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 《雪满长安道》 元旦小甜饼
2022，请大家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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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淡薄，流云蜿蜒至天光依旧的远方。皎皎玄烛半掩，纷纷攘攘，是回家的人们。
卷儿一身黛色衣袍，看见屋外站着等他的那人，眉眼间盛着的笑意盈满。
“不怕冷？怎么不在屋里等我？”
那人双手捧着卷儿的脸揉了揉，装作有点生气：“某人在那间小药房里忙了一天，都快把家里人忘了。”
家里人，指须自己。
卷儿失笑，寻思着怎么哄哄这乱吃醋的家伙。他捻了捻须额边的两小绺碎发，凑上去亲了亲，结果被须抓过去，吻到不觉天凉。
“明日元旦，想怎么过？”
须和卷儿的相遇，其实并没有多么惊艳时光。
城南有个小药房，卷包揽了那里的一切。坐诊、摸脉、抓药，全是他一人忙活。医术高明却不张扬自傲，使得慕名而来者大有人在。
须来访时，卷儿是一怔的。他以书法绘画为生。大约是在墨香中浸润得久，须的气质，在人海中很是显眼，去比那空谷幽兰、淡墨细竹，丝毫不逊。
卷儿为他把脉时，他从卷儿的眼神中，挖掘到一丝小心掩饰着的在意与喜欢。
“您贵姓？”
“叫我须就好。”
卷妙手回春，携重金前来感谢的几乎络绎不绝，甚至还有达官显贵想把女儿嫁与他，全被他以一句“医者仁心”回绝了，从不多收药费之外的哪怕一个铜子。
而须带着一个画轴登门时，卷儿抿着唇，耳尖有点红，礼礼貌貌地道了声谢。
后知后觉，他觉得自己给自己抓错了药。
展开，是一幅丹青，画的是自己。不过卷儿不好意思挂出来，因为须把他眼中的一点情意，描摹得太过明显。
之后须再来找卷儿，二人并肩走着。他一个没忍住，扭头在这小郎中的脸上嘬了一口。小郎中呆在那儿，紧张得不敢看他，把衣袖搓出一片褶皱。
好可爱啊，想揣进怀里带走。
“可以吗？”须用指尖碰了碰卷儿的手。
回应他的是小心翼翼地十指相扣。
邻里知道了须卷的事，并不以别样的眼神看他们。倒是和卷熟识的孩子们挺激动，围着他叽叽喳喳，想看一眼须公子是何等神采，能把卷儿哥哥带回家。
卷儿常半撒娇地和须抱怨，说我们的相遇不够好，为什么偏偏以看病结缘？
须把他的头发揉乱：“我确实没料到，去看病还可以拐个医生回来。”
一觉醒来，新岁的第一天，漫天大雪。
瑞雪兆丰年。
屋外是纷纷扬扬的冰凉，炉边是娉婷袅娜的温暖。须先醒来，收拾好了燃尽的炉火，轻轻撩开一点窗帘。
纯粹清澈的风涌进来，床上的人动了动，像是说了几句呓语。他还在睡，拿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卷儿喜欢睡觉，不过起床气倒不大，被人亲醒了也不闹，迷迷糊糊地撅着小嘴往须的唇上贴了贴，算是个潦草的元旦祝福。
“今天想吃什么？”
“唔......红豆团子。”
红豆团子，是须小时候母亲做给他吃的。
糯米蒸熟，捶打成又韧又黏的米团，揪成小块丢进一锅几乎要熬化的红豆里。须的母亲手艺很好，能把一锅无奇的豆子熬出香飘十里的浓郁和醇厚。豆汤泛着诱人的暗红，糯米团嫩白软滑，吃下小小一碗，真的可以甜到心里。
五六岁的须须为着一碗红豆团子，可以欢呼雀跃上一整天。
而当他第一次做给卷儿的时候，早都成人的卷儿捧着碗，开心得像个小孩子，着急想吃却又怕烫的傻模样儿，在须的眼中，竟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
原来不是只有小孩儿才喜欢甜食。
看到大雪的卷儿满眼欣喜。
他蹦蹦跶跶地跑出去，又被须拎回来加了件衣裳。附近的集市正热闹，火红色的年货在白雪的映衬下，冲出漫天的喜庆。
雪真的很大，落得满世界都是。
也好，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走了一段路，卷儿突然停下来，笑吟吟地看向身边人。
“怎么了？”须问。
“你看哦，”卷儿轻轻触了一下他沾了一层雪花的发，“我们一路走到了白头。”
一点琼芳飘到了卷儿浅朱的唇上，顷刻便化掉，融成染上清甜的露珠。
“嗯。我们的故事一定会讲到老。”
杂七杂八地买好了东西。回了家，须就开始对付那蛮不听话的糯米团子。卷儿生了火，煮上红豆。
煮之前，须瞥见他对着那小包红豆盯了一会儿，挑了挑，才一股脑儿倒进锅里。
等须闻到豆子绵长的香，卷儿兴冲冲跑出来，捉住他的一只手，在他腕间鼓捣着什么。发尾来回拂在皮肤上，撩人心弦，是细密的痒。
一串红线穿起的红豆，精精巧巧地戴在手上。
“你做的？”声线是压不住的喜欢。
“对啊！‘赠君红豆，聊表相思’。”卷儿撩起自己的衣袖，藕白的臂上也点缀着那一点玲珑。
二人把糯米团子丢到一边，在屋檐下由浅到深地亲吻，背景是一片银白等待复苏的世界。
卷儿退开一点，唇边泛着樱蕊般的粉红。“我饿了。”揪着他衣服的手使了使力，催他去煮吃的。
须舔了舔牙，声音刻意压低：“我也饿了。怎么办？”
卷儿装傻，指了指热气氤氲的炉灶，“快点快点，红豆糊了怎么办.......”
红豆团子最终完好地被盛进白瓷碗里。卷儿又在须的脸上吧唧亲一口，夸他是世界名厨。
日暮，雪渐渐停了，温温柔柔的日光穿过缥缈的云层，远处的南湖半结着冰，粼粼的暖黄色晕染开来。
除了买吃的，他俩给熟识的朋友都准备了新岁的祝福。
邻居祈家有个漂亮的女儿，乳名小火，如今年芳十六。须和卷儿别出心裁，不像别人那样送锦缎送发簪，而是买齐了笔墨纸砚，愿她外美如花，内秀如竹。
小火开朗，家里来了客人也毫不忸怩，落落大方地问好：
“我叫祈盼，字愿安。”
书香门第，给女孩儿家也取了字。
愿安。愿您顺遂平安。
年年望着相似的月，寒来暑往。在这千万亿人中，能遇见并肩前行的身影，不论相伴多久，总该是一种幸运与缘分。脚印会旧而梦还在走，太阳尚远但一定会有。等到天亮我们都寻找到最漂亮愿望。
是夜，须折腾到好晚。
卷儿困得迷迷糊糊，黏着须让他抱着睡。他仰起小脸，又伸手捋着须的碎发。他似乎极其钟意额边的两缕，捏在指间摆弄许久，温软着声音撒娇，让他一定要留长，不准剪掉。
“不剪，”须哑着声音哄，“留长了，将来方便结发。”
卷儿的脸呼地红了一片。
“什么呀，人常说的是结发夫妻，你这算什么......”
揽着他的手臂收紧了点，须又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谁让我碰见了你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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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甜饼里，我特别喜欢给小火起的名字。祈盼，字愿安。我们就是这样啊，一心一意地想着台上的他平安喜乐。
2022，祝大家新年快乐，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呀！٩( 'ω' )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