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开头

这一话的剧情推进得并不多，但是米二借用倒吊和贝斯迪亚的对话，却隐约间给了墨客一个猜想，一个细思极恐的猜想。一个关于无根生、谷畸亭、冯宝宝、倒吊和莫名居士吴曼他们真相的隐喻。

一个关于张道陵与天师度、张紫阳与元婴、纳森先王与神树这三大体系之间的联想。

想到更深处，就莫名有种侵入骨髓的寒意。

诚然，也许是墨客想多了，但是米二爆肝27页花费如此篇幅去讲述“主客观”概念，自然不会是单纯的想上一节哲学课。本话的重要性，在墨客看来，是能够同第497话《气局》一章等量齐观的存在，这也为后续揭开“二十四节谷紫阳遗产”和“冯宝宝身世真相”，这两件贯穿全篇的大事件埋下了理论性的伏笔。

安全提示：以下内容包含大量中外宗教神话体系，墨客仅以其中共通的基本概念为基础，结合漫画，进行的逻辑推导，如果有立志写玄幻网文的朋友，请谨慎阅读下文。

ok，请系好安全带，跟好墨客的思路，咱们发车了。

本话名词概念解释

也许很多读者在看到倒吊这一轮“主观”、“客观”的说辞，会有一瞬间联想到同福客栈吕秀才一战封神的场面。确实，从表面上看，这两者讨论的都是哲学上关于“自我、本我、超我”的问题，这类的问题其实历史上很多哲学家对这个问题都有过详细的论述，从儒释道三教的“自我修炼”说到王阳明的“心外无物”，从柏拉图的灵魂说到萨特的“超越性的自我”，从先秦名家的“白马非马”说再到弗洛伊德的“自我、本我、超我”等等，不一而足。如果遇到脑子不太好的（姬无命：你再骂？！），确实极容易造成死伤。

倒吊口中的“主观”

首先要搞明白的一点，漫画中出现的“主观”和“客观”概念，与现实意义上“主客观”概念并不相同。

现实中的“主观”所指的是作为观察者角色“人”所拥有的全部的精神、意识，而“客观”则是指“意识”之外的一切事物（包括观察自身的身体）。现实中的主观包含了人性中的自我、本我、超我三部分，所以，一般语境下人的所谓“主观感受”，往往会很大一部分包含了人出于“欲望”和“理性”产生的意识，也就是常说的“我想要”（本我）与“我能要”（自我）。

而在倒吊的语境下，这个“主观”所特指的是观察者精神、意识层面中属于“超我”的那一小部分，并不包含这个观察者的“自我（由理性所诞生）”和“本我（由欲望所诞生）”，具有各种意义层面上的唯一性。这也就是吕秀才所说的拿掉了自我的名字代号、身份特征、本我的欲望之后的那个具有唯一性的“我”。同时也是漫画中，唐门修炼“观自在”心法时所出现过的那个独坐灵台深处的“元神”。

是的，在西方心理学概念中，倒吊所指的“主观”就是弗洛伊德在《心理动理论》中提出的“超我”，而放在我们东方文化语境下，“主观”则是指“元神”。

这个时候，我们再回看漫画中倒吊的解释就比较好理解了。因为倒吊所谓的“主观”具备以下特性：

1、两个在客观上构成完全一致的人，但是只有具备“主观”的那个才是真货，因为这个“主观”是独一无二的东西。这个特点说明了“主观”并非物质层面的存在，其次倒吊之所以是倒吊，而非张三、李四、贝斯迪亚，就是因为倒吊自身的这个“独一无二的主观”，而这种“独一无二性”自然是先天存在，而非后天培养。在宗教层面上，倒吊的“主观”哪怕身死进入轮回，再次投胎转世也还是倒吊，而非他人。

夫神者，有元神焉，有欲神焉。元神者，乃先天以来一点灵光也；欲神者，气禀之性也。元神乃先天之性也，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青华秘文》宋·张紫阳

2、“主观”具有排他性。哪怕是两个同等层次上的“主观”，在任何一个“主观”看来，其他人的“主观”依旧是“客观事物”，而在“主观世界”中所能感受到也只有自己的“感受”。

这一特点恰好说明，“主观”是区别于“本我（欲望）”和“自我（理性）”之外的存在，“主观”的一切感受都是来自于“本我”和“自我”的反馈，这一点上唐门篇中关于“思维”（本我&自我）部分的介绍就阐述的非常清晰。单纯的“你的思维”正是这个“主观”，是陶桃对自身以及外部世界的思考与判断，马龙是无法去影响的，这也就是倒吊所说的“主观”上无法感受到贝斯迪亚的疼痛。

但是“思维”（本我&自我）却可以通过妄念来操纵人的行为，这也就是“思维”（本我&自我）受到了欲望和客观条件的驱使，惊扰了“主观”（元神），而这种因为过去未来的外部世界刺激所产生的“妄念”却是“客观存在”所能够操控的。这一点诸葛青在给赵念介绍“信马由缰”时也介绍的非常明确。“意马”是最容易惊扰“元神”的存在，而没有强健的“心猿”把控，如同我们放任心魔做主（被表象迷惑所产生的贪嗔痴）而忽略真实的“主观”被外界干扰。

马猿合作心和意，紧缚牢拴莫外寻。万相归真从一理，如来同契住双林。——《西游记》第七回
心猿不定，意马四驰。——汉·魏伯阳《参同契》

“主观”的延续性

在贝斯迪亚原本的观念中，他的肉体死亡之后，他的灵魂会获得终极的自由，而这种自由的是不被“神明”寄生，不被“神明”约束，不向任何力量低头的自由。为了获得这种自由，所以他从不畏惧死亡，甚至还有所期待。因为这种与神共生的日子，彼此互相影响，互相折磨，让他与神都极度的痛苦，而当贝斯迪亚死后，化作神明力量的一部分，随着信仰这位神明的族群逐渐消失，神明也会因此失去力量而消亡。说到底，贝斯迪亚原本所期望的自由，是一种同归于尽式的自由。

但是，正如倒吊所揭示的“主观”（东方称之为元神）这种具备唯一性排他性的概念，这种最为底层的事物本质。这种最为底层的事物，在各个宗教认知中被赋予了“轮回”或者“灵魂去往天堂/地狱”的规则，就像倒吊所说的，这些宗教中的死后世界都是基于“主观”在人死之后的延续性，所构建出来的规则架构。

在东方，佛教最早提出了“轮回”的概念。众生生生死死，在死亡后，灵魂又轮回重新投胎成为另一个人，像车轮一样转动不停，循环不已。而在道教的《太上老君虚无自然本起经》中则提出“五道轮回”说[1]，虽然道教始终以“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作为修行之本，认为今生的修行比起前生或来世更为重要，但在内丹典籍《钟吕传道集》中，我们还是可以看到许多关于“轮回”的理论，“所以来生而身有等殊，寿有长短。既生复灭，既灭复生。转转不悟而世世堕落，则失身于异类，透灵于别壳。至真之根性不复于人，傍道轮回，永无解脱。”

在西方，只有犹太教、基督教诺斯替派和伊斯兰教的部分神秘主义教派支持转世说，而且对转世的观念没有形成类似于印度宗教的轮回观。绝大多数的西方一神教中都有人死后上天堂或者下地狱的部分，而进入天堂或者地狱的这个存在就是人“主观”的延续性。这一点上，不论是希腊神话中的神界冥界，北欧神话的英灵殿海姆冥界，还是凯尔特神话中的阿瓦隆仙岛，各个文化语境下，都有针对“主观”在人死之后“延续”的解释。

而在贝斯迪亚出身的美洲大陆，阿兹特克神话中宇宙体系有三层。在地面上空是十三层众神居住之地，最上层居住着创世神奥梅堤奥托（Ometeotl）。中间是人界；而下层是地府米克特兰，共有九层。大部分死去的人都会去往地狱米克特兰。他们会在地狱中彷徨，彷徨四年之后，进入地狱的最底层，向死神米克特兰堤库特里（Mictlantecuhtli）献上贡品，才能成为幽灵。

而在漫画中，也有一些类似的案例来佐证这种“主观”的延续性。比如某些强大的东方异人在死后的“羽化”，比如被巫师通过法术拘控的灵体，以及纳森神树中寄宿的千年来先王的意志，甚至连普通人在死后都能够将灵体（主观）保持一定时间的连续性。这些都是符合倒吊口中“主观的延续性”的实际案例。

当然，相比漫画中这些案例，倒吊的“延续性”要更进一步，不论是残留人间的魂魄还是寄宿在神树中的先王意志，都只是维持“主观”以灵体之姿能够更长久的留存在世间，类似于一种有保质期的防腐剂。而倒吊则提出了更进一步的概念：重生

重生

倒吊口中的重生，并不等同于轮回投胎这种常规的灵魂流转体系。

不论是在东西方任何的文化体系中，人死之后，灵魂（“主观意志”的另一种叫法）要么归于虚无，也可以叫作魂飞魄散；要么在经历超长时间的地狱天堂生活，被漫长的时光消弭掉了灵魂中的“主观印记”，变成一个空白的灵魂，重归轮回，东方神话中的孟婆汤就是起到这个作用。这一整套灵魂流转的规则，适用于绝大多数的凡人，在个别神话体系中甚至包含一切的生命形态。这一点在漫画中，也有隐晦的提及，比如王子仲提出的“人死魂魄散，炁化清风肉化泥”之说。

但是，在倒吊口中的“重生”，显然并不是这种常规意义上的概念。因为他的“重生”是把一切“客观存在”重新还给客观世界，但是保留住了“被打磨过的真正的主观”，而这个经历了生死交替，由生转死再重生的“主观”，依旧不变。所以哪怕这个“主观”重获新生，被客观世界掌控赋予了新的肉体，这个新的个体核心处依旧还是那个前世的“主观”。

是不是很眼熟？

历经生死转世，不论肉体如何变化，此生为男也许转世为女，此生为人下辈子转世为马，千回百转，我依旧始终如一，我还是“我”。

这种能够摆脱常规生死循环体系的特殊灵魂（主观）延续性，即便在宗教中特别是有着修行体系的东方宗教中，也是极为特殊的群体。

佛门称修行到这种境界的人为佛（意为觉悟者）。修成佛就可以跳出六道轮回，能够对于宇宙人生彻底明白，是真正圆满觉悟的人。现实案例中就有藏传佛教中的“活佛”，不论多少世的转世，依旧是当初那个觉者。而这个历经转世依旧不变的“主观”在佛门中也有一个非常直观的叫法：真我。

故佛说正法，如牝虎衔子，执真我为有，则为见牙伤，拨俗我为无，便坏善业子。——《俱舍论·破执我品》

而在道教中，最为经典的轮回理论来自唐末五代道人谭峭撰写的《谭子化书》，里面说不同物种成份可以互化，有生命的与无生命的也可以互化。人的生命丧失之后，即魂魄分散之后，不一定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成分，也许转化成为其他动物魂魄的成分，也许转化成为土木金石的魂魄成份，所以有的土木金石也通人性，于是就有“是故土木金石，皆有情性精魄。虚无所不至，神无所不通，气无所不同，形无所不类。孰为彼，孰为我？孰为有识，孰为无识？万物，一物也；万神，一神也，斯道之至矣”的理念。道教的修士修行，讲究够勘破“道”，就能够掌握其中的玄机，通过修性养命，达到“神可以不化，形可以不生。（出自《化书·死生篇》）”也就是破除生死限制，达至长生久视的得道境界，真正契合三丰祖师所说的“顺则凡，逆则仙，只在其间颠倒颠”境界。

这一类对于“主观（不同语境下也被称为元神、超我、灵）”进行的修行，就是为了能够达到脱离轮回之苦，获得究极意义上的自由，而对于这种更高境界的追求在西方异人群体中是罕有的。因为常年战乱的他们往往更在意如何修行“武力”，以确保当世的生存延续，而只有能够长期保持和平状态的文化圈内，才会在满足“生存”这个前提后，考虑如何延续生存的极限，也就是“主观的延续性”。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想娇容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买到田园多广阔，出入无船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叹无官职被人欺。县丞主簿还嫌小，又要朝中挂紫衣。作了皇帝求仙术，更想登天跨鹤飞。若要世人心里足，除是南柯一梦西。——《不足歌》佚名

所以，当贝斯迪亚听到倒吊提出的这种“可能性”之后，才会陷入动摇，诚然，其中有着倒吊“重石之舌”在起作用，但是这种“究极自由”的诱惑，确实是贝斯迪亚所从未认真思考过的，因为在一个从小生活在巫师祭祀的世界中“神寄”，他的世界观中“轮回”是不可能摆脱的，但是倒吊超脱轮回的“重生”概念完全不在贝斯迪亚的认知范围内。这就像一个抱着同归于尽决心的亡命徒，突然发现尚有一线生机时，都会陷入无法抑制的求生欲中。

墨客在说明白了倒吊口中的“主观”、“主观的延续性”以及“重生”这三重概念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下面的逻辑推导：

【猜想1】：自由人

漫画中其实已经出现了符合倒吊口中“自由人”的真实案例。

我们先来看看倒吊对于达到这种境界的自己是怎样描述的吧，能够在主观上部队施加伤害的他人产生负面情绪，可以不依据任何客观掉件来调整我的主观情感和行为。对方想杀了我，我却可以很爱对方，因为“我”随心所欲。

冯宝宝

第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就是咱们的宝儿姐。

宝儿姐90年代曾有过一段被香港人贩子折磨的经历，这段经历墨客当初在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宝儿姐是个失去情感的人，没有爱，也没有恨，所以人贩子花柳哪怕对她极尽折磨，但是冯宝宝依然会对帮她找到“家人”的人贩子道谢。

但是，如果仔细回想一下，如果冯宝宝真的完全失去了情感，让她不去仇视人贩子，但又怎么会对人贩子感恩？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冯宝宝真的是那个随心所欲的人，她所想要的是家人，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无视客观（花柳）带给她的一切“客观体验（肉体折磨）”，对方想折磨宝儿姐，宝儿姐却可以很感谢对方。

这种独特的特质，同为修行人的张灵玉也观察到了，在一番切磋（单方面的）之后，张灵玉完全感受不到宝儿姐的一切可以起伏的情绪和气氛，只有安定平和的行动，这其中正是宝儿姐修行达至“完全自由人”，脱离物质客观所能够产生的一切情绪干扰，吃饭就是吃饭，打人就是打人，随心所欲的直观体现。

无根生

第二位符合条件的人是无根生。

无根生早年间刚加入全性不久，就遭遇了唐门许新、董昌的毒杀。在任何一般人看来，面对要杀死自己的对手，不论是否是全性，他都会发起反击，再不济也要出手阻止，哪怕都无能为力，也会出声提醒。

但无根生并没有，他只是很单纯的想尝尝唐门的毒物，对于同行的全性中人和对头的唐门杀手，他都没有任何情绪化的反应，他看的非常透彻：

全性中人都有取死之道，他们自己的选择自然要自己抗，所以同门的生死是外物，与自己无关；

唐门和全性互相厮杀，哪边都有该死的理由，身死重伤也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些也都是外物，同样与自己无关。

唯一和他有关的，恰恰是他真实的自身“主观感受”，这一口唐门的毒酒是个啥味道，反正也杀不死自己，何不尝尝？！

无根生成为全性掌门之后，他对自己的定位恰恰说明，在“主观”上他是个相当自由的个体，他对于门人弟子不去约束，也不引导，更不会去推动他们做任何事，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后世发动龙虎山之战的代掌门龚庆。用他自己的话说“其实大多数时候作为代掌门我都是无所事事的啊”，门下的莫名居士、白鸮梁挺也都是自行演化的结果，各自收缘与我何干？

这种“无所事事”恰好契合道家的“无为理念”，处事要“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老子说的“圣人常无心”，大抵就是指的这种“心”，而所做的也仅仅有“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所以，在老全性梅金凤的眼中，无根生就如同《道德经》中所描绘的“圣王”，以这种“为无为”的姿态对待门下的众人。

但站在无根生自己的“主观”视角上，他完全无所谓，不论是帮莫名居士还是白鸮梁挺，全都是这个名为“全性掌门无根生”的身份所带来的一切，都是“客观”的事物；对于“主观”的“冯曜”来说，他真正想要的却是“兄弟”，是断骨连筋，视彼此为同胞，如手足，“我”会为之牵挂的“真正的兄弟”。况且“冯曜”也早已有了后代女儿。

兄弟是“冯曜”主观的横向延伸，后代是“冯曜”主观的纵向延续。

为了这种“主观”的延续性，是可以无视一切“客观事物”干扰的。不论是被全天下的异人围剿，还是“全性掌门无根生”身份的崩解，这些客观事物，是无法对“主观”造成任何干扰的。

【猜想2】：传承千年的“主观”

每一个看透生死，修行达至打磨“主观”的老修行，必然都会寻求“主观的延续性”问题。道家说长生久视，佛家讲跳出轮回，耶路撒冷三教寻求救赎，在宗教层面上的各路文明语境中，都寻求作为独立观察者的“人”，如何把自己的“主观”延续下去，不论是长生还是跳出三界，亦或者寻求重返伊甸园，都是追寻延续性的目标——活下去。这才是最为底层的东西。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答案是：死亡。——《流浪地球》刘慈欣

“主观”的延续，或者叫做生存，从来都是任何独立的个体所最终会去追求的事物。回看张道陵与天师度、张紫阳与元婴还有纳森先王与神树，墨客惊讶的发现，这些成功完成“超凡入圣”的“主观”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把自身“主观”意志进行了延续，时至今日，已过千年有余。

那么，这些接受传承的人们，张之维、张怀义、纳森王，是他们还是“祂们”？

也许正如忒修斯之船这个古老的哲学问题一样，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如果是，但它已经没有最初的任何一根木头了；如果不是，那它是从什么时候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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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1. ^《太上老君虚无自然本起经》：一道者，神上天为天神；二道者，神入骨肉形为人神；三道者，神入禽兽为禽兽神；四道者，神入薜荔者，饿鬼名也；五道者，神入泥黎者，地狱名也，神有罪过入泥黎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