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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稿]对于习惯于愉快、正确地听音乐的我们来说,不愉快、不合理的东西才是必要的

2023-03-14 06:19 作者:花角  | 我要投稿

对于习惯于愉快、正确地听音乐的我们来说,不愉快、不合理的东西才是必要的。

于是,我甚至说,这种杂音的反复也是有意义的。



- 翻译文字稿 -

作者:ukiyojingu

翻译:花角

字数:6000

- 目录 -

  1. 0:41  被遗忘的那些噪音,可曾寂寞。

  2. 3:53  我的住院经历,人类机能的扩展。

  3. 6:33 我们的原生声音虽然独特,却并非安全且讨喜。

  4. 9:05  年代感的不一致

  5. 12:00  求职经历

  6. 14:14  得一舍一的不两全现实

  7. 17:21  新冠疫情、东京奥运会与京都旅游业。

  8. 20:33  世界是数学构成的。

  9. 23:17  合成的符号性,书信、笔迹的人性体现,

  10. 25:53  感性上,噪音的人性体现。

1.  被遗忘的那些噪音,可曾寂寞。

- 0:41 -

结束了研究报告的我的身体,拖着停断思考的大脑,回到住所。

只是开了电脑,并不作思考。

像自由联想一样,现在写点文章吧。

该写点什么了,这种感觉忽然消失。

刚才的我,有想什么吗?

我时常把几秒钟前才思考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为了回忆这几秒钟前的事情,就费了我好几分钟。

在写这些的顷刻间,智能手机上求职网站推送的短信打断了我的思考。

这些被忘却的我的片段被变成了噪音,如同音乐一般,飘散而去。

在重视最终结果的当今世界,而这个过程中产生了什么样的东西,以及这些东西是如何消失的,则不是问题。

在只剩下结果的世界里,像降噪一样被拒绝的微小的噪音们,连价值都找不到。

整理干净的声音们经过各色处理,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美丽的世界。

它们被编辑着给人类的耳朵提供舒适感,被计算出能够填满我们欲望的结果出现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终会将目光转向那些被抛弃的噪音们、那些本应存在的幽灵们。

我拾起那些没被变成噪音的东西,做了这段噪音。

在这段时间的背景中,我没能拾起的无数噪音在脚下滚动。

他们已经无法被我拾起,消失在噪音的那一边。

我一直在想,人类能否实装无论什么都能顷刻想起的扩展记忆?

这就像是电脑的外部存储装置。

我们既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记忆事情,也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忘却事情。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像人一样,独善其身地活下去。

要是我能成为机器的话,一定有办法不采取独善其身的方法,但无论人类如何接近机器,人类都不是机器。

机器就要变成了人类了,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如此,我还是勉强继续着人类的生活。

今天是,明天是,后天更是。

我们没有改变,只继续是人类。

2.  我的住院经历,人类机能的扩展。

- 3:53 -

可能因为连日的辛苦,全身出现了荨麻疹,所以休息了。

尽管在各种意义上筋疲力尽,但出乎意料地精神饱满的我,在床上开始写起了文章。

对于骨折还算经常,但很少生病的自己来说,这样的机会相当难得。

想想看,也没有打预防的记忆。

正因如此,我才不习惯打注射,那感觉简直像身体被改造了一样,所以不太喜欢。

小时候,我一度住进了医院,说不定人就没了。

只是骨折程度的话,虽然有过几次,但也只住过一次医院,除此之外没有大的住院经历。

正因为是这样的我,所以对医院、手术、打针都很陌生。

在我眼中,做手术也好,打注射也罢,或是打耳洞和做刺青,都是对自己身体进行有所意图的改造,单凭这点,都可以称为身体改造。

它们都是通过自我否定和扩展来改造自己。

只是,这样的改造绝不仅仅是他们的事,我们的事不会是别人的事吧。

随着电话的出现,我们掌握了随时随地都能和任何人对话的技术。

这些技术的获得,虽然与身体本身没有直接关系,却彻底改变了我们的感觉意识。

像这样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写下文章,也使我能够一想到什么、就马上记录下来,这一点是很大的变化。

我们今后也会一边安装更多的扩展机能,一边更新感觉吧。

然后,我们以指数函数级数量的方式不断更新。

这样的速度,让半年前发生的事变得久远起来。

这样的变化速度,今后的我们能跟上多少呢?

那些追不上的存在们,他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3.  我们的原生声音虽然独特,却并非安全且讨喜。

- 6:33 -

在 SNS 上用声音和人对话。

对于出生以来、身边就有电脑却没有智能手机的我来说,把自己的声音毫无保留地公开给别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我通过将不是自己的声音,将自己扩散出去。

我非常不擅长自己原生的声音。

要把自己的声音原封不动地录下来,会有抵触。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说起来,以前自己也唱过自己做的音乐,然后上传到网上。

然后,被人嘲笑。

也许正因如此,我才一个人做出了创作音乐的选择。

2021年的今天,一切网站都可以原封不动地上传自己的声音,一切场所都如此进行。

我对此感到害怕。

因为声音具有与文字不同的巨大影响力,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我们的声音和皮肤、血液一样,除非我们按照自身意图刻意改造,否则永远无法改变。

那是决定我们是什么的不可或缺要素。

而且,将其以影像或声音的形式留存下来,对我们来说,就相当于扩散了无法改变、无法转换的自己。

这些声音,未必不是为了证明我们的存在,才出现在这里。

但是,我们的声音也会混入到被复制的大多数声音之中,根据互联网的「将一切回收为算法」之逻辑,归于虚无吧。

我们的声音都被转换成数值,没有无法转换成数值的东西。

就这样,我们的价值消失在噪音的那一边。


4.  年代感的不一致

- 9:05 -

打开SNS,「夏日大作战」这个词登上了潮流。

*今天好像是地面波的放送日。

一边说着「请多关照」、一边手指往回车键上甩的样子,我已经看过好几次了。

因为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电视,所以不能及时收看,这实在太遗憾了,不过,随着夏季动画电影的播出,我被迫感受到了夏天的到来。

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就像是失去的千禧年残影。

但是,我恐怕连说这些话的资格都没有。

小时候,我在海外生活。

对这样的我来说、日本在某种意义上是宝贵的地方。

对于在国外上幼儿园的我来说,日本只能一年回一次,这样看来,日本才算是海外。

由此可见,我对2000年代的认识是模糊的。

以前从幼儿园到小学时流行的「数码兽」,我也只知道一点点。

这样的我,真的能谈论曾经的互联网吗?

我所知道的,只是互联网算法支配的逻辑世界一点点崩溃的过程。

之前的事情不是完全不知道,但到底是不能说全部知道。

我只不过是对过去知道却不知道的记忆,根据当时写的东西推测当时的状况,然后写出现在这样的文章而已。

但是,对于曾经真正经历过时代的人,会怎么看呢?

我从已经写出来的东西中再次创造出的我的2000年代,也许已经与现实社会中发生的2000年代相去甚远。

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过去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再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个已经成为独立的事象了吧。

过去不会消失,事实永远被关在噪音中。

就这样,今年的夏天又开始了。


5.  求职经历

- 12:00 -

在找工作的过程中,不断给各家发邮件。

最近向两家公司投了简历,其中一家在面试时被拒之门外,另一家只是在简历筛选时就被刷掉了。

如果连资料审核都达不到的话,就会在不知道对方是否收到了报名表的情况下,在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被刷掉。

就这样,我开始思考自己的社会意义。

在大学期间,经常有人问我,自己研究的社会意义。

喜欢艺术和创作的我,很难明确其社会意义。

除此之外,思考艺术本身在社会上具有怎样的意义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它们原本就在人类思考所到达的领域之外。

我一直认为,艺术正因为存在于思考之外,所以才是艺术。

难道我的这种想法已经行不通了吗?

在面试之前的应聘表阶段,也会以自我展示的名义,要我设定一些必须强调自己社会意义的地方。

我只是在外表上准备了自己的亮点,并把它写了出来,但连自己知道自己亮点这一点,都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们如何知道我们是什么,如何知道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说起来,真的有必要自己了解自己吗?

人类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容易理解的,在这种情况下,主张自己的亮点,到底有什么意图呢?

我们将我们数值化,并且不知道如何处理无法数值化的我们的剩余。

明知无法将一切数值化,面对数学世界的到来,难道就无计可施了吗?

就这样,我们的剩余被淹没在噪音之中。


6.  得一舍一的不两全现实

- 14:14 -

特别想写点什么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今天也像这样在电脑屏幕前自动记录文章。

与其说我是想写什么的时候再写什么,不如说我常常是随便想点什么就随便开始写文章。

就这样,我心中还有很多东西要传达,这些东西刚提到嗓子眼就消失了,这样的经历已经有好几次了。

所谓写文章这件事,就是总要要舍弃些什么。

在大学里,我被教导学习什么就等于放弃另一些什么。

我一边写着文章,一边在构筑某种逻辑的时候,拒绝着背后无数的噪音。

像这样作出的我的文章,它的话语,果真比背后无数的噪音更有价值吗?

我们到死都要伴随着这样的苦恼,继续写作吧。

今后,即使所有事象、现象都能被记录下来,只要掌握记录开关的是我们,我们就能管理我们的记录。

这与我在写文章时做出选择的意志有关,也与我选择录下怎样的影像的意志有关。

无论技术如何超越我们的想象力,只要判断是否使用该技术的是我们,就没有任何进化。

如此而言,我们应该进化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这样自由联想写下的一切或许都将成为无用的存在。

只是,那并不是我们的全部。

我们的本质是无法语言化的,而无法语言化的迷茫和自卑感正是我们人类的人性。

这样的我们的噪音,如今在哪里呢?

在全自动化、最优化的未来,噪音一定会被完全消除。


7.  新冠疫情、东京奥运会与京都旅游业。

- 17:21 -

在没有任何实感的情况下,就举办了东京奥运会的开幕式。

在老家一直看到23点,结果现在写了这篇文章。

虽然也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演出,但尽管这几天,人们对于开幕式议论纷纷,今天却真的迎来了开幕式,这让人惊叹不已。

背后一定有很多连名字都没有出现的现场的声音吧。

我打心底尊敬他们。

回想起来,这几个月来,我就像看着网络上的热议一样,度过了从不厌倦的几天。

网上,关于传染病和奥运会谁会赢的问题,形形色色的人展开了各种各样的小打小闹,而我只在一旁看戏。

结果,在没有根本解决传染病的情况下,举办了奥运会,不管怎样,对于远离东京的京都来说,并没有什么实感。

如果因为无观众举办而不能外出,而且一个人住的自己的房间里也没有电视的话,不管奥运会是在日本举办还是在国外举办,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即使举行了开幕式,京都市内也不会有特别多的游客吧。

京都这几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虽然不是很久以前就住在京都,但一家世世代代都住在京都,京都充满了绿意。

现在住在京都,几年前应该还能听到很多日语以外的语言,但现在外语和关西腔以外的日语,听到的机会已经很少了。

上学时经常乘坐的公交车从4月开始停运,选择其他路线去大学的次数也增加了。

到2年前为止,京都的游客多得非同寻常,但现在一个游客都没有了,在我看来也是异常的景象。

开幕式结束后,京都会恢复到以前的景象吗?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相反,在回归日常生活的过程中,我觉得有必要思考一下,现在这种异常事态将如何留存下来。

巴士停运,人不见了。

那些会作为事实留存下来?

难道这一切就像开幕式前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今后将被视为噪音,逐渐从历史中消失一样,归于虚无吗?


8.  世界是数学构成的。

- 20:33 -

我高中的时候讨厌数学。

我完全没有听高中老师的话,这样的我不可能在高中定期考试中取得分数。

2年级的时候,因为记不住加和号而放弃了学习,最后连公立大学都放弃了。

虽然已经过了好些年,但现在碍于情面,每当听到关于相对论和非欧几何学的话题时,即使不懂也会去看一看。

就觉得数学简单易懂,很棒。

如果一切都用数值来解释的话,我们或许就不用再为所有的事象烦恼了。

如果让全人类都用数学来思考,排除一切感情,让他们有效地驱动,世界上有多少问题就能解决呢?

这种事,我从以前就经常考虑。

我想正是这种好奇驱动着我,促使我走上了心理学之路,但我在大学学习心理学和艺术时所获得的知识绝不是数学知识。

世界本身是由偶然的存在和数学构成的。

我们戴着我们自己的有色眼镜,注视着这样的世界。

正因如此,我们甚至无法直视本应合理运转的世界本身。

我不知道那副有色眼镜到底是不是我们的感情,但至少是以此为基准的吧。

这个世界是数学的,扭曲的是我们自己。

这种扭曲的集合体一定是宗教、政治,在很大程度上参与着当今世界本身的成立。

形成的想象共同体使我们得到了巨大的成长,如今它们分裂成小块,小规模地支撑着我们。

但事实上,就连这些都快要消失了。

在我们逐渐消失的想象中,今后还能生存下去的是什么呢?

没能留存下来的想象,会消失在噪音的那一端吗?


9.  合成的符号性,书信、笔迹的人性体现,

- 23:17 -

我2年前写的论文原稿开始起了作用。

我非常高兴能收到不太了解的人的联络。

在网上和素不相识的人发短信、聊天,以前也有过好几次,但用信封的形式联系还是第一次。

为了收到寄往事务局的信件,我骑着自行车跑上京都的坡道。

现在还会用信封邮寄信息吗?我一边这么想,一边收到从办公室寄来的邮件,当时我半信半疑。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因为那篇论文已经是2年前的事了,我自己判断应该不会有人再读了。

与我的预感相反,确认是寄给我的,就带回了家。

在电子邮件发达的时代,我今后的人生中还会做多少用书信发送文章的事呢?

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数据,变成了符号,而寄信人写在信封上的笔迹,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我现在这样输入的文章不是手写的,而是用键盘在word文件中输入的。

然后,我让人工语音朗读软件来替这篇文章说话。

这样创作出来的音乐,简直就是个符号。

在这种情况下,手写给我的笔迹,赋予了我比符号更大的意义。

在这个所有笔迹都逐渐消失的时代里,这些笔迹最终会被当作噪音处理掉吗?

这种时候,这篇文章究竟能传达什么呢?

正因如此,我才会像现在这样,在即将被视为噪音的残骸面前,将它们一一拾起。

就像我们的笔迹所具有的意义失去了去处,被埋没在瓦砾中一样。


10.  感性上,噪音的人性体现。

- 25:53 -

结束本月的第2次研究报告后,乘坐晚上22点的电车离开京都。

和以前相比,现在明显没有人了,我坐在最后面的椅子上,目送停在对面的慢车发车。

离开京都的电车缓缓出发,载着我驶出地下隧道。

报告是在线上进行的,但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很多问题。

彩排时明明做得很好,但一到正式演出就忘了麦克风的静音,或者影像播放得不好。

在自己房间里的电脑上,应该是有线设备比较多,所以于线上会议中上传视频也比较困难吧。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突然不安起来,就连现在说的这个画面,观众也能正确地接受吗?

在线播放的这段影像只传达了可以翻译成算法的要素,但如果连算法本身都无法传达的话,就没有任何值得相信的东西了。

我的这篇文章的吐槽也好,持续写了约30分钟的噪音也好,都是为了准确地传达给受读者而存在的。

由于算法的爆炸,我的文字无法传达,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实,但另一方面,这种变化也绝不是全面悲观的。

算法的漏洞会让我们产生违和感,产生不快感,然后让隐藏的人性出现。

这种隐藏的人性,正是我所追求的。

人类完全没有逻辑性。

我们在感情的驱使下,有时会可悲地重复起同样的事情。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把自己封锁在完全逻辑的世界里。

就像模仿我们的这种错误一样,在线会议不断失败。

我未能播放的影像虽然是算法世界中的失败作品,但却是脱离算法世界的新存在。

正因如此,我才应该热爱这些噪音。

SNS上的交流、和上司的邮件、聚会上和朋友的对话、和父母的闲聊,所有的一切都是平等的。

要说为何,因为我们是数学。

如此一来,从我身上剥落下来的细微噪音,又在哪里浮现呢?

我的生活没有结束,毫无意义的噪音一直在生产。

今天是,明天是,后天更是。

- END -

对于习惯了愉快、正确地听音乐的我们来说,不愉快、不合理的东西才是必要的。

我甚至会说,这种噪音的反复也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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