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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末】Be true(34)

2020-08-09 09:43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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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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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转了个弯,已经能看到沧澜之家的大门了。方末稍稍提了提速,不管有什么事还是找个稳妥的地方详谈比较安全,像他这样开着车胡思乱想只怕要出事。


目的地渐近,一路上后座上的阿芳都贴着车门坐着,一度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裙摆。她知道身边的顾涛一直在观察她,所以她一直在看窗外,躲避着顾涛的视线。


阿芳的表现处处流露出她在惧怕顾涛,既然怕成这样,又究竟是什么支持着她做到今天这步?在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在影响着她?


这一切的缘由都要从她和穆婷的那次见面说起。


…………


流金岁月里的匆匆一面过后,穆婷给她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一个手机号码。


阿芳对穆婷的身份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女人是有些背景的,属于她这样的市井小民得罪不起的那种人。尤记得穆婷说过的“不要再见”,阿芳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那个号码。


就是这一通电话,彻底地改变了阿芳平庸的命运。


人生一辈子,女人除了男人以外,可以依靠的真的只有钱。阿芳身世可怜,年少时为了生活也曾沦落风尘,十分清楚钱的重要与不可替代,在遇到周大柱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迟来的爱情温暖了她那颗漂泊已久的心,从未体会过的人间美好让她变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那样单纯,忘记了人生多艰、现实残酷。然而现实就是现实,最后周大柱用他不可挽回的突然死亡又给阿芳上了一节课:任何时候,都不要试图依靠任何人,除了自己。


阿芳还没有从巨大的打击中走出来,穆婷的出现又毫无疑问的在她凄惨的人生路上放了一把火,烧毁了那些廉价又无用的矫揉造作,烧的阿芳瞬间开悟。


在穆婷的“提示”下,阿芳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手里握有多么贵重的筹码——周大柱的“路”——这都要感谢那个男人真心对她,什么事都不瞒她。


穆婷告诉她,周大柱留给她的遗产中最值钱的就是他的“路”,不过阿芳能不能从这条“路”上赚钱、能赚多少钱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她们只匆匆见过几次面,虽然穆婷曾教她去沧澜之家搞事情,帮她解救过莫名被顾涛扣下的周大柱,但以阿芳对之前那些事的理解来看,穆婷与她的关系属实算不上多好,甚至还有些龃龉的过往。穆婷现在又为什么要来帮她?!是有什么阴谋么?


对于阿芳的疑惑,穆婷的回答倒是坦然。按照她的说法……她们都是女人,之前也算有些交情,又有着顾涛这个共同的敌人,现在她们能够站在一起并不稀奇。另外,她之所以肯费心费力的帮阿芳一把,其实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她也需要周大柱的那条“路”。


若是合作,则她们双赢;若是拒绝合作,阿芳在沧澜,不,也许阿芳今后的日子可能在哪儿都不会好过。


这个选择其实很好做,明白人都不会选错。


阿芳心中清楚,与其说这是个“帮助”,不如说是相互的“利用”。这样一来,阿芳也觉得坦然多了。


作为借“路”的交换,穆婷在“路费”之外又额外满足了阿芳的一个要求——给她死去的男人报仇,一个几乎天衣无缝的计划就在那通电话交流中产生了。


深思熟虑了一个晚上,阿芳最后决定听从穆婷的建议,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看似荒唐的戏码。


…………


街灯还亮着,在众人头顶滋滋作响,给在下面吵闹的人群又添了一份嘈杂。


凌乱如台风过境的火锅店内,一众警员正在“收集证据”,店员和老板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热闹。


闻讯赶来的封辞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店门口,看着外面乱哄哄的群众脸都黑了,他招招手,让正做记录的警员把外面这群人驱散。


“可是我们还没有录完口供……”


“就这……”封辞的手揣在外套的口袋里,就那么揣着指了指明显围观群众多于目击者的人群,用一种和白痴说话的语气说道,“就这一群……你都录啊?”


他的表情尽是对这些形式主义无用功的嘲讽,被训了的小警员喏喏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接呆立当场。封辞也不想为难他,只好摆摆手,眼不见心不烦的走进了店里。


一推门,封辞就被眼前店里的惨相吸引了,满地的火锅汤、蘑菇、菜叶、酱料、甚至还有半只烤全羊,混在其中的黑红色应该是新鲜的血迹,有的地方甚至被烫熟了正发着黑,“哟,怎么回事啊?这么惨?”


“头儿!有人报案说有爆炸物!”正在勘察的警员见他来了立刻过来汇报。


“是么?是什么爆炸物?”沧澜这地方到底还是小,为了应付检查而特意设立的排爆小组其实就是由他们刑警队的人来兼任。封辞从上任以来已经很久都没有收到爆炸物的警情了,他竟觉得有点儿新鲜。踮着脚从一地狼藉中走到“爆炸物”的近前,封辞蹲下仔细观察着那堆被扔在地上的“渔网”。


“雷管?”原来那块破“渔网”是被人精心编织在一起的雷管,这个发现也让封辞收起了他的玩世不恭,不由得皱紧眉头认真起来,电雷管?沧澜还有人用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封辞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兴趣了,看来那个顾涛是得罪了不少人啊!为了杀他都不惜自爆了?但当他仔细一看,又发觉这块“雷管渔网”好像有点问题,看出门道儿,封辞顺手把那东西提了起来,这一举动倒把周围的小警员们吓得不轻。封辞笑了笑,果然如他所想,一入手他就知道,这所谓的“雷管”都是假的,“躲什么躲?这TM还没鞭炮劲儿大呢!瞧把你们一个个给吓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被丢在地上的“爆炸物”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雷管,而是仿照着雷管样子做的高仿品,根本就不会炸。被人耍了个遍,众人心里十分不爽,当着领导的面又出了次丑,几人灰溜溜的不敢抬头,悄悄跟在了封辞身后,谁也不想到前面去找骂。


“去调个监控看看。”告诫自己那些人都“还是孩子”,封辞熄灭怒火,稳着音儿的叫警员去找老板要监控,他自己则在现场四周观察着,寻找着可能会被遗漏的线索。


自他接了周大柱的案子后,他锁定的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顾涛,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最直接、最有利的证据将顾涛缉拿归案。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接触以及对风向的敏锐嗅觉,封辞不难发现周大柱的案子和顾涛有着一种不可说的人为制造的联系,说得简单点儿,就是有人想让顾涛认下这件事。


僻静的角落里,封辞给自己点了颗烟,慢慢的呼吸着烟草燃烧的香气,这是他思考时最喜欢做的事,即便是新分来的小警员也都知道他的习惯,没人敢去打扰。


可封辞并没去想这案子,他想的是这十几年的从警生涯。头顶国徽的光荣使命让他不顾一切的选择了这一行,可入一行才知一行,“公正”两个字一共九笔,只是他这辈子凭一己之力恐怕……是写不完了。嗐,做到哪儿算哪儿吧!


却说封辞虽然知道有些人在找顾涛的麻烦,不过他却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顾涛的嫌疑究竟有多少,毕竟警察就是用来破案的,其他的东西不是他该知道的。


“头儿,他们带走了一个女人!”


猛吸一口,封辞踩灭了烟头,捋一把头发,走了过去。


…………


沧澜之家,顾涛的办公室。


“人我关在0607了。涛哥,咱们这可算是非法拘禁了啊!”方末把房间钥匙放在桌面上,坐到了他的椅子中,打开了电视,上面正是沧澜之家的各处监控。


“怕了?”明知道方末不是这个意思,顾涛还是这样问道,嘴边噙着的笑给这个挑衅的问题增添了一丝丝轻松,“怕什么,这是咱们当着疯子的人的面请回来的客人!”


还有什么事是比讲道理还难的?没有了吧。方末苦笑下,他竟然也在心里赞同了顾涛的所作所为,“那咱们这么关着她也不是个事儿啊。”


“谁说我要关着她?”拿出那个金灿灿的酒瓶,顾涛倒了一杯酒,一抬眼就见方末忙着摇头拒绝,于是他放弃了倒第二杯,一侧身坐在了写字台的桌面上,“朋友的遗孀,咱们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厚颜无耻这个词的诞生没有任何意义,方末换了种说法,“涛哥,就是个女人……”


顾涛低头拉开了大腿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抛给方末。


接住盒子,方末没吱声,直接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巧的耳塞,很眼熟。方末回想了一下,“这个……是上次她来要人的时候在她耳朵里发现的?”


顾涛喝了口酒,目光审视着方末,半晌才说话,“你不是对它很感兴趣么?”


因为同音字的存在,“它”和“她”,方末暂时无法从这句话里判断顾涛是不是知道了他去找过阿芳这件事,不过他决定不再隐瞒。


“涛哥,我之前去过——”方末刚要说话,对面顾涛手里的杯子突然掉落在地上,方末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一眼看到顾涛的袖子满是鲜血,他又不禁心急,“涛哥你手上的伤还没处理!”


…………


店里难免会有意外发生,急救箱的药品和器械都很齐全。方末剪开顾涛的袖子,发现临时包扎的手帕早就被血浸透看不出颜色,解手帕的手指不易察觉的颤抖着,终于看到了那道从手臂延伸到手背,长的吓人的伤口。


方末回忆不起当时是怎样的混乱,他只记得若不是顾涛屡次挡在前面,对方这一刀是要扎在他身上的……


又欠一次。不知不觉中,他和顾涛的关系是越来越择不开了。方末明白,只要不涉及马斯戒,他们之间能更好……


手底下清理、上药、包扎的活儿没有停顿过,方末的心思也没有停下过。他们的生活比一般人的日子要刺激得多,虽不是时时刻刻水深火热,但也是三天两头的有人寻仇、有人挑衅、有人受伤,零星的挂个彩都是家常便饭。偏偏顾涛身在歧途却又重情重义,即便是对他这样的身份也都不吝慷慨。方末不用回想都清楚,顾涛依旧在把他当兄弟,呃……方末忽然有点脸热,他觉得现在又似乎比兄弟还要亲近了。


趁着方末给他包扎,顾涛坐在桌上低头看着方末头顶的发旋儿,心中同样五味杂陈。方末低着头,脖颈后的那块瘀伤就遮不住了,巴掌宽的一道紫红的伤痕印在方末白皙的皮肤上有些触目惊心,梢头的颜色略浅,往领口下延伸的瘀痕至少还有半尺余长,有的地方已经是紫的发黑了。顾涛记得,那时他的匕首被一个小混混用椅子打飞了,紧接着那把铁椅子就朝着他的面门抡了过来,他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好似飞到了他的面前,扑过来的方末硬是替他挡了那一下,眩晕着跌进了他怀里。不等顾涛反应,跟在方末身后的小混混提刀便刺,顾涛大惊之下抱着方末向旁边滚开,下意识去阻挡的手臂就被划了一刀……


一桩一桩又一桩,算不清了啊。如果不是因为马斯戒,他和方末会轻松得多……


…………


“嗯?涛哥?嘶——”第六感让方末缩了缩脖子,还是没躲开顾涛的手,“哎哟哟哟……疼!”


顾涛本来没使劲儿,听他叫疼还是有些慌,忙收了手,这才看见自己的伤处已经被收拾妥当。虽然还是火辣辣的疼,却已经可以忽略了。顾涛望着咧着嘴想揉又不敢碰脖子的方末,沉声道,“过来,我看看。”


这次方末挺听话,小步挪了过去。顾涛让他坐在自己椅子上,转过去背对着自己,“把衣服解开。”


方末哼了声,解开了扣子,半退了衣服,露出半个后背来。那道伤真的如顾涛所想,斜跨了半个后背,现在肿的老高,紫红发黑,中间的部分有手指粗细,已经破了皮,渗着血,衬衫上都染红了一片。顾涛看的唏嘘不已,刚还叫痛的方末却一声不吭。


“上点药吧,你这伤有点麻烦。”忍着几乎压不住的火气,顾涛尽量轻声说话,像是怕声音大了就忍不住想马上找出那小混混碎尸万段。


办公室里没有合适的地方,顾涛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方末趴在上面好方便上药。


这样的伤口位置不方便包纱布,顾涛左右上下的试了几遍也还是下不了手,他正琢磨着,趴在他腿上的方末忽然动了,“别动!”


“不是,涛哥,封辞来了。”监控里封辞已经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沧澜之家的大门。


顾涛烦躁的扔下了纱布,看着方末背上的伤束手无策,哪有心情管别人?


“顾老板忙着……呢……”或许封辞是一路小跑着赶过来的,仿佛眨眼间就从大门口来到了顾涛办公室门口,刚巧看到了比较精彩的一幕。


顾涛背对门口坐在桌子上,大腿间趴着一个衣衫半褪双眼发红的方末……若不是屋子里的药味太大,任谁都可以想歪。封辞似乎想起来上次也是挺尴尬的,这回自觉地退了出去。


认识的时间越久,方末就越是觉得封辞的性格真的很不按套路出牌,原本觉得他稳重又城府,现在看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这人早晚都是要来的——顾涛现在还留在店里不就是为了等他么——早来早了。


…………


令人意外的是……封辞并没有要求顾涛放人。反而对于顾涛那句“阿芳是我新聘请来的经理”这么蹩脚的理由封辞居然信了?!


“那既然是这样,我们也就不打扰顾老板了。”封辞看了看带伤的二人,还向他们表示了非常虚伪的关切之情,“要不要我带二位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顾涛对疯子的邀请自然是敬谢不敏,顺着台阶直往下溜,“都是小伤,不碍事的,就不麻烦日理万机的封大队长了。”


两人的对话只用三个字就能概括——“假惺惺”。方末懒得多听,冷不防的晕了下,往后一靠正好把伤口撞在椅子的皮面上,虽然很软却也撞疼了他,那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送走那个疯子,方末捂着额头显得不太舒服,也不顾伤处,靠坐在椅子中迷迷糊糊,“涛哥,他到底来干嘛的?”


…………


来去匆匆的封辞辞别二人又回到了车上,坐了一会儿,从那个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录音笔,还在运转,红灯还亮着。封辞按下停止键,然后听了下回放,里面顾涛那句“阿芳是我新聘请来的经理”听着很是清晰。


对于这样偷录的行为一脸不屑,封辞把录音笔装回口袋,发动了汽车。


…………


虽然摸不到头脑,但是封辞的到来又勾起了他的一点好奇,“涛哥,你早就看出来那个雷管是假的了吧。”方末可以确定,顾涛绝对是知道的。


可是顾涛正坐在对面的座椅中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听到方末的话。


趴在桌面上看着顾涛发呆,方末又觉得有些无趣,便从桌上的笔筒里抽了支笔,拿在手里“咔哒咔哒”的按着,分散着头晕的感觉,然后又问了个他关心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处理阿芳?”


“你没注意到她穿的是什么吗?”发愣的人终于回了神,却是在答方末最初的问题。


“嗯?裙子啊。”被问的一愣,方末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两条裙子?”


顾涛看看他就笑了,他知道方末肯定不会关注这些地方,“她穿的是婚纱,外面的那个大裙摆都是纱质面料。”


默契不是假的,方末马上明白了顾涛为什么敢直接动手拆“雷管”了,因为静电!那件大裙子被掀开的时候,方末甚至都听到了“噼噼啪啪”的静电声,而阿芳身上戴着的可都是电雷管。由衷的佩服着顾涛敏锐的观察力,方末甚至异想天开的认为如果顾涛也是个警察,那一定能破案无数。


“女人……最想穿的就是婚纱了吧。虽然东西是假的,不过那个女人倒真的是来和我同归于尽的。”突发感慨,顾涛仍旧很清醒,敌人,尤其是想要他命的敌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咱们再和她好好聊吧,先回家。”


“那我让马六过来吧,看这样子,这边……不能没人。”说着,方末拿着手机给马六打电话,把人唬过来当阿芳的看守。


看着方末转过去打电话,顾涛默默地划开了自己的手机,发了个短信。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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