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玩坏》All飒 01
(圈地自萌,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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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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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遮住手腕上的勒痕,飒穿了大一码的校服外套,把整只手都藏进校服里,又有要用手的时候才会伸出几根手指头。
教室里,飒的存在感向来很小,他坐在最后一排几乎没人搭理的卫生角前面。上午第二节课间,飒从两边袖子里探出几根手指,伸到抽屉里掏出巧克力饼干,就着面前练习册上的错题一点一点啃饼干。
飒太瘦了,一件稍大的外套就能将他打包带走,他裸露在外的几根手指又细又白,捏着饼干用力的那一小截透出粉红色,十分可爱。
“吱吱呀”前面传来刺耳的金属与地面摩擦声,飒抬头,只见炸面朝靠背跨坐在前桌的椅子上。
飒护食般收了巧克力饼干,挺直腰板,拉开与炸之间的距离。
炸故意将手里的冷豆浆放在飒的练习册上,手肘抵着他的桌面,将飒拉远了的那段距离又拉了回来。
他的笑容很符合他阳光大男孩的外在形象,说话语气却不然,慢悠悠意有所指道:“飒同学,天气这么热,你把自己过得这么严实,不难受吗?”
飒呼吸沉重几分,本来习惯了就好了,炸有意过来调侃他,他一捉急,体温上升,突然有些难受,甚至反胃。他磕磕绊绊道:“不,我,不难受。”
“哎!对不起。”炸一个不小心打翻了那瓶豆浆,豆浆淌了大半张页面,还有几滴溅到了飒校服外套上。炸“慌张”扶起空瓶子,提起练习册的一端向飒倾斜,这下书页上的豆浆都倒到了飒外套上。
飒倒吸一口气,迅速起身后退,还是没能躲过,靠椅pong的一声倒在地上,吸引不少同学向这边看。
“飒同学,你没事吧!”炸面带愧疚,模样像是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连跟飒道几声了歉,又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我带你去厕所清理一下吧。”
被拉扯的手腕,除了疼痛,还刺激飒关于昨晚的记忆,他少见的皱眉,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后退的脚踢到倒下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的声音不小,无意识泄露了自己抗拒且愤怒的情绪,“我没事!”
周围人都停止了手头动作,向这边看来。炸心里清楚,玩过火了,就没得玩了,所以他收了手。
恰好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行,你没事就好,”说着炸把一旁他朋友的抽纸放在飒桌边,“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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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闷热,炸的一番骚扰本就让飒不太舒服,加上衣服上豆浆逐渐散发的酸臭味,让飒更加反胃。
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飒终是忍不住,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飒先看了一眼,厕所隔间的门都开着,才走进去,把门锁了。
洗手台前,飒用凉水冲自己的掌心,而后小心翼翼的打湿袖口沾了豆浆的地方。外套上的酸臭味还是很浓郁,看着这些污渍,飒想到炸的脸,还有那天在器材室发生的事。
仿佛有人将呕吐物泼在了他身上,飒拉下外套拉链,对着洗手池干呕两声,吐出了那几口巧克力饼干残渣,更恶心了。
好不容易压下反胃的感觉,飒抹了把脸,脱下外套,在开着的水龙头前,一点点擦拭。
“吱呀”某个隔间门向内移,飒吓得松了手,外套湿了大半。随后,他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是班长。
飒向后一步,后背靠墙,才不至于腿软的支不起身子。他捞起外套挡在身前,眼眶已然红成一片。
卷对上飒的视线,他向来脸上带着淡笑,这次也不然,不过他看出来飒不自在,便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别过眼去,自顾自到洗手池前洗了个手。
飒的呼吸声越来越粗,他看向不断向自己靠近的人,将恐惧和抵触展露到了极致。
出乎飒意料的是,卷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一样,如果接下来他没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的话。
“不介意的话,穿我的吧。”
卷眼前的黑框眼睛,镜片反光,飒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轻缓的声音抚平了他紧绷着的神经,浅浅上扬的嘴角温柔极了,他颊边还有两颗酒窝,虽然不太明显,但着实给这张脸添了不少亲和力。
飒入了迷,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班长递过来的他的外套。眼眶里含了许久的两滴泪,从眼角滚落。
卷注意到他的泪珠子砸下,他仍然浅笑着,没有安慰也没有好奇,只是在走之前轻声提醒他一句,“回去记得洗干净了还我。”似乎他在意的只有这一件事。
飒把沾了豆浆的外套扔进垃圾桶里,他穿上卷借他的外套,卷外套的尺码和他今早穿的是一样的,比较宽大。
他把拉链拉到顶,正好抵着鼻尖,卷外套有一股很轻很舒服的花香,伴随着淡淡的烟草味。像他的,又不像他的。
卷的气味将他环绕,残留的余温贴着他的皮肤,飒把这当成一个拥抱,不过分吧,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被拥抱过了。
早前,飒告诉过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只是一件外套,他的心又浅浅的沦陷了。当然,这对他来说,不止是一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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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最后一节下课前,飒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他在躲炸,这两天炸总是抓着他不放,只要被他逮到了,他就会以扒他衣服威胁他,把他带走。
炸似乎对学校里每个废弃教室的位置了如指掌,直到目前位置,他已经被带到过三个不一样的地方。
自那天炸对着飒摇摇从口袋里掏出的小盒子起,他对这场游戏的热情逐渐攀高。
炸毕竟是个小孩子,没什么经验,动作笨拙且粗鲁。弄得飒脸一次比一次白,不过即便如此,过程中他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那般。怎么说壳哥的手法他都忍过来了,这些他还是承受的住的。
他能忍不代表他不怕疼,相反,他怕疼怕得要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能忍,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怕疼。
最恐怖的不是行刑当下,而是行刑前的缓期,他知道会很疼很疼,所以他害怕,怕比疼更能摧残他。
从前飒一整个白天都待在学校,他害怕又不可避免见到壳哥,所以将这里当成了他的庇护所,现在学校也不安全了,他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只能天天躲躲藏藏的。
他在课前偷偷溜走,一天两天还行,多了,炸迟早会提前在门口逮他。
不过,能躲一天是一天吧。今天去那里呢?
图书馆顶楼,飒悄悄把门打开,探头看了看,外面很安静。于是他溜了进去,又把门轻轻关上,待他靠墙坐下,才发现角落小花圃边的凉亭下,坐着一个人。
飒抬头,正好隔着镜片与班长对视上。
卷在天台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就注意到声响,他正想收拾东西离开,就见他们班的一个小朋友走到墙边坐下,他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如果是小花瓶,倒也还算赏心悦目。
他对飒浅浅的笑了一下,又低头继续手里的作业。
飒还怕被人赶走,当卷对他露出默许般的微笑,他心头一暖,安分的坐好,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饭团,用偷偷摸摸的动作撕开包装,从音源控制噪音。
他啃着饭团,眼神止不住四处乱瞟,十次里又八次都会落在卷身上。原来班长一直这么努力,怪不得向来是年纪第一,甩了年级第二几条大街的那种第一。
剩下的饭团被飒一口塞进嘴里,他像一只仓鼠一样,鼓起腮帮子咀嚼,一边从外套里掏出一本练习题。
卷把今天写的不知道第几份卷子叠在一边,他疲惫地吐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不远处坐着的小花瓶。
飒盯着习题,右手从左手袖子里掏出一支笔,在书页上划了几下,然后从外套里掏出一张稿纸,写了一会儿,一个吞咽后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又掏出一个小水杯。他咬着吸管嘬两口,盖上盖子,视线印在习题上,手却又从校服里掏了包饼干……
卷莞尔一笑,有点好奇,小花瓶外套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其实他的本质是一只仓鼠吗?卷一扫眼前的阴霾,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清新不少。
飒咬了一口饼干,“咔嚓”一声,他被自己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去看有没有打扰到班长大人。
班长像是读懂了他的担忧,他浅笑着摇头,表示没事,然后单指抬了抬镜框,低头继续写题。
飒红着脸将整块饼干含进嘴里,剩下的封好口又塞回兜里。
他把下半张脸埋进外套里,呼吸间仿佛又闻到了班长外套里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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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自习提前半小时放学,飒不想那么早回家,也不想在学校多留半个小时,所以他选择慢悠悠的走回家。
“飒同学。”
路边,飒听到有人喊他,声音很近,就在他身后,他毫无防备地转过头。
一个人凑过来,准确无误地亲上了他的嘴唇,“啵”的一声特别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