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东风”快船谋杀案（2）
那壁厢，正在勇者团凭着隐身系统带来的压倒性优势抵近观察这个独特的敌手之时，“海鹰”号上的魔王军士兵也完全没闲着——虽然右舷接下的那发近失弹除了震断了几根木头护栏打伤了几名水兵以外并没有造成太大损伤，但客轮装甲外壳上那个吓人的焦黑色凹痕依旧表明了这条幽灵船的破坏力比起传闻中恐怕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不过，方才毕竟是通过一轮出其不意的齐射暂时逼退了“东风”，看那被直接命中后歪斜着坠入云层中大概就算不被击落也伤得不轻的样子，几十个士兵的心中还是多少燃起了一点希望，于是一边喊叫着一边纷纷冲上战位紧张地搜索着附近的天空。不仅如此，考虑到“东风”号估计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舰桥上也下起了命令： “尾翼，高15度，左2度。”一位一袭船长装束的魔族发了话。 “明白，船长！尾翼高15度左2度！”大副挤过在门外把守的两名士兵冲到通话器旁喊道。于是轮机舱里的十几个船员协力扳动起舵轮将沉重的船翼调整到位，飞行船略略昂起船头借着狂风向高空爬升而去，没多久就将茫茫云海甩在了身下。 可惜，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没能逃过“东风”号的眼睛——后者到头来根本就没有飞远。恰恰相反，在被“击落”后不出两分钟它便一边挂着光学隐身系统一边关掉了离子引擎，换用了反重力系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海鹰”的左舷旁，而后毫不费力便跟上了正全速爬升的“海鹰”号，在咫尺距离上监视着后者的一举一动。 非常聪明而正确的做法，货舱里的克雷特看着全力飞行的“海鹰”号想道：尽管普洛斯魔族的设计水平已经是惊人地现代化了，但他们的战术思维还是被技术条件限制得死死的——用作中轴线砲座的巨型魔弩尽管以中世纪水平去看已经远超同期，但其极限射程也不过千米，在飞行船这种动态平台上朝着另一个动态平台射击时的精准度更是没比中彩票的概率高多少——因此，尽快摆脱可能被敌人当作掩蔽措施以接近自身的厚重云层，飞到视野开阔的空旷处反更容易自保些。 若是换成同量级的对手，譬如埃塞克里特帝国自己的战舰，那它们在进入有效打击范围之前就必须飞出茫茫云海将自己暴露在“海鹰”号的火力之下。而到了那时候后者那四座威力不亚于150毫米榴弹炮的巨型弩砲绝对能让来犯之敌喝一壶——克雷特一眼便看破了对方的用意。 但坏消息是，“东风”号可不是什么同等量级的敌人：它既不需要以云层作掩护来拉近距离，也更不需要贴近到百米才能打出有效命中。 “……怎么说？我们开打？”广播里传来了卡莫夫的询问。 “嗯，开打。”克雷特答道—— 这场战斗的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海鹰”所做的一切从本质上讲不过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此时此刻，“东风”号的驾驶舱内，卡莫夫先是将节流阀推到了三分之二处，在推进器面板上微调了几个数据，而后一手放在了隐身系统的控制按钮上，一手将自卫机炮的弹道计算机锁定了“海鹰”号的尾翼准备发动攻击——毕竟此次任务是打算活捉张伯伦亲王，直接动用威力有些过剩的100毫米等离子炮可就不好控制附带损伤了。 “它回来了！它回来了！”听闻那恐怖的啸叫再一次炸响，“海鹰”号上的士兵们全都慌了神——通过精细调整离子引擎的频率，“东风”号能将它高速飞行时的尖啸控制在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到近乎是生理不适的水平——很明显，这可不是这些魔王军能够招架的。 “在哪里？在哪里？！”他们大声叫嚷着吃力地摇动手柄转动沉重的弩炮尽力搜索着目标，可任凭那骇人的啸叫从四面八方不断地传来都看不见敌人的影子—— 而后，幽灵船现了真身。 “东风”号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自“海鹰”号十点钟方向从下而上冲杀而来，在六百米距离解除隐身系统自舰首喷出一道密集的火流重重地拍在“海鹰”号的垂直尾翼上，而后一边拖着耀眼的蓝白色尾焰擦过后者的舰尾一边又用尾炮轰击在了同一个位置。 紧接着，光学隐身系统再次启动，“东风”又一次凭空消失在了稀薄的空气当中。 轰隆巨响，吃了重重一击的“海鹰”号顿时震动起来。 “损伤报告！”于是命令下达，几名船员赶忙跑向船尾查看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就方才几秒钟功夫，快船的垂直尾翼已经生吃了“东风”号两座四联装30毫米自卫机炮的几百发炮弹。猛烈的弹雨将几十厘米厚的金属、木头和帆布混合结构劈得粉碎，这几名船员几乎是亲眼目睹了支离破碎的下垂尾在高空的狂风中先是吱嘎作响而后整个脱落，不一会便消失在茫茫云海里的全过程。 “尾舵卡在左5度，无法操纵！” 下垂尾断裂的消息还未传达，“海鹰”号的船长就已经接到了方向舵完全失灵的消息。 “改用纵帆操纵，下满舵！降低气囊升力！”此时他终于意识到了靠传统思维进行自卫在面前这条诡异战舰面前无异于自杀，因此亡羊补牢般赶忙下达新的命令让座舰尽快下降高度躲入云层中，试图依靠这招来隐匿自己的行踪。 “改用纵帆操纵，下满舵——”大副还未把命令完全传达下去，刚减弱的咆哮便骤然增强，下一秒便是又一道蓝光闪过—— “砰砰砰！嗵嗵嗵！”如冲击锤般的炮声响彻长空，“东风”号背对太阳拖着长长的蓝色尾焰自高空俯冲而下，又是一轮闪耀的火舌准确命中了对手的舰尾，而后再一次遁入风中；紧接着再度拉起机头发动了第三轮打击，不出一分钟又是第四轮。火花四溅碎木横飞，密集的炮弹宛如一道锋利的鞭刃先是深深楔入“海鹰”号的尾翼根部，而后骤然收紧，伴随着木梁和金属结构彻底解体的痛苦撕裂声将二十多米长，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尖尾整个切断，只留下一道快有五米高的可怕创面。 “报告情况！船尾被击中了吗！” “船长阁下，已经没有什么船尾了，尾舵整个不见了！” “什——” 听了这话的舰长瞠目结舌，眉头顿时拧作了一团——尽管失掉了尾翼的“海鹰”号仍然能勉强靠风帆操纵方向，但效果可要大打折扣的。本来这条船就是以优越的机动性来自保，现在非但速度没了优势，灵活性更是只剩下三成，那不就和任人宰割没区别了吗？ 创世女神在上啊，我听说前线的形势很糟，但怎么能糟到这种地步啊！ 这位船长自然是不知道创世女神大人本尊正窝在面前这条幽灵船的副驾位上看热闹，而他的想法究竟如何此时也无关紧要了——因为卡莫夫已经瞥了一眼还有大半的炮弹，操纵着“东风”号兜了一个圈子，将下一个目标放在了“海鹰”号的风帆上。 “这回让你彻底停船，”他嘀咕一声一按开关，战舰再一次解除隐身直插受害者的右舷—— “砰砰！砰！”三发魔弹从“海鹰”号中轴砲座上射出迎面袭来。卡莫夫轻轻一拧操纵杆便避开了攻击，而后扣下扳机将一连串致命的炮弹打向了最高的那根主桅。 说时迟那时快，对方舰岛其中几个观景台上迸发出紫红色光芒，而后便是三层结界在半空中骤然张开，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密集的弹雨挡在了咫尺之外。 “这玩意竟然有护盾？”卡莫夫大惊，在掠过“海鹰”号上空后又用尾炮从左舷方向补了一轮——毫不意外地，还是同一个结果。 不仅如此，“海鹰”号的舷砲也开了火。四联装的魔戟以每秒四发的频率朝着绕着客轮打转的“东风”号全力射击，尽管明知道哪怕命中了也恐怕连漆都刮不掉，但也清楚表明了拒绝坐以待毙的态度。 “真是的，怎么这么准？”几个回合下来，驾驶座里的卡莫夫这样抱怨起来——“东风”号此前一直重复着现身，攻击，再隐身的循环来避免对手摸清自己的动向，但不知从何时起，在战舰进入攻击航线解除隐身之后没几秒敌方的排砲就响了，好似提前瞄准好了大致的进攻路径一般。 别说，事实还真和这个差不多。魔王军的人可不是傻子，在“海鹰”号被迫接受了一场“尾翼切除手术”的当口他们就发现了面前这条幽灵船的一个弱点——覆盖全身的光学隐身系统尽管能将庞大的船体完全隐匿在空气中，但却对闪耀的淡蓝色尾焰无可奈何。不仅如此，“东风”号飞行时那独特的啸叫也多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通过听声辨位和在茫茫云海中搜寻那道明亮的尾迹，“海鹰”号的砲手已经能基本猜出下一次进攻的方向了。待到前者解除隐身准备开火之时，便是一声令下一面张开结界一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全力射击—— “叮叮当当，”尽管四联装舷砲那杀伤力比步枪弹还小点的魔弹打在“东风”号上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无力，但一片紫红色火球里毕竟还混了几发威力大得多的弩砲弹，卡莫夫可不大愿意去赌硬吃几发巨型魔弩会不会打坏点什么。到头来他也只好匆匆打出一片机炮弹后便立即拉起船头闪人——而那片弹幕自然也落得了个被结界统统拦下来的结局，双方似乎就这样进入了莫名其妙的僵持态势。
不过，尴尬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在连续五次发动攻击却又无功而返之后，卡莫夫总算是失去耐心了，咬牙切齿地骂道： “该死的，这护盾怎么这么烦人？” 话音未落，一条腿便伸到了他面前。一歪头，便看到依旧窝在副驾位里，两手抱在胸前，两条腿搭在仪表盘上无所事事的奥米茄（的全息投影）抬起左脚指了指挡风玻璃上的数据，问： “咋地？这不是有忠诚到永不过热的等离子吗？” “不是，都说了这玩意威力过剩了啊，满功率100公斤TNT一发的当量拍上去这整条船怕是都该解体了，哪还有跳帮抓人的部分啊？” 他想都没想便随口答道。 “还有麻溜的把您老那“美腿”拿开，挡视野了——”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一抿嘴，眉头一皱，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等离子炮的威力是可调的啊！ 这下尴尬了。 “想起来了？”奥米茄窃笑。 “诶去去去去去，还不是你这重度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内存条里全是关于怎么把对面彻底炸上天去的点子，连带着把我也带偏了？”卡莫夫虽然嘴上依旧死要面子，但还是点了几下控制面板手动调控起主炮威力来。 “怪我咯？”对方两手一摊。 哎，谁还没个脑袋短路的时候呢？他暗自摇头，而后再次操纵战舰飞上了攻击航线。 “转向两点钟方向！”看着天空中明亮的尾迹逐渐向右舷前进，“海鹰”号舰桥上的一名军官在狂风中咆哮着指挥各个战位的砲手将武器对准大致的方位。 而后那道尾迹消失在了半空中，这是“东风”号正对目标准备发起攻击，尾焰被舰体正面完全遮挡的标志。下一秒，庞大的黑色船体便自风中浮现，气势汹汹地发起了冲锋——从“海鹰”号砲手的角度来看，面前之敌仿佛是向自己直扑而来一般！ “射击！” “砰！砰砰！砰！”弩砲发了威将被紫红色能量裹挟着的，和投矛一般大小的箭矢射向冲杀而来的“东风”号。侧舷的砲座也响了起来，在两名士兵对其上魔法回路进行的精确调控下向目标疯狂倾泻着火力——迎面而来的敌舰尽管看似极为可怕，但进入稳定攻击航线，并不进行大幅度机动的它本身也是最好的靶子。只要能克服巨大的心理压力沉住气瞄准，就算无法直接命中也能打得足够近从而迫使对方放弃攻击了。 “升起结界！升起结界！”一轮短促但凶狠的齐射之后，在舰岛露台上待命的几个士兵一齐对着面前的设备施放起了法力——于是这些从外表不太看得出来功能的装置上安装的血红色魔石迸发出明亮的光芒，连带着周围刻印的魔法回路也点亮了，而后便是连续三面紫红色结界接连在客轮右舷展开，将“海鹰”号的中部遮挡得严严实实。 虽然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这战术配合都堪称天衣无缝，但可惜硬件实力的绝对差距有时候并不是投机取巧的打法能弥补的。只见“东风”号护盾全开硬生生接下一发直接命中的弩砲，紧接着便是蓝光一闪“嘭嘭嘭嘭”四声混杂着金属音的爆响，而后是四团明亮的蓝紫色火球接连在半空中绽放：三发等离子束仅一击就毫不留情地将三层结界炸成了半空中飘散的光点，接踵而至的第四发则不偏不倚地劈在最高的二号桅杆正中央—— “轰隆！” 尽管威力有所缩减，但如此近距离的直接命中还是将“海鹰”号震得瑟瑟发抖起来。直径近乎1.5米的木质主桅在等离子炮这次世代武器狂暴威力的摧残下宛如小木棍一样被不费吹灰之力地一分为二；35米长，挂着三张横帆的上半段在高空呼啸的狂风中噼啪挣断了几十根帆索后向侧面轰然倒塌，粗壮的横桅擦着舰岛左侧扫过，差一点就要把左舷的一排露台尽数打碎了。 而后，“喀嚓”一阵脆响，沉重的桅杆撞断了脆弱的木头围栏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向地面坠去。紧接着便又是轰隆巨响，主桅砸在左舷的平衡翼上将整条船都撞得向左狠狠一歪，在顺走了小半截左翼之后便彻底消失在了身下的云海中。 “降低高度！降低高度！主翼右满舵！”一片狼籍的舰桥内，“海鹰”号的船长勉强站起身子吼道——问损伤情况什么的已经毫无必要了，毕竟主桅折断时那骇人的动静全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挂满水平仪和气压高度计的轮机舱里，船员将舵轮转得都快冒了火，粗壮的铁链带动起船翼上的副翼缓缓偏转尽力拯救着左倾的船体。而在快船的甲板上，其余几根桅杆上的风帆依旧满张着，推动着“海鹰”号飞速前进—— 但“东风”号却丝毫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而是趁着损伤后的混乱又一次发动了攻击。明亮的等离子束重重轰击在了舰岛尾部的三号桅杆下部将它当即放倒，剧烈的冲击还将十几米开外的三号弩砲一齐掀翻在了甲板上。紧接着，两发装订了时间引信的能量束被以全功率打在了舰首右侧；巨大的火球不仅用猛烈的暴风将九千五百吨重的“海鹰”号像小舢板一般猛地向左抛去，还将那根挂着黑底白龙旗的斜桅连带着一小段舰首轻松拧断，只靠十几根熊熊燃烧着的，和第一根桅杆顶部相连的帆索才能勉强挂在舷侧不至于掉下去。 至此，“海鹰”号的船员们才终于直观感受到了他们究竟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不知从何时起，动了真格的“东风”号连隐身、现身、攻击、再隐身的流程都懒得走了，只是一边令人毛骨悚然地狂啸着一边以一点五公里的半径兜圈子，时不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直直冲杀过来，一通疯狂的火力倾泻从“海鹰”号上撕下一大块后又扬长而去，仿佛是胜券在握正从容戏弄猎物的猎手一般！ 更要命的是，“海鹰”号此时所有的防御措施全都完蛋了——右舷的三座结界发生器在生吃了三发等离子炮之后被打得当场过载，魔法回路烫得都能当成暖气片用了。中轴线上的四座弩砲更惨，除开被一炮掀翻在地的三号砲座，架设在第一根桅杆正前方的第一座弩砲连同周围的木头甲板和上面的操作员一起被“东风”号的30毫米机炮砸了个粉碎，四号砲座则在最后一根桅杆倒塌之时被后者掀下了船——幸亏它的砲手逃得及时，要不然从三千米高度进行一次无绳蹦极绝对不会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这是最简单粗暴的面板碾压。在“东风”号毫不讲理的狂轰滥炸面前，一船魔族再也不奢求什么凭着速度逃离前者的魔爪或是靠着火力迫使对方放弃进攻念头的事了——唯一有可能打出有效反击的巨型弩砲几乎全都报废了不说，谁要是胆敢再往战位上跑，那迎接他的可就真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弹如雨下了。 说到底，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快躲到掩蔽物之后，一边心惊胆战地听着机关炮凿穿木甲板的呲啦声一边向创世女神祈祷这船不要被轰得当场解体——可多少有些讽刺的是，实际上他们祈祷的对象还恰好窝在敌舰的副驾位里看热闹，这可真应了一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幸中的万幸，“东风”号并没有打算直接击沉遍体鳞伤的“海鹰”，因此连续不断的打击其实并未伤到后者的命门——它的舰桥从瓢泼的弹雨中幸免于难，两舷的主翼和魔石气囊也基本完好，靠着轮机舱内的仪表操纵依旧能勉强保持舰体稳定。不仅如此，等离子炮的轰炸看似杀伤力惊人，但通过精确的弹着点和毁伤计算也只是炸飞了特定的目标，而并没有对被金属结构加强过的舰体结构造成太大破坏。 因此，当十几分钟的单方面蹂躏终于结束了之后，待到周围的空域彻底沉寂下来，几名魔族船员在随行士兵的再三催促下再次跑上了甲板查看情况时，迎接他们的是这样一番情景： “海鹰”号那优雅而别具一格的尖长尾巴和其上的十字尾舵已经整个消失不见，艏桅和半截船头也在帆缆烧断之后彻底脱落。四根高耸的桅杆里两根被炸成了两截一根上了天，残余的几面风帆也被机炮喷出的火流撕得千疮百孔。其中一面风帆在被扯掉之后直接挂在了舰岛正中央，将舰桥和架在舰桥前方的第二座弩砲一起盖了个严实。失去动力，全身瘫痪的“海鹰”号终于是渐渐放慢了速度，在半空中无助地缓缓漂流。 “呼呜呜呜呜呜！”可怕的尖啸再次响起，一瞬间甲板上的魔族船员都和惊弓之鸟一般赶紧试图往舱内跑——可总有一不小心走得太远跑不掉的。看着黑色的幽灵船再一次出现在视野里，这个倒霉蛋子只能绝望地原地抱头蹲下，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刻的降临——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炮声并没有炸响。相应地，尖锐的啸叫还逐渐变得相对柔和起来，好似对方的怒火终于平息了一般。抬头一看，“东风”号只是悠闲地绕着“海鹰”兜圈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要进攻的意思。 “无害化处理完毕，收工。” 在绕着遍体鳞伤的敌人飞了好几圈反复确认好战果之后，卡莫夫瞥了一眼几名大着胆子又一次冲上甲板奔走灭火的魔族船员，关掉了主推进器，操纵着战舰放慢速度向着“海鹰”号缓缓飞去。 “所以，”他大致扫视了一下对方已经是一片狼藉的船壳，问道：“我把你们放到前甲板上可好？” “没问题，”货舱里的克雷特一扭变身手环“刷”地穿好盔甲，答道： “把我们放下之后麻烦在周围巡逻，确保在没有我们允许的情况下谁都别想下船。” 说这话的时候，驾驶座上的卡莫夫也发现了“海鹰”号舰岛观景台下方的船舷边上有几排滑轨，上面架着几条全封闭式的，拥有两个小气囊的小艇——虽然看上去没有动力，但是凭借气囊的升力从空中缓落到地面是毫无问题了。 “成，谁敢往救生艇那去我就给他一梭子——”他看了一眼机关炮的控制面板，却发现机头炮塔的备弹已经被他泼了个一干二净。 “坏了，头炮打完了，”他有些尴尬地答，接着又补了一句： “没事，我再想办法好了，问题不大的。” “……行，那一会见，”克雷特挂断了电话，看了看越来越近的目标，于是“喀嚓”一下合上面甲，对着身后的突击队员们喊： “同志们！这次任务的成功很可能会极大地缩短战争的进程！要说的路上都已经说完了！祝各位好运！” “好！”队员们自然是子弹上膛，士气高昂。 “嘭隆”一声，“东风”号的前机轮碾上了“海鹰”号的甲板，后机轮则悬在了空中。近180吨重的舰身将“海鹰”号的船身随着木头结构弯曲时痛苦的咯吱声压得略微右倾，而后在数十个手持武器进入阵位的敌人紧张的注视下缓缓放下了舰首登船跳板。 “进攻！前进！” 命令下达，克雷特拔刀出鞘一马当先，纳迪莎两步跃上半空坐上法杖，三十六名突击队员则紧随其后，大步流星朝着瞬间便开始朝他们射击的魔王军士兵发起了冲锋。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这次任务确实将要让这场一眼望不到头的战争提前画上句号了—— 只不过，是以一种所有人都未曾设想过的方式。
杂谈： 一坨飘在半空中的不明物体（指海鹰号 这段说实话不太好写因为实力差距太悬殊了，东风号要是真的火力全开的话根本就没法打，文中就算收着点劲也是几个回合下来就把对面给直接阉了（悲 反正，观感上估计还行（？ 然后就是一些小细节 东风号的100mm等离子是可以装时间引信定时起爆的 至于原理。。。 别问，问就是联邦技术力世界第一（ （啥？你问我为啥做不到隐身开炮？我也不知道） 对于30炮，设定上是单管1500RPM的射速，一座炮塔四根管也就是6000RPM，每座炮塔备弹3000发，只能说要是摁死扳机不撒手放开了猛泼的话确实有点不够打（笑 还有就是海鹰号上的船员素质够可以了，实力差距这么大的情况下还能找到对面的弱点加以利用达成有效反击，甚至在座舰被洗了一遍甲板以后以后还能组织队伍和跳帮的开打，这才叫职业军人嘛.jpg 哦对，关于东风号的啸叫大致是怎么样的，这个可以基本参考一下星战里TIE战斗机那个“嗷呜——”的声音（或者说，类似斯图卡但是没那么尖），只不过东风号发出的噪音还混合了一些相对类似现代喷气式发动机的音效，以及如果不主动控制频率的话这玩意真的会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吵 原因？ 自然是设计之初就有考虑心理战（ 顺带说一句，东风号隐身戏耍海鹰号的部分其实真的挺像潜艇战的 类比WOWS的话就是你开着条BB，然后有个潜艇隔一会ping你一下然后给你一波虽然伤害很低但是航速超快而且很能叠漏水的直航雷 关键你还既没有深弹也没法叫反潜机 是不是血压起来了（ 海鹰号船长：tmd，遇到水下小人了.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