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燐的日常(十)瓦奥莱特再探(中)
凯茜拿起一个围着围裙的人偶,说:“我当妈妈。你们呢?”
米斯琪立即选择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偶,说:“我当爸爸。”
我愣住了,莫非我只能当她们的孩子?这一定不行。
我拿起一个时髦女郎人偶,说:“我当姑姑。”
凯茜道:“我没有姑姑。”
我道:“这是在演戏,又不是真的。”
凯茜道:“我没有姑姑,也没有叔叔,你不要搞现在不存在的人!”她这句话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几乎成了歇斯底里的吼叫,吼过之后,她眼圈红了,好像要哭。
我赶紧换成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孩人偶,道:“我当女儿,我当女儿好了吧。”
凯茜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游戏正式开始。凯茜在自己的人偶之前摆了口锅,道:“现在是黄昏,妈妈在厨房做饭,爸爸准备出去工作,女儿还在睡觉。”
我拿来小床,将我的人偶仰卧于床上,假装在睡觉。
凯茜摁了一下锅沿,锅摇摆颠簸起来,应该是假装在炒菜吧。她道:“莱昂纳多,去叫你女儿起床啦。”
米斯琪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在说她,她将人偶推来我的“床边”,把人偶俯下撞“我”,说:“燐,到时间了,起床啦。”
我觉得莱昂纳多应该是瓦奥莱特先生的名字,凯茜应该不会凭空给这位在黄昏时刻开始工作的“父亲”起个名字吧,那么“女儿”想必就是凯茜本人了,于是我道:“我扮演的应该是凯茜小姐吧。”
米斯琪马上改口说:“凯茜,到时间了,起床啦。”
凯茜道:“不,这不是我。”
米斯琪又改回“燐”。我抱歉地说:“我还以为‘莱昂纳多’是你父亲的名字呢。”
凯茜道:“他是叫‘莱昂纳多’,但这里的不是我。”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放下这一层,操控人偶起床,拿来洗漱用具假装洗漱。
凯茜失望地说:“你怎么不赖床啊?我总会赖床赖一阵子的。”
我道:“我不怎么赖床。”
在我“洗漱”时,凯茜将三套小碗、小碟、小杯子摆上玩具桌子,将锅在桌子中心倾倒一下,假装饭做好了。然后我们各自去桌前停留几秒。
凯茜道:“爸爸该去工作啦。”
米斯琪将她的人偶拉远,说:“我去卖烧烤啦!”
我条件反射般的把人偶带去她那边,要和她一起卖烧烤。凯茜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我。我忽然想起来我扮演的是“女儿”,于是讪笑着把人偶拖回“房间”里。
凯茜拿来小画板,做出画画的样子,但没有向我下达指令,我不知道该干嘛了,就把我的人偶放到她的人偶旁边,看她画画。她却说:“我从来不看我妈画画,她的房间很难受。”我只好把人偶拿回“我的房间”。
结果场面变成了凯茜画画、米斯琪工作、我无所事事,我们全都默不做声。凯茜倒是很认真地盯着画板,好像真的在画画,我和米斯琪却陷入尴尬。
我和米斯琪交流了一下眼神。米斯琪清清嗓子,喊道:“你们吃点什么啊?十串烤鳗鱼、十串烤羊肉,好嘞!”
凯茜不满地说:“哪有这么工作的?你应该说‘我看看你们的报表’、‘你该交租金了’、‘这个项目我们投了’之类的。”
米斯琪学着她说:“卖表啦,交租啦,剃头啦。”凯茜一脸无语地望向她。米斯琪继续发挥说:“您里面请,您想剃个什么头?剪短点,好嘞!”
我笑喷了,对米斯琪说:“你还是演交租吧,这个还沾点边。”
她改口道:“嗯,这个月租金该交了,不然我就吃了你。什么?你没钱?小的们,把他挂起来打屁屁!”
我和凯茜笑得前仰后合。凯茜笑道:“你再表演个卖表。”
米斯琪道:“欢迎光临,我们这手表、怀表,呃,钟表一应俱全,您想要哪种表?”
凯茜道:“我想要报表。”
米斯琪悄声问我:“‘报表’是啥?”
我开玩笑说:“报纸上的表。”
她便说:“啊,报表啊,我们这里有《文文新闻》的表,还有《花果子念报》的表,您想要哪款?强烈推荐《文文新闻》哦。”
我笑得更欢了,凯茜却没有get到点。我道:“我想要《瓦奥莱特周报》的表。”
米斯琪道:“好嘞,这就给您打包。保修的哦。”
这下凯茜明白了,她笑得直不起身来。
可是剧情犹须发展,我们不可能靠卖表、画画、无所事事撑过一天。凯茜打了下铃,叫来一位女仆,她让女仆用一个剑士人偶扮演吸血鬼猎人范海辛,接下来剧情瞬间朝着严肃的方向发展。
“范海辛”进入场景,嗅嗅气息,道:“有吸血鬼的味道,而且不止一只。”
他径直攻入我们的“家里”,在画画的“母亲”急忙带着“女儿”破窗逃走,我追随凯茜,跑到墙边。“范海辛”没有追来,却待在“家里”,恶狠狠地说:“男吸血鬼的危险性,比女吸血鬼大多了,我在这守株待兔,定要把男的碎尸万段。”
米斯琪脑子转不过弯来,呆滞原地。凯茜指挥道:“爸爸工作完,该回家了。”
米斯琪操纵人偶回家,她一进“家门”,“范海辛”便说:“莱昂纳多,你终于回来了。我,范海辛,代表人类,对你执行正义的裁决。”
米斯琪见状,立即操纵人偶跑路,大叫着逃到门口。女仆追到门口,道:“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脱我的掌心。”
米斯琪又叫着跑到床边。女仆穷追不舍,道:“莱昂纳多,与我决战!无论你是否胜利,我都放过你的妻女。”
米斯琪充耳不闻,继续逃跑。凯茜叫道:“与她决战啊,别跑了!”
米斯琪问:“我是胜利还是失败?”
凯茜道:“失败。”
于是“莱昂纳多”停下来,喊:“来吧。”然后交错两下,就被“范海辛”一刀砍死,死前,他感叹道:“啊,我死了。”然后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道:“你应该说点什么宣言吧?”
米斯琪来了句:“吸血鬼万岁!”
难道不是应该说“爸爸先去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之类的煽情话吗?她的理解方式还真是清奇。
好在凯茜没有觉得不妥,她很欢乐地观赏她们的表演,还鼓了掌。
我忽然意识到这会不会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呢?我问凯茜刚才的表演是不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凯茜说不是。
好吧,我又想多了。也对,一个曾经受过伤害的人,不太可能主动揭自己的伤疤。但是从这个故事里,或许可以看出她对父母的态度,她让父亲在故事中死去了,这很耐人寻味,莫非她很恨她的父亲?母亲带她逃走,她应当是更依赖母亲的,但是她又说过“母亲的房间很难受”之类的话,似乎对母亲的观感也不算很好。她一开始是拒绝承认这个故事的“女儿”是她自己的,但是从她的言行来看,这个“女儿”明显就是她自己,或许她在潜意识里拒绝承认自己属于这个家庭?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瞎掰,没有任何依据。
我们接着又玩了好一阵,直到四点,那个很关心我的女仆喊我们去吃饭,她特别说明道:“爱德华也来了哦。”
爱德华……但愿他对我已经不是很有兴趣了,我真的不想再被他骚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