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重复,厌恶,更多
像是一些比较单调的声音播放出来的时候,就如同这片文章的突然,它猛然出现,持续,延展,发酵,最后戛然而止,但在单曲循环的情况下,它就不存在停止。
它只有安静。
比起音乐,不知为何它淡的如同白开水也能让我去搜索,去倾听,大概是因为我听到别的声音就会复发胸痛。
倘若我不接触人,我就仅剩恐惧,但如果我接触人,我就剩下纯粹的痛苦。
我恐惧着任何由人发出的声音,吸入氧气和呼出二氧化碳的呼吸声,它就像芝士奶酪擦,钝刃且不深,只会将你的皮削出,破坏毛细血管,流出鲜红的丝绸,我能感觉到它生命的悦动,在我的伤口上跳舞,顶起。
我感受到我的手在浮空,我认为那边是有东西可以让我依靠。
但它没在那边。
人的脚步声我也恐惧着,在砧板上的切菜声和它很类似,富有节奏,富有情绪,我能听出这个人是否愤怒,是否平常。
水泥地被脚印践踏,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中间夹带着碎石、灰尘。
比起是刺啦刺啦的声音,更像是卡拉卡拉的声音。
人手臂挥动的声音非常可怕,连带着衣服布料拉扯的尖叫,嘶嘶嘶的在我耳边回响,随着动作被推开的空气撞向我的头颅。
它就像一面墙,我的周围都是墙,我被水泥填满,它是如此的轻薄,但又如此的粘稠。
我感受到手掌之下有东西,大概是水泥般的空气。
呼吸急促有助于我缓解胸痛,身体疲惫导致我不得不弓起腰背。
我想写诗,写出故事,于是我开始敲打键盘,听着单调的音乐,敲出字数。
我只是随心而写。
或许我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真实的自我其实是乱码的,它没有有逻辑的思想,横冲直撞是它的代表词。
我分了三个人去照顾它,它实在太脆弱了。
一个人负责身体上的运作,如今的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资只有3500,工作的内容大致有派传单、站岗举广告牌、设计海报。
这里只有这么些工资,剩下一两千拿来买药。
这是另一个人思考的问题,它负责阻挡思考,不会让负责身体运作的人去思考。
一旦让身体去思考,一旦让肉体去思索,一旦让细胞察觉自己能拥有思考的能力。
它就无法动弹,毫无能量,必须去忽略它,去打压它的思考能力。
变的木纳,麻木,对疼痛毫无感觉是它负责的项目。
思考的那个人,与其说在思考解决问题,不如说是在思考如何停止身体机能。
它思考的东西很多,很散,就像乱码,但它能牢牢锁住它们,并且提示负责身体的人:
“你唯一能思考的东西,就是学习,睡觉,工作。”
是的,学习,睡觉,工作。
但是它已经搞砸了睡觉这个项目,它就像下水道的不可回收的垃圾,被冲刷着,被老鼠骑乘着,蟑螂在最饥饿的情况也不会选择它。
蟑螂不吃塑料垃圾吧?
负责思想的人它看起来很成熟,但只是假装在抽烟。
它说着很多,但它自己没记住。
现在唯一想起的,大概是跟别的人说过,这具肉体并非由一个人所操控,而是多个人来协助,相互之间的传递非常缓慢,导致表现很痴呆,很疯狂,很让人无法理解。
因为我觉得我不是我自己,所以有一个人说:“你别中二了。”
实际上他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总是单调,重复,厌恶和更多。
因为我单调,重复,厌恶和更多,没法进行改变,没法对他的好意有所表达。
我不觉得我能好好混在人群里。
负责思考的人解决着问题,在解决这副血肉之躯,在解决它的运作,在拆散它的凝聚力。
翻阅城墙之外,只是在看宠物会如何进行安乐息。
药物的名称记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沉默的尖叫。
睡觉是由什么而搞砸的,是因为心跳加速。
在安静的黑夜里,只感觉到胸腔的涌动非常剧烈。
我兴奋,我非常亢奋。
我对内脏有一种莫名的性之妄想,我迷恋着血肉之躯,漂亮的粉红色,忧郁的鲜红色,沉闷的暗红色。
我想要减少它的兴奋。
我想强制减弱它。
思考的人开始思考,它也看过视频。
焦虑会引起心跳加速。
那么反过来,让心跳减慢就能睡觉。
负责身体的人已经项目满了,没法买药。思考的人说可以等会儿,再等会儿。
于是他去找志同道合的人,扎堆在一起的人。
月底会有复活的计划,先是将其推到井里,之后它会像耶稣一样复活。
神奇。太神奇了。
三个人中,有负责身体的人,有负责思考的人,有负责两者权衡的人。
它仅是负责断开两边思考别混在一起。
负责身体的人不该思考复活的计划,负责思考的人不该思考身体的行动。
在沉沦的浪底,波涛汹涌,被浪花推着走的人们所发出的声音让我恐惧。
有过一个人和我聊天,有过好几个人和我聊天。
他们很好。
他在阐述如何想帮助我。
他在阐述他的生活,他在阐述他的苦难。
他在阐述他。
因为表现很痴呆,时常是遭到骂语。
问到复活的理由,我就只是想看看奇迹罢了。
我无法去适应普通的生活。
他们不信。
因为我单调,重复,厌恶和更多。
请把我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