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御坂美琴的消失（七十三）

食蜂闪烁的瞳孔陡然散发出惊异的色彩，她似乎不能理解那般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眨眼，静谧的黄昏光辉为她蒙上一层金色的美妙轮廓。柔软的红色嘴唇轻轻开启。

“我并不是为了回报才努力接近上条同学。”

御坂歪歪头，这次换她不能领悟了。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理想主义，但我的真实想法就是如此。”食蜂低垂侧脸，脸颊上漾起甜甜的红晕，“只要他能够记住我就足够了。”

“就这样？”

“就这样。”

食蜂用坚定的语气回答茫然的御坂。转身背靠在栏杆上，蜂蜜般顺滑的长发随风摇摆。

“其实我也有点感觉意外。”食蜂继续道，纤长睫毛疏影倒映的清澈瞳眸中浮现淡淡的哀伤，“当我做出不再将一切藏起来，主动接近上条同学决定的时候，我同时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即使御坂同学，你们的原初人格将来的某一天真的回归，我也绝不会退让一步。趁人之危也好，卑鄙也好，无论被别人怎么样评价、恶语，我都不会后悔。只要能得到他，所有的努力，失去任何事物都值得。”

食蜂语速很快，嗓音沙哑，仿佛并非在说给御坂听，而是想要自己理解内心的想法。

“可是你刚才问我，我是否得到了幸福……我蓦然意识到，事实上自身的欲求并没有那么强烈。”

“那是什么意思？”御坂吊起眼角，平素脱力的眸色陡然深沉，“你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

沉浸在自己心潮涌动中的食蜂并未发觉御坂的变化，低垂着眼眸。

“不是，我喜欢他，但是喜欢和得到是两码事……常常有人这样说吧。”

“那是因为得不到。”御坂不以为然。

“或许你是对的。”食蜂没有反驳，一笑了之。“以前的我认为，只要不主动见面，迟早会淡忘对上条同学的记忆和感情。可是就像是命运故意捉弄我，他时不时就会闯入我的视野，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踩着关键时刻，宛若象征胜利、理想、美好的王子一样。那个身影怎么才能忘记啊。

因为那家伙的错，我对他的感情不仅没有疏淡，反而越发浓郁。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想象站在他身边的自己，看到他对我打招呼，叫出我的名字，谈论我们没有说完的话题……”

食蜂不禁露出羞涩的笑容，然而悲伤的眼神却未曾敛去半分。

“……我的幸福或许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只要他能够记住我。”

“就算他和其他的女孩相爱，你只做普通的朋友？”

“如果那就是他的幸福，我会欣然接受。”

御坂的眉宇之间稍稍出现皱痕，食蜂纯真的表情中没有一丝谎言的味道。

“这和我听到的不一样，5号说你是以成为上条当麻的恋人为目标。”御坂撅起嘴巴，似乎发出了不满的低哼。

“我也很意外，自己的诉求居然这样。”食蜂淡然的回应，离开阳台，往室内迈步。随后补充，“当然如果能成为他的恋人，是最好的结局。”

“怀着那样的想法，你是不可能赢的。假如你不能成为上条当麻的恋人，就只能由我们上场……”御坂不知为何情绪倏然激动，许是口腔跟不上一刹那的剧烈运动，她不慎咬到了舌头。

食蜂察觉不妙，回头查看，御坂正伏在白色的地板上，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肩膀剧烈的颤抖中，食蜂能体会她疼痛难忍。遗憾的是，她的痛苦在身体内部，外人根本帮不上忙。食蜂只得一边抚摸她的后背，一边祈祷痛苦能快点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