抱有多大的信心。
……
我承认,按照我之前的想法冒险进入掘蟒挖出的隧道网络并不是自己想出的最棒的主意,但我们当时的确别无选择。即便发现我们与同伴失去了通讯联系也不能抹杀我们依然活着的事实,不过客观想象一下此时的处境,我们逃出生天的几率委实不高。我对于地下隧道网络本能的亲和力让我或多或少地保持着对前进方向的判断,特别是我清楚地认识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离身后的城市越来越远,但除此之外我无能为力。我们藉以行进的这些隧道蜿蜒曲折,似乎缺乏规律,它们向各个方向延展,我既不知晓我们最终的目的地会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其它隧道通向哪里。我能做的就只是沿着那条似乎是通往地面的隧道一路前进,然而我们时常发现,在找到另一处看似更有希望的岔路之前,我们会被再次引向地底。
此时此刻我最担心的自然就是一头撞上另一只掘地虫,在这狭窄的隧道里,我们根本就避无可避。但在这一点上我们似乎颇为幸运,尽管我们遭遇了超过公平分配数额的兵虫和武士虫,但那些体型更大的生物似乎全都在继续攻击普利玛戴尔文,这让我甚感宽慰。摩托车上的前向光枪能够轻易杀死我们遇到的大部分生物,为了增强火力,尤根有时还会把热熔枪搭在车把上开火。有两次趁我们飞速驶过敌群的时候,我还用自己的链锯剑使出了致命一击,干掉了一些抗击打能力更强的生物。当我们驱车压过倒在地上的虫子时,摩托的履带将那些倒霉蛋压成了肉酱。
“过了多久了,长官?”尤根问道。经他提醒,意识到时间流逝的我瞥了一眼自己的计时器。
“非常久。”我简洁地回答说道。我们设置的定时器仍在不可阻挡地进行着倒数,而据我估计,此时福里斯和她那支敢死队应该已经登上了穿梭机,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成功到达地面。“炸药起爆前我们还有大约二十分钟时间。”
我的话甫一出口,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就撼动了我们周围的岩壁。我低声咒骂了几句。最后一班穿梭机肯定已经离开了起降平台,不愿等待或是继续信任定时器的卡斯廷下令用无线信号引爆了炸药。这种情况下我没法责怪她的这一决断,易地而处,我也同样会认为我们两个已经阵亡。愈发强劲的气流开始在隧道中追逐我们,我猛推已被开至最大的油门,不顾一切地想要为这辆急速行驶的车子再多压榨出一点额外的速度。
“这下虫子们有事情得要担心喽。”尤根心满意足地评论道。
“我们也是一样。”我轻而易举就能想象出身后那可怕的毁灭效果。不再受到约束的岩浆将会喷涌而出,席卷各处洞穴,一路冲向地表。有毒气体甚至可能还包括熔岩流将会灌满每一条通道,我们这里自然也无法幸免。据我估计,我们在几秒种后便会被压力波撕成碎片,被灼热的高温烧为灰烬。
随后,就在我差不多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头灯照亮了前方有如蓝水晶一般的墙体,我们前面已不再是一路上已经看腻的那些暗淡无光的基岩层。
“是冰层!”尤根说出了这个结果。我们继续向前猛冲,背后的隆隆声随着我们的每一次心跳变得愈发响亮。“我们一定是在地面附近!”
“但愿我们离地面足够近。”我说道。转瞬之间我的摩托车就一头扎进了一面完全封堵住隧道的雪墙。在惊慌与失明的双重作用下,我死死地攥住了车把,而不知怎地我竟还保持着一定的镇定,这让我扣动了前向光枪的扳机。伴随着一阵即便耳朵里塞着积雪也能听到的沉闷爆裂声,整流罩里的光枪开始射击,不过我没法确切地说出这是否产生了什么实际的效果。片刻之后,我冲出了雪层,回归到了阳光照射的地面,沐浴在熟悉而又冰冷刺骨的寒风之中。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远远谈不上优美的抛物线,身体与车子分开,最终摔在了另一个雪堆上。(后来我很偶然地意识到,如果我撞上的是一块突出地表的冰块,那我受到的伤害可远不是擦伤与随之而来的头伤风就能了事。)
我打了个滚,站起身来,环视四周,搜寻敌人的踪迹。尤根也和我一样警惕地戒备着周围的动静。不过我得说,在落地时经历过一次对摩托车的悬挂系统并没有什么好处的颠簸之后,他依然稳稳地跨坐在车上。随后尤根弯腰查看我的情况。从另一方面来说,我认为之前负责开路的我已经用自己的脑袋清理掉了大部分的积雪,所以他面临的路况远比我要轻松得多。
片刻之后,一道由火山灰、尘埃以及炽热的余烬组成的混合物涌出了隧道口,再一次把我击翻在地,热浪拍打着我的脸,瞬间就把周围的积雪融为蒸汽。虽然我还不习惯在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的地面上感受这“温暖”的存在,但一想到我们险些就被烧死,我整个人都不寒而栗。
“看来我们逃出的时机刚刚好。”尤根背对着浓烟评论道。我顺着他目光凝视的方向望去,清楚地领会了他的意思。几公里外,整个天空似乎都在翻腾,一道混合着大量火山灰的巨大烟柱直冲云霄,在空中仿佛是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屋顶”,随即向四周平铺开来。雷鸣电闪的云层中传来了沉闷的隆隆声,我吐出了进到嘴里的一大口灰尘。由于距离过于遥远导致我不能确定,但似乎有什么体型庞大的东西被卷入到了灾难漩涡的中心,一时间它试图提升高度脱离险境,但终究没能得逞。随后在烈焰的包裹下,它又坠回了地面,被烘干烧焦。
“看起来是这么回事。”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前去找回自己的摩托车。到此时为止,整辆车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远方到处都是的烟柱标示出了隧道网络的破口,我下定决心要尽可能远离那些地方。很难想象有什么泰伦能够逃过这席卷地下隧道网络的熊熊大火,但尤根和我就是两个成功逃脱的范例,而我又非常清楚低估它们的恢复能力将会带来致命的后果。“你知道这里距离安德艾斯有多远吗?”
尤根没有把握地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到达那里至少需要一天时间……也许要两天。”
“那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我检查了一下自己那辆摩托的损伤情况,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一工作,索性骑上了车子。看它此时的样子,寻找那些没有损坏的部分反倒更能让我省下大量的时间。之后我停了下来,手搭凉棚注视着远方。一个反射着阳光的明亮光点,围着那混合着大量火山灰的烟柱不停地盘旋。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希望。“也许我们不必骑车赶路了。”
“看起来像是架穿梭机。”尤根表示同意,他从大衣深处取出一个望远镜。“不过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型号。”
“谁在乎它是什么型号?”我边说边激活了自己的微型通讯器。“不明身份的帝国穿梭机,我是政委凯法斯·凯恩,请求贵部协助撤离。你可以用这个信号来确定我们的位置。”
“我们被告知你已阵亡。”一个陌生的声音回应道。然而即便是通过微型耳机,我也能听出对方讲话声中那异乎寻常的深沉与洪亮,我能肯定自己过去听到过与之类似的声音。“我会通知你的团,纠正这一误报。”
“那是架雷鹰。”当远处的那艘运输艇调转航向朝我们飞来时,尤根确认道。“看来,星际战士们已经赶到了。”
我耸了耸肩,说道。“在我看来,迟到总比不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