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瑞尔 斯特恩 异端圣人（第十章 魔附者）
赛维塔斯之主走过他的堡垒，看着夜晚到来。那里有着对他的统治造成威胁的存在。他知道那个人基本上肯定会在黎明到来前来找他。这件事没有让他感到担忧。他甚至感觉不需要去想它。相反，他享受着又一天的逝去，在他人的信仰力量中欢喜着。
他把数百万人的信仰握在手中。它流动在他的血管里。它让现实在他的命令下翩翩起舞。它的光芒闪在他的斗篷上，在风中飘动的斗篷上闪着红黄蓝绿各种不同的颜色。每一步，他的法杖都在堡垒的岩石上打出碎石。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表面都扭曲起来。在短暂的一瞬，他走在血肉上，让它发出痛苦的尖叫。
瓦拉克 戈尔愉悦地叹了口气。他舒展双臂，就好像在两个肩膀之间滚动着信仰的形状。他对拥有这些感到光荣。他的部队在早些时候受到的损失微乎其微，几乎没有造成任何扰动。如果他的胜利当时没有得到，它今晚就会到来，或者明天。他更加喜欢迟来的满足。他可以把屠杀再延长一些。
信仰是一座引擎。它是所有动力之中最强劲的一种。与它相比，克雷真 帕克的造物微不足道。它们很令人愉快，并且很有用，但没有了瓦拉克 瓦尔拉开亚空间的面纱把赋予这些造物动力和恶意的恶魔生命召唤出来，它们就毫无意义。这些恶魔引擎是信仰的一种实体展现。但它们只是怀言者魔附大师力量的冰山一角。
赛维塔斯的腐化是他的杰作，是千年辛苦和研究的集大成之作。在这里，终于在这里，他终于获得了一整个星球人口的全部信仰。如此多的能量，如此强大的力量，被凝聚在信仰之中。他以前在多少个世界上建立了多少教团，才最终发现了可以完成他目标的准确教导方式？他已经数不清了。终于，他达成了他的目标。他寻到了箴言，修缮箴言的方法。混沌的启示在整个人口里传播，这里的人们转入了对真神的崇拜。在他们崇拜的方式里，瓦拉克 瓦尔成为了神的代理人。他们相信只有通过他他们才能得到众神的祝福。所以所有那些信仰的力量都汇集到了他身上，祈求着他的恩惠，这是赋予他力量的祝福。
数百万人的祈祷。数百万场仪式。所有的这些都围绕着瓦拉克 瓦尔。伴着每一句祈祷，他都在变得愈发强大。赛维塔斯的信仰如电流般流进他的身体，用无止境，取之不竭。
他让一整个世界为他发狂。
但一个挑战者前来了，她拒绝被阻止。
他必须向她展示她犯下的错误。
脚步声从身后靠近。瓦拉克 瓦尔低声咆哮了一声。他走到栏杆边站定，看向西方。他对自己被打扰颇为不快，尤其是被克雷真 帕克。
“你在得到胜利之前就开始享受了吗？”亚空间铁匠（Warpsmith）问。
不情愿地，瓦拉克 瓦尔转过头看向另一个怀言者。他比克雷真 帕克高出整整一头，头上的那对弯曲的大角更加让他看起来身形魁梧。亚空间铁匠的面容隐藏在他带角的头盔下。目镜的红色闪光在隐藏在黑暗的裂缝中闪着亵渎的光。他的八根机器触手毫不停歇地动着，这是他愤怒的一种体现。
“胜利已经得到了，”瓦拉克 瓦尔说。“这是必然的。这是命中注定的。”
“昨天的情况看起来完全不是命中注定。昨天的样子完全不是那样。”
“你对你的小玩意儿的损失感到挫败。你的视野应该要更广阔。”克雷真 帕克只是个劳工。他的恶魔引擎没了瓦拉克 瓦尔召唤的东西毫无用处。亚空间铁匠制造的东西很有用，但这只限于在那些造物被瓦拉克 瓦尔充满创造力的火焰洗礼之后。
机械触手抽动着。尖端的爪子咔哒作响。“我的引擎——”克雷真 帕克开口道。
“最好照我的意思行事，”瓦拉克 瓦尔打断了他，提醒着亚空间铁匠他的地位。
克雷真 帕克拒绝了他的教育。“你应该更加扪心自问，”他说。“你的造物又怎么样了？那些你说可以在一次进军里就让我们获胜的尸体呢？”
瓦拉克 瓦尔。“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如果那个大敌没有出现的话。”
“如果…如果…”克雷真 帕克吼道。“如果不是她，修女会几天前就该被毁灭了。你当时不需要复活她们。你是为了那个来救她们的人这么做的。”
“的确，”瓦拉克 瓦尔说。“确实是这样。最近一段时间我做的所有事情和所有命令都是为了对付她。她的到来已经被预见了。”
“那为什么她还活着？”
“为了让她的死更加让人满意。”
克雷真 帕克的肢体在壁垒上刮擦敲打着。“我没有满意。”
他从不满意。但这有怎么样呢？瓦拉克 瓦尔并不在意他的心情。克雷真 帕克在这里是来服侍他的。“所以呢？”
“我更希望在她到达这个地方之前就阻止她。”
瓦拉克 瓦尔耸耸肩。“你的偏好随你。”而且它们并不重要。
“你太自信了。我们以前没有和她那样的存在战斗过。”
“是的，我们没有。我想大多数我们的兄弟都没有。我们到达了赛维塔斯，我们夺取了它，然后她到来的预兆就开始了。我们到这里是有目的的。众神把毁灭她的任务交到了我们身上。”荣耀之上的荣耀，荣耀之上的荣耀。他把自己的愉悦藏在心里。如果克雷真 帕克的境界低到不能理解，那他就没有参与其中的资格。
“小心你的傲慢，魔附大师。”
瓦拉克 瓦尔低吼了一声。他的手指握紧了他的法杖，但忍住了打向亚空间铁匠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对胜利充满信心，但他不是傻瓜。还有需要完成的工作。“你会做什么？对大教堂的下次攻击已经准备开始了。”
“如果能的话，在那里把她毁掉。”
克雷真 帕克的愚蠢让他再也无法忍受了。瓦拉克 瓦尔不久后就需要摆脱这个傻瓜了。“你说什么？”他酸涩地反问。“你觉得我有下令让她不被攻击吗？”
“派出所有的引擎。如果它们没有在那里杀掉她，她就会在大教堂和这里之间的地方和它们对抗。”
“哦，太好了。照你想的做吧。”这有什么关系呢？让亚空间铁匠得其所愿吧，这样他或许就能让瓦拉克 瓦尔安静一会儿。如果克雷真 帕克没有发现他在重复刚才才被证明无效的战术的话，就让这个错误算在他头上吧。大量的武器投入的确有成功的可能。瓦拉克 瓦尔会对此感到失望，但也接受这是众神的安排。但，更有可能的是，恶魔引擎会削弱她。她将不能预见为她准备的更大的陷阱。
瓦拉克 瓦尔头骨外的肌肉在数千年前就已石化了。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层糊在骨头外面的干裂的灰色黏土。他不能笑。但他可以感觉到能使他发笑的愉悦。他现在就感觉到了。尽管令人厌烦，克雷真 帕克有他的用处。瓦拉克 瓦尔可以感觉到高原下大地上的努力会成为他个人胜利的序幕。克雷真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工具，即使是在他想要照自己的想法行动的时候。
命运的安排是多么精妙！
“去啊。释放引擎。让她和它们玩去。”他小心地显出嫌恶。如果让克雷真 帕克看出他正依着瓦拉克 瓦尔的意思行事的话就行不通了。
他一定会违抗他，但亚空间铁匠也归瓦拉克 瓦尔所有。
在西面，在不屈的圣赛克拉大教堂矗立的山上，一颗星冉冉升起，以那亵渎的纯净银色刺穿天空。“那里，”瓦拉克 瓦尔说。“她来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件事了解了。”
在星星向高原飘去的时候，瓦拉克 瓦尔伸出了手。他的手指握了起来，他的意志传递到了悬崖边他的成千上万的追随者心里。他给予了他们信仰，而现在他要把它收回。他的嘴在吸收到对他凝聚起来的信仰的力量时狂喜地张开。
在他身旁，克雷真 帕克安静了。
看来，亚空间铁匠被震惊了，瓦拉克 瓦尔想。很好。他应该如此。
斯特恩穿着再次靠近大教堂的异端。他们比起以往更大声地唱着他们不洁的歌。人类的喉舌本不应该唱出这么恶毒的话，那么残暴的音节。斯特恩听到了之前重生姐妹唱的那首歌。它带来的回忆很危险，并且会毒害心灵。在异端的中间有着恶魔引擎。锤魔把欢呼雀跃的邪教徒踩碎在脚下。地狱飞龙在暗淡下来的夜空中尖叫，并向屋顶飘去。更多的是那些用工厂制造出的巨人，向围城走来的熔炉。
这次攻击的规模很巨大。不是一股波浪而是一阵潮水，一片向战斗修女袭来的海洋。战斗部队很勇敢，圣赛克拉大教堂的城墙很巨大。但这些都不够。在长期里肯定不够。
她可以阻止那个引擎。还有之后的那个。她可以把它们推回去。
不。她不能这样做。这样她就只是在风暴中的单独一座堤坝。她最多只能略微拖延整体的崩溃。只有一种办法可以阻止敌人。只有一种取胜的办法。如果她停下战斗就没有起到效果。如果她这么做的话，她就会变成被拖延的那一个。她会把胜利拱手让给敌人。
她痛苦地想到了被她抛下的姐妹要面对的东西，并继续飞着。但在她往前的时候，她意识到了她是多么自然地，多么简单地，把战斗修女看做了她的姐妹。这股欢乐给予了她力量。它克服了伤口的痛苦。她感谢着帝皇指引着她来到了这个时候。
她把视线从成群的异端和怪物身上移开。她更加向上，邪教徒变得如同蚂蚁一样小，变成了黑暗中的一阵永不停歇的运动，被烟雾覆盖，时不时地被火焰照亮。
她把注意放在了高原上。真正的敌人等在那里。他已经把斯特恩和她的姐妹压制了这么久，但在这么做的同时，他也暴露了他的情况。
“请指引我，人类之父，”她祈祷道。“将我化为您的长矛，让我刺穿您敌人的心脏。”
更快，更高。她以神圣的愤怒作为翅膀飞着。高原进入了视线。滚滚火焰从悬崖底部传来，标志着恶魔引擎正在行动。一直到她距离崖底大约一英里的地方，异端如昆虫般蠕动的人群依然在她下方。但然后地形变了。它静止不动了。所有的恶魔引擎都通过了，向着大教堂而去。斯特恩感到了惊讶，异端的涌动好像完全停下了。
这股安静让她感到不安。空中有什么东西，什么黑暗的东西，就好像巨大的法术涡流正在成形，大到几乎无法看清。
她飞低了一些，看到城市的这一片并没有被废弃。道路上堆满了尸体。数不胜数的尸体堆在高原脚下。他们冻结在死前的痛苦之中。他们被解体，被挖空，就像是蜂巢一样。
斯特恩警戒着向高原顶部飞去。飞过一片力场的感觉更加强大了。那是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并不是精神层面而是物理层面上的，就好像巨大的意志想要把她的灵魂压出身体。
一阵大动作正在发生。它抽走了方圆一里之内的所有异端的精华。斯特恩想着她的敌人是不是真的会是她所预想的东西。她所见的会是一个人所为吗？她有希望战胜他吗？
有希望。因为将要打败他的不是她。那将会是神皇凭借着她所完成的事。
斯特恩到达了高原的顶部。在她面前，一座堡垒耸立在那里。那是一片拼凑而成的整体。那是一片废弃的教堂和扭曲的工厂融合在一起，强行组成的毁灭力量的大本营。飞扶壁和矿石柱如同肌腱般缠绕在一起。这座堡垒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扒皮的野兽，肌肉暴露在外。
中心的建筑就和圣赛克拉的大教堂一样高。但它比大教堂要宽阔。它比中心矮下三分之一的两翼向南北两方向各自扩出一里。它们的尽头向内弯曲，恶魔的建筑学把要塞的外围变成了爪子。烟囱如同脊柱般向外突出，吐出恶臭的黑烟。建筑上没有建筑，除了中心的顶部。两扇宽阔，扭曲的缝隙向外透出红色，那是疯狂的眼睛。
在眼睛下面，整个建筑中心布满了不停开闭的铁格，向外喷出火焰。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嘴。堡垒好像也在看着斯特恩，用自己的方式欢迎着她的到来。
她冲向那个顶部，神圣之剑举在身前，剑锋愤怒地闪着光。然后所有的铁格一起打开，一道火焰组成的墙冲上天空。要塞吼叫起来。它吼出了声。它扑了过来，一个被赋予恐怖生命和速度的东西。它的两翼从地上拔出。它们围在她两旁，巨大到阻挡住了所有世界。她向上飞去，想要逃出它们的掌控，但要塞太巨大了，也太快了。伴着如同山崩般尖叫着的碎石和金属，它可怕的拥抱向她袭来。
几百尺长的尖爪合在一起，抓住了它们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