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难求——弑神】柏麟&昊天（十九）
前言:全员ooc，不上升，圈地自萌
十九、弑神
柏麟脑子飞快的梳理着什么，但是他不清楚，只觉得他好像要抓住什么重要的信息，却又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而这时，天帝却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柏麟，这让好不容易抓到了一点苗头的柏麟思绪乍断。
柏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心动激动？欣喜狂喜？惊讶惊诧？
不，都不是。
那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的痛和悲、爱和怨。
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后，他曾经最渴盼得到的、后来他又以为他再也得不到的……此时此刻却回应了他……如何叫他不痛不悲？！
他是如此的爱这个人，可是他脏了！他怎能亵渎他？！
那些无法宣泄的爱和满腔的怨他如何疏解？！
就在柏麟心绪大悲大喜、心中有什么无法控制地暴涨时……
“柏麟……成魔吧。”天帝的话就像是沉重的叹息，在柏麟耳边拂过。
尚不及细细品味天帝好不容易的靠近以及他那句话的深意，柏麟的唇齿间，便落下了一个清冷的吻。
而轻吻他的人正是他心中的神，他的意中人——天帝。
天帝看着呆了的柏麟，离开他的唇，低低的说：“对不起。”
然后，他推开了柏麟，走向了斩荒。
自此，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在桃花树下成了柏麟永生永世的噩梦！
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周遭发生了什么……
他满心满眼全都是那个白色出尘的人……
他瞳孔渐渐睁大，脸上的表情逐渐被极致的悲痛扭曲——
柏麟眼睁睁地看着斩荒举着那把遇神杀神的利刃刺入天帝的胸膛！
柏麟眼睁睁地看着斩荒举着那把遇神杀神的利刃刺入天帝的胸膛！
不——柏麟肝肠寸断悲恸欲绝！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就连一个字他都嗫嚅不出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天帝就那样倒在地上，化作微光和那把满是怨煞之气的弑神刀消散在天地间——却无能为力。
繁花如昨，满目断红——
柏麟摧心剖肝一般痛彻心扉泣如雨下……
他慌了，他绝望了！
他几近疯魔……不，他已经被这痛逼得疯了——
一腔愤懑向何方， 满目辛酸欲断肠。 寒风彻骨人瑟瑟， 凉意沁身振脊梁！
为什么他们誓死守护的苍生要背弃他们？！
为什么？！——
神台坍塌、高墙尽断，他跌落尘泥，被六欲七情拖进众生的苦里，自此，月华不再，尘埃尽染，他终于坠落……
那一瞬间，柏麟头上象征着帝位的法冠应声而裂，长发肃然披下，陡然间，罡风自他体内炸裂出来，震响寰宇！
柏麟低着头，抚着仍在疯狂跳动的胸口……
遮挡了他表情的如墨青丝转眼间寸寸转白。罡风四散，白发拂后，而他的神情早已从哀痛欲绝到了万念俱灰！
他为了挣脱天帝的定身术，他为了天帝之死，居然悲痛到堕落成魔！
他幽幽然抬眸，虽双眉颦蹙，眸中却渐渐风起云涌，进而散发出一股疯魔了的妖邪之感。
他的眉间，赫然出现了一道火红的妖异刻印，那刻印像是业火，焚烧了柏麟眸中所有的冷静仁善！
他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苍凉而讽刺的笑……
片刻后，柏麟又突然大笑，额间妖异的刻印瞬间喷勃出毁天灭地的业火。
业火自天而降，落在被定住的诸天神仙妖魔和人族的身上，他们在业火中惨烈的嚎叫着痛哭着，祈求上苍的饶恕！
饶恕？
呵呵……哈哈哈哈——
柏麟仰天怆然大笑！
神，失去了他的子民，失去了他的信徒；人，失去了他的本心，失去了他的道义，他们便都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至于妖魔……
他阴沉下邪肆的眼，杀意和仇恨、疯狂和狠厉布满他的瞳孔！
他要烧了这世间的一切污浊！
自私也好！狠辣也罢！
他要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为他陪葬！
火蛇席卷，将天地付之一炬。
妖帝斩荒此时亦被业火包围。
可是他却没有喊叫、挣扎和痛苦。
他笑着，痴情的望着堕魔的柏麟，轻声呼唤：“柏麟……”
柏麟苍凉的身躯一震。
他若有所觉缓缓转过头……
他从他的眼里再次看到了天帝的影子。
慈悲、愧疚、博爱、淡然……
所有被遗忘的和被铭记的过往尽数在他脑海中回旋。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蓬莱仙岛第一次遇见斩荒，他咆哮着要三界覆灭，却对天帝并没有恶意，而后天帝对他说起了他们之间的事……
他说：他们本为一体……
他说：是他为了天道抛弃了他……
后来，北郡灾情巨变，他派下界的人都无故失踪、丧命……
斩荒提醒过他！
可是他一直逃避一直不肯面对！
所以……其实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是他的一枚棋子了……
他从到了这里，拥有了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记忆，接受了天帝告诉他的一切并无比信奉着……
从那个时候，他就入了他的局！
后来，他为自己承受天雷刑罚……会不会，这就是他让自己对他生出愧疚，从而让他对他更加掏心挖肺、想要忠于他的手段？！
柏麟惊愕失色地摇头……
从他见到他的那天起，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更接近他——何须他如此费尽心机？！
只是后来，他不知不觉对他生了情愫，却一直不甚明白。
而天帝却发现了端倪，他躲着他，避着他，后来他矛盾地劝自己不要下界，不要参与人界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
他是怎么想的？
他是明知我会去而假意试探还是说真心不忍我入局，想临时反悔让我挣脱这棋局？！
越是深思他越是痛苦。
柏麟抱头痛呼——他头痛欲裂！
斩荒适时出现，引导他去怀疑天帝，可他信他！所以哪怕显而易见的事情他宁愿忽视也不愿深究，他明明知道，那些他想要确认的事情经不起探查经不起推敲！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不愿意面对！
那是天帝啊——是这世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
是这个苍生的主宰啊！
他为什么要自损道行他为什么要自掘坟墓他为什么要作法自毙啊？！——
为什么？！——
汤王宫里暗中出手护着他的斩荒；
汤朝倾覆后放了他的斩荒；
东都战场和罗喉计都反目的斩荒；
还有……
还有在一片毫不炙人的火海中被他……被他……被他……
被他毫无人性对待的斩荒！
天帝……
昊天……
斩荒……
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天地间哪有什么妖帝斩荒，眼前呢喃着他的名字的分明就是天帝啊！
天帝早说过的……他不满这世间的不公……
是他化出了妖帝斩荒的身份，借着斩荒的手，设计了他，最后借着他的手，杀了他自己，然后……让我成魔，毁了这苍生！
那是……
那是昊天啊——
柏麟通红的魔眼瞬时滑下两行血泪！
“砰——”整座桃林的桃花瓣猛的炸开化作粉色的湮粉！
堕魔了却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的柏麟不顾一切扑了过去。
业火蔓延……将两人包围。
他抱着一身红衣满头黑发以两只麒麟缳发的昊天，哽咽着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昊天看着被自己成功逼得堕了魔的柏麟，泪光闪闪，“因为，只有你才能做到这一切啊。”
创世之神后裔血脉、与天道同等的存在，再加上累世的十万功德……
只有柏麟可以做到。
只要再稍加锤炼——所以，他要求祝由帮他背叛天界，逼得柏麟对苍生最后一丝怜悯也无。他要化作斩荒以他的身份杀了自己，逼得柏麟最后一丝爱也消失！
不然，他就算是万死也不愿让这人摧眉折腰被恨意蒙蔽，又给他种下了心魔，促使他堕魔怒而毁了这三界苍生！
而他答应祝由的，护下东都那些孩子……他已经做到了。
这三界……这天道……不复存在了……他成功了，可是，他为什么无法开怀？
“我恨你！”柏麟流着血泪，说着这三个字，而未宣之于口的却是“我爱你”这三个字。
他有多爱，就有多恨！
昊天闻言身形一颤，业火席卷下，他一身的神力妖力急剧溃散，那满头的黑色发丝此时渐渐化作白芒……
他早就料到了柏麟明白一切后会恨他，他早就做好了心里建设，他对他的恨……欣然接受。
只是，他没有想到，七情六欲如斯可怕！他仅情念一恸既心殇难复。
他痛的无法呼吸……
他已然装不下去浑不在意的模样！
他悲恸地说：
“我从不后悔，唯一后悔的，便是让你蒙上了弑神的罪责……”
听着噩梦里反复出现的话，柏麟倾身吻住了他的唇……
不要死……
不要走……
昊天……
昊天……
昊天——
这一天，九劫八难的业火整整烧了百年。
从此这世间再也没有了神，没有了魔，也没有了妖。再也没有了你我誓死守护的苍生……
满头华发、一身伤痕的柏麟立于寰宇，他四处望着，希冀从那些微光灰烬中寻找到那个人的一片衣角……
举世苍茫，何去何从？
他这才明白，爱一个人是不可怕的，恨一个人也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对一个人爱恨交织……
他的意中人，利用了他，将他逼到如此地步，他恨他，可他更爱他……
如果他的希望是这天下间覆灭，那么他已经帮他实现了……
柏麟露出一抹浅笑，缓缓阖眸，如松间皑皑白雪崩然而落……
百年后，被焚毁的人间突然涌现了一批人类，他们躲过了从天而降的业火，生存了下来。
而护佑他们不被业火焚烧的却是一百年前突然出现的一个俊美的白衣白发男子。
是那位男子，在无数术法灾劫落下的瞬间引领着他们躲进了一座高山中。
后来，业火在人间熄灭，白衣白发的男子便消失在了天地间。
他们为了祭奠男子，便将这座山修成了他的陵墓，棺椁里放着一套白衣以此衣冠为冢。
陵墓四壁上的画，记载了他护佑这些百姓的生平。
然而就在他们将陵墓封闭，去更广袤的人间生活后，陵墓四壁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上面百姓给白衣白发男子画的生平全部消失殆尽，随之展现的是神明创世又毁灭的一段宏伟的故事。
而陵墓中的棺椁里，那套衣服也随之消散，化作了一个白衣白发安详睡去的男子。
万万年岁月恍惚而过。。
二十一世纪的解雨臣同伙伴们来到这座陵墓的时候，无意触动了棺椁里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