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流年(下4)聪明宠妻叽x大智若愚羡,先婚后爱,ABO双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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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涉及各种狗血设定,不喜勿入。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年快到了。蓝湛的假期一完,每日都要去军营,晚上才回。
即将过年,飞雪迎春。幽云地处偏远,大片广地荒凉,但新年将到,喜气渐浓,蓟州作为府城,更是处处张灯结彩。
为庆祝几座旧城回归,安平帝下令免去幽州三年税收,并下达诸多律令安稳民心。其实幽州多年战事,根本收不上什么税,便是收上来,也是立即填补了军用。故这道旨意一下,幽州军的粮饷军备更被雍京卡住了咽喉。
幽州军的几位将领为此愁白了头发,蓝郡守亦愈发忙碌,只在蓝时宜和周生辰到府那日匆匆回来团聚,第二日又去了郡衙,还把周生辰也带走了。
蓝时宜夫妇俩安全抵达,蓝夫人高兴之余,又要忙着带孟瑶准备一应过年事物及大宴,便让蓝时宜和魏婴凑做堆了。
魏婴是个懒得动弹的性子,给他一副棋一本书他能在塌上窝一天;蓝时宜更是娴静纯良,完全继承了蓝家的‘书香之气’,琴棋书画皆有涉猎,两个人在屋子里舞文弄墨、赏画品茶,兴头一起,还时常合奏作曲,几乎一拍即合,怎一个自在了得。
周生辰和蓝湛两人偶尔碰上一道回府,为了接人,两人又会一起去静心院。
周生辰多次看到自家媳妇儿对着别的男子笑得一脸默契,那一幕看得他心眼都酸了。回院路上,他问道:“十一今日很开心?”
蓝时宜握着他的手微笑:“阿羡与我兴趣相投,性子也好,十一喜欢他。”比起相处时需要提着分寸的大哥夫,还是二哥夫魏婴处起来自在一些,因为他不会小意地奉承自己。大哥的夫郎孟瑶并不是不好相处,只是他对自己的好,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功利’,当然蓝时宜完全能理解,也不会因此远离或瞧不起他,毕竟孟瑶是蓝家嫡长子的正君,责任和压力更大,为了夫君和他自己,会对蓝时宜这个嫁入周侯府的未来侯夫人,多些讨好也是正常。
蓝时宜只是觉得,她嫁给周生辰,不管未来是不是侯夫人,她都是蓝家的小女儿、两位兄长的妹妹。
周生辰看她是真的高兴,脸上笑容更柔和,“那十一明日还要带着长风过去吗?”时宜身边的下人没捧着琴,他以为今日不曾抚琴。
“长风就在静心院呢,明日我直接过去便是了。”周生辰倒是有些惊讶,自把长风送时宜那一日起,她几乎要放在眼皮子底下,自己都吃过它的几回醋了。
周生辰便懂了,时宜真心喜欢与魏婴一起呆着。毕竟,当需要权衡利弊的时候,‘喜欢’便不再那么单纯了。
“胡琴?这是从哪得来的?”蓝湛提起那把胡琴看了看,还是好弦做的。
魏婴把摆了一桌的书收拢,“是十一送我的,听她说是小侯爷得来的战利品。”
蓝湛放下胡琴,又看看琴案上摆着的长风,连忘机琴的位置都没了。“你和时宜倒是逍遥……”
魏婴盘腿坐在床上,认真纠正:“我很用心陪十一的。”
蓝湛坐过去:“怎么用心?就窝在塌上听她抚琴,然后鼓掌?”
魏婴不高兴地一脚踹他大腿:“胡说!我还夸她了……”蓝湛一把握住他的脚腕,在脚心处挠了挠,逗得魏婴仰倒在床上嘻嘻发笑。
“对,咱们小郎的夸奖可了不得,哄得十一眉开眼笑。”
魏婴笑累了,眼里带着一泓秋水爬进蓝湛怀里,“蓝湛,我也哄你啊~我给你踩背?”
蓝湛就笑:“你最近猫冬吃得多,我不要你踩。”
被嫌弃重,魏婴也不气馁:“那我给你拉胡琴?今日跟十一新学了一首曲子……”说着要去拿胡琴。
蓝湛把人抱回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魏婴一愣,老老实实地回搂住他:“我未曾学过这个,十一会吗?我明日跟她学……”
蓝湛拍拍他的腰:“那不行,此艺只能跟夫君学,我亲自教你……”说罢兜起魏婴腿弯,将人抱进浴房去了。
翌日清晨,魏婴看着蓝湛穿衣:“蓝湛,今晚咱们继续切磋叭~”
蓝湛一边系衣带一边回头看他整个人藏在被褥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里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光彩……只觉无奈:“魏主君,你怎比我还不害臊?”
“夫夫情趣,为何要害臊?你不是很喜欢吗?”魏婴有些不解。
那纯真无邪的脸配上无辜的语气,蓝湛真想当场把他办了。“……咳咳!”
“你不喜欢,我喜欢的。”魏婴爽快极了,又伸出手来挥了挥,“你快去军营吧!晚上早点回来。”听在蓝湛耳朵里,就是‘你快去快回,晚上还要侍寝’。
“给我等着!”蓝湛捏捏魏婴的鼻子撂下狠话,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小懒虫,想出去就出去,没人敢拦你。”
薛采伊直接将孟瑶送来的那盒血麻掀翻在地。“区区一盒血麻,就想打发我?做梦!”
她激动狰狞的模样令旁边的飞鹤瑟缩一下,看了看桌上的其他礼盒,道:“姑娘,舅老爷说的事,咱们该怎么办?”自从郡守府请了一位神医入府,蓝大少君便派人送了一些谢礼过来,只说日后不需请自家姑娘过府治疗蓝大突骑的腿伤了。而薛采伊的舅舅却突然上门,说她已老大不小,要为她订门亲事。
薛采伊冷笑不已,如何猜不到背后是孟瑶的指使?‘她’年幼时父母故去,一直与兄长相依为命。兄长战死后,舅舅一家便立即疏远许多,直到自己借着医术和孟瑶的面子在那些高门大户走动,打拼出几分声名,那一家才重新靠了上来。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亲戚,当然得不到薛采伊什么好脸,可他们夫妇脸皮厚,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薛采伊也不愿做得太过自毁名声。且她很快发现,每次用些银子便能让那个势利舅母露出讨好的姿态,甚至偶尔低声下气,心中反生出些一些诡异的满足感,便遛狗一样时不时拿几两银钱出来勾着人家,对他们颐指气使。
“怎么办?蓝大少君不准我进郡守府,还故意拿这东西来将我的军,我就得乖乖听命吗?蓝二公子那边你真去递信了?”薛采伊将孟瑶翻脸无情归咎于她那次给蓝曦臣看腿让其生了误会,如今唯有想法子见到蓝曦臣,让他解释一下。孟瑶不肯相见,能帮她递口信就是蓝湛了。
所以,蓝湛的反应非常重要。
“姑娘,奴婢真的将信给蓝小将军的亲卫了,为何没有消息,奴婢也不清楚……”飞鹤弱弱解释。
“那只能在郡守府办宴时,我亲自登门一趟了。”料想孟瑶不会当着一众来客的面拦下她。
蓝启仁作为幽州郡守,郡守府每年宴请幽州一众豪强商贾联络感情已是定例。为了举办这场大宴,魏婴和蓝时宜都没落下空闲,一起连轴转了两三日。
白日忙得脚不沾地,魏婴也没喊累,到了晚上却爱对着蓝湛含泪,蓝湛心疼之余又觉好笑。至于说好的要帮人踩背,最后反是蓝湛每日替他揉肩捏腿。
“外祖母来信了,问咱们备礼之事。”魏婴一边抖脚抻筋一边道。江厌离嫁入三王爷府(三皇子娶正妃前已正式封王)以及江澄定亲,除了以郡守府为名送的礼,蓝湛和魏婴又另外送了一份。
“外祖母疼你,皇子娶妻也是国事。”魏婴听完想了想,表情严肃:“蓝湛,我不急着回京的,你在哪我就在哪。”不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
蓝湛还不知魏婴的神游天外,看他眼神迷瞪,便抱着他躺下盖好被子,轻轻拍拍,“嗯,睡吧!”魏婴很快便睡着了。蓝湛却没跟着闭眼,反而借着昏暗的烛光很认真地凝视他的睡颜。
魏婴的呼吸轻轻浅浅地打在自己颈侧,暖暖的静静的,就像他的人一样。
蓝湛承认,一开始选中魏婴,是觉得他身边的关系相较于其他江姓子孙更简单些,他需要一个‘不会给蓝氏制造太多额外麻烦’的蓝家二少君,魏婴本人干净纯粹,不爱伪装,相处起来很舒服。但婚后生活虽然聚少离多,魏婴却已能轻松牵引住自己的情绪——他懒懒散散,总爱各种撒娇,对自己满心依赖,笑起来又乖又甜,出乎意料的知情识趣,却并非是唯唯诺诺或以夫为天的盲目顺从。蓝湛很欣赏他决定要做什么便直接执行的样子,看似毫无锋芒,实则有自己的准则。
‘小事糊涂,大事明白’,也许不像孟瑶那样手腕厉害,但这样‘知世故而不世故’的魏婴极好,一举一动总能戳中蓝湛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
“古语‘妻贤夫祸少’,果然对极。”他眼神温存,现在的蓝府并不需要两个厉害的内宅主君,魏婴对外行之有度,对内自觉避让,既表达了敬重,也未会让蓝家众人看轻,可见他的处事智慧,蓝湛暗暗庆幸自己捡到了宝贝。
被他一直盯着,魏婴迷迷糊糊地睁眼,又慢慢闭上,学着蓝湛之前的样子,胡乱拍了他胳膊两下,“蓝湛…你不睡吗?乖~快睡叭……”
蓝湛轻轻握住他的手,低低应了一声,“好。”
宴客那日,郡守府一大早便热闹起来。薛采伊果然畅通无阻地进了郡守府,但还是没机会见蓝曦臣。倒不是他没露面——蔺大夫的医术确实绝妙,有好药且病人又极为配合的情况下,蓝曦臣已能下地了,但无法久站。所以他只在开宴时出来敬了宾客们几杯酒,成功打消一些不安分的猜疑后,才回院休息。
薛采伊索性直接找上蓝湛:“蓝二公子,请容小女子解释:给蓝突骑用药前,我便将一切后果告知于他……那些药,是蓝突骑自己决定要用的。”
“故蓝家不曾怪罪薛大夫自作主张,不是吗?”那么严重的伤,得慢慢养才不会留下隐患,但是幽州的大夫不多,医术又有限,治疗都是以稳为主,蓝曦臣却等不及。他想尽快恢复也无可厚非——无论是硝烟四起的幽州还是缺军功起复的蓝家,需要的都是一个能领兵作战的将军,他唯有两害相权取其轻,冒险采用薛采伊的治疗方法,不是最好,却恢复最快!
薛采伊走近一步,神情赤诚:“蓝二公子可有收到采伊的亲笔信?上面无一句假话,此事也非采伊自作主张!那已是蓝大公子的最优选,不是吗?且以血麻入药,我未曾用错剂量。
蓝湛沉默,薛采伊说的与蔺大夫的意思相差不远——她的治疗法子虽会留后患,但对血麻的药性掌握得极好,便是换成蔺大夫,若同样选血麻根入药,做法也与薛采伊的差不多。
蓝湛的不反驳似乎给了薛采伊勇气,“怪只怪采伊学艺不精,比不得蔺神手医术超绝,但只要给我一些时间,研究出祛除用药后患的办法也并非不可能……”说到最后她语气很是自信,整个人焕发出在中庸身上极少见的光芒。
“这薛大夫虽为女子,倒是颇有胆气,还挺不一般的。”躲在暗处的聂怀桑拨开扇子摇头晃脑地点评一句。他不是故意偷听,而是被蓝湛约过来,说是有事相谈。不想与他有约的人先被薛采伊截了,他只好远远等着他俩说完。
“哪里不一般?”清润的嗓音在身边低问。
“就是不一样的……美……”聂怀桑一转头看清身侧郎君的容貌,眼都直了。这魅惑上挑的眼却配了清透干净的眸,完全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流风余韵,媚而不妖,蛊惑人心。在这苍茫的雪夜里,清丽雅致的蓝三小姐站在他旁边,存在感似乎都淡了几分。
蓝时宜笑着朝聂怀桑微微颔首,又拉拉魏婴,也跟着放低声音:“阿羡,你不过去吗?”这样躲在一边听她二哥跟别的女子聊得欢快,看态度不像吃醋生气,只能说毫不在意……
魏婴微讶:“过去做什么?打扰他们说话不好吧?”况且看蓝湛面容十分冷淡,就知道他们不是在谈情。
可那被其他女子堵住的,不是你夫君吗?时宜有些纠结,一时说不上有哪里不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或许那位薛姑娘只是找二哥有正事……然后下一瞬,时宜就看到薛采伊突然往自己二哥怀里倒,她眼睛倏地睁圆,下意识将魏婴一把推了出去。
“欸……小心!”聂怀桑一个错眼,美人就差点摔了,赶紧追上前去扶。
这一声‘暴呵’就像惊雷,把另外两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蓝湛看到他们几个人站在一起微微愣住,立即松开揪住薛采伊衣帽兜的大手。薛采伊这才觉得喘过气来,但凡蓝湛松得再慢一点,她能被帽兜的绳子勒得憋过气去……
这男主果真不解风情!要不是为了活命……
薛采伊觉得自己真的倒霉,好不容易迎来了自己的订婚礼,新郎心里只有继兄没关系,反正她也没多喜欢对方,她就爱看继兄爱而不得的痛苦模样,才耍手段算计了这一场联姻。却不想在订婚宴上被闹事的前男友一推,就穿进了前一晚看的一本古代ABO小说里。说到这个,要不是她想看小说里的‘薛采伊’会有什么结局,才不会去翻一本耽美文。又因为只想知道薛采伊的故事线,她基本是跳着看的,男主蓝忘机美强惨,前期虽然因家中落难,不得不靠自己本事在军营一步步往上爬,但至少家人娇妻尚在。可惜好景不长,幽州因战火和朝局巨变陷落,被敌军占领后,幽州百姓遭到一系列惨无人道的践踏,十不存一。薛采伊这个不重要的人物更惨,被俘虏后受尽屈辱而死。
幽州蓝家就剩一个在外领兵作战的蓝忘机活了下来。但他是美强惨男主,无论再怎么落魄凄惨都有机会逆风翻盘。原本就腹黑满点的蓝湛,遭遇如此惨痛的经历后,性情变得捉摸不定,行事亦正亦邪。后面他会带着自己仅存的兵力去投靠妹夫周小侯爷,两人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复仇之路。激战北辽时,他曾眼都不眨地坑杀二十多万辽兵俘虏,战功赫赫却也被评‘邪肆狠辣’;后进入朝堂中心,表面无欲无求,实则于暗处不停挑拨离间、搅弄风云。因他做事过于狠绝,功过难抵,最后史书上只以‘枭雄’一名留下印记。
只是看小说,薛采伊会事不关己地同情这种男主几秒钟,但发现穿到小说里成了‘薛采伊’后,她就不得不想办法去改变原身的悲惨命运了。原身因兄长战死发了一场高烧,她一穿过来便发现杨家的家底所剩无几,那些值钱的东西要么被原身的舅舅一家摸走了,要么已拿去安排安葬事宜。薛采伊要适应ABO的世界观,要接受自己成了‘普通中庸’,这倒是没什么难的,所谓中庸跟现代女性没什么区别。最令她痛苦的是要努力伪装好,在不让周围人怀疑她是细作的情况下,活得体面一些。她不是没做过用‘现代智慧’碾压这群落后古人的美梦,然而美梦难做——单单是原身那个舅舅,一个长辈身份就能把她压得难以喘息。要不是她急中生智,巧借蓝家之利把原身舅舅威胁一通,怕是早被对方卖’去不靠谱的人家做童养媳了!
为了活命薛采伊做了很多努力,很早便清楚权势地位有多重要的她,第一个便想到了结识男主。庆幸的是原身的医术还在,所以医治蓝曦臣、成为蓝家恩人是她的计划之一。
就是棋差一着——小说中,在男主‘叱咤雍京’的大戏中才登场的蔺神手,居然提前出现在幽州,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而更奇怪的是,蓝三姑娘蓝时宜是在蓝忘机家破人亡之后露面的,那时她因亲人遭难受了极大打击,以致旧病复发。书中描写的她是如病西施一样的人物,现在却能如常回来探亲,身子骨也很是健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