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与破损的秒表【第五章 金克丝】
“你要去哪儿？”
蔚看起来很惊讶于金克丝的提问。在狭小的房间之中，金克丝正弓着腰坐在爆爆的小工作台前。
蔚犹豫了一下。“小不点说他需要我帮忙把一些东西拿到皮城学院去。”
小不点，艾克。他要去干什么？
‘送货，他在杂货店工作’
‘但这可是他第一次送货服务’
野火帮主可从来不会去送货。嗯......
“好的。”她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又转身忙活自己的东西。那么，野火帮主正在采取行动，要去做什么呢？
‘要去皮尔特沃夫入室行窃’
‘小不点一个人可办不到’
所以他带上了蔚。
她又开始喃喃自言自语了，现在她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这个计划，蔚要去上城，还没有带上她。
“怎么了？”她感受到蔚从上方靠过来。“你没事吧，爆爆？”
哦不，她知道这种语气。她记得每次范德尔或希尔科用这种语气来跟她说话，这让她感觉自己很弱小，她不喜欢这样。
“你会回来的，对吗？”金克丝憎恨自己言语中透露出的脆弱和无助。
蔚看起来很奇怪。“我当然会回来的，爆爆。你就在这儿，对吧？我为什么要离开？”
‘她不会知道为什么的’
‘但她真的太暖了’
金克丝努力眨着眼，憋住眼中的泪水。现在她是金克丝了，可不能哭的像个小女孩一样。但蔚还是注意到了，把她拉入了怀抱。
“别担心，爆爆。”蔚轻抚着她的后背。“我很快就回来，快的你都不会注意到。”
金克丝只能默默点头，害怕自己一开口就要哭出来。
蔚咧嘴一笑，拍拍金克丝的头离开。
她会回来的，金克丝很清楚。
太好了。
也许她应该跟着她，以防万一，万一发生了什么疯狂的事情呢？蔚会理解的。
她先让蔚出发了五分钟，然后冲出去尾随而上。
金克丝在商铺小贩和妓女中间穿梭，大多数商家都开始了早市，买家们也行进于路上。这里是范德尔的地盘，所以小混混相当稀少，少数几个大块头也只是为了生意过来而不是惹麻烦。除此之外，没有人会多看她一眼，街头顽童在底城非常常见。也因此，当一个九岁孩童独自跳上一台电梯去往底城上部时，也没有人向她投来注视。
电梯还没停稳，她就跳了出来，沿着附近的一条小巷向大桥走去。她又经过了几条街和市场，然后在通往大桥的主干道上发现了目标，是蔚和艾克。蔚抬着一盒看起来相当沉重的旧货，也许野火帮主确实需要她的帮助。
她们走了一小段路来到桥前，野火帮主把一张纸递给了执法官。是订单？反正执法官让他们通过了。
金克丝可没有特别快递单。她往右走，沿着摇摇晃晃的楼梯走下这条街，那是桥下的维修通道。入口前有一条小铁链，可以“阻止”任何人进入。金克丝弯腰穿过铁链，向上城前进。
与蔚简短的谈话帮助她平静了下来。是的，蔚要离开，但她会回来的。当然，金克丝也会在背后盯着她的，所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太阳冲破雾气，把大桥照耀着闪闪发光。
在她的脚下，是皮尔特沃夫碧蓝如玉的水面。她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感受大海的气息，聆听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感受凉爽的微风拂过她的皮肤。
她自己哼唱着熟悉的旋律，带来了无数的创伤和慰藉。一切都发生于这该死的桥上。
金克丝很少能够平静地思考，但只有在这时候，她能感受到心灵的宁静。
不是在熙熙攘攘的底城。
不是在光净明亮的上城。
不是在低深阴暗的藏身处。
只有这里，在这该死的桥上。
‘嗯，应该说你现在在桥下’
混蛋。“噢闭嘴。”他把气氛全毁了。
她沿着维修通道漫步。在某些日子，比如今天，执法官会默许人们从桥下过来销售商品，当然，非法商品。很明显他们对此一清二楚，但在拿到他们的一份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金克丝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不会来巡逻，这条道她已经用过很多次了。
有一次，一些有钱的皮城人买了整整两大打海克斯电池然后招摇过市。天哪，他们在底城活不过一个星期。事实上，他们也遭受了报应，金克丝出现在了那里，借走了一些，然后又消失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嗯，除了死了几个上城人，不过谁在乎呢？
‘肯定不是我们’
看？没人在乎。
如果皮城封锁了这座桥，双方的所有贸易都将停止，穷人将变得更穷。就连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之间的主要贸易方式——边境市场都将收到影响。范德尔清楚这一点，希尔科也清楚这一点，可以说祖安的每个人都清楚这一点，但金克丝不在乎它。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上城人看不起他们，她得好好教教他们不该低估底城人的力量。
她来到了大桥另一侧的楼梯。即使在这里，这边的楼梯也保养得更好。金克丝放心地穿过锁链走进小巷，皮城的所有东西都是闪闪发光的，她不用担心有什么黑暗肮脏的人会对她产生威胁。
‘底城会拿回我们应得的东西的’
‘战争只会伤害我们每一个人’
金克丝哼了一声。战争是唯一的途径。高高坐于金色王座的议会永远不会施舍祖安独立，这样想完全没有意义，普通的皮城人为什么要在乎我们的死活呢？
她爬上一栋公寓楼，身体再次变小并没有让这个行动变得更容易。她无法否认，皮城人的建筑水平确实很高。
也让炸毁它们变得更有趣了。
那一摊子祖安的事情？金克丝真的不关心。她只在乎不平等的现状，然后用一次完美的爆炸击倒上城人那高傲的态度。
祖安这个概念是老掉牙的东西了。
那是希尔科的目标，不是金克丝的。但也许时间旅行让她有点多愁善感？多年以来，希尔科一直致力于建设一个独立的祖安。
‘哦，金克丝也开始多愁善感了’
别打岔！也许她能实现希尔科的梦想？因为希尔科不仅仅只是个炼金男爵，希尔科就是希尔科。很难用言语描述这意味着什么，但金克丝就是知道。
她的希尔科和现在的希尔科是不同的。当她选择了范德尔和蔚而不是希尔科时，她们就彻底分道扬镳了。但她的记忆中仍然保留着属于她的那个希尔科，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
在回来的两周之中，金克丝思考了许多许多。金克丝不常认真思考，但当她思考时，就经常会蹦出一些建设性的想法。两周的时间让她冷静了下来，旧爆爆和新金克丝的奇怪融合改变了一些事情，她不确定是什么，但情况有所不同了。
不同在哪里？金克丝必须找到答案。
嗷！
她撞上了房顶凸出的一块铁皮。
砰！
金克丝跳了出去，来到了下一栋楼。
艾克和蔚已经停了下来，和一个看起来是杰斯的人在说话。在海克斯科技大放异彩之后，他的照片几乎贴满了整个上城。
哦，皮城学院的宝藏男孩，一个多么聪明的年轻人...什么什么废话。只要你打开收音机就会不断听到它们。我是说，是的那确实很酷，但天哪，你们真是吹的太过了。不过金克丝也很开心，因为海克斯科技意味着金克丝将拥有更多的玩具，也就是更多的爆炸。
她的思绪停止了。有个人跟着杰斯。
那是一个女孩，和蔚年龄相仿，只是矮了一点点，看起来——
......
不。
‘呃噢’
玛德。
‘我说什么来着’
是她！！！！！！！！！！
那个未来的皮城女魔头，那个偷走蔚的女孩。她就知道蔚不该来上城的，该死，艾克为什么要带她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蔚不会回来了，她喜欢她更胜于金克丝。她知道的，对吗？
‘杀了她’
‘人太多了’
‘杀了她’
‘不’
“停下来！”旁边的鸟儿受到惊吓，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啊哦，皮城女孩张望了过来，金克丝迅速隐藏在房顶后。
“哟，爆爆？”金克丝差点跳了起来。麦罗和克莱格出现在她的身后。“你为什么对着鸟儿大喊大叫？”她转过身看到麦罗疑惑的眼神，克莱格在旁边探出头来观察着对街的会面。
金克丝弯腰叹了口气。“它们太吵了。”她都忘了，麦罗和克莱格也会时不时来皮城观看人群消磨时间。
麦罗和克莱格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明白了。”麦罗的回应是干巴巴的，他肯定没有明白。
‘也许我们应该——’
“下去？”麦罗趴在房顶上，手托着下巴沉思着，“去打个招呼？”
‘这是个坏主意，谁——’
“知道我们会不会让蔚和艾克遇到不必要的麻烦。”克莱格也俯下身来。
“呸。”麦罗挥了挥手，对着金克丝耸耸肩。“是啊，带着这个祸害，我们可能都走不到街上，更不用说穿过去了。”
‘你是个祸害祸害祸害jinx jinx jinx jinx jinx jinx jinx jinx jinx jinx jinx jinx’
她一巴掌拍向了麦罗的耳朵。
“啊该死，爆爆。”麦罗捂着耳朵滚开。“你怎么回事？”
克莱格捂住麦罗的嘴，收到了一个怒视。“伙计们，我们能闭嘴吗？”
金克丝皱紧的眉头无法松开，现在有两个麦罗和两个克莱格在对她说话，真是地狱。
现在她得离开了，去冷静冷静，别再去看蔚和那个紫头发的婊子说话了，做点别的，至少离麦罗和克莱格远一点。
‘真可惜你的炸弹用完了’
‘真浪费啊’
是的，她真的需要赶紧走了，在她因为享受不到爆炸的乐趣而失去理智做一些蠢事之前。
直到晚上，蔚帮她铺好床铺的时候，她的心中仍然妒火中烧。
野火帮主把蔚带到了上城，还介绍给了那个皮！城！女！孩！哦，她得给那个小男孩上一课，教教他染指金克丝的所有物的后果。
她从蔚熟睡的怀抱中溜了出来，开始在工作台上静静地干活。
金克丝需要和艾克好好“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