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与白井黑子（三十九）
说话间，电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上车的时候，上条牵住黑子的手。本想帅气的说一句，别走丢了。结果走进车厢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上条尴尬的不敢扭头，忘记了手掌还紧紧交握。
“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还从来没有独占过车厢呢。”黑子兴奋的拉起上条，在车厢里转了一圈，仿若小孩子对未知领域好奇的探索。
上条像一只大号的布偶熊，无意识跟着黑子半漂浮移动，应了句我也是。
两人一同坐在中间的座位上，自由的伸开手脚，仿佛生怕浪费难得的寂静空旷。
“以前跟其他人一起搭乘的时候没感觉，突然开始观察白色的车厢……总是忍不住会觉得会被带到其他空间里去呢。”
“其他的空间？”
“嗯，很远的地方。”黑子用力点头，似乎是肯定心里浮现的场景。“大家多少都会有的吧。被学园都市束缚在这个地方，即使能够成功申请离开，还是会一直被定位，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黑子更加用力的伸长手臂，如同看到了她诉说的远方。
“如果前往别的空间，也许学园都市的技术抵达不了。”
上条怔怔地望着黑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心里默默反对——去往的别的空间，忍不住会让他联想现在正在伤害黑子身体的十一次元。
她是否在想同样的事呢？
“当麻会跟我一起去吗？”
“欸？”
“如果现在我们将要前往别的空间，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吗？”黑子明亮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适当掩盖其中潜藏的伤感色调。
我当然愿意，只要有你，只要在你身边……上条几乎要脱口而出，可是声音的后方如同系上了一条扯不断的细线。
温暖柔软的触感将他身体中喷涌怒吼的炙热包裹融化，身周的清凉捧着花朵的芬芳香甜，扯动细线，让他的视线回归现实。
黑子的温柔愉快的微笑抹除热血举起的冲动，上条一刹那冷静了下来——割舍对生活的世界许久的留念，并没有那么轻松。
上条艰涩地张开嘴，仅有两人搭乘的车厢里，行驶的声音让一切寂静无比。他听得到自己困难的呼吸声，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掌握住，疼痛紧缩。
如果违抗真实，只在现在编织谎言，大概可以平安度过。
可是……
上条无法移开目光，宛若灵魂中有一条绝对不可以离开黑子视线的禁锢。只要看着那双眼睛，他就不可能说谎。
“抱歉……”
“我知道了。”黑子好似松了口气，面露寂寞欣慰的轻浅微笑，望向对面车窗外快速流逝的风景。
“太好了，我差点都要阻止你继续说下去了。”她垂下眼眸，顿了一顿，“如果你斩钉截铁说要跟我一起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好笑，明明是我提出的问题。”
“你不希望……我和你一起，离开吗？”上条以为那才是黑子希望的答案。
黑子摇头，用力的摇头，开朗活力的双马尾跟着在肩头上扫动。她仰头看向上条，寂寞的灰暗在透明的瞳孔深处扩散。
“我希望无论将来在我身上发生什么样的事，你都要继续留在现实的世界中生活……”她说完没有立刻合上嘴巴，也没有把“即使我不在了”直接说出来。
“殉情什么的可没有想象中和故事里那么美好。”
“唔。”
原来她是想要暗喻追随死亡，放弃生活这件事。
“可以和我约定吗？”
“什么……”
黑子鼓起勇气，澄澈的眼神坚毅起来。“即使我不在了，你不可以跟过来，也不可以丧气的生活。”
上条蓦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他不能责备黑子为何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因为他理解黑子的意图，和她说出这样的话，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上条浅浅掠过对未来担忧的思绪。当背负生与死亡不再仅限于自身，必须做好一同承担所爱之人的生死时，心中的感情，灵魂的深处，身体中生根发芽的温暖。
无法用言语解释，真正意义上的连结，悄然改变着他们。
“不过附加一个条件。”上条闭上一只眼睛，做出调皮的模样，“同样的约定，你也要遵守。”
“你不会又打算去干什么危险的事吧。”黑子警觉靠近上条，要从他身上收集细微的线索。
“没有啦。”上条一边身体后退，逃离逼近的黑子，一边慌忙摆手。
黑子不完全相信的皱起脸，似乎在说，姑且相信你。
“那么，约定……”
黑子抱着双臂，上条小心翼翼提醒。
“嘛，作为公平……嗯，我知道了。”她含糊地点点头。
上条不知道黑子到底同意的是他的想法，还是自己心里的想法。不过又不敢问，毕竟他有“前科”，若是黑子揪住不放，上条必定会陷入被动。
以后在找机会提醒试试。
他总觉得这是个重要的事。
目光望向空白的车顶，上条试着松缓心情，瞧见了挂在车厢中间的海报。
“电影啊……”
“什么？”
上条指向色彩张力十足的电影海报，“近期有电影上映。”
“你感兴趣的电影。”
“不是，好像前段时间听同学说过来着，热门小说改编……有当红女星参演。”上条赫然想起，是谁告诉了他，关于电影的事。
黑子手托着腮，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冰冷，不高兴。
“原来是对演员有兴趣啊。”
“你别误会……”上条又手足无措起来，他发现今天好像致力于给自己挖坑，“是蓝发耳环告诉我的，就是你上次在便利店见过的那家伙。是他把杂志举到我面前，我才看了一眼，只有一眼。”
“所以你打算去看电影，因为看了一眼演员。”
上条痛苦的抱着脑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感觉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法说清。
“我不想看。”至少说清立场。
“去看吧。”
“欸，我想去看。你不一起吗？”黑子嘴角扬起戏谑的笑意。
上条这才明白，自己被捉弄了。
“唔，那去看吧。”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呢。”
“嗯。”
“爱情电影呢，不知道结局怎样。”
“回头看看简介吧……”
“你果然只关注女演员。”
“都说了不是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