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荧科幻向：当空荧没有打破次元壁（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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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荧的意识非常清晰，但她的实体再度不复存在。
这黑暗并不是最可怕的。黑暗只是没有光，而这片黑暗的上空，是无尽的虚无。那是一条无限大的裂缝，没有任何物质，没有人能看懂它，没有哪个词语能形容它。荧不敢向上望去，那虚无带给她一种巨大的恐惧，在她被天理封印时，被粘稠的泥浆淹没时，面对反潜机挂载深弹俯冲而下时，她都没有感到这样的恐惧。
虚无对面还是一片黑暗。不同的是，黑暗中是一片零和一组成的波涛汹涌的海洋。那是璃月一家兵棋推演公司的一组计算设备。这片海洋每秒迎来数百亿个零和一，再褪去数百亿个零和一，而这只是维持一台操作系统的最低需要。
……
2053年1月28日09:14:10，公司一间电子屏蔽室。一次性房间完全封闭，人员进入之后就彻底与外界隔开，所有的用电只由一台小型聚变装置提供。房间内只有两人，一名璃月重要人物，一名操作员。
“结果呢？”
“第四次推演仍然错误。输入数据正确，计算正确，最终错误。受到外界影响……”
“不是说不会有外界影响吗？？这是国家给你批的钱，一间屏蔽室好几千万，进出一次就废了，就让我来看一遍错误？？”
操作员没有回答，计算设备给出了答案：未知时间线，X=30.002838……Y=2502.373929……相位0。
操作员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解释：“这是一条不属于这里的时间线……”
“你给我说清楚点！”重要人物已经愠怒起来。
“它在两千五百年里循环往复，它的目的就是创造两千五百年前的自己……”
与此同时，提瓦特，天理被摧毁。时间线纵向回到两千五百年前，横向的三十年施加在另一处。
2023年1月28日09:13:57，公司一间电子屏蔽室。仍然是愠怒的重要人物，急得满头大汗的操作员，排满错误的计算设备。有不属于这里的时间线改变了推演结果。
空气里弥漫着燃烧产物的气味。这里没有聚变设备，仅仅是重达数十吨的一组柴油发电机在为计算设备供电。即使有数百公升的液态氧气，以及当时最先进的废气处理设备，这间小房子也会三十分钟内被废气填满。
时间仅剩五分钟。
“您确认数据没有问题？从第三步就出现错误，不是推演的问题。”
“C31I是机密级数据，不会有错。”
“可是……春节已经过去了，他们还不投放，在等什么呢？”
推演再次重复一遍，仍然错误。两人沉默不语，明明已经没有机会，还是呆在屋里，好像多呆一分钟就值得这个价值昂贵的房间。在最后的一分钟里，计算设备传回一份来自德特里克堡的文件：
“……时间错误，与两个实验对象的数据连接中断……未能有效评估……终审意见：不得投放。……”
翻译器将文件翻译为璃月语言。两人匆匆看完文件的标红部分，炸开电子屏蔽门，面色沉重地离开房间。他们身后，价值数千万璃月货币的房间灰飞烟灭。
文件连同存储颗粒烧毁在火海里。翻译器没有识别出文件最后两行手写的小字：
“……[CV_'kinsen'……type=entity,name='xiao'……position(km):100822,6371,224783……position:110,45]……”
“……[CV_'yanning'……type=entity,name='ying'……position(km) error,position 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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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瓦特的黑暗中，同样出现越来越多的零和一。它们的具象化就是无数幽蓝的水流，从空洞的地面突然出现，汇集成一条条小溪，再汇成大江大河……随着整片区域被蓝色的电子水流淹没，四周瞬间升起无数光怪陆离的图画，最终组成一幅真实的图景。
“实体上载完毕。”
荧的意识清晰起来。眼前是一间温暖的阳光房，通过清晰度，荧就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10752CUDA能达到的计算。可她没有看见面前端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她突然看清楚时，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奇怪的是，这里的环境仿佛有某种魔力，使她很快平静下来。
面前赫然是“博士”，鼎鼎大名的愚人众“博士”。
“博士”搬出椅子，和她对坐，像幼师安慰一个幼儿一样问道：“你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荧没有见怪。这里的环境充满善意，暖阳晒着她的肩头，也照着“博士”的脸。这样的色彩是不可能计算出来的，在她的记忆中，只有非常久远的时候在她的家，有过那样的环境。
荧如实回答：“我……离开了提瓦特。”
“不不不。你不记得很正常：我的一个手下把你从层岩巨渊的泥坑里挖出来，但是没能救活你。她说，你曾经在层岩巨渊东南最危险的地方帮她找寻过她的爱人，最终只找到一枚血染的徽标……”
像一个晴天霹雳，荧吓得失声叫道：“难道我之前的记忆是假的？是不是你捣鬼？你做了什么？！”
这下，再完美的环境也不能使她平静下来，而“博士”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恰恰是不是假的，是千真万确的。你随我来……”
“博士”大手一挥，两人随即站在一个巨大的港口岸边。面前是稳稳停泊在不冻港摩尔曼斯克的一艘巨舰。和“冰海追击”战区一样，港内下着小雪，巨舰各处已经积起雪堆。
“这是我们最后的努力，战巡‘锡诺普’。它本不应该被制造出来，可是这是至冬最后的希望，新生政权还有几个小时就会推翻我们。你曾经驾驶过‘彼得大帝’，现在，你必须马上驾驶它离开……”
“博士”迟疑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开始出现异动，“博士”不再泰然自若，语气急促起来。
“但是，新至冬国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敌人是天理，只是‘丑角’的执政方式有错误，让愚人众陷入被动。你必须马上离开，在船上有我最后一个切片，你会了解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提瓦特的人民也需要你的……”
一阵呼啸声过后，“博士”的话音戛然而止。远在至冬城中心的“阿芙乐尔”巡洋舰已经攻下愚人众总部，向北方齐射。它的主炮组在“锡诺普”强大的装甲面前不值一提，可是“博士”的血肉之躯又怎能抵挡？
荧亲眼看着“博士”被炸得粉碎。同样是一枚HE，一枚152mmMK38，虽没有“春蓬”的127mmHE那般危险，弹片和气浪仍然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包括站在一旁的荧。四周的环境瞬间变化，荧强忍伤痛，冲上甲板，登上舰桥，启动巨舰。十万马力的推进系统嗡嗡作响，由于装备了推进系统修改型升级品，巨舰在一半的时间内加速到最大速度。
出乎她的意料，船上的“博士”不是一个完整的切片，而是寄宿在主控台的一个简单的对话框。“博士”的本体已经不复存在，对话框丢出一封长信，也永远消失。
信中写道：
“你觉得那个愚人众的爱人是怎么牺牲的？当然，你可能敏感地认为其中有阴谋，但是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他死于兽境猎犬的攻击。调查结果是最后一个先遣队传来的，可惜，这一队人马在至冬与璃月交恶之后被千岩军堵在深处，最终死于饥饿，成了政治牺牲品……这个是我后面要说的。
我来问你：兽境猎犬是怎么来的？大家都知道，坎瑞亚人炼金失败，造出诸如兽境猎犬、黄金王兽甚至杜林这样的‘深渊’魔物，在魔物与天理的夹击下，坎瑞亚覆灭，受到诅咒的坎瑞亚人与他们的战争机械也变成魔物。但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胜利者，可能是七神，也可能是天理，他们歪曲史实，将坎瑞亚的覆灭归咎于他们好战的本性。这是谬论。
‘耕地机’确实是威力巨大的战争机械，但坎瑞亚在统一提瓦特时，从未用它伤害过任何人民。坎瑞亚人对土地有深深的眷恋，他们制造‘耕地机’，完全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但是坎瑞亚的技术已经太过高深，已经威胁到天上某位的利益。
天理是怎么想的？天理曾经帮助坎瑞亚发展起来。不知是因为看不惯人类治理世界，还是感觉人类有足够的的威胁，在坎瑞亚的危急时刻，天理派出七神倒打一耙，覆灭坎瑞亚。
那么，‘耕地机’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坎瑞亚？
‘深渊’来袭时，‘白鹄骑士’曾经驾驶巨型耕地机在须弥战斗。可是五百年之后，三架遗迹巨像仍能开动，完全没有战损的痕迹。同样，当时的自动化防御系统有机组成单元，就是现在的各种自律机械，全都没有发挥用处。就连璃月众仙人在层岩巨渊阻击‘深渊’的效果都要比机械的效果好。
我们现在的研究方向，是向高速、高维、微观研究，实证有效。古璃月是向混沌学研究，产生诸如仙人的各个分支，实证有效。而坎瑞亚是向宏观研究，虽然也产生强大的战争机械，但是运行原理完全不同。我们通过0和1进行计算，而坎瑞亚全部通过0进行计算——所以你会发现，所有的遗迹机兵的设计都是有缺陷的。有缺陷是表象，真正的弱点在于0。
‘深渊’就是0的化身。0可能是另一个次元的一块HDD上一个没有磁性的扇区，也可能是一枚SSD上一个没有通电的颗粒。消磁、断电是会扩散的，可能实际上只扩散几微米，在这里的投射就可能毁灭一个国家。这使‘深渊’的魔物在攻击坎瑞亚防御系统时，所有防御系统都会失效。而天理什么都不用做，七神也不用做，只需要一群任劳任怨的人类去舍出性命清扫这些魔物。魔神战争之后有其他诸神可能也加入过清扫，但最终相继神陨。
花神和赤王曾经相继造反。花神的理由很简单：天理把她作为一枚弃子。你会看到，很久以后的人类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人创造了‘布雷顿森林体系’，无数国家也被作为弃子。但是永恒绿洲的计算设备统样基于0，在0的扩散下，水利工程的控制系统瘫痪，用于防御的元能构装体失效，绿洲变成沙漠。南边的赤王则尝试使用禁忌知识对抗天理，而禁忌知识本就是为了推翻神的统治而生的，最终赤王不得好死，连累着草神都失去大量力量。这里我可以接入一段记忆……”
荧暂停阅读，接入意识。这是一段很清晰的记忆：她在达马山下一个很大的水利装置里游泳，清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数十米深的水库底部。可是水中的泥沙在迅速增多，水利控制系统警铃大作，元能构装体闪着电火花化为碎片。仅仅几秒钟，水库里充满数十米深的泥浆，她完全无法游动，只能无力地向泥浆深处陷下去；泥浆还没有淹没她，水就已经全部消失，四周的绿植全部枯萎，泥浆变成一整块巨大的砂岩；她被禁锢在坚硬的岩石中，岩石又以极快的速度风化、粉碎成细沙，像水一样顺着各个管道流动起来……最终，她沉入数十米深的沙砾中，永远沉睡在这里……
荧吓出一身冷汗，赶紧退出意识，接着阅读：
“这些意识是真的。你曾经无数次来到提瓦特，经历过提瓦特所有的事情，你的数据量是我们唯一无法统计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天理首先就要封印你，因为你会破坏提瓦特的时间线。但是你在逐渐恢复力量、拿回记忆，就算你没有恢复，也会破坏时间线，而且我们不能看着人类这样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愚人众要造反。愚人众已经不听冰神的话，史实证明，神造反顶多是代替天理的位置，人类仍然不会好过。希望已经出现，人类现在的研究路线十分正确，我们的计算设备已经超过天理所用方印的速度，我们完全可以用航天器搭载武器，攻上天空岛。只不过我们没有机会了。
你和你哥哥是最后的希望。
你哥哥可以操作0的力量，或许在计算设备也不能抵挡的敌人面前，他会解决一切。”
下面是“博士”的签名，已经十分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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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诺普”发出警报，四周的空间像坍塌的显示屏一样剥落下来。“锡诺普”离开空间，呈现在荧面前的是完整的瑶光滩附近海域，熟悉的景色和正确的基本数值告诉她：这里是真正的提瓦特。
不过看起来不妙，有稻妻战舰在附近游荡。看来是一个不太太平的年代。这些舰船惹不得，它们的二十公里摸奖鱼雷可不是闹着玩的。
“向东北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从明蕴镇的高山飞下，稳稳落在甲板上。
荧看得很清楚，空回来了。
空两三步跑到金属梯上，迅速登上舰桥，一进门就大声质问：“向东北走！为什么不向东北走！”荧不好说什么，马上调节自动驾驶。空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轻叹了口气：“你千万小心，到蒙德东部海域，我细细跟你讲。”
整个驾驶室被轮机的嗡嗡声淹没。这是冰神时代最后的绝唱，设计师在几个小时里加急把它设计出来，连轮机组都不知道应该安放在哪里，也没有设计防雷鼓包。
“你应该记得，在‘锡诺普’本该存在的世界，舰船是有生命值的。但是这里是真正的提瓦特，没有生命值。我来问你：你有生命值吗？你可能身受重伤还在战斗，也可能因为一点小毛病而卧床不起，这意味着‘锡诺普’可能历经无数战火的洗礼还完好无损，也可能被某一枚走好运的炮弹直接炸毁……火灾和进水也是一样，在这里需要各种条件，而不是简单由概率计算出来。这样，火灾和进水并不会轻易发生，同时如果发生的话也是灾难性的！火灾需要救火队拉着水龙带扑救，进水需要有人手动关闭水密隔舱、放出压载水，完全不是按下R就能解决，我们两个根本解决不了……”
空不敢说下去。在这里，空荧和“锡诺普”一样，坚如磐石，也随时可能万劫不复。就算是最小的52mmHE，如果走好运，也能炸毁“锡诺普”的主控台，或者将空荧炸成碎片。
荧没有说话。自从她来到须弥，在一系列的变故面前，她已经习惯这种沉默。
空再次叹了口气：“我们回璃月吧……”
荧没有向璃月航行，而是一言不发打开尘歌壶的壶盖，放置在驾驶室里。在空惊讶的目光中，一阵紊乱过后，她带着空和巨大的“锡诺普”进入尘歌壶。
巨舰就安安稳稳停在翠黛峰的虚空上，随时可以被荧拿出尘歌壶，随意放在提瓦特的哪片海域。阿圆给吓得不轻，如果魈还在的话，也可能会惊叹这匆忙但伟大的杰作。
想起魈，荧提不起精神来。她只寄希望于空的力量，可是她现在就在一个真实但混乱的提瓦特里苟且偷生，原本的旅途也因为裂缝与时间线的问题变得乱七八糟。她的旅途可以说是真的到此为止了……
提瓦特最疯狂的日子已经到来。“记忆……是真的……那么空和魈呢？……”在翠黛峰的落日下，画阁朱楼中，荧带着疑问沉沉睡去。
当夜，仍在睡梦中的她收到纳西妲传来的一段紧急意识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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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妲焦急的声音。“‘博士’的空间是真的！提瓦特要变天了！你现在在哪里？我把世界树接进来，你能看见吗？”
世界树的各国视角同步接入进来，加上纳西妲在净善宫里的视角，庞大的数据量一瞬间涌入荧的大脑。荧正在努力辨认每一个画面——
纳塔。纳塔没有灭亡，但是首先失去联系，没有任何信息。
枫丹。枫丹廷已经陷落，地标易帜。
至冬。其引以为傲的庞大情报机构在几分钟内瘫痪，仍有生命体征的人员数量迅速减少。“阿芙乐尔”正在猛烈轰击至冬城区，冰神和愚人众遭到毁灭打击，冰神被推翻，愚人众现存十个执行官中留在国内的九个全部遭到清洗。
蒙德，蒙德城。巨大的风神像被爆破拆除，骑士团和教堂被攻下。琴带领骑士败向千风神殿方向，试图得到回防的法尔伽的支援，却在刚刚离开城区时遭到伏击，全军覆没。
蒙德，风龙废墟。巴巴托斯带着特瓦林，眼含泪水，永远沉睡在秘境中。
璃月，琼玑野。得到消息的摩拉克斯前往拒敌，无奈自己已经磨损严重，最终被围困在归离原地区。摩拉克斯仰天长叹：“吾不服老，死于此地矣！”子弹轻易穿透玉璋护盾，在这片魔神战争的遗迹里，曾经的胜者永远倒下。
璃月，天衡山东南。正在群玉阁办公的凝光收到岩神神陨的噩耗，她走上甲板，向琼玑野方向拜倒。她的礼节并不能改变什么，停泊在璃月港东码头的一艘“建威”闪出一道白光，一枚AP直扑群玉阁而来。微不足道的AP命中群玉阁微不足道的装甲区，将鸣霞浮生石毁作千百万块。群玉阁重重砸向黑岩厂，凝光从数百米的高空坠落，不知所踪。
璃月，璃月港。由北方驶来数艘“昆仑”，玉京台、总务司、冒险家协会等地首先迎来无数炮火。甘雨、刻晴、夜兰等人相继失联，凶多吉少。歌尘浪市真君拉起烟绯向玉京台赶去，可惜的是，在进入壶中的瞬间，横飞的炮弹将她们化作碎片。几分钟内，整个璃月港陷入火海。
璃月，绝云间。绝云间的顶峰上，削月筑阳真君看着璃月的惨状，急火攻心，一声悲鸣，向山下栽去。理水叠山真君和留云借风真君展翅飞起，准备搭救，身后的奥藏山顶峰已经响起点三百的装填声……穿过两位真君的点三百仍在飞行，两位真君已经随削月筑阳真君而去了。
璃月，层岩巨渊。丹砂崖已经崩塌，千岩军纷纷落入渊中。这里本就是混乱之地，整个璃月的信息在此中断。
稻妻，天守阁。雷电将军连同天守阁一起化作碎片。可能由于人偶装载了后门程序，远在须弥的散兵同时失去意识。
稻妻，鸣神大社。面对无数敌人，八重神子已经严肃起来。影向山崩于前而不改色、还能面带神秘而戏谑的微笑的八重神子，没有人知道她严肃起来的战斗力有多强……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比不上一名手持步枪的普通百姓。一声枪响，一声弹壳落地的清脆，八重神子缓缓闭上眼睛。她仍然带着神秘的微笑，包括对自己的嘲讽，向神樱树根坠去。
稻妻，影向山山口。当巴尔泽布亲自赶到时，已经有不少敌人冲上鸣神大社。巴尔泽布把手关口，奋力死战，可她面对的每一名敌人都不可小觑。整个稻妻的视角永远停留在山口，薙刀已经折断，巴尔泽布眼含痛苦和不甘，战死在道旁。她紫色的长发散在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
须弥，化城郭。来自层岩巨渊的攻势十分强大，提纳里的巡林队伍全军覆没。
须弥，达马山。在提瓦特由东往西被敌人攻克时，0也在从西向东扩散。曾经毁于0的遗迹彻底被0吞没，塔尼特部落覆灭。
最终仅剩须弥城正在坚守。关闭虚空之后，须弥的防御力量已经大不如前，加之须弥没有正规的城防部队，三十人团的纵深被穿插分割，只能各自为战。开动全部算力的世界树正在分析处理其他国家的战事，丝毫不知须弥城已经失守。
提瓦特所有神明仅剩布耶尔一人，仍在战斗的士兵仅剩数十个，拥有神之眼者几乎一个不剩。这数字令人震惊，不过关心这个数据的人们已经全部消失了。
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合页和铰链应声而断，净善宫沉重的大门飞过长桥，落入虚空。并没有敌人冲入，敌人已经在净善宫门口架起街垒，无数十二点七毫米重弹向宫中飞去。意识的结尾是布耶尔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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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瞬间清醒过来。更使她恐慌的是，好像有什么东西牢牢卡着她，怎么挣扎也逃脱不出来。难道敌人已经打进壶里，把她捉住了？不对，身上盖着的还是烟霞云梦榻的被褥，而不是挠钩铁索什么的。或者是物灵？刚送走羽生田千鹤时，某个不长眼的被子把她封印了一早上，不过这是璃月的壶，不可能有物灵……
她环视四周，猛然发现魈就躺在一边的地上。魈怎么会在这里？他是怎么回来的？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大叫：“魈！救我！”
魈有点羞愧，小声说了一句：“呃……对不起……我看你半夜昏迷不醒，还胡乱动作，怕你受伤，暂时用仙力把你封起来了……”
荧再次大叫，不过这次是气得大叫。“你……我那是在连线世界树！你这封印什么时候能打开？”
“我不知道。”
空的声音突然出现。不过，话是对魈说的。“唉……你误了大事了！时间线只有这么一点，我没有力量再次改变什么了……”
空也躺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就在荧追问时，一个来自世界树的连线再次传来。
连线里是空的声音：“你看过愚人众的信了吧？我确实可以利用0的力量，你也看见了，这是世界树提供的连接服务，说明刚才的事情还没有发生。本来你有数十天可以解决问题，阻止事情发生，但是你那个魈上仙坏了事……”
“你改变了时间线？”
“可以这么说。不过受限于我的生命力太差，只能改变很小的一段，这就消耗了我一大部分力量……好消息是，和上次不一样，天理能防住0的扩散，你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唉……魈用的仙力太多，他的力量也不够了……”
阿圆和钟离根本没有发现屋里的情况。十几天之后，在地上躺了十几天的空和魈才慢慢站起来，在床上封印了十几天的荧也刚刚能够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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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来报：有“纳萨里奥-萨乌罗”一艘，由须弥方向开来。此时，距离混乱发生仅有十天了。空荧没有见怪，毕竟只是一艘三级DD，他们的“锡诺普”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它。
荧不耐烦，将派蒙轰走。派蒙有些委屈，她总感觉荧回来之后对她的态度越来越不好，干脆去找魈做饭去。
魈安慰她：“没事，她一直对你很好。”
这边，空低头沉吟半晌。“上次没听说这么早就有人来犯啊？看来，这次除了天理防住0之外，还有新的动向吗……有趣。”
一转眼，“锡诺普”载着空荧以及派蒙出现在璃月南部海域。船上没有厨房，根据派蒙的建议，三人在轮机舱中烹饪午饭。
刚刚做熟一只甜甜花酿鸡，主控台向轮机舱发送一条警报：十八公里处发现敌人，敌人没有开火。这本是一条再正常不过的消息，按“锡诺普”的主炮精度，荧一般会放近了再开火，可是，荧脸色大变。
“哎呀！哎呀！！哎呀！！！”荧顿足捶胸。空很不解，荧大声质问：“你见过哪个DD不开火的侦察距离是十八公里？！”她又大声质问派蒙：“你再说一遍，敌人是什么？！”
“纳萨里奥……呃……维托里奥……维托里奥-维内托？我……”
“你！！！……完了。”
敌人是八级BB。
不是说派蒙要完了，是全完了。
话音刚落，轮机舱已经迎来了十二枚381mmAP。好在这里并没有伤害判定，不然“锡诺普”瞬间就要毁灭。“维托里奥-维内托”的精度也不怎么样，看到如此巨大的战果，敌人的驾驶员十分兴奋，用璃月语言大叫：“噫！好！我中了！”
轮机组登时爆炸，唯一可以食用的一盘鸡肉撒了一地，派蒙十分心痛。还好，十二枚AP都没有伤到人，但已经让“锡诺普”不能运行。三个人只能狼狈不堪地进入壶里。
……
纳西妲已经在壶里等候多时。她同样收到空的数据，正在为大战做准备。
她首先抛出一个问题：“盐神是怎么灭亡的？”
荧照常回答：“被人民推翻了……”
“对。她的一味忍让和过度善良在魔神战争期间不合适，这保护不了她的子民。你要知道，神的目标永远是保护人们。而人类呢？我们做的很好，他们仍然要推翻我们！”
“你这是……呃，现行反革命……”
“把你投射在另一个次元简直是一个错误！我来问你，如果我是现行反革命，那个次元的五千六百万提瓦特是怎么被允许出现的？那里革命已经结束，人们已经推翻封建统治者，过上好日子。那不适用于这里！我们是封建统治者吗？”
“还有愚人众的文件……”
“那是一面之词！我再问你，愚人众的行径很不人道了，你没有看到发动战争的人类是多么不人道吗？这里的人类没有另一个次元那么善良，璃月人竟然忍心毁灭摩拉克斯，在另一个次元，璃月人仅仅是把他变成普通民众而已。这次发动战争的，不是真正的正义者。”
荧不说话了。她确实无话可说，但并没有离开，而是接入世界树进行计算。正常的参照系，接下来的几十分钟，是实际上长达数年的大型神级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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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大战只有三天。
纳西妲亲自把持世界树的算力分配。
纳塔和枫丹没有消息；温迪不打算参战，他已经从龙脊雪山观测站得到消息，提前躲进秘境；至冬方面同样不参加。空荧以及壶里的钟离最先进入会议，影随后就到。各地分级机构，例如西风骑士团，晨曦酒庄，总务司，鸣神大社，层岩巨渊的矿工队伍，三十人团，化城郭的巡林员队伍等等，都有不少人参与。
至于至冬，大家一致认为还是让当地人民把它推翻好了。
“代理团长琴何在？”
“我在。”
“骑士团部分，琴带领大部队首先撤出城区，向千风神殿撤退，待城内生变之后回头反攻。同时在低语森林埋伏下一哨人马，秘密解决掉敌人的伏兵，并在敌人出城之后随后掩杀，与琴的部队两气夹攻。”
琴领令，退出通信，马上开始规划。
“岩神何在？”
“有话便说。”
“摩拉克斯部分，立刻集结众仙人御敌，将全部力量转向远程攻击。利用凝光的技术加固玉璋护盾，以抵挡子弹。兵力安排在琼玑野方向，设四道防线，最后一道靠近天衡山北。”
“可行可行。”钟离已经记好，但没有退出通信，仍然在听其他计划。
“天权星凝光何在？”
“等待指示。”
“七星部分，将群玉阁向璃沙郊附近驾驶，离开海域，并派人破坏港内的‘建威’。在群玉阁上安装通信系统，由世界树提供连接服务，七星可以联络各地战斗单位。”
答应的除了凝光，还有天叔、刻晴以及月海亭、玉京台众人。
“总务司，夜兰，何在？”
“嗯。”
“总务司部分，带领精兵少量，前往瑶光滩方向抵挡数艘‘昆仑’。由于任务重要，空荧将协助任务进行。这关乎璃月港的安危，务必小心并且必须成功。”
“嗯。”夜兰瞬间就离开通信，遁回总务司。
“层岩巨渊，瑾武，何在？”
“正在！”
“层岩巨渊部分，主要抵挡魔物，应当马上撤出地下矿区并布置防线。可以布置小型破碎石，将各大共振岩柱相连，待魔物聚集之后同时触发所有的共振岩柱，重创它们。”
“可以！”瑾武立刻收拾流明石作坊。几分钟后，瑾武启动璃月最新的GLG1.3-1-1罐笼，搭载数名勘探队员向矿上提升。
“雷神何在？”
“有事请讲当面。”
“巴尔泽布部分，可以以稻妻传统战斗方式与敌人约下战场，约在名椎滩一带为佳；却在暗地里埋伏下一哨人马，提前布置雷种子，将滩涂以通电区域包围，以感电将敌人击败。”
“正合我意。”影离开了。
“鸣神大社，八重神子；海祇岛，心海，何在？”
“哦？”
“鸣神大社部分，负责对付包围影向山的敌人。这需要协同海祇岛部分，海祇岛部分则放弃诸岛，统一向鸣神岛调动。”
没有回答。只有几个与会的神社巫女在叽叽喳喳商量什么，可能是要转告神子。
“巡林官提纳里何在？”
提纳里的声音：“在！”
“化城郭部分，主要阻击东北方的攻势，应当速速从须弥各地召集人马，在两天内布置好防线。最好用乱石叉住洞口，迫使敌人翻山越岭，只需在山下阻击即可。”
柯莱的声音：“那好，我先去告诉师父了。”
“塔尼特，芭别尔何在？”
婕德回答：“她不在。过一会儿我转告她？”
“速速转告！塔尼特部分，迅速撤出原地，不确定是否有自然灾害可能。敌人不会从北方进攻，只需赶到阿如村、喀万驿一带防御东方的攻势。”
婕德没有来得及回答，通信结束。只有须弥城的计划没有提及，须弥城的防务工作是机密级，不可以告知三十人团守军。
……
纳西妲长出一口气。旁听许久的钟离刚待要走，纳西妲把他拦住：“你并不老。”
“哦？我并未不服老，而是还想尽力做出什么……”
“在‘海岛’，你的玉璋护盾能防住几乎所有攻击。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事实上，凝光的技术也防不住这里的攻击。”
“我早料到。”
“不用担心。旅行者他们，拒住‘昆仑’之后，会立刻向西增援。那么……好好休息一下吧，比如痛痛快快上个厕所什么的。”
钟离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才回到东南侧内房。各部分都已安排妥当，只需要养精蓄锐。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玄冬林檎，不是百代，而是至冬的柳达希卡。自从她离开愚人众，一直在接替百代的工作，不再与至冬有任何联系。但她从通信里得知至冬将要面临的事情之后，竟然把消息传回愚人众。
亚历山德拉，冒着生命危险脱离愚人众的奥摩斯港人，同样将消息传回愚人众。
各地冒险家协会都收到机密级计划，但由于塞琉斯的疏忽大意，蒙德的凯瑟琳将消息传回至冬，至冬方面又交给愚人众。
消息在到达执行官和冰神手中时，没有人重视这件事，写有情报的文件当作垃圾扔在各地。而消息在坊间传开时，敌人的细作瞬间就报告给敌人头目……
40
瑶光滩。空荧悄悄藏在一艘“昆仑”上。由于害怕暴露，荧没有把派蒙带来。
远处的风起地已经传来火炮声，蒙德已经开始战斗。敌人收到命令，一阵泛亚汽笛声，四艘“昆仑”离开瑶光滩向南进发。
敌人聚集到驾驶室，荧拉着空躲在舰尾，小声嘀咕：“我说，这里的舰船，己方相撞好像也会撞坏？”
“当然，这里可是真正的提瓦特。”
荧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当她面对一大堆提瓦特时，看着自己的伙伴都成份复制，这对她打击很大。即使住在真正的提瓦特，她对同伴也已经失去信心了。“唉，真正不真正的，提瓦特也太多了……不管怎样，我有计了！”
空也很兴奋：“我也有计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对方有的什么计。
……
根据纳西妲的实时数据，敌舰已经接近琼玑野。
荧举起试作斩岩，大吼一声：“喝！”碗口粗细的传动轴被她生生斩断。空面带奇怪的微笑，轻轻在一边推了一小下……
失去阻尼的操舵装置悄悄偏移，在水流的力量下瞬间打满。这艘“昆仑”在舰队的最左侧，而舵是向右打满，敌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航速高达三十五节的“昆仑”失去控制，斜刺里撞向另外三艘。
敌人被撞得嘴歪眼斜，巨大的水线装甲扭曲碎裂。四艘严重损坏的战舰沉入海底。空荧早已逃上岸边，协助钟离去了。
两个人游泳很远，湿漉漉地赶到战场。战斗还没有开始：“昆仑”根本来不及发出信号就沉入海底，敌人指挥部还在等待“昆仑”到达预定位置的信号呢。
钟离递过一支箭来：“你看，这是御敌之物。”
箭头由金属打造，似乎涂了什么，闪着蓝光。空荧都感觉似曾相识，在“阿尔法碰撞区”，安柏挂载的火箭弹曾经有过这样的颜色。
“你在箭里下了毒？”
“只能如此。”
“但愿用不上……”
璃月的攻势很久没有开始。空荧暂时住在隐蔽好的群玉阁上，纳西妲与凝光正在那里研究战术。钟离也有些无聊，从前线撤回来了。
41
又是一晚。
派蒙不在。空不在。
凝光的声音。“今天物价怎么样？”
百晓的声音。“上涨百分之五。一只吃虎鱼已经涨到两千三百万摩拉……”
“！！！！！”荧吓了一激灵，她最近没有在璃月港内转悠，没想到经济变化这么快。原来的吃虎鱼只需要一百零五摩拉……
一种隐隐的不妙的预感。
“次元通用汇率是多少？”
纳西妲的声音。“阳光退市……卢克退市……暗潮币退市……摩拉比钢铁三千亿比一，摩拉比煤炭三百亿比一，摩拉比银币四千五百万比一……等等，钢铁和煤炭刚刚退市。只有最近的后崩坏书还保持联系，但是交易系统也关闭了。”
凝光少有的急躁。“提瓦特要完了！这让老百姓怎么活啊！”
空冷冷的声音。“确实没法活了。你不是称职的统治者。”
一道黑色闪过。空手中不知何时凝聚出一团物质，不如说是一块没有物质的区域。一个夸张的动作，空将其狠狠砸到地板上。
“嗵！！！！！”鱼雷击中浪船的声音。不是！是物质消失之前叠加的声音。鸣霞浮生石消失了。群玉阁的模样就像一种油炸环状甜品，很自然地砸向青墟浦……
还好，不是真的。不过也不是做梦，现在是大白天。
纳西妲仍然在群玉阁上工作。
荧当头就问：“今天的吃虎鱼多少摩拉一只？！”
“两千八百万摩拉。”
“次元通用汇率是什么？”
纳西妲叹气：“唉，刚刚已经不存在了。这个次元所有世界都和我们断开，没有金融活动了。”
“本地购买力是多少？！”
纳西妲的声音很小：“几乎为零。”
“我来问你：这么打下去，老百姓怎么办？真要等着我们变成不正义的一边吗？老百姓想推翻我们，比敌人要简单得多！”
“敌人正是这样。这个时代不应该出现持久战，可是敌人就这样拖住我们，最后老百姓活不下去，推翻我们，敌人就堂而皇之变成有功劳的先驱了。”
艾尔海森接入的声音。“旅行者，小吉祥草王大人，我有话要说。你们记得西拉杰的实验吗？草王根据旅行者的记忆引入了一套先进的标准，但是提瓦特当前的情况太差，并不能运行这样庞大的国家机器。敌人正是用了这样一点！自从草王试制MP1584EN，人们之间的负面情绪就在蔓延，敌人很容易煽动人民的情绪。现在，敌人让我们无力治理国家，老百姓自然有充分的理由推翻我们。”
“继续说下去。”纳西妲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来自世界以外的东西终究是不能被世界树解决的。
“目前没有办法。我们只能让位给新生政权，不过以现在剩余的力量，我们可以与敌人同归于尽，给人类让出一个世界。”
荧的声音：“等等，你忘了一个东西：至冬没有消息！愚人众仍然完好，‘博士’还给我出过主意。”
纳西妲拒绝：“不行！听我指挥：全线进攻！”
42——未完
敌人并不简单。他们或许是看出纳西妲改变计划，同样调集人马，反而将纳西妲的攻势压了回来。
空已经去往化城郭协助提纳里。根据情报，敌人有一哨人马由茸蕈窟赶往层岩巨渊，提纳里正在布置迎敌阵法。
反斜坡顶上装着十口黑油柜。
空走上斜坡，看着躬身驼背布置柜子的提纳里，轻轻问：“这是什么阵？”
“不是阵，是我之前研制的小球陷阱。我一开柜门，小球往西北方滚下去，可以捉住敌人。”
“哈哈，古代璃月有人用十口柜子在这里烧了无数敌人，你要学他吗？”
“哈哈！”
有巡林员报告：敌人接近离渡谷，马上到达。
提纳里和空都趴下隐蔽起来。
奇怪的是，太阳即将落山，敌人也没有动静。整个化城郭静得可怕。空感觉有点瘆得慌，刚刚起身，身后一阵大乱。
无数巡林员都在喊一句话：“快跑！！！！”
提纳里向后一看：敌人漫山遍野从东南方攻上来，左右两侧也被堵住。
“不好！我中计了！！”提纳里惊叫一声，拉着空就顺着斜坡逃跑。其他巡林员见了，都跟着从斜坡逃下去，一时间坡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敌人首领微笑着打开十口柜子……小球像瓢泼大雨一样倾下，斜坡瞬间长满各种树木。无数巡林员被树木捉住，等着敌人上前俘虏他们。提纳里跑得很快，仍然没能逃出来。最终只有空狼狈逃回璃月，面见纳西妲。
纳西妲没有怪罪他，一边组织艾尔海森复夺化城郭，一边派空去马斯克礁驻守。
荧这边，带着派蒙，协助钟离防御第三道防线。与此同时，群玉阁上全部通信都在聚焦琼玑野方向，作战指挥图上的红蓝箭头实时变化着。
一间破旧的临时屋子，钟离看着眼前的小指挥图，急得念叨：“不对！第一道和第三道防线完全正常，第二道防线却被占领！敌人没有被我们包围，而是将我们分割开了！”
荧悄无声息走进屋子。钟离头也没回，迅速指挥：“旅行者！你拿上武器，去第一道防线，协助我夹击敌人！”刚进门的荧又出去了。
这里的战场不是剿灭丘丘人的战场，不是秘境里的战场，是真正的战场。荧的任务就是用一把试作斩岩解决敌人，而她面对的敌人和她一样，就是人类。
近在咫尺的就是一名敌人，在这个距离上，荧只要一抬手，敌人就会和当年的M国实验员一样断为两截，其余的敌人也会逃向钟离的包围圈，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可她不忍心，不愿意再见到那样的场面。
敌人愣在那里，她也愣在那里。与此同时，敌人的同伙已经扣动扳机。
她倒下了。两名敌人欢欢喜喜得胜而归。
敌人使用的是璃月汉阳兵工厂出产的步枪，发射八八式七点九二毫米子弹。这种子弹精度不好，穿透力同样不好，命中她之后没有穿过，而是在她身上捣出一块巨大的创伤。剧烈的疼痛使她麻木了，同时，生命力也在迅速流失。
……
意识再次上载在“博士”的空间。这里是“终极前沿”战区，夜幕下的罗韩基地笼罩在蓝光中。她总有一种感觉：蓝光好像在加重。
“你知道谁救了你吗？”“博士”仍然波澜不惊地站在一边。
“是你？”
“是你的伙伴派蒙。她为了救你，舍去自己百分之六十的生命力。不管有多少派蒙，都在时刻为了你着想，你却因为见到另外几个派蒙，就对她失去信心！”
荧无话可说，询问另外的话题：“蓝光正在加重？”
“你看天上。”
夜空中有一处正在散发蓝光。蓝光确实在加重，并且逐渐达到顶峰，随后化成一片扩散出去。
“那是……？”
“又一个提瓦特毁灭了。那是你刚刚离开的一个提瓦特，你前脚踏进裂缝，它后脚就消失了。”
“毁于什么？！”
“仍然是零，不过不是简单的消磁或者断电，而是另一个次元的一枚M2严重损坏。对于这里的一个世界来说，相当于无限大的零。那个世界所有的物质都在这时爆发出来，不过你放心，没有辐射，不会出现只有十几岁的人以下才能活下来之类的……”
“那这个提瓦特呢……”
“天理能防住很多，这里至少能存活两百万年。除非另一个次元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者更高的次元毁灭了那个次元。不过那不是你担心的事，随着旅行，你的尺度会越来越大，但大不到那个地步。你跟我来。”“博士”说着就拉起她。
“去哪里……”荧没有说完，就看到身后的海面上停放着舰船。她改口道：“那是什么？看起来和‘锡诺普’很像……”
“是‘符拉迪沃斯托克’。”
“啊？！你们……”
“对。我们没有被推翻，而是接替了新生政权即将做的事。你以为柳达希卡传来的信息，我们没有重视吗？至冬全境已经恢复正常，我们很快就要向须弥进兵了。”
“难道最终还是愚人众胜一筹吗？”
“也不一定。岩神曾经让你‘备份’数据，是因为你本身的数据量就是无穷大，所以你的数据载量就是无穷大。你如果想击败我们，完全可以做到。你想想：在西风教堂门口，‘女士’怎么用两块冰就把风神困住了？两个债务处理人怎么就把你控制住了？还有后来在散兵的工厂里、雷神的府门前，你怎么一次次失败？因为那不是真正的提瓦特。”
“到底有多少提瓦特？！”
“有无数多个，也只有一个。我说过，你无数次来到提瓦特，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也都是不存在的。你要知道，提瓦特只是Genshin Impact项下的一部分，这说明像神之眼、元素力、七神体系、天理等等，甚至愚人众，在别的世界也会有。你想改变什么，不仅要改变提瓦特，需要改变平行的无数个世界，甚至其他次元，包括你的家。你的家就是遇到了相同的问题，不得不派出你和你哥哥寻找生路，不过你们是永远回不去的。”
“所以我才和我哥哥旅行吗？可他……怎么在坎瑞亚耽搁了那么久……！”
“不怪你。你的数据载量太大了，天理要封印你，也是为了提瓦特的安全。你看，纳西妲用你的数据之后，把提瓦特搞成什么样子。算了，我先把你送回去……”
话音未落，空间再次剥落。荧正躺在归离原的土地上，旁边是看到她苏醒才放下心来的派蒙。
钟离那边传来的自动信息：“所有我方战斗单位被击毁，我们输掉了这场战争。不过，最后的胜利将会是我们的……”
另外一条是钟离手写信息：“战争没有结束。速速翻越龙脊雪山，向蒙德东部撤退。”
看完消息的荧，带着派蒙，向东北方步行远去。身后是归离原的落日，西方的半边天已经通红，东方已经沉入夜幕。
夜空中，马斯克礁上方，一道蓝光闪过。蓝光中带着一丝黑色，黑色在深境螺旋的入口上方转瞬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