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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d joke

2020-09-03 14:24 作者:鱼酒子  | 我要投稿

 

 

游戏人间壳×坏脾气卷(父子)

 

冷血无情十×不良少年飒(师生)

 

年上,注意避雷


全文9000+

 

又名孩子该打还是该压(不)

 

内含很多老套情节,食用愉快

 

 

-

 

 

「让我们杀掉这份爱。」

 

 

 

当飒从乱七八糟的书包里翻出文具盒,连带着早餐一起扔在桌上时,旁座的卷儿才姗姗来迟。飒眨了眨睡意未醒的眼睛,甩了甩凌乱不整的头发,末了向自己的同桌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会长大人来这么晚啊,昨天去打架了?”

 

 

卷瞥他一眼,没说话。飒没在意,朝他伸出手,轻轻把那层宽松的长袖往上推了推,露出一片红痕和淤青。飒啧了一声,心说好好的校服在卷身上只有欲盖弥彰的作用,还没想完就被卷一把拍掉了手,接着被瞪了一眼。

 

 

“我是因为刚刚点完名,你为什么这时候才来?”卷的本子就放在桌角,上面是迟到名单。卷的语气漫不经心,打开本子记上飒名字的动作也带着一股懒意,似乎很厌倦这些重蹈覆辙的形式。

 

 

飒见他真要写,赶忙拉住他:“别记我。”见卷皱眉,又嬉皮笑脸的松开手:“我为什么会迟到,原因跟你一样,我们是一类人。面包分你一个,你就当没看见。”

 

 

卷并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归类成什么样子,也不想活出什么定义。但对于飒的话,卷只是沉默,随手划掉了飒的名字,然后把面包推回给他:“自己吃了吧。”

 

 

飒耸耸肩,也没客套。卷收拾好东西准备听课,心情并未因为飒刚刚那番话掀起什么波澜。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打架的事情滴水不漏,瞒的一个人都不知道,甚至他都没刻意掩瞒。或多或少他在学校黄昏后的小树林里满身伤痕时会被看见,只要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尽在掌控之中。飒这么说他并不多意外。

 

 

高三的学习生活令人紧张,打球和开玩笑便成了男孩子们主要的乐趣。卷从来不参与这些,他更觉得来学校只不过是走个青春的过场,多年以后也可以用所剩无几的热情对自己说曾叛逆过。人应该尽早看清自己的本质,然后坚定的认为本质是不会变的,接着无伤大雅的继续走完人生的过场。

 

 

 

“你最近走得早。”放学铃一响,卷就开始收拾书包,飒看着他问:“公寓养猫了?一放学就急着跑。”

 

 

“不,我直接回我爸公司。”卷没什么感情的回答一句,拎起外套走了。飒倒是没想到他会回答自己,原以为又只会收到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这会儿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根本没想过下文。

 

 

一类人吗?好像不是。飒摸摸下唇若有所思。

 

 

 

“回来了?”

 

 

冷白的墙上,靠着它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烟,仅仅被点燃,在空气中消耗着生命。卷看见他,难得的笑了:“回来了。父亲,想我了吗?”

 

 

壳也笑了一声,把烟掐了扔进垃圾桶。“快要毕业了,毕业礼物想要什么?”

 

 

“没劲。你怎么不说是成年礼物?”卷白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又是咖啡,壳的工作好伙伴。

 

 

“这么想要成年礼物?”壳挑了挑眉,“让你去酒吧happy一晚怎么样?反正那地方我从不让你去。”

 

 

“去不去又如何,什么都学会了。”卷倚在他对面,环胸看着他,语气似笑非笑:“哦,但是抽烟还没学会。”

 

 

“不劳您操心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卷先移开目光。“毕业礼物我给自己找好了,您别来干涉我我就很知足了。” 

 

 

壳眯了眯眼,没说什么,漆黑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坐回了办公桌前:“忙你的吧。” 

 

 

 

次日卷在走去教室路上时,遇到了在班级门口扫地的丸。长长的发尾盖住脖子,没来由的有些可爱。卷转身上楼的时候还在心里疑惑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人,想到公司里的那位,他玩世不恭的父亲,卷忽然笑了。

 

 

结束了一个早读,旁边的座位依然没等来人。卷转着笔想这次飒会用什么理由贿赂自己不要写他的名字,没想到飒上午压根儿不来了,到了晚自习才从后门溜进来。卷看着旁边突然出现的一颗脑袋,沉默了几秒问到:“去打架了?”

 

 

飒没说话,卷的目光落在他的脖颈,那儿有一抹明显的红痕。

 

 

“别看了。”飒把书扔在桌上,“赢了的才叫打架,否则就是挨打。”

 

 

“你那位家教老师?”卷很容易就把二者联系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飒在寸头男人面前似乎永远只有偃旗息鼓的份儿,任何张牙舞爪都显得幼稚。卷不思考里面的因果关系,他只看到事实本身,而现实证明了他的猜想。

 

 

“是啊。我说我要在十八岁那天把自己送给他,他生气了。”飒舔舔嘴唇笑的无绪,低沉的声音中带着点轻快,好像他自讨没趣的事很值得开心。

 

 

飒不会忘记十辰于的眼神,以戏谑为基调,往上铺了一层怜悯,又透出一点儿狠厉。“好好学习。”十说,点燃一根烟没再理他,而冰冷尾音的余韵里又确实让他品出点儿温柔来。他大约是一个拥有慈悲心的魔鬼,所显露出来的是七窍皆毒的一面,而飒却知道他在面对坚持己见的对方仅持着不杀不救的态度,至多忠告一句后果自负。飒不觉得自己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他逼着自己走出这一步,就不想有回头路。

 

 

“咋的?你把我当祖国花朵养吗?可是你已经把它的根腐蚀了,看到没,就烂在你的眼睛,烂在你的手心里。”飒抓住那条领带将他扯过来,十辰于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书桌上的飒,盯着他肆意又无畏的神情和分明青涩白嫩的肌肤。他不是坏人,但是他没有耐心对谁善始善终,也没义务对什么负责。飒想要,于是他就给了,只不过没真的越过那一步,临门一脚时放开了昂扬又颤抖着的飒,头也不回的走了。

 

 

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扭过头去继续写题。他还是想给这三年画一个体面的句点,冲着年轻不服输的热血满腔,也冲着壳向来只盛着无所谓的目光。

 

 

少年人的叛逆往往不是证明自己,而是否定什么,来试图展现自己的不同。卷深知自己不能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用仅有的浅显知识与这个世界周旋。飒或许可以做的很好,但是他不行。

 

 

那个寸头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飒去招惹他,只希望不要太过狼狈吧。卷撑着下巴想,但是自己的父亲也不是善茬,壳没说过成年以后就不管他的话,看这架势倒像是要管一辈子似的。卷咬了咬嘴唇,心想不论是自讨苦吃还是自得其乐,总归是要靠自己的。不是么?

 

 

 

卷记得生日那天的天是铅灰色的,似乎有一场雨将下未下。明明他都听见了雷鸣。他站在寒意无孔不入的街上,看着来往的人们行色匆忙,一瞬间有些恍惚。

 

 

最后还是壳打电话叫他回去。卷就站在公司楼下,站了多久壳就看了他多久。

 

 

卷看着灰白的天际线,心里没来由的感到厌烦。将自己摔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走进浴室浇了一身的冷水,又用热水带去。他不想生病,医院也是四处苍白的,人们在那儿诞生又在那儿倒下。

 

 

他捡回一只蜗牛作为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看着它柔软而坚韧的身躯兀自向前,在桌上留下一道白涎。如果它回头看,就能看到那段还没来得及消失的路程,但是它会回头吗?卷盯着看它了一会儿,径直起身离开。

 

 

零点之前他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需要监护人看管的未成年人,卷并不觉得成年以后有什么变化,没有去酒吧大玩一场的冲动,甚至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为什么会没有热情?也许是他没能年少有为,也许是没有谁忌惮着他的成长,也许是没有需要蛰伏自己而去达成的目标。

 

 

原来人并不是一瞬间长大的。又可能他的积累还不够,不足以支撑他顿悟什么。

 

 

卷感到沮丧。头一回主动推门进了壳的办公室,叫了他一声父亲,在微微诧异的气氛中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一言不发。

 

 

 

“…就快要高考了。有什么想法吗?”

 

 

卷眨了一下眼睛,“你不是希望我来你的公司吗。”

 

 

壳沉默了。教导孩子这么多年,忘了告诉他最重要的一点——活着应当开心。壳希望他能够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又希望他活成他喜欢的样子,壳心想,他真是过于自私了。

 

 

卷想起自己零点以前信誓旦旦的叛逆,忽然觉得可笑。他不允许自己的反骨建立在有恃无恐之上,是,他的组成有一部分来自于华壳,但是他不能成为自己的全部,左右自己的行为。

 

 

他还没有爆发,就快要在沉默中灭亡了。卷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事情。

 

 

 

第二天见到飒,他的嘴角多了一处淤青,神色也略显疲惫。卷吓了一跳,要带他去医务室,被飒拒绝了。“我没事。会长大人,能不能拜托你给我请两节课的假?我真的想去休息一会儿。一晚上没睡。”

 

 

卷给自己和他都请了假,来到后花园,飒叼着棒棒糖吊儿郎当的往前走,扯下校服外套铺在石头上,双手一枕躺了上去。

 

 

“你出什么事了?”卷皱着眉头问,看飒这个样儿,多半跟那位十老师脱不了关系。

 

 

“…猜猜看?你一定想不到。”飒笑了一声,回忆着昨晚堪称戏剧性的种种。

 

 

飒昨天一放学就奔回了住处,但他没想到十辰于竟然不在家,还是为了躲他,十辰于亲口说的。飒有些生气,靠着手机定位在江边找到了人,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他。十辰于别过脸去,对着江面抽完一支又一支的烟,银白色的打火机里似乎有用不完的火。两人就这么沉默,直到夜色浓的几乎让人失去视觉,十辰于才缓缓开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飒还以为他会站在这儿一晚上,把他晾到天亮。他的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好像在心脏旁边放了一个留声机,叫人随着调性上下起伏。飒颤了颤,摸摸有些发冷的肌肤,咽回即将打出的喷嚏,憋红了眼眶,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我喜欢你啊。”

 

 

十辰于转过身来,半晌摸摸他的脑袋。飒低着头沉默不语,难得安静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夜晚的确是能使人温柔的,让十辰于也敛了伤人的锋芒,仅仅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

 

 

“别喜欢我。”他说。

 

 

飒心绪纷杂,什么都能从脑子里捞出来,但却毫无立足处可以支撑他说些什么。十辰于说的话他早有预料,只是他自私到即使自欺欺人,也想听一个自己喜欢的答案。飒可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就像十辰于可以用完就扔,至于对方或是感恩戴德或是恶声咒骂,那就无关紧要了。

 

 

毫无疑问,飒不属于任何一种,他还有针对性的爱和感情可以保留,不像眼前的男人一样四海为家,随心所欲。飒忽然想起了假行僧,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会远走高飞。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他确信十辰于是这样的人。而自己是那个可悲的尾随者,十辰于不想看到他的眼泪,也不会在意他是否在受罪。他永远参不透真正的他,甚至没有资格接触他的虚伪。

 

 

飒终究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实在太冷了。飒抬头看,连月亮都从视线中隐去了,他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呢。只是步子还没踏出去就被拉入一个温暖地带,十辰于拉开了他的大衣,将他抱在怀里,摘下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带着对方体温的热度就这么毫无阻碍的传来,飒靠在十辰于的肩上,眼睛都忘了眨。

 

 

“别爱我啊。会很痛。”飒睡着的前一秒听见十辰于这么说。他是笑着的,宽厚的手掌还抚摸着他的头发。飒顿时了无睡意,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没有真面目,他所能看见的只有他的皮囊而已。飒急急的将他抱住,两人滚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一个缥缈的温暖,予他梦境又予他清醒。

 

 

“飒,你该睡了。”

 

 

“你不要管我。你是我什么人。”飒像个小兽,双眼通红的朝他露出森冷的獠牙,扼住的却是自己的要害。怎么会有十辰于这种人,在让别人爱上他之后转身就走。十辰于安抚着他,眉眼柔和却吐着残忍的字眼:“不行就是不行。你可以不睡。”

 

 

“十辰于,我都躺在你身下了。”飒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这一刻他忘了廉耻尊严,心中充斥的只有失去与得到的不平等。飒的确想过撞死在这堵南墙上,只可惜他抓到的是一阵风,带来过滚烫的沙尘也带来过寒冷的暴雨,是他伸出手也摸不着、留不住的风。

 

 

他才应该是那阵风啊,不是吗?

 

 

 

“飒。你还有无限的可能,没有人限制你,你可以随心所欲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卷听完后只是说,“你现在所有的麻烦都是你自找的。”

 

 

“是吗。”飒眯起眼睛看了看远处的天,云薄薄的,毫无章法的铺在空中,原来晴天也会让人心烦意乱。

 

 

“我不想杀生,因此只能把刀对向自己。”飒说,“可是——”

 

 

“可是对于讨厌的东西,不耐烦是本能。”卷接过话道。

 

 

飒似乎想点头,却只做了一半,堪堪低下去,“所以还要我怎么保持善意?”

 

 

“你说得对,我都是自找麻烦。”飒耸耸肩,“今年夏天,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卷看向他。

 

 

 

 

高考说快也快,在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卷还觉得不真实。“志愿填了哪儿?”壳问。卷吸了一鼻子的烟味,笑了一下说到:“国外的音乐学校。不出意外的话,八月份就走。”

 

 

“今晚我不回家了。”卷把包整个清空,塞了几件衣服进去。壳皱了皱眉,“你要去哪?去酒吧的话,不要玩太晚。”

 

 

卷看他一眼:“反正都不回来。”说着拎起包走了。刚刚脱离苦海的高中生们在酒吧举行聚会,想要向成年人的世界靠拢,卷很不屑,但是他必须去,因为飒也会去,这就意味着他有机会见见那位十老师。卷对这类人没有兴趣,但他承认在亲耳听见飒像个情窦初开的羞涩少年一样说出喜欢二字的时候有一瞬间愣怔了。卷知道飒是个不计后果的,某些方面他和他并无不同,因此他会忍不住关注这样一个人,他说的随心所欲,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来得晚,到地方的时候大家都开始玩上了。卷也乐得清静,把包随便往沙发上一扔,点了一杯酒坐在吧台前,一边喝一边看人唱歌。

 

 

驻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台上只有一架钢琴和他。头发翘着脚,一张脸很白,隐约能看见劲瘦的腰肢和线条漂亮的肌肉。飒也过来了,直勾勾的盯着,“他真好看。”

 

 

卷白他一眼,“你来这儿干嘛的?”

 

 

飒嘻嘻一笑:“跟会长大人一样,来找乐子的。”

 

 

“去你的,别这么叫我。我可不是找乐子,我是来看好戏的。”卷腹诽着身旁这位丝毫不知情的主人公,你快点和你家十老师打架啊,我还想看看谁上谁下呢。少年人获得自信的方式总是很奇怪,只要看到自己希望赢的人赢了,那么就代表自己赢了。反正一个月以后他可以不负责任的跑路,热情如火的十八岁,本就应该是轰轰烈烈的。

 

 

“他出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飒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卷听懂了,心里有些失望,眉眼却表现得戏谑:“啊,真可惜,我以为你想当众逼迫他…”

 

 

“闭嘴。”飒揉揉眉心,“谁说我要他了?我要上边唱歌的这个。”

 

 

“啊?”卷瞪大眼睛,心说你这不是找乐子,是来钓鱼的。味道鲜美倒也算了,只是…“你不怕把自己搭进去吗…那一看就不是好压的。”

 

 

看着卷就差把“你俩谁左谁右”问出口了,对于这样直白赤裸的问题飒也不生气,只是咧嘴一笑:“不重要!”

 

 

——的确是不重要。飒把腿缠上对方的腰的时候,还在心猿意马的想着别的事。男人在床上可不温柔,并没有因为他初次经历而有所收敛,三下两下弄得飒哭都哭不出来,偏偏还喜欢逗他玩,一动不动的欣赏他隐忍的表情。

 

 

“你的目标不是我吧?——约了人,结果人没来?”唱歌的好嗓子说出的下流话可耻的动听,飒让理智回笼,哼了一声:“重要吗?有本事别说话,让我看看你行不行。”

 

 

炸拍了拍他的脸:“小嘴挺厉害。只可惜刺激不到我,还害了你自己。”说着下身狠狠一挺,飒看着电话接通而亮起来的手机屏幕,也不在克制,肆无忌惮的放任着音量。

 

 

“叫我的名字。”炸说。

 

 

飒偏偏不顺他心意,嘴巴张开是张开了,只不过喊出来的字眼却是“十爷”。炸听到之后愣了一下,盯着他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一根手指抵在他唇边,慢条斯理的说:“在我的床上,最好不要喊他的名字哦。”

 

 

飒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炸凑在他耳边的嬉笑声:“原来是他啊——小朋友,你真的很有勇气。”

 

 

飒并不意外,他心里想的是如果卷儿抱着衣服来找他,会不会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耻,或是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又可能,他根本就找不到自己。——谁能想到他们会挤在更衣室里狭窄的木板床上,旁若无人的交缠呢。

 

 

飒看着汗液划过炸的脸颊滴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的想着,明明歌声那样动听,却是个披着美丽外表的混蛋。

 

 

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下边痛得要死,飒一口咬上炸的肩膀,开始骂了起来。

 

 

 

卷没有去找飒,因为他被壳的秘书阿火叫走了。按理说没有特殊的事情她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卷抱着疑惑的心情接起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就是要他去把正在饭局上喝酒的壳带回家。

 

 

“爸…你喝醉了。”卷艰难的架着他,“你不是很能喝吗?”

 

 

“谁说我醉了。”壳低着头,居然还能闷闷的回话。好戏没看成,还要对付醉鬼,卷气不打一处来,踹开门以后把壳扔在地上。他不会做饭,唯独醒酒茶煮的熟练,壳的应酬太多,每次卷都会像今天这样走进厨房煮茶,照顾喝醉的壳。他的父亲,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露出些许脆弱,日积月累的疲惫一朝爆发,闭着眼睛任人摆布。

 

 

而今夜失去的注定不仅仅是茶和煮茶的时间,壳忽然将卷抱在怀里,茶水洒了两人一身,卷惊呼一声,壳已经抓过他的手将烫红的指尖含进嘴里了。卷红着脸想让他放开,奈何湿润的奇异触感让他无法发声。他的确好奇过壳在这方面的生活,眼下的情景,怕不是把他错认成了谁吧,他这样的人,也有念念不忘的人吗?卷胡乱的思考着,可是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例如他为什么没有母亲,为什么他的童年像在大海上漂泊的纸船一样无处可依,还有在壳抱住他的时候,为什么会没来由的感到安心。

 

 

“爸,我是你儿子,醒醒。回床上睡。”卷拍着他的脸,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壳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个足够漂亮的弧度,将卷困在自己怀里,温热的吻朝他的唇上袭去。

 

 

“唔…”卷眉头紧蹙,口腔中的酒味让他很不好受。壳抱着他不放,偶尔施舍一点儿短暂的呼吸空档,马上又紧贴了上来。喝醉的人有这么大的力气吗…?卷觉出一些不对劲,在壳再次凑上来之前别开脑袋,直直望向他眼底。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将那潭无波的池水搅得碎开,被火焰包围着,而自己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动弹不得。那火烧得让卷害怕,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只不过也是僵硬的:“…父亲,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没让你笑。”——卷这才意识到壳的确是清醒的,无法回避的压迫感几乎让他喘不上来气。他好奇过的问题被亲身体会的彻彻底底,卷感觉自己像一滩水,被壳任意捏成各种形状,最后握在了他手心。

 

 

“不要没有安全感。”壳吻着他的后颈,低沉的声音让卷抖了抖,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坐着的感觉不是很好受,壳握着他的腰用力将自己顶进去,卷一个呜咽,伏在他的肩头软软的喘息,时不时叫两声父亲。

 

 

“我爱你,我爱你。”失神中卷听见壳这么说,从耳朵到心脏,一路暖乎乎的,似有热流涌过。

 

 

 

 

飒艰难的支起身子,下体的疼痛让他无法忽视。真够狠的,怪不得能认识十辰于这样的人。飒在心里鄙视自己这时候还在想十辰于,目光瞥向早已息屏的手机,自嘲的笑了笑。实在是太蠢了,无论是激怒他还是爱上他,都蠢的无可救药。

 

 

炸已经走了,在床头留了药膏。他记得自己疯了一般的喊着十辰于的名字,还加了一些甜腻暧昧的称呼,于是炸也没放过他,如他所愿做到他下不来床。飒想去洗澡,但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飒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东西,疲倦的叹了口气。

 

 

“华飒飒。”

 

 

这个声音的时候飒感到身体的血液停滞了,空气也降到了冰点。男人满身的侵略性让他无处遁形,“你就这么缺这个?我才出差一天,就迫不及待跑来酒吧约?”

 

 

飒垂着脑袋,觉得此刻他只要抬头,就会被他的目光灼伤。

 

 

十辰于没逼他说话,朝他一把欺身而上,鞋子都没脱。飒忘了反应,本来看到十辰于他就够诧异了,上一次是因为他躲到江边抽烟,这一次干脆差也不出了。飒感到莫名其妙,不是不在乎吗?不是不想要吗?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发火?为什么表现得耿耿于怀?

 

 

飒忽然笑了:“别冷着脸嘛,我可是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把他气坏了呢。”十辰于看着他粉红未褪的脸蛋,明明怎么也掩饰不住疲惫,却依旧笑的张扬又肆意,可恶极了。

 

 

“十老师,我好喜欢你,可惜你没抓住机会,把开垦权让给别人了。”飒在他耳畔嘻嘻笑,索性在男人的味蕾上放一把火,将他和自己烧的寸草不生。飒头一次那么清晰的看见十辰于眼底的寒意,冷的能将人冻伤,有一瞬间想要退缩,又逼着自己迎上去,主动亲上了那从来只可远观的双唇,忘情的吸吮。指尖描摹着轮廓凌厉的眉与鹰隼般锋利的眼,仿佛看见了云端之上与林野深处,那些美丽却凶猛的猎食者。

 

 

十辰于眯着眼睛看着飒肌肤之下薄弱的血管,用足了劲握在手里,疼的人闷哼一声。毫无怜惜的抓起那一把把伶伶的骨头,轻而易举将一身桀骜的小孩儿破成他的形状。没一会儿小孩儿唇齿间就溢出了求饶,十辰于充耳不闻,让本就疲惫不堪的身躯伤痕累累,雪上加霜。

 

 

飒一直在叫他,一声声唤着他姓名。呻吟间少不了带着点怒骂,说他是个犯贱的,非要把他逼到这一步才肯相信他爱他。“你远走高飞啊!你有一双脚一双腿…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不缠着你,是你自己回来的…”

 

 

他说不出话了,因为他被送至了浪潮的顶端。

 

 

飒尝到了甜头,平息之后他搂住十辰于的脖子亲了一会儿,低低的笑出声:“十老师,别嫌我烦啊,我父母都把我交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难道包括这个吗?”十辰于抚摸着他汗涔涔的后背,与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

 

 

“我不管。”飒挤在他怀里,空调的风吹在裸露的身躯上,内里仍热得很,表皮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十辰于拨开他的刘海,扯过被子为他盖上,肌肤黏糊糊的碰在一起,也没出言计较。

 

 

 

 

 

“唔…爸。”卷儿先醒了,感受到小腹上搭着的手臂,往壳怀里钻了钻,哝哝的唤道。

 

 

壳搂紧他的腰身,凭感觉准确无误的亲了一下他的嘴,将他整个揉进怀里,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卷只好一动不动的躺着,算起来,壳比他大十六岁,或许三岁的卷应当叫他哥哥,而非父亲。但是,卷望着他出神,叫了这么多年的称呼到底也改不过来了。

 

 

壳睁开眼睛,看到卷正盯着自己发呆。他昨天控制着力道没有弄太狠,小家伙的承受力也没让他失望。壳用鼻尖蹭蹭他的额头,“睡得好吗?”

 

 

卷点点头:“睡得很好。”

 

 

“那就好。下个月,我会跟你一起出国。你有音乐天赋,别埋没了。”壳沉声说。他偶然看见过卷儿桌上的手写五线谱,在琴键上按了几段旋律,很好听,有着少年人都会有的迷茫,也有着他骨子里天生的柔情与冷清。壳不喜欢循规蹈矩的人生,他宁可死在自我之中,也绝不在复制的平庸里活着。卷跟他很像,只是自己已经无所谓春夏秋冬,卷儿还多少有着期待。

 

 

“上次我这样抱你,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候你非吵着要吃冰淇淋,太阳那么大,我只好抱着你去买。”说完点点他的脑门儿:“从小就是个麻烦精。”

 

 

卷垂下眼睛,“你也好久没有这么温柔的跟我说话了。”

 

 

“对不起。”壳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我总是忘记你还没长大。”

 

 

卷闻言有些不开心:“谁没长大?你才没长大!”

 

 

“嗯,我错了。”壳吻上他眉心,浅浅的胡茬蹭在白嫩的皮肤上,卷痒的直躲,咯咯笑出声来。

 

 

 

“你就是欠揍。”次日十辰于看着在床上哭丧着脸的飒,啧了一声将人拎起来丢到放满水的浴缸里,扔给他一条毛巾让他自己清洗。

 

 

“你不进来吗?”飒让了一块位置,朝他眨眨眼:“进来嘛,很舒服的。”

 

 

十辰于挑起一边眉毛,无视他挑逗意味的话,瞥他一眼转身走了,还关上了门。飒也不恼,往身上浇着热水他记得十辰于昨天几乎吻遍了他全身,好像在标记,在占有,在宣示他是他的所有物。他爱极了那一刻,仿佛万物止息,天地失色。

 

 

飒低着头笑,泡在水里等着十辰于来捞他然后顺势抱上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埋在他颈间嗅着黑色衬衫上的薄荷味。

 

 

“现在满意了?”十辰于抱着他坐到床上给他穿衣服。“知道我什么人,还来招惹我,为什么给自己找罪受?”

 

 

“你不懂。”飒哼了一声,眯起双眸。“反正我喜欢你。”

 

 

“即使我只爱自己?”

 

 

“是啊,没关系,我还有利用价值。”飒贴在他身上,让他扶着自己的腰:“片刻欢愉也是欢愉,不是么?”

 

 

“学了些什么东西。”十辰于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飒嘻嘻的笑着,缠着他索了一个吻,黏黏糊糊的宛如下过雨又被暴晒后的柏油马路。

 

 

盛夏的天又湿又热,烤干了石缝中残留的水,江面也照得波光粼粼的。太阳从那儿升起,将光留在天上,使得夜晚也璀璨,灯火也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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